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michael不一樣, 這是賀晚幫他找的人。 所以自己對他的態度,也跟小哥哥掛了鉤, 並且這兩人還算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他不想讓賀晚不開心。 餘究故作委屈地哼了一聲,然後邁步, 從qpo那邊走過的時候向人露出了一個特別大度且好看的微笑。 他本來就長了一副東方明星的麵孔, 臉上線條骨骼無一不是俊美的,是以他這麽一笑,qpo一個膽子大一點的gay甚至當場吹起了口哨。 餘究不知道對方性取向,也不知道他意思,賀晚卻樂不可支, 忍不住在這人回頭問他怎麽了的時候踢了踢他小腿肚示意他走快點。自己卻在路過那邊機位的時候沉了聲:“he is my boyfriend.” 那人口哨生生停住,眼珠轉了好幾圈才起身道了一句sorry。 沒帶麥,這時候正是入場的時候,也亂,幾個攝像頭竟都沒有照到這邊。而等到工作人員終於發現qpo和sun剛剛好像打了一個照麵並且聊了幾句的時候,sun四人早就落了座。 餘究英語不好,但要聽懂四個單詞還是很容易的。一坐下來就笑吟吟地盯著賀晚看,“小哥哥,你剛剛跟人家說了什麽呀?” 六六抱頭,無比懷念乖巧聽話的小甜甜,二話不說戴起了耳機並且將椅子往賈成那邊挪了挪,拒絕接近粉紅泡泡源。 餘究樂的安靜,纏賀晚纏得更起勁兒,賀晚實在忍不住,伸手抵住人額頭遠離自己幾厘米,“說你是個笨蛋,滾去準備。” 餘究輕笑一聲,將他手從自己額頭上拉下來,放在攝像頭照不到的桌角輕輕揉了揉,“那你可要牽好了,笨蛋可是會迷路的。” 明明就是一句智障又肉麻的話,餘究甚至做好了一說出口賀晚就把他手扔掉的準備。誰知道躺在手心裏的那隻手,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一下又鬆開。 緊接著一個幅度很輕微的動作,賀晚竟真將他的手反扣在了手心。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手下握的很緊,鼻尖卻不自然地聳動,“知道了,矯情。” 餘究差點笑出聲來,憋笑憋的身子都在抖。 小哥哥每次說他矯情的時候,明明就傲嬌的讓人想團巴團巴塞懷裏揉,可愛的周邊都冒起了泡泡,偏偏他自己還不知道。 餘究樂的不行,又怕被人發現自己在笑,輕咳了一聲小心地在他手心撓了個癢,然後抽出來,轉手將六六耳機扯下。 六六立馬瞪著眼睛看他,“幹嘛啊你,狗糧必須吃是嗎??” “滾蛋!”餘究輕踢了一下他凳子,抬眼看了看四周。賀晚說完那句矯情之後就不看他,戴好耳機欲蓋彌彰地弄鼠標,於是餘究便笑道:“拿個金獎回去。” 六六是真心不想理這個人,賈成卻歪過頭,挑了下眉,“怎麽個意思?” 餘究:“聘禮。” 六六一怔,視線落到賀晚身上,轉臉啐道:“你他媽要點臉吧,聘禮還要晚哥跟你一起掙的可還行?!” 餘究笑:“那改成嫁妝?” 王六六很想說嫁妝也沒有要另一半跟你一起掙的道理,但是翻了個白眼也就隨他,轉手捏了下手腕,“閉嘴吧你,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 話雖這樣說,可無論是為了退役歸來的sun前隊長,還是為了帶傷上陣的sun現隊長,亦或者是為了自己、為了粉絲、為了每一個對他們抱有期望的人。 他們都必須用盡全力去打這一場比賽,不論結果。 · 後台休息室內,謝天雙手交握抵住下巴,白皙的手指都被握出了痕跡,紅白交錯。 汪叢明轉移他注意力,“你說他們剛剛嘀嘀咕咕地在說啥?” 謝天一怔,不自覺地看著屏幕說:“隊長肯定又在撩晚哥;晚哥嘴上會說隊長,但是隊長說什麽,他都會順著他,而且是隊長明明說了一個意思,晚哥要往下麵順出一個延伸,非把隊長反撩到忍不住的那種。” “六六哥要麽在嚎又被塞了一口狗糧,要麽就戴上耳機選擇性忽略。”謝天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可是忽略也不行,隊長肯定會讓六六哥見證他跟晚哥多恩愛。” 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汪叢明甚至想堵住他嘴巴,“誒誒誒寶貝,你未成年!” “快了。”謝天嘟囔著辯解,“月底就我生日了。” 老汪一噎,低低地歎了一口氣,便聽見謝天繼續道:“賈成哥全程看戲,隊長不喊他他是不會參與的。” 提到賈成,夏祖突然開口:“你知道他打了多久了嗎?” “四年?賽前采錄成哥說了。” 夏祖搖頭:“不止。” “打職業四年,之前在別隊打了一年;那邊倒了,到sun待了三年,但其實在那之前,他一直打地下。” 換了很多地方,一次次和不同的人組建新戰隊,又一次次看著因為各種原因,戰隊運營不下去,再度解散。 老夏單手拿著一根煙無意識地在沙發上敲著,“他看戲看習慣了。” 人間事無常,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些什麽。誰也不知道此時身邊坐著的隊友,明年會不會在別的戰隊遇見。 所以賀晚退役、sun瀕臨解散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的。 反正無論下一個隊友是誰,他總能打下去的。夏祖那時這樣以為著。 但其實很多事也不像眼睛看到的那樣。 …… 比賽結束,國歌響起的那一刻,汪叢明一聲大叫就跳到了沙發上。 老夏瞥見屏幕上四個青年如釋重負的笑容的時候,想起來前段時間他問賈成的一句話:“挖你的人那麽多,當初為什麽沒走。” 為什麽要在一個可能起不來的戰隊消磨青春。 賈成當時完全懵了懵,隔了很久才看著夜空中的星反問:“為什麽要走呢?” 他說看到過粉絲給他們寫的一段話,很矯情,卻看著心都是暖的: “這是一支幾乎不會存在的戰隊,他們是sun,是太陽。 有著最溫暖的光輝和最耀眼的顏色,懸掛在廣闊無邊的天空,周圍是無數隱去身形的星和月。 太陽出來的時候,近乎霸道地奪取所有光亮。隻有黃昏,光與暗的交界處,偶爾會出現月懸中天的景象。 可就算是那時,夕陽伴著晚霞,在海平麵上散去,壯闊迤邐的景色也會透過海水反射出點點殘影。 那是太陽下山時留下的光種。 而無論月亮多美、漫天星子多麽耀眼,所有人都知道,太陽不會一直沉寂。 它會從東方的天空升起,伴著霧散、龍吟、風動、雁回等等的影子,最終在魚肚白的天空下,裹著霞光、踩著金烏,以嶄新而生機勃勃的姿態,出現在世界上,逼的人不得不仰視,不得不去追尋它的光芒。 那是太陽,也是sun。 是所有堅持下去的意義所在。” …… 直到站上頒獎台的那一刻,餘究耳邊都是嗡嗡的,舉目望去,許許多多看不清的麵孔上或哭或笑,應援牌舉的老高,紅色旗幟揮舞成一片海。 工作人員去準備獎杯,賀晚則將謝天帶了過來,此時正站在他旁邊,整支隊伍的最左邊。 許是因為隊服背麵的那一幅幅畫,過來拍照的記者甚至嚐試著讓他們做出與之對應的動作。 餘究微愣,下意識向自己左手邊,賀晚側過頭,給了他一個笑。 他心下一動,對著滿場館的閃光燈,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低低笑開。 賀晚小聲問:“怎麽了?” 餘究:“我想起來一件事。” “嗯?” “我聽說德國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賀晚視線閃躲開,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過了一會見他無言,他又主動道:“問這做什麽?” 工作人員已經將獎杯取了過來,伸手遞給餘究。 小隊長笑著接過,扭頭:“不做什麽,就是突然很想吻你。” 想借一個入鄉隨俗的由頭吻自己男朋友。 獎杯入手的那一刹那,熱浪幾乎掀掉房頂;一片歡呼聲中,餘究側眼瞟到小哥哥耳朵染上晚霞的紅暈。 之後他聽見這人以最柔軟的聲音道:“我也想……” 餘究幾乎以為自己幻聽,瞪大了眸子沒去管工作人員而是看向賀晚。 賀晚有些害羞,卻還是咳了一聲,轉臉盯著他的眼睛,強調:“我說我也想。” 想在這樣一個時刻和小隊長接個吻。 見這人半天沒反應,賀晚捏了捏手心,故作不耐煩的樣子問:“所以你到底親不親我啊?” 話音剛落,耳邊歡呼聲驟歇驟起,六六他們的尖叫聲幾乎刺穿耳膜。 賀晚怔怔的瞪大眼,看到身前青年微閉的眼和因為激動而撲閃的睫毛。 鼻尖抵著鼻尖,嘴唇碰著嘴唇,獎杯就在身前。 國旗、國歌,鮮花、掌聲,獎杯、歡呼;一路奮戰的隊友在身邊,而最愛的人給了自己一個吻。 於是賀晚很小心、很小心地伸出舌尖,碰了一下他的唇。第64章 宿醉之後是頭疼, 疼得要死的那種。 拿下金獎的慶功宴自然是盛大的, 整個戰隊都趨於瘋狂, 就連謝天都仗著現在在國外偷偷摸摸的喝了好多酒。 可是賀晚睡到下午醒來,腦袋有片刻的恍惚,緊接著便像是被火燒了一般, 臉上噌的一聲染紅,並且一層層加深。 良久,他從喉嚨裏憋出一聲:“操!” 他掀開被子起床, 腳碰到地毯的那一瞬間, 腿一下向下跌去,整個下半身都軟綿綿的一點力氣沒有, 直接癱坐在地毯上。 腰酸、腿酸,身上每一塊都跟被人拆散了然後重新拚起來的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 告訴自己你選的人,你活該受著, 殺了還得再找一個,劃不來。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之後,賀晚抓了條內褲套上就幾乎全裸著進了浴室。 水流從頭頂往下落, 打濕睫毛, 他才讓自己回憶了一下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隊長就他媽是個騙子。 老汪當時激動地都快跳脫衣舞了,餘究隨手抄起一件隊服給他砸過去,然後轉臉帶著賀晚回了房。 他喝了很多酒。 兩年,這是闊別了兩年才拿回來的四排金獎,容不得他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