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賽沒打夠,來這裏打,這兩個人是磕上了吧。】【我記得最後一場,是不允許軍校生之間鬥毆的,他們這樣打,不會有處罰嗎?】【都血氣方剛的,誰能勸得住誰?打一架也好,說不準打著打著就和好了呢。】顯然,不止他們,聯賽評委和軍區眾人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棄厭兩個人對招極快,招招下死手,按照實力來說,贏麵大的顯然是洛訓,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反而是洛訓一直處於下風,幾乎是被棄厭一直壓製。但是洛訓毫不在乎,眼神一直落在棄厭身上,因為源髓被抽出來的緣故,他精神力枯竭的速度越來越快,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大。最後甚至低笑出聲。「好……好極了…就是這樣……」豆芽菜在他識海裏鬧翻天了,甚至影響到了大號源骨,源骨上麵纏繞著的鎖鏈微微顫動,將豆芽菜也禁錮起來。棄厭這兩天心緒一直不穩,負麵狀態有冒頭的跡象。他冷著臉,一次又一次的壓下去身體裏湧上來的煩躁,眼底閃過一縷極淡的暗紅色。刀傷,骨折,內傷,洛訓被打的很慘,最後連七階星控師浮空的力氣都沒有了。棄厭踩著飛行器,蒼白的手指掐著洛訓的脖子,將他拎在半空。空中的風總比地上的風大,也更冷一些,棄厭的發絲被微微吹起來,眼尾向下垂著,顯得有些涼薄。他手指很涼,貼著洛訓的大動脈,能察覺到血液流淌的溫熱。洛訓雙腳在半空中掙紮了一下,他臉色發紅,額角青筋跳起,嘴裏溢出的血留到了棄厭手上,又從空中滴落下去。他咧了咧嘴,似乎是想說話,隻徒勞的發出「呃……呃…」的聲音。【現在勝負分曉了吧,這個棄厭怎麽還不鬆手啊?難不成真的想殺了洛訓不成?】但偏偏,棄厭就是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急忙趕過來的連中尉厲聲道:「棄厭,聯賽第三場,不予許在戰場上傷害同伴!違令者按聯邦軍法處置!」棄厭恍若未聞,麵無表情的看著洛訓:「後悔了嗎?」洛訓定定的盯著他,慢慢的艱難扯出一個笑容,勉強算得上是開心,但眼神裏滿是死寂沉沉的枯寂,笑著笑著,他眼眶裏忽的溢出兩滴淚來,狼狽不堪的砸在棄厭的手背。洛訓嗚咽幾聲,比了幾個嘴型,然後抬手將棄厭手上染的血哆嗦著擦幹淨,固執極了。似乎在他的現在混亂的認識裏,這隻手該是幹幹淨淨的。洛訓恍惚間記起來了,這隻手應該更小一點才對,胖乎乎的,還拿著糖,或者黏糊糊的牽著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冰冷又咯人,怎麽暖都暖不熱。缺氧的窒息感侵襲而來,他沒力氣了,肩膀垮了下去,臉上依舊是笑著,說殺了我。「小五!別衝動!」季付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聲音有些抖,「快放了他,聯邦軍法不是鬧著玩的!」修斯心懸在半空:「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小五,你聽話,先下來。」另一邊,蘭爾維和厲月承已經時刻警惕棄厭的動作,準備隨時搶人,但是下麵獸潮依然瘋狂,連中尉即使想去救,也束手束腳伸展不開。見棄厭沒有絲毫反應,季付眼裏猛地浮上來一絲水光。「棄厭!你他媽的是想進聯邦的監獄嗎?」棄厭手一頓,掌心微微一鬆。作者有話要說:  來遼。(哇塞,這一章好肥!)92 風雨欲來星網上已經沒多少人注意下麵的獸潮了, 全都看著棄厭的動作。棄厭手剛剛一鬆,又瞬間捏緊,他低低的說了一句「你自由了。」下一刻, 幽藍色的精神力立即在洛訓身上覆蓋了淺淺的一層, 棄厭手臂稍一後撤, 然後狠狠的將洛訓拋進了前方滾滾而來的獸潮裏。洛訓最後看了他一眼,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不!」季付的速度從來沒有這麽快過, 他從下麵衝上來, 指尖堪堪碰到了洛訓的衣服, 隻抓住了一把空氣。棄厭出手太猝不及防,把洛訓甩出去的角度又及其刁鑽,蘭爾維幾人千防萬防都沒能防住。有精神力的加持,洛訓閉上眼, 墜入獸潮的速度極快,宛如天邊劃過的彗星, 眨眼就消失在黑壓壓的獸潮中。他身上覆蓋的棄厭地精神力, 微火一般, 倏忽就滅了。「快!」被派來準備搶人救人的軍官當即朝著洛訓消失的地方衝過去, 懷著微弱的希望能在他被星獸吞噬之前找到他。【我靠我靠, 真的動手了,他是瘋了嗎?這真的是要坐牢的!】【可惜了,大好前途就這樣……】【聯邦那邊貌似已經派人過來了,是要抓人的吧。】【聯邦的監獄……我的天,出來不得脫層皮?更何況萬一洛家報複……】蘭爾維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第一回當眾失態,眼神暗的可怕,卻半句話也沒說, 頭也不回的紮進了獸潮裏,與厲月承一起和救援軍官一起找。第一次這麽希望一個不相幹的人活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過去的時間越久,希望就越渺茫。直到接近黎明時分,獸潮慢慢散了,也沒有找到洛訓的影子。沒尋的軍官慢慢停了,蘭爾維和厲月承氣息紊亂,也停下來,踩著飛行器來到棄厭身側。四周漸漸安靜。半空中,棄厭垂眸站在飛行器上,雙手垂在兩側,安安靜靜的,看不出有什麽情緒。獸潮退去了,但是下麵的軍官沒有走,他們將這裏緊緊封鎖起來,連中尉同樣帶著一隊人封鎖天空。「棄厭,你涉嫌在戰場殘害同伴,鑒於情況尚且不明,按軍法,暫時收押聯邦監獄,請不要抵抗。」棄厭恍若未聞,眼睫輕輕顫了一下,「我……」「小五……」修斯低聲叫他,輕輕的抱了他一下,拍了拍棄厭的背,然後又退開,似篤定似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的。」「小五,」蘭爾維眼神發沉,輕聲道,「你現在想走,還來得及。」即使是違反軍法殺了人,軍校生也有專門的處理方案,聯邦派來關押嫌犯的飛艦還沒有來。他餘光掃了一眼四周封鎖的士兵,「我們替你清道。」清道,擋住他們,不殺人,就算之後聯邦追究,蘭爾家族也能把他保下來。顯然,不止是他,厲月承、甚至是膽子小的季付,也是這樣想的。其實打到第三場,按照他們的成績和表現,現在他們的數據應該已經擺在了各大軍區總軍長的辦公桌上了,一旦畢業,就會被爭相招攬,前途無量。但是隻要這時候出手幫他離開,他們的履曆上就覆蓋了一個抹不去的汙點,以後的路會變得難走許多。棄厭抬頭看著他們。縱然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他沒有一句解釋的在戰場上殺了人,犯了法,即使不知道事情的緣由,即使他真的做錯了,但他們四個人沒有一個離開,就這樣一句話也不問的守在他身邊。這就是同伴,老師曾經告訴過他的摯友。棄厭認真的看著他們,「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走。」還沒等蘭爾維幾人說什麽,天邊就急速駛來三架軍式飛艦,中間飛艦的側標正是帝都星聯邦監獄的標誌。飛艦很快停在棄厭前方,緊接著艙門被打開,裏麵迅速有序的出來兩隊全副武裝的軍官,能量槍已經上膛,無聲的將棄厭五人緊緊的圍了起來。最後出來的是名一級監獄長官,胸前佩戴著銘牌,寫著他的名字『趙硯』,麵目嚴肅,戴著白手套,跟在他身後的士兵手裏拿著一副禁錮精神力的手銬。一級監獄長,全部都有七階星控師的實力。趙硯冷酷刻板的念著例行收押令:「被收押者棄厭,涉嫌戰場殘殺同伴,請立即向前,若有抵抗,立即擊殺。」事情發展到這裏,星網上已然炸了,說什麽的都有。洛家一片死寂沉沉,傭人連呼吸都放的極輕,生怕萬一觸到了洛家兩位家主的黴頭洛訓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扔進了獸潮裏,連屍體都沒有。換句話說,洛家這麽多年盡心竭力培養的繼承人,歿了。帝都星聯賽記錄室。顧回早已經沒心思再嗑瓜子了,掌心冒汗,所有人都沒想到,聯賽到最後會是這麽個走向。他沉著臉想出去,卻被帝都軍校的隨行導師攔下,「顧校長,想去哪裏啊?找人把你們軍校裏這個狂徒撈出來?!」顧回冷聲道:「你能說人話嗎?老子聽不懂,滾開!」「現在不能出去,」紅西拉了他一把,沉聲道:「聯賽還不算結束,誰都不能離開記錄室。」紅西顯然在這裏有些威望,他淡淡的看著一圈,「請各位都坐好,不要過線了。」有些小心思浮動的人,當即老實了,顧回和他僵持一會兒,半晌,一言不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戰場上空。趙硯再次提醒棄厭:「請上前,不然,我們即將采取強製措施。」棄厭輕輕點頭,示意蘭爾維幾人自己沒事,然後向前移了一步。他目光朝洛訓消失的地方看了看,眼神有點飄忽。思緒又飄到數個小時之前。……十一個小時之前,棄厭的軍帳內。「能啊,死了,不就永遠消失了嗎?」洛訓看著他,眼神急切又懇求,「今天、今天比賽的時候殺了我!我都把報酬給你了,你一定要幫我的!」棄厭後退一步,冷聲道:「你瘋了。」他怎麽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洛訓?第三場比賽開始的時候,連中尉明令禁止過,軍校生之間不能互相殘殺。「你想死,不要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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