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順治三年(1646年),清軍大舉進攻福建,隆武小朝廷危在旦夕。朱聿鍵決定率群臣轉移到清軍力量薄弱的江西,在清軍乘勝追趕的情況下,他竟然捨不得丟掉幾十車心愛的書。拉書的車輛慢吞吞地走,結果很快被清兵趕上了,從而喪失了一次擺脫清軍追兵的時機。當隆武小朝廷的人馬到達閩贛邊境時,本來可以一鼓作氣迅速進入尚無清軍威脅的江西省境內。然而,就在這個當頭,朱聿鍵偏偏要停下來打開行李晾曬龍袍,以便穿戴整齊地接受臣民的覲見。


    當然,朱聿鍵自身的弱點隻是導致隆武政權過早夭折的一個重要原因,更為關鍵的原因是隆武朝廷一些將領的背叛和清軍的強大。朱聿鍵稱帝後,曾任用金聲、楊廷麟、何騰蛟等抗戰派,收納李自成農民軍餘部,屢次打算出兵北伐,收復了安徽旌德、寧國等失地。但他主要依靠鄭芝龍、鄭成功父子的兵力,而鄭芝龍又懷有二心,為保存實力而拒絕發兵和供應糧餉,北伐終無所成。此時,在浙東的魯王朱以海政權又為爭奪所謂正統地位而派兵攻打朱聿鍵,使朱聿鍵四麵樹敵,窮於應付。


    在清朝貝勒博洛率大軍猛烈進攻福建之時,朱聿鍵苦於自己無兵,命大學士黃道周外出募兵,黃道周於半途被清兵俘殺,朱聿鍵隻得親自從福州抵達延平,準備冒險去湖南,但為鄭芝龍所阻留。不久,鄭芝龍降清,鄭成功與其父決裂,率部南下,以致隆武朝廷門戶大開。此時清軍越過仙霞嶺直入福建,攻陷建寧,直撲延平。清順治三年(1646年)8月21日,朱聿鍵逃出延平,到汀州城外時被清軍追上,他帶著曾皇後和忠誠伯周之藩等躲入關帝廟。清兵在門前厲聲呼喝:“朱聿鍵出來。”忽然,一個人手持鋼刀跳出廟門,高喝,“我就是隆武帝”,揮刀殺向清兵,清兵急忙發亂箭將他射死,原來此人是周之藩,他想捨身掩護朱聿鍵脫險。清兵也懷疑他不是朱聿鍵,進廟搜查,隻見後門洞開,廟內空無一人,才知朱聿鍵和曾皇後已從後門逃入汀州城內。


    偏安一隅欲復明 食書不化夢難成(2)


    清軍前鋒統領努山於是命令幾百個兵士穿上明軍服裝,打著明軍旗號,直奔城門。汀州守軍以為是敗退下來的明軍,讓清軍一擁而入,俘獲了朱聿鍵和曾皇後,並將他倆分別押入轎子送往福州。當清軍押著他們走到閩江支流九溪邊停下休息時,曾皇後猛然竄出轎子,哭喊一聲,“陛下宜殉國,妾先去了”,縱身跳崖身死。朱聿鍵也幾次想自盡,都因清兵的嚴密監守而未成,於是絕食而死於福州囚處,終年45歲,後葬於福州羅漢嶺。


    水為金湯舟為宮 意圖中興難成命(1)


    水為金湯舟為宮意圖中興難成命——南明魯王朱以海


    南明魯王朱以海(1618~1662)是歷史上南明政權的第三位皇帝,祟禎十七年(1644年)二月嗣魯王位。


    “攝政”浙東在明朝歷史上,魯王朱以海有著顯赫一時的“皇家血統”:他的祖上、第一代魯王朱檀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個兒子,藩封於山東兗州。魯王爵位傳到朱以海的父親朱壽鏞時,已經是第八代。當時,朱壽鏞被嗣封為魯肅王,而朱以海是他的第五個兒子。算起來,朱以海應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世孫,崇禎帝朱由檢的族叔,


    作為皇家子弟,朱以海本來一生應該過著金衣玉食、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生活。但是,歷史卻沒有給他這樣一個好的機會,相反,他一生經歷的幾乎全是國破家亡、顛沛流離的患難生活。朱以海的父親朱壽鏞死後,朱以海的哥哥朱以派被嗣封為魯王。崇禎十五年(1642年),清兵南下山東,攻破兗州,朱以派遇難。朱以海也差點被清軍殺害,死裏逃生後於崇禎十七年二月襲封魯王。同年三月,大順軍攻克北京,進兵山東,朱以海南逃,在弘光帝朱由崧時期寓居於浙江台州。


    當時,浙江東部各地的反清運動風起雲湧。明朝原任管理戎政兵部尚書張國維和在籍官僚陳函輝、宋之普、柯夏卿商議,認為急需迎立一位明朝宗室出任監國。而當時在浙江的明朝親、郡王,隻有在台州的魯王朱以海沒有投降清朝,自然成了浙江復明勢力擁立的惟一人選。


    清順治二年(1645年)閏六月二十八日,朱以海在張國維、方逢年、方國安等人的擁護下,自台州來到紹興,就任監國,以分守台紹道公署為行在,立張氏為元妃,改明年為監國元年。


    荒淫無度的生活應該說,朱以海毫不猶豫地在強敵壓境之時毅然肩負起抗清的旗幟是難能可貴的,但他畢竟是深養王宮之中的龍子龍孫,過慣了腐朽荒淫的貴族生活,因而不肯放棄小朝廷的榮華富貴,即位後生活上極為荒淫無度。


    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的第四子李寄曾寫有一首《西施山戲占》的詩,描繪了朱以海監國時的狀況:“魯國君臣燕雀娛,共言嚐膽事全無。越王自愛看歌舞,不信西施肯獻吳。”詩後原註:“魯監國之在紹興也,以錢塘江為邊界。聞守江諸將日置酒唱戲,歌吹聲連百餘裏……即此觀之,王之調弄聲色,君臣兒戲,概可見矣。何怪諸將之沈酣江上哉!期年而敗,非不幸也。”


    朱以海既缺乏治國之才,在任用皇親國戚上麵又極為腐敗。元妃張氏的哥哥張國俊招權納賄,竟然任用匪人,如謝三賓參加魯監國政權後,走國舅的後門出任大學士,其用人行政由此可見一斑。時人張岱曾對朱以海評論說:“從來求賢若渴,納諫如流,是帝王美德。若我魯王,則反受此二者之病。魯王見一人,則倚為心膂;聞一言,則信若蓍龜,實意虛心,人人向用。乃其轉盼則又不然,見後人則前人棄若弁毛,聞後言則前言視為冰炭。及至後來,有多人而卒不得一人之用。”今天看來,張岱的話應該說是比較公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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