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臨時指揮官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臉色一變,向其他人員詢問的同時自己也在尋找:“之前那隻人魚呢?”在之前的攻擊中,地位最高最顯眼的不僅有那隻鮫人,還有一隻人魚。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的攻擊,那隻人魚肯定也會露麵。臨時指揮官在無聲的指示和提醒下絲毫不敢怠慢,甚至顧不得建築外陰沉的天色和洶湧的海浪,自己走到了外麵。但除了那隻情緒格外糟糕、處在暴怒邊緣的鮫人,再看不見其他首領深海族的身影。旁邊一個人突然想起什麽:“長官,會不會是林海他們帶回來那個東西出了什麽問題。”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它們剛開始攻擊的時候,恰好跟研究員們開始研究那東西的時間差不多。”臨時指揮官一想到那件東西目前在的地方還有相關的人,甚至更願意待在這裏麵對深海族風雨欲來的攻擊。臨時指揮官:“不管怎麽樣,這條路也要試試。”他摸了把臉,“給柏先生發條消息。”研究所的房間內,柏盛收起通訊設備,凝視屏幕上劃過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了一會兒,低頭瀏覽了下設備上新發過來的申請消息,麵無表情地打了幾個字。這時候恰好親衛兵帶著人回來。拿著武器、全副武裝的幾個人剛剛踏進房間,身體就徹底僵硬生態缸中的深海生物,在一瞬間又集體轉移了視線,不同形狀顏色的眼睛冰冷死寂地盯著進來的人。還有他們手上拿著的武器。親衛兵臉部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下,再行動後,後背的冷汗已經打濕了他後背的衣服。房間裏的氣氛和給人的感覺,比他之前離開的時候更詭異了。連進來的幾個經常鍛煉的士兵都覺得有些發冷,更別說大多體弱的研究員。房間中唯一還跟之前一樣的就隻剩站在人魚生態缸前的男人。無論是誰剛剛進入這個房間,都忍不住將視線放在這個獨特的生態缸前。跟收容其他深海生物所用的特種玻璃不同,光屏障在不被攻擊時幾乎沒有存在感。裏麵那隻忽然陷入沉睡人魚的樣貌也就毫無阻擋地能被看見。安靜地閉著眼,半透明的乳白色鮫綃漂浮在他周圍,凝脂一般的皮膚若隱若現,像一層保護他的繭,但同時也限製著他的自由。這也是整個房間裏,唯一還“正常”的深海生物。美得令人不敢相信是真實的畫麵,進來的幾個士兵不受控製地看了一會兒就扭過頭不敢多看。親衛兵走到柏盛身邊:“這些深海生物……”他一時間都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些東西,那些直勾勾的視線依舊讓他後背發寒。“您有什麽指示?”柏盛說:“站在這裏,等著。”“啊?”從把自己叫出去、又叫來幾個武裝人員開始,親衛兵就不太明白上級的用意。但他極會服從,不管做什麽,柏盛都有自己的目的和作用。男人不會在這麽緊急的情況做無用之舉。進來的士兵都按照男人的示意站到了相應的地方,親衛兵發現,隨著他們的動作,之前“安靜”的深海生物又慢慢有了動作。它們的目光釘在幾個拿著武器的人身上,監控攝像頭一般,隨著他們的移動,身體也跟著轉動。奇怪的場景又讓看到這一幕的研究員們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氣。柏盛的麵色不變,冷漠的視線放在安靜漂浮的人魚身上,道:“光屏障消失後就攻擊。”包括親衛兵在內都不敢置信地看著毫無威脅的小人魚。攻擊……這隻在高等深海族能力影響下似乎已經暈厥的人魚?雖然一直知道男人冷酷的個性,但突然收到這樣的命令誰都無法馬上接受。柏盛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們隻能默默將武器對準生態魚缸中的人魚。高層已經被嚇得失去說話能力,眼看著這種情況,一個研究員顧不得身份,強忍著不適開口:“這不符合規則,他什麽都沒有做,關閉光屏障在沒有幹淨水源及時補充的情況下很可能造成他的死亡!”男人甚至沒有回頭,自顧自地行動,就像身邊根本沒有研究員這個人,將他忽視得極為徹底。研究員之前看男人對高層的態度和他觀察小人魚的動作還以為他不一樣,也許多少對小白尾巴有點真心,越想越不忿:“你懷疑剛才的攻擊跟他有關?即使是那樣也不能拿他當誘餌或者直接……”研究員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蓋過這個房間裏另外一種輕微但存在感鮮明的聲音。柏盛這才皺了下眉,側頭看了說話的研究員一眼。研究員打了個寒顫,猛地噤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柏盛已經拿到了關閉房間關屏障的權限,隻需要一個動作,原本就脆弱的人魚就會徹底暴露在幹燥汙濁的空氣中。生態缸中的人魚依舊沉睡著,略微蜷縮著身體,淺色的睫毛上還沾著小氣泡。絲毫沒察覺到外部危險的模樣,可憐又脆弱。一個武裝人員的手突然抖了下,他自己都愣了下,然後慌忙解釋:“不是我想的。”像是會傳染,時刻準備攻擊的幾個人都開始發抖。他們自己臉上滿是駭然,甚至自己慢一步才意識到自己在發抖。不僅是手抖,還有耳鳴,壓抑得恍如雷暴靠近。仿佛主觀上還沒有意識到情緒,可生物本能已經提前感到害怕甚至發抖。房間中的氣氛凝滯得要擰出水來,就在親衛兵緊張地觀察著上級的動作,以為他真的要關閉光屏障時,房間門再一次被打開。這次出現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一副研究員打扮的男人。他的長相極好,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五官立體深邃,相貌和氣質出眾得跟身上代表著身份的衣服格格不入。他好像沒察覺到這個房間裏格外詭異的氣氛和深海生物,打開門後,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東西也暴露在大家的眼中一頂王冠,一頂美得毫無匠氣、渾然天成的王冠。男人的聲音也聽不出絲毫緊張:“有人讓我把這東西拿過來。”見過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那是什麽航隊從深海族領地深處帶回來的那件寶物。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頂王冠出現後,房間中那股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勢突然消失了。就像明燈出現照亮驅散了霧氣,房間中的人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發悶甚至疼痛,他們剛才甚至忘記了呼吸。那種隨時會帶走人生命的危險感突然消失了。柏盛不著痕跡地擰眉,深黑的眼睛盯著生態缸中依舊沒有動靜的人魚看了會而,麵無表情地移開。親衛兵看著柏盛的動作,意會,指揮其他人放下武器。好像上級的猜測難得出了錯,這次的攻擊跟生態缸中昏睡的人魚無關。監控中的畫麵:剛剛突然折返的深海族們再次離開,身影又悄然隱沒在大海中。緊急跟上去的監控設備拍到最後的畫麵,就是那隻深藍色鮫人那張帶著野性和攻擊性的臉,銳利的豎瞳,眼中滿是強行壓抑的殺意和躁動。它尾巴動了下,一排翻湧的海浪突然出現,擊碎了這個默默運轉的監控設備。第79章 深海(三)研究員們特地等了一會兒, 確認那些深海族是真的離開了。他們的目光灼灼,一致放在金發男人手上的王冠上。劫後餘生, 一個研究員心有餘悸地喃喃:“看來那些深海族的目標的確就是這個帶回來的東西……”真的按照時間表來計算, 深海族開始頻繁發瘋的時間點,就是在研究所航隊從深海族的領地把東西帶回來之後。而剛才高等深海族第一次發瘋的時間,也跟研究所著手深入研究帶回來的東西相吻合。這時候,一個穿著深色西裝、外麵套了一件白色長袍、脖子上戴著助理證件的人走了進來, 看到金發男人的動作大驚失色。不光是他, 所有通過剛才那一幕隱隱了解到這頂王冠重要性的研究員, 都跟著提心吊膽:似乎完全不知道這頂王冠代表的意義, 或者更準確地說, 按照他們對金發男人的了解, 他不是不了解這個那些深海族和這頂王冠的危險性, 他隻是全然的不在意, 僅此而已。那頂華美精致的王冠在他的手上, 仿佛什麽毫無危險性、也並不被人重視的玩具一樣,拋上拋下, 時不時在修長白皙的手指上繞著轉圈。他的動作讓人跟著提心吊膽, 擔心下一秒這會引起深海族暴動的東西就會掉在地上。看在眼中的研究員們怕極了,但又出於某種原因, 完全沒有勇氣出口製止他。剛剛進來的助理驚呼:“布萊爾先生!”他無疑說出了其他人的心思, 在房間研究員們緊張的目光下,被稱作布萊爾的男人放緩了手中的動作。布萊爾庫克笑了一聲,似乎因為周圍人這個反應非常愉悅。他欣賞夠了周圍人臉上各異的表情, 視線在柏盛格外冷靜甚至冷淡的臉上停留了會兒, 把手上的王冠“丟”給助理。絲毫沒有誇張,助理被布萊爾輕佻的動作嚇得出了一頭冷汗, 戴著手套的手成功接到王冠後,兩條腿還因為殘存的恐懼和後怕發抖。助理咽了一口口水,心想:如果這東西剛才掉在地上,那些家夥不會真的回來吧?布萊爾眨了眨右眼,就像沒看見助理和研究員們的欲言又止和怨念:“不是很著急要我停止研究把這東西帶過來,怎麽現在又這幅不歡迎的樣子?”沒人敢回應他熟稔得甚至有些輕浮的話。布萊爾笑得再陽光,隻要不是傻子智商正常,就能聽出他潛在話語裏的冰冷和不滿。在航隊帶回王冠後,布萊爾一直負責相關監測和研究,剛才正處在一個關鍵的研究步驟。但就在快要得出結果時,研究被打斷了。布萊爾平時對人的態度總是笑眯眯的,對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但在關於研究的領域堪稱偏執,暴君一般,不容許任何人質疑和反對。他的天賦和地位也完全足夠支持他的霸道。雖然在同一個研究所,但不同的研究項目、研究員之間的差別堪稱雲泥之別,布萊爾參加的從來都是研究所最核心、資源最豐富的項目,待在設備和安保最完善的地方。而這個房間裏正在進行的項目,實際上等級並不高,研究員們的地位當然也一般。在這裏有資格直接跟布萊爾說話的,隻有一個人研究所的生麵孔柏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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