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罩,外麵的聲音有點朦朧。  司斯說:“藥……準備熬,還有辦法,別擔心,別緊張,別緊張。”  “你看他那得意樣,就想笑話死我們,自己哪會緊張?”戲劇無奈。  閻不識從一進來就蹲在旁邊,滿臉不大高興。  戚謀感覺骨頭開始發冷,他臉上的血色也已全都褪去,變得慘白。  “都去吧。”戚謀緩緩說了一句,閉上眼睛,“我休息了。”  他一點感覺不到饑餓,隻有逐漸被冰凝固的難受。  所有人麵麵相覷,氣氛一時很沉悶。  ……  竊竊私語的人聲在耳畔縈繞,沒有一句能聽清的。  人們走來走去,為他找辦法。  戚謀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肯定是深夜了。  他很冷,被凍得僵硬,一動不能動,也無法睜眼、說話。  真是特別有趣的體驗。  但胸前很暖熱,後背也是,一隻手在摟著他。  是誰不要命地鑽進了玻璃罩裏,在抱他幫他取暖?  “沒事了……”  他聽見那人這麽說:“沒事了。”  戚謀也覺得沒事,並且意識到,在求生的時候,稍微期待一下隊友的表現也不錯。  獨行俠不好做。  漫漫冷夜,戚謀真的被人哄進了夢鄉。  夢有點怪,居然夢到了這人對他意外溫柔的一麵。  夢裏也有點冷,但他們的體溫互相接觸傳遞,有淡淡的熱意,也許是在某個小屋裏抱團取暖,過著愜意的冬日暖夜。  恍惚間,戚謀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要是每夜都如這個晚上一般,他也不是不想抱一下這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還有一更。第35章 他要跳崖  深夜淩晨時分。  熬了幾個夜沒好好睡過覺的人們在教堂一角,圍成一個圈。  司斯靠著牆蹲在那,欲言又止:“……”  偽裝被接二連三的波折弄得腦子都昏了,提議:“不如送進熔爐暖暖,以毒攻毒?”  記憶一巴掌打他腦門上:“那東西連雪孩子都能燒死。”  探索的帽子都鬧沒了,歎氣:“能有用的藥都試過了,現在他還沒事,可能是因為剛才……”  戲劇刻意咳嗽了一聲:“咳咳,嗯嗯。”  探索閉嘴了。  閻不識從戚謀那邊走了過來,站得離他們很遠,盯了一會,往外走,語氣不悅地說:“沒用的廢物。”  戲劇翻譯道:“別上心,他不一定是在罵你們。”  “顯然也不是說他自己。”記憶安慰道。  偽裝呆滯道:“你安慰了個鬼……等等,他要往哪去?!”  眾人眼見閻不識出了門就往南走,像是在機場被公開處刑點名後趕飛機的腳步。  “白骨灘?我已經確認我丟過所有的探索技能了。”探索站起來說。  司斯緩緩抬頭:“不。”  “他要跳崖。”    偽裝這個傷員留下陪著戚謀,其他人累死累活地去追閻不識。  “為什麽他要去凜風冰崖?”探索裹著大衣問,剛張嘴就被雪灌了滿口,“咕嚕咕嚕……”  戲劇艱難說:“我們沒進本的時候,遇到了【噩運】,他說他要去凜風冰崖找手帕,但人卻不在abc三組裏。也許,謊言覺得噩運是重要npc,去那看看還有救吧,死馬當作活馬醫嘛……咕嚕嚕。”  閻不識的身影太快了,本來就穿著白的,幾乎湮沒在漫天飛雪中。  “閻哥”戲劇努力大喊,在雪地邁開步子,“你慢點我們一起咕嚕嚕。”  記憶低聲:“別喊了,他不會回頭的,能追快追。”  就算凜風冰崖是最後的生機,他們也不想閻不識沒什麽準備就跳下去找噩運。  可閻不識跑得實在是太快了!  記憶忍不住說司斯:“你不是有你家長引以為傲的快跑速度嗎?”  正在哈哧呼哧的司斯都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咕嚕嚕……”  舞女搖頭晃腦:“我……我也不行了……”  他們六個好不容易越過白骨灘,要到冰崖前了,剛好看見閻不識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跳。  ……  “閻哥啊!”戲劇撲過去。  但無濟於事,他隻能蹲在冰崖邊上低頭看。  戲劇緩緩回頭:“人,看不見了。”  眾人眼睛一閉,完了。  但戲劇站直了身子,麵朝眾人,背對冰崖,理了理衣領,好像要做什麽。  眾人被迫睜眼,眼前卻變成了取景框,裏麵隻有戲劇的模樣。  【戲劇性演出,發動。】  戲劇笑容堅毅,挑眉望向他們,亦或是他們背後的雪山。  他的發被風吹起,向一邊呼呼地扇動。  “今天你們殺得死我。”他說。  b組人懵逼,探索尤其懵逼。  “但殺不死我往日的榮光、我顯赫的威名。”戲劇張開雙臂,往後退了一步,踩在雪塊邊緣,“更無法讓我的靈魂低頭。”  他又退一步,掉了下去,看不見人。  但緊接著,一隻手搭在了懸崖邊上,微微抬起來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很有嘲諷的意味。  “你們今天殺得死我,但明天殺不死我,這隻是故事的開始。”  手鬆開了。  風雪卷得更凶,似乎在為這位演員賣力地扮演惡劣場景。  幾人迫不得已抬手,用身軀和暴怒的風雪做抵抗。  稍許後,四周的狂風才平息下來,天空亮出一絲陽光,飛雪慢慢落在地上。  眾人的視野恢複清晰,誰也沒去往冰崖下看。  記憶解釋道:“起碼戲劇沒事,他在演一個跳崖開局的主人公。”  “戲劇,謊言。”探索微微愣了愣,又看向他們,“你們誰是思考和欺詐?”  化身a組現存健全人的司斯板著臉:“我是欺詐。”隨後轉身就往回走。  探索思索:“我該信嗎?等等,裏麵那個是複生的話,你們這麽焦急……操,他是欺詐?”  “我是欺詐我是欺詐。”一向溫和的司斯語氣特別不好,“我是自願的。”  盡管情況緊急,記憶忍不住笑了:“……人人被逼瘋,人人都自願。”  他們搜集了點食物,得在中午時趕回教堂喂那倆傷員病號。    冰冷消散,戚謀又開始發熱,冰火兩重天的滋味真不好過。  玻璃罩外邊的偽裝忽然問:“兄弟……你,有什麽感覺?”  “喉嚨痛,頭疼,渾身熱。”戚謀言簡意賅滿足這個好奇寶寶。  偽裝可疑地沉默了一聲:“呃……”  戚謀勉強睜眼看他一眼:“?”  偽裝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人也昏昏沉沉地,坐在一邊有點要倒的感覺。  偽裝努力搖頭來清醒自己,說:“我……我也是。”  完了呀。  “我的傷口還沒愈合。”偽裝在自己身上扒來扒去,真的露出那些傷,“那雪孩子每次都是靠傷人,你這,我這,是不是……靠這個就傳染的?”  所以其他人沒病變,也沒見昨夜來抱戚謀的人有事。  “你確定?”戚謀謹慎地問。  偽裝看了戚謀一會,觀察半晌,又對著窗戶看看自己,說:“我確定,真的。可能是剛才那誰幫你通風的時候……”  嘟嘟嘟。  戚謀敲了敲玻璃罩,緩緩打開開口,往裏挪了挪,說:“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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