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的效果下,荊戊反而看到越金的身影在飛出去的刹那有一瞬間的波動,身影看起來扁平的不真實,仿佛隻是一道電子屏幕的投影。荊戊故意道:“人都沒了,這遊戲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拜拜。”說完他作勢轉身要走。灰兔子售票員也不攔他,隻淡淡的一句話,就把荊戊留了下來。“如果你真的要離開,陽間的越金,就會真的被扔出去。”荊戊停下了腳步。灰兔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第102章 陰陽遊樂園7“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荊戊回頭,給灰兔子的答案卻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一句話。灰兔子瞪大紅眼睛,似乎第一次見到人類如此無恥的渣男嘴臉。“你……”荊戊一攤手,表情無奈中甚至帶著一絲解脫:“世界上的帥哥那麽多,何苦吊死在一棵樹上,您說是吧?”說完,也不管灰兔子震驚的雙眼、難以接受的心態,快樂地朝灰兔子揮了揮手:“拜拜了您啦!”灰兔子看著荊戊瀟灑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語:“這樣的渣男竟然還會有對象?”荊戊走得相當灑脫,眼看已經要走出旋轉飛椅的範圍,灰兔子忍不住回頭對另一個時空的越金說道:“聽到了沒,你被你的小男友拋棄了。”隻見剛剛被旋轉飛椅扔出去的越金,此刻已經再次回到了座位上,依然身影時不時的波動,帶著毛毛躁躁的邊緣,仿佛是視頻信號不好導致畫麵時不時暴露出像素格一樣。越金木著臉,仿佛什麽都沒聽到,身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坐在飛椅上,端端正正,乍一看還以為是天堂酒店裏的那些假人軀殼。灰兔子一拍自己腦袋。是自己傻了,越金現在聽不聽得到有什麽用,還不是一具行屍走肉,還得看荊戊的表現。眼看荊戊越走越遠,灰兔子不甘心自己精心謀劃這麽久的計劃就這麽失敗,按照他對荊戊的行為分析,荊戊分明是重感情,非常在意越金才是。難道這是一出欲擒故縱?灰兔子故意大聲喊道:“你就不怕我真殺了他?”“必須殺!”荊戊頭也不回,同樣大聲喊著回話,“您可一定要殺死他,免得他來打擾我跟我新歡的二人世界!”這話說得,灰兔子都想打人。“渣男!”灰兔子罵罵咧咧,看著荊戊走向下一個遊戲設施,越金仿佛已經成為了沒用的棄子,白白浪費他這麽多時間和精力。灰兔子在前麵罵罵咧咧,沒看到身後身體僵硬地坐在那裏的越金,眼珠子微微動了動,追隨著荊戊離開的背影看過去,嘴角向上微微翹了翹。等灰兔子決定好下一步對策,轉過頭來準備搬運越金時,越金再次恢複了那副神魂出竅一般的傀儡模樣。灰兔子再次罵一聲“渣男”,瞅一眼雕塑般的越金,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朝越金走去。身形一陣波動,化為一塊塊的像素格子,逐漸與越金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荊戊一直走到新的遊樂設施區域,才回頭看。黑暗中,旋轉飛椅的方向所有的光線黯淡下來,灰兔子售票員的身影不見了,越金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剛剛還嬉皮笑臉滿臉風流模樣的荊戊臉上隻剩下沉凝之色。荊戊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他思考的格外認真,連身後售票員的靠近都沒有發現。“門票兩滴血嘿嘿。”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荊戊才受驚一般猛地回頭,看到了一隻新的白兔子售票員。之所以說是新的白兔子售票員,因為這一隻體型格外巨大,幾乎有接近兩米的身高。當毛茸雪白的白兔變成了隻能仰視的巨物,再多的可愛軟萌也變成了恐怖。荊戊仰著頭看著白兔子發出憨厚的聲音,默默地伸出自己的手。臉上的傷口在結束海盜船的遊戲項目後就自行愈合了,經過旋轉木馬和旋轉飛椅時都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到了這一處又開始裂開,滲透出止也止不住的鮮血來。荊戊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指尖粘稠的感覺告訴荊戊,這不是錯覺。他身上的傷口竟然還能被外人控製?荊戊低頭沉吟。需要血液作為門票的遊樂設施會讓他臉上的傷口裂開,這是不是反過來可以作為一個預警器,來提示他這一輪考驗的是什麽?剛剛想到這裏,荊戊感覺到身體的力氣突然被抽走一般,渾身的力量再次流失。荊戊突然想起自己從植物人剛剛康複時渾身肌肉無力的狀態,那時明明還是那麽年輕,偏偏狀態差的連七老八十的老人都比不過,他記得……等等!荊戊想到這裏突然一愣,他從植物人狀態醒來的時候已經從無限流遊戲成功離開,拿到了遊戲的退休大禮包,包括強健的身體素質,怎麽會有這種植物人康複時的熟悉無力感?盡管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知道自己變成植物人有疑點,但是自己的記憶似乎也有很大的問題。荊戊的記憶如同一片混沌的空間,突然有一束光亮照入後,開始看清楚混沌空間裏的種種景象。目前這一束光亮還是昏暗如燭火,但是荊戊相信,他能以此為切入點,一點一點投入柴薪,壯大火焰,直到照亮整片記憶空間。“這邊請,嘿嘿。”壯碩的白兔子售票員似乎沒發現,或者說發現了也沒在意荊戊的沉思,帶著荊戊走到了遊樂設施麵前。這一處的玩法,是碰碰車。荊戊看著已經坐進碰碰車裏,齊齊滿懷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對手們,沉默了。他突然有種自己回到童年的錯覺。不是因為長相,主要是因為身高體型。荊戊以為白兔子售票員已經夠高大了,沒想到這裏的對手們全是兩米左右的大塊頭,而且全是白兔。荊戊再也不能直視嫦娥姐姐懷裏的玉兔了,明明神話裏的玉兔大部分出現的形象都是白毛紅眼的小白兔形象,被嫦娥仙女抱在懷裏乖巧可愛,哪怕變妖精也是甜美魅惑美女子。這裏的一群肌肉壯兔是什麽鬼!再看看賽場裏的碰碰車,看起來大小是遊樂園裏常見的大小,隻有主副駕駛座兩個座位。但是壯兔子們一個人就可以擠占兩個座位,因此一輛碰碰車上隻有一隻兔子。荊戊的體型上車後倒是可以再加一名隊友,但是問題是,他現在沒有隊友。白兔子售票員笑眯眯地催促著:“快上啊,來都來了。”荊戊沉默。平時看到一群小白兔,除了覺得可愛,還覺得美味。兔兔那麽可愛,那麽好摸,還那麽好吃,多有愛的生物啊!但是現在……荊戊覺得,那一群巨兔看著自己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最愛吃的胡蘿卜,垂涎欲滴。可能在他們的眼裏,自己才是那麽可愛,那麽好摸,還那麽好吃。一想到要和巨兔玩碰碰車,看起來就容易犯慫。“嘭!”一群壯兔子下馬威一般,互相撞著玩兒,給荊戊看他們撞擊的力度。“嘭!”的一聲,脆皮金屬構造的碰碰車都撞得癟進去了,金屬與金屬之間還撞出了火花,荊戊看得頭皮一緊。“嘭!”的又一聲,一輛碰碰車直接被撞翻,翻了個底朝天人朝下,地盤甚至著火,快速蔓延到了車身上。荊戊:!!!這還是兒童項目嗎?!這不是地下賽車嗎?!除了碰碰車的外殼,車手們暴力粗魯的行徑,比地下賽車手還要暴力。荊戊感受著自己肌肉的虛弱,被取走兩滴血液後,身體流失的力量不隻是兩滴血那麽簡單。力量在緩緩恢複,但是一對十二,荊戊並不覺得靠力量血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荊戊看向所有壯兔車手們:“單獨一對一有什麽好玩的,為什麽不組織車隊進行比拚呢?”“可以,我們,”為首的壯兔伸出毛茸茸的兔子前爪,在身周畫了一個大圈,囊括了所有壯兔,然後看著荊戊怪笑,“所有人一隊,你一個人一隊。”荊戊:“十二人,剛好六人一隊。”“憑什麽讓我們跟你一隊。”“就是,我們才不喜歡弱雞。”“帶上你隻是拖後腿,還不如不要。”壯兔車手們嘻嘻哈哈地嘲諷荊戊。“你們舍得不要?”荊戊從臉上擦下一部分血液,舔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液,不出意外看到所有壯兔車手們貪婪垂涎的眼神,“成為我的隊友,一滴血。戰勝對方,兩滴血。”“太少了!”“對,一滴血根本不夠!”“起碼得七滴!”壯兔車手們一邊吞口水,一邊就地抬價。荊戊冷笑一聲,甩掉手上的血液:“不幹那算了,我自己拚死一搏不過也是浪費那些血,到頭來也不見得你們能得到一滴。”“我反正也不差那點血肉,行,一滴就一滴。”為首的壯兔一揮手,把隊伍分成兩隊,看樣子他是打算跟荊戊一隊。荊戊注意到,說得是“血肉”,並不是單獨的“血”。壯兔車手們分成兩個車隊,開著碰碰車朝兩邊散開。一邊包圍了荊戊那唯一一輛空的碰碰車,一邊開到了對麵。荊戊特意詢問白兔子售票員:“這樣符合規則嗎?”“當然可以。”壯碩白兔售票員裂開大門牙笑。荊戊突然有些懷疑,這隻白兔子售票員就是之前海盜船那的白兔子售票員,都是喜歡血肉,都是這樣的笑容。雖然體型差距、表情不同,但是這樣的笑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動物園裏,那些醫生玩偶最後也都是同一位醫生的替身傀儡,這些白兔會不會也是這樣?還是說,自己的那一滴血液對白兔有變強變大的效果,他吃下了自己前一關的門票一滴血後,變成了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