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他在什麽地方?”柯發自內心地動了真情,完全忘卻了,即便薇羅尼卡的父親出現,也不能使柯解開自己孤苦伶仃的謎底。


    “春華秋實,各擅勝場,萬物都有自己的好時候,”大公揮了揮手說道,“呃,你請坐下,請坐下。這些毛皮都是我的戰利品,聽我對你說,小姑娘,每一個真正的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專長。比如我——我會把動物的皮剝下來,製作成標本。我是銀河係最出色的動物標本製作家。”


    “什麽人?”


    “動物標本製作家。這個詞不太好聽,就是製作動物標本的工匠。我是人道主義者,我這是延長動物的生命。過一會兒我帶你參觀標本。但是首先說說正題,總之,我能把你們帶出地球,請相信我,這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我花的錢哪,你們兩個人,我喜愛的新郎新娘,一百年也還不清。”


    公爵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堆滿甜蜜的微笑,眼裏滿含著慈善,不用解釋就能看出來,他是在說笑話。


    “沒有關係,”阿爾焦姆盡量模仿沃爾夫岡的口氣,順著他的腔調答道,“結了婚,我們會同爸爸培養起感情成為好朋友,我們會發財,將還錢給你,大公,比你的本錢高出5倍,是嗎,薇羅尼卡?”


    柯驚詫地看了“未婚夫”一眼。


    “對不起,”她問道,“莫非我的爸爸很有錢嗎?”


    “那還用說!”阿爾焦姆高興地說。


    然而這時大公插話說:“財富是相對的。在像你這樣的孤兒看來是巨額財產的東西,對於我而言,隻不過是我的財寶海洋中的一粒細沙而已。”


    “這倒是真的,”阿爾焦姆急忙表示同意,“沃爾夫岡大公是銀河係最富有的人之一。許多星球的統治者都在他的麵前俯首稱臣。”


    大公看看柯,他的限神,不像剛才那般和藹可親了。


    “看來她不相信!”他勃然變色說道,“不領我的情不說,她反而控告起我來了。我竟然會同意幫助這麽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這是何苦!”


    柯不知如何是好,她轉身向著阿爾焦姆。阿爾焦姆退後一步,聳聳肩膀,似乎表示他與此毫無關係。


    “我不允許譏笑我!”大公大聲地叫道,火氣更盛了,“我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挖空心思考慮怎樣為這個可憐的姑娘做得更好些,卻不料她竟不識好歹!”


    “對不起,大公先生。”柯說著退向門口。


    “我剛才太激動了,”大公說完,快步走出房間,“我必須再吃點東西!”


    隻剩下阿爾焦姆和柯。


    “他這是怎麽了?”柯問道。


    “瞧你,怎麽敢這樣粗魯地同大公說話!”阿爾焦姆氣憤地答道,“對於我和你來說,他就是一切,既是親愛的父親,又是保護人,還是上司。”


    “我沒有上司。”


    “別說蠢話,不存在沒有上司的人。”


    “他跑到哪裏去了?”


    “大會新陳代謝紊亂,”阿爾焦姆說,“大概是。隻要一讓他發火……”


    “我沒有讓他發火!”


    “那是誰懷疑他的財富的?”


    “我不可能懷疑他的財富,因為我對他一無所知。”


    阿爾焦姆馬上俯在“未婚妻”的耳朵上壓低聲音說道:


    “大公的財政狀況不妙。他推行的那些正義戰爭,必須保持國家領導人的架子,關心文化藝術,還有女人等等,這一切都要花錢,甚至我們這艘‘聖蘇西’號飛船都被抵押了再抵押。如果不向我們提供優惠貸款,我們就倒黴了——當強盜攔路搶劫去吧!”


    阿爾焦姆是認真的。他一門心思為大公的財政狀況著急發愁,以至沒有注意到由於絕望說漏了嘴:“如果不向我們”……我們……當然,阿爾焦姆是屬於大公一夥的。這一點至關重要,必須記住。而大公,當然也不是慈善家,而是個瘋子、騙子,可能還是個暴君。”


    “到底為什麽他偏偏需要我呢?”柯問道,她希望“未婚夫”一激動也會把這張底牌泄漏出來……


    “你還猜不出來嗎?”阿爾焦姆反問道,口氣中帶著譏諷。


    “不,我腦子不好使。”


    “那你就別費心思了。”阿爾焦姆笑著說。


    “我本來姓什麽?”


    “久·庫弗裏葉。”阿爾焦姆答道,他心不在焉,想著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名字呢?”


    “名字就是薇羅尼卡。大概是薇羅尼卡,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另外有什麽名字。”


    “我應該向大公道歉嗎?”柯問道。


    “現在可別去。大公應該冷靜下來。他發過大火之後,肯定會有一陣子心緒不佳。在這種情況下,他特別危險。他沒準會放出從媽媽手裏繼承的一群經過訓練的好鬥的烏鴉,或者別的更兇猛的畜生來圍攻你。”


    “我看出來了,你不太喜歡自己的主人?”


    不過,這一次沒能套住阿爾焦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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