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一個穿著厚重的白色兔子玩偶服裝的工作人員,舉著一大簇氣球正朝旋轉木馬走過來,對麵的方向,一個戴著橙色棒球帽的小男孩冒冒失失往白兔子玩偶方向跑過去。旋轉木馬的音樂更換,熟悉的睡吧睡吧開始響起。越金看到了旋轉木馬上荊戊的身影,開始往旋轉木馬的方向跑過去。白兔子玩偶和小男孩同時往旋轉木馬走過來,擋在越金的麵前,撞到了一起。小男孩摔倒在地上,白兔子玩偶彎腰去攙扶小男孩,手指一鬆,一隻紅氣球飄走了。白兔子玩偶急的大腳跳啊跳,卻怎麽都抓不到紅氣球,小男孩在一旁嘲笑,被白兔子氣得抓起他的帽子。越金瞳孔放大:之前他看到的畫麵,難道是預言?音樂變化,小跳蛙和白兔子玩偶的跳躍一起響起,互相配合,很有節奏感,仿佛白兔子隻是在配合演出。等到白兔子和小男孩追逐著遠去時,越金還有些迷惑。這些預言的畫麵有什麽意義?他為什麽會看到?似乎除了攔住他找荊戊的腳步,這些預言看到的畫麵毫無意義。越金再次看到失去了荊戊蹤影的旋轉木馬,這一次,他沒有貿然去追。越金想先解開遊樂園的秘密,破局之後,荊戊自然就能跟他匯合。越金拍了拍自己攜帶的荊戊的黑色背包,想看看黑貓是不是醒著。上一次在動物園,荊戊陷入幻境時黑貓就一直是沉睡的狀態。一打開背包,月牙瞪著眼睛清醒地看著越金眨眨眼,悠哉悠哉在背包裏麵舔爪子,似乎還為越金打擾了自己的睡眠感到不悅。“好吧,看樣子荊戊沒什麽危險。”越金放心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越金總覺得黑貓與荊戊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這種直覺毫無證據也無邏輯,純粹是靠本能。荊戊遇到危險時,黑貓月牙會顯示出相應的負麵反應,昏迷,暴躁,或者恢複本來的死亡狀態;荊戊沒事時,黑貓月牙悠閑散漫,仿佛是出來旅遊一般。荊戊那邊的安全可以暫時確定,那就隻需要擔憂自己這邊。越金不再多想,開始專心應付自己這邊的狀態。從進入遊樂園開始,越金便沒有觸碰過遊樂園的其他事物,他自己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的變化。如果不是自己的問題,那就是遊樂園本身的問題。這裏的時空或許本身就是不斷在發生變化,在他視線裏呈現出現在與未來兩條時間線。越金這樣猜測著,轉眼間眼前的畫麵再次發生了變化。這一次,越金特意耐心觀察了看到的所有畫麵的細節,天空,雲朵,服裝,地麵,等等等等。他看到新的玩偶工作人員,是一隻同樣巨大的黑兔子玩偶。黑兔子玩偶穿著魔術師的裝扮,動作有些笨拙地擋在旋轉木馬前給觀眾們進行表演。黑兔子玩偶從袖子中掏出一副撲克牌,看樣子是想表演魔術撲克,然而他拙劣的動作像是在搞笑,撲克牌全從袖子裏掉了出來,惹來圍觀群眾的好一通嘲笑。越金冷眼旁觀著,看這預言的畫麵有什麽不一樣。看到預言畫麵和事情的發生時間相隔的太短,服飾和周圍環境幾乎沒有任何差別,但是似乎看到預言畫麵時耳邊一直縈繞著雜音?像是信號不好時那種“滋滋滋”的聲音。這又意味著什麽,什麽預言會有這樣的聲音?撲克牌在地上散落的到處都是,越金站在人群後麵,正思考著,前麵的人群突然一片慌亂,傳來陣陣驚叫。越金定睛一看,發現落在地上的那些撲克牌突然長了腿,化作撲克牌士兵朝圍觀群眾追殺過去,嚇得眾人驚慌失措地跑開。盡管人群散開的快,撲克士兵畢竟是紙做得,十分輕,一陣風起,乘風而上,落在圍觀群眾的身上,裝模作樣去砍其他人的脖子,嚇得人們哇哇叫。四散跑開的人群把越金擠來擠去,越金定定地站在那裏,看清楚前麵的情況後,看著地上的撲克士兵歪了歪頭。同樣有幾張撲克士兵朝越金飄過來,越金原本動作幅度並不大,微微一側身一偏頭,就躲開了撲克士兵。但是看到其他人肩膀上落下的撲克士兵手裏的刀也是紙做得之後,越金有心想嚐試一番,故意強忍著躲避的念頭,沒有避開。有一張撲克士兵再次衝過來時,越金便沒有躲開,任由它落在自己肩頭,割掉了自己的一根頭發。然後,就沒有了?越金很奇怪,割斷自己的頭發能做什麽?黑兔子魔法師突然吹向一個彩色的口哨,一聲令下,就見撲克士兵們不管在地上還是在人身上,齊齊訓練有素的一個原地轉身,朝黑兔子魔法師從不同方位飛了回去。越金肩膀上的那個撲克士兵同樣飛了回去,越金被割斷的半根頭發一起被帶走。越金的雙眼緊緊追隨著撲克士兵,盯著黑兔子魔法師,想看對方到底要幹什麽。因為這裏是預言的未來,越金也想借此機會試探能不能在現實中改變預言。黑兔子魔法師摘下自己的小禮帽,翻過來,把飛回來的撲克士兵接住。等到所有撲克士兵全部落回禮帽後,黑兔子魔法師抓起撲克士兵,重新洗牌整理,撲克士兵們重新變成了普普通通的撲克牌。黑兔子的紅眼睛笑眯眯瞅了越金一眼,當著越金的麵,收回撲克,放在在鼻子前深深一嗅,露出陶醉的表情。與此同時,越金聽到身邊剛剛那些跑開的人同時精神萎頓,懶洋洋的打著嗬欠,或者疲憊的捶著自己的腰身,有氣無力嘀咕:“好累啊!”“好困啊!”“怎麽渾身無力的緊……”越金心頭一緊,這些撲克士兵有什麽古怪?緊接著,越金自己也突然感受到了濃濃的疲憊感,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隻想就地躺下,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滋滋滋”電流聲漸漸變大,眼前的畫麵開始出現震顫。下一秒,震顫消失,電流聲徹底消失。越金回到了現實,那股無法抗拒的疲憊感消失,越金渾身一震。被割斷半根頭發,就有如此可怕的後果,那撲克士兵,那黑兔子魔法師,到底是什麽?越金沒有冒然離開,在心裏默默倒計時:1,2,3,4……第三秒時,預言畫麵裏看到的畫麵在現實開始上演。越金看到了黑兔子魔法師走到旋轉木馬麵前站定,看到他從袖中掏出撲克牌,看到他技術拙劣的把撲克牌灑了一地,看到地上的撲克牌變成了撲克士兵……預言裏的畫麵又變成真的了。這一次,越金再看到撲克士兵時,不再猶豫全部躲開,沒有讓任何一位撲克士兵落在自己肩上。其他圍觀群眾被撲克士兵傷到,在越金的觀察中,發現要麽割斷頭發,要麽割破肌膚,都隻是留下很不起眼的傷口。很多人根本沒在意這些傷口,看到撲克士兵離開後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也有身體的一部分被帶走了。等到黑兔子魔法師重新收回撲克牌,這些人疲憊的各自感慨著,疲憊的打著嗬欠,揉著腰身,然後就那麽毫無防備地躺在地上,疲憊地進入了睡眠。隻剩下越金獨自一人站著,與黑兔子魔法師四目相對。黑兔子魔法師紅紅的眼睛疑惑地盯著越金,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好奇他為什麽沒有中招。而越金有些著急。大家都躺平了,他現在跟著躺平還來得及嗎?還是說,趕緊跑?作者有話要說:第101章 陰陽遊樂園6改變預言,似乎也改變了後果。如果之前不知情,越金可能依然會出於試探的心情讓撲克士兵落在自己肩上,可能會跟其他人一樣昏睡在地上,接下來發生什麽事就不知道了。但是越金在預言裏已經試探一次後,來到現實安全考慮,本能的避開了這一重危險,沒想到把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中。黑兔子危險地看向了越金,這個唯一一個依然站立著的遊客。他手裏的所有撲克士兵齊齊扭頭,那扁平的紙片腦袋扭住一個薄薄的曲線,從四麵八方朝著越金看了過來。越金全身肌肉緊繃起來:這是要打架嗎?還是單純要把他也弄暈?“喵”突然,一直表現十分淡定的黑貓月牙在背包裏發出高昂的一聲貓叫,打破了雙方緊繃的氣氛。黑兔子魔法師聽到貓叫仿佛受到了驚嚇,突然收起撲克士兵,幾番洗牌變回撲克牌的原本模樣後,匆匆忙忙離開了。滿地暈倒的遊客不多時就自己重新爬起來,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剛剛的昏迷有哪裏不對勁,各自繼續著原本要做的事,搖搖晃晃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越金皺眉看著黑兔子魔法師的背影轉眼消失在了人群中,又看了看那些表現得越正常反而顯得越詭異的遊客們,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位誤入電影拍攝現場的路人。好像所有人都有劇本,在進行一場故事的拍攝,隻有自己沒有劇本,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闖入現場,打斷了拍攝劇情。黑貓的貓叫好像是導演的一聲命令,讓黑兔子魔法師忽略了自己,繼續魔法師本身的劇情表演,其他遊客亦然。隻有越金自己,哪怕驚動了魔法師,依然隻是個沒有融入劇情的過路人。他是過路人,是旁觀者,看似是安全的,但如果不融入故事,如何去了解這一個領域的真相?越金抬起頭,挨個觀察遊樂園的布置。進門口的地方,最靠近的遊樂設施是海盜船,海盜船往裏走便是旋轉木馬。旋轉木馬再往前,是旋轉飛椅。雖然同樣是旋轉的遊戲,比起溫和無害的旋轉木馬,旋轉飛椅顯得更為驚悚,每一次的旋轉,椅子高高的被甩到空中,細細的繩子似乎隨時都會斷裂……“啪!”越金好像聽到了繩子斷裂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還以為是錯覺,抬頭看過去,立刻瞪大眼睛!真的斷了!旋轉飛椅的椅子真的飛了出去!好處是,那張椅子上並沒有遊客,椅子飛出去在空中變成一個小黑點,繼而徹底消失看不到蹤跡。壞處是,看到這一幕,其他的遊客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興奮,前赴後繼的朝旋轉飛椅湧過去,人流洶湧而激烈,把越金簇擁在其中一起擠過去。旋轉飛椅緩緩停下來,一位穿著灰兔子玩偶服的工作人員一邊給眾人道歉:“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誤,導致椅子被扔飛出去!”一邊手裏提著一張新的椅子,試圖去抓住斷裂的繩子把新的椅子係上去。越金:就這麽簡單的係上去?就不怕再次斷裂?還不等越金說出自己的懷疑,剛抓住斷繩的灰兔子售票員就被猛然加速的旋轉飛椅一起帶的快速旋轉飛舞了起來。灰兔子越是不鬆手,旋轉飛椅的速度轉的越快,幾乎把灰兔子在空中甩成一道殘影。越金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滋滋滋”聲音,他頓時明白,這一次依然是預言看到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