謝天有些迷糊,“汪哥會調酒?” 汪叢明:“你汪哥我什麽不會?要不是怕你們這群崽子找不到人帶,我早回上海開酒吧去了。” 賈成等著賀晚完工,邊等邊說:“你現在回去開也行。”然後轉向謝天,“老汪調酒很有一手,去年世界賽結束當晚,他一杯酒灌倒了你餘神。” 餘究酒量很好,輕易不會醉,當時汪叢明也是看他發瘋實在有些眼酸,索性給他調了杯烈酒,喝完瘋完趁早睡覺。 賀晚手下一頓,抬頭看了眼餘究,這人卻隻是笑著,催他快點畫完回去睡覺。 謝天卻有些愣愣,“那這酒……不能喝吧。”明天還要打比賽呢,一隊的宿醉鬼可怎麽辦? 汪叢明:“本來就不是給你們喝的。” 恰好老夏推門進來,他將杯子遞過去,“沒加多少料,度數不高。” 夏祖挑眉接過,“怎麽突然調酒了?” 汪叢明又給自己調了一杯,然後拿出五個玻璃杯一字排開。 賀晚已經將賈成的隊服給他了,六六忙不迭地再度雙手奉上。 “提前慶祝。” 慶祝什麽呢?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拿獎他也不清楚,隻是看到這群平均年齡二十歲的孩子一起圍在沙發上,在燈光下笑著商量什麽表情畫上去最帥氣,突然就覺得這日子過的真是舒坦,就手癢得想要調兩杯酒喝喝。 哪怕回去之後又有一堆的事等他做,拉讚助、比賽、為這群少爺定隊服、安排營養餐、監督宣傳運營、回答無良媒體的一些喪心病狂的問題…… 他不在sun,不上場打比賽,也不像夏祖一樣跟他們一起訓練,可偏偏又的確存在於sun的每一個角落。 不管是一隊、二隊還是青訓營,這群孩子總能輕易調動他的情緒。 還真像極了一個老媽子。 他笑了笑,伸手打開冰箱,將早就看好的牛奶給拿了出來,順著吧台上五個玻璃杯倒了進去。 王六六哀嚎一聲:“我成年了我都不能喝酒嗎!” “能。”老汪點頭,“明天你給我拿個金鍋回來,我用獎杯給你裝酒喝。” 王六六:“……沒錢進醫院。” 賀晚一下笑開,落下最後一個字母,將隊服遞過去,“看看?” 白白胖胖的人物形象,憨笑著出現在隊服上,賀晚使了點小心思,將六六的肚子從褲縫出露了一點兒出來,憨鞠可愛得有點像年畫娃娃。 六六卻滿不在乎,樂嗬嗬地笑開,就把衣服往身上套。 而賈成的則是一個寸頭,眼睛向下睨著,隊服拉鏈拉開,裏麵白t緊貼著肌肉,隱隱顯現出幾塊腹肌,特別明顯的硬漢形象。 餘究看他畫的時候,差點沒酸死,等賀晚將筆一放下就拉過人手揉了起來。 說是揉,跟撒嬌都沒什麽區別了,眼神不停跳著,像是在怨他把別人畫的那麽好看一樣。 老汪看得一陣惡寒,粗著嗓子喊他們過來一人拿一杯牛奶走,“喝完就回去睡覺,誰要是大晚上不安分就過來給我直接練到明天上場。” 話雖這樣說,眼睛卻隻盯著餘究一人,暗示意味明顯。 “嘁,沒勁。”餘究一手拿了杯牛奶,遞了一杯給賀晚。 六六一邊眼饞著汪叢明跟老夏手裏的兩杯酒,一邊卻心知這時候喝酒不像話,有杯牛奶就不錯了,悻悻地接過之後剛舔沒一口就聽見餘究咳了一聲。 燈光下,sun隊長喉結滾動兩下,杯口抵著唇,眼睛看向杯子裏純白的液體,“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說是你們,其實也就是兩個人。 六六心裏咯噔一下,連謝天都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 青年卻笑開,抬眼看向他們:“我眼睛隨時可能看不見,所以明天拜托了。” 很淺薄的一句話,交代了一個因果關係就作罷,六六怔愣一瞬卻驀然鬆了一口氣。 “哦。”他點頭,“給錢一切好辦。” 餘究猛地一下睜大眼睛,有些懵,可就連謝天都在旁邊點了點頭,“嗯,讓人做事是得有報酬的,更別提隊長你還瞞了我們這麽久。” 賈成靠著沙發好整以暇地看戲,餘究卻難得結巴了一下,“你們……知道?” “廢話。”王六六瞪他一眼,“天天吃住一起,你不說就真當我們沒發現了?你這智商簡直了,晚哥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 賀晚挑眉,扔出一個字:“蠢?” 又蠢又別扭,還倔強的不行。 拽著一絲不知緣由的堅持,擔心身為隊長被隊員發現他可能會倒下導致軍心不穩,便一直都瞞著。強撐著去打每一場比賽,以一副雲淡風輕、不將任何對手放在眼裏的自信讓隊友堅信他們能贏。 或者說,堅信隻要隊長在,他們就能贏。 很奇妙的一種信任關係,真像是手足兄弟一般,隻要一個還在,所有人便不會倒下去。 餘究一直勸賀晚當隊長,他卻打心眼裏覺得,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sun一隊隊長了。 從最困難的日子裏走來,從最絕望的賽場上打來。 餘究是一根主心骨,鎖鏈綁在他身上,而鎖鏈上則是sun全員對他的無條件信任。 這樣一個人,合該在最高的地方發光發亮。 餘究有些怔愣,而後手裏的杯子卻被人輕輕碰了一下,賀晚笑:“真蠢。” 夜晚的城市總有些安靜,等到房門關緊,夏祖看著沙發邊那五隻空杯子,問了一句:“他們倆公關你打算怎麽處理?” 汪叢明正在收拾殘局,聞言頓了一下,反問:“能處理嗎?” 就衝這兩人明目張膽的勁,還沒公開完全是憋著怕世界賽出現變故。 老汪歎了一口氣,“你說這倆都那麽有錢,我少送點紅包應該沒事吧?” 夏祖:“有事。” 汪叢明:“?” “小晚那估計不在意,餘究能跟你念叨死。”老夏頓了頓,“養家的男人可小氣了。” 也不知道戳到了哪一根神經,汪叢明怔住一瞬突然就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往下流。 他緩口氣,將還剩了一小半的酒杯舉起來,隔空對著老夏晃了晃。 夏祖會意,跟他碰了一下。 正要喝的時候,sun戰隊經理低了聲音,含笑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為這些年親密無間的合作,也為了帶出的這群鬥誌昂揚的奇跡少年。 老夏手一頓,總是擰著的眉彎了,“合作愉快。” 汪叢明沒忍住,又笑了出來,“你還是皺著吧,太醜了哈哈哈哈。” 夏祖:“……” · 另一邊賀晚洗完澡躺到床上,刷了幾個比賽視頻餘究才帶著一身濕氣上了床。 小隊長將他手上平板拿下,抱著人縮進被窩裏吻了吻,“別看了,睡覺。” 他身上味道很淡,懷抱卻溫暖,賀晚習慣了他的擁抱,一直未曾侵擾的困意居然一瞬間就襲了上來。 可哪怕困的不行他還是問了一句:“你去年喝了很多酒?” 餘究細碎的吻還落在他發間,像是哄小孩睡覺一樣,隻鼻間輕輕地應了一聲。 賀晚問:“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不過是想人想的厲害、酒瘋發的過了,抱著獎杯跟花眠鬧,花眠沒辦法把老汪喊了過來,然後那人便給了一杯烈酒。 保準一勞永逸、喝完就睡、睡醒頭疼得爹媽不認,沒有精力再去鬧騰。 往事浮了上來,餘究卻神色不變,吻依舊溫柔細碎,聲音放的極暖,“記不清了,快睡吧。” “晚安,晚晚,記得夢到我。” 賀晚耳朵一紅,嘟囔道:“矯情,就在身邊還夢什麽。”第62章 8月8號, 2019年pubg世界聯賽四排賽在柏林正式開始。 粉絲應援牌做的老大, 賀晚甫一入場就看見一片紅旗揮舞的地方, sun和yuu的應援橫條幾乎遮住了人臉。 他遠遠向花眠那邊望去一眼,花眠回以一笑。 王六六見狀低聲道:“花隊這涵養我是服的,居然還願意理你。” 賈成:“到底是兄弟戰隊。” “可是圈裏沒有人不願意理晚哥吧。”謝天在一邊小聲嘟囔。 王六六一把把他頭往下按, 身後隊服都往上帶了帶,帶出賀晚早上在休息室備場的時候臨時補上去的一幅畫,“就你機靈。” 賀晚低了聲:“行了, 別鬧。隊長不在就沒人管了是吧?” 王六六手頓住一瞬, 然後鬆開,“晚哥您要這樣說我可就有的聊了啊, 餘究那老狗還不是被你管著。” 就算sun隊長不在,賀晚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悉數閉嘴。 賀晚唇邊漾出一個笑, 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引向前走去。 步伐邁動間,四人衣襟飄蕩, 一步一步從後台走到比賽區,轉身的那一刹那,觀眾區靜了靜。 那些隊服前麵是各自的卡通人物, 後麵則是五個背影, 並肩站立,雙手搭於身側兩人肩上。 背影的上方是隊服上原本就有的太陽,暖暖地灑下一片光。 一左一右兩人,左邊少年偏矮,身側空出的那隻手往上比了個耶, 看不見臉,卻能想象出這樣一個背影前方那副洋溢著青春笑意的表情。 而右邊那人體型偏胖,隊服裹在身上,右手抬起,握著自己的脖子,像是剛吃的很飽消消食兒。 最中間的那人,身材高挑、發絲微亂,隊服並未拉上,一側已經被風吹起,揚起囂張的弧度,背後id赫然是lightt。 賀晚在他左邊,賈成在他右邊。 可這還不夠,人物在陽光下投出的陰影盡頭,並肩立著兩人,站在原地看前方五個青年以所向披靡的姿勢漸行漸遠。 他們穿的也是sun的隊服,卻沒有id,以一種在原地駐留的姿態停了下來,站在青年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