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一樣。”他說‘假如我馬上就死了呢,你看我已經開始痙攣了,四肢發冷。”


    “一派胡言。”斯特拉說,“沙沙,我們坐到那邊的桌子旁吧,把這些詩寫完算了。”


    我們在另外一張桌子邊坐下,把那些漫畫攤在我們麵前。我們坐下後互相對視著,希望能夠冒出點靈感來。


    “布魯特斯是個人麵獸,他什麽東西都想偷。”


    “偷?”我說,“他是個盜賊?”


    “不,”斯特拉說,“他和人打架,是個流氓,我這樣說隻是為了押韻。”


    我們這樣坐著,腦子裏一片空白。


    “讓我們從邏輯的角度來分析一下。有一個荷馬·布魯特斯,他狂喝濫飲。他打了架,他還幹了些什麽?”


    “他調戲那些女孩子,”斯特拉說,“打碎了幾個杯子。”


    “很好,”我說,“還有呢?”


    “他還說……”


    “那就怪了,”桑亞·德羅茲迪尖聲說道,“我和布魯特斯一起在放映室裏工作過,他可是個規矩的小夥子啊!”


    “還有呢?”我問。


    “沒有了,就這些。”


    “你能不能找一個和布魯特斯押韻的字。”


    “鞭子。”


    斯特拉有表情地念道:


    “同誌,不要學布魯特斯。


    “毫不懷疑地拿起你們的鞭子,


    將他揍個半死。”


    “不好。”德羅茲迪說,“這好像是在鼓動宣傳體罰似的。”


    “還沒完呢,朋友。”斯特拉說。


    “他說的髒話足以讓蒼蠅羞愧於世。”


    “把蒼蠅羞死的是你們的詩。”德羅茲迪說。


    “你的頭號標題寫好沒有?”我問。


    “還沒有呢。”德羅茲迪假裝嬌滴滴地說。


    “那就快點寫。”


    “他讓我們驕傲的科學院蒙辱受恥。”斯特拉說,“這個醉鬼就是布魯特斯。”


    “好,”我說,“我們就用這句話做結尾,快寫下來,這是首頗具新意的詩。”


    “新在何處?”笨頭笨腦的德羅茲迪問。


    我懶得答理他。


    “現在我們得描述一下他的流氓行徑了。”我說,“比如說……這個無恥的小醜/……喝醉後像隻猴/……汙穢的話語不堪入耳……生下來是人,卻成了惡棍。”


    “太差勁了。”斯特拉不高興地說。


    我雙手撐著腦袋,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著漫畫。


    德羅茲迪撅著屁股,畫筆不停地在紙上畫著,裹在緊身牛仔褲裏麵的腿向外彎曲著,幾乎成了一條轉彎的曲線,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膝蓋向後!”我說,“一首流行歌曲。”


    “小蚱蜢坐著,膝蓋向後。”斯特拉說。


    “沒錯,”德羅茲迪頭也不回地說。“我也知道,‘所有的客人都散開了,膝蓋向後’。”他唱道。


    “這個主意不錯.”斯特拉說。


    這時,響起了輕輕的沙沙聲。我們都轉過臉來,看看是什麽東西。


    傑勒斯·波留克托維奇實驗室的門慢慢地打開了。


    “快看!”德羅茲迪驚叫了一聲,手裏握著畫筆,人僵在那兒。


    一個長著鮮紅冠羽的綠色鸚鵡從門縫裏爬了出來。


    “多麽可愛的鸚鵡,”他讚嘆道,“過來,鸚鵡,”他嘴裏發出喚雞的聲音,手指裝模作樣地好像在把麵包弄成細屑。


    鸚鵡用一隻眼睛看著他,接著黑嘴一張。聲音嘶啞地大聲喊道:“誘感!誘惑!”


    “多麽可愛!”斯特拉大聲說道,“桑亞,抓住它……”


    德羅茲迪開始朝鸚鵡走過去,又突然停下來。“它可能會咬人的。”他說,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看看它那張嘴。”


    鸚鵡從地板上飛了起來,扇動著翅膀,在房間裏飛來飛去,但是動作有點不協調。我吃驚地看著,它很像我昨天看到的那隻鸚鵡,一對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德羅茲迪拿著畫筆準備自衛,“我知道,他會咬我的。”他說。


    鸚鵡停在實驗室的天平上,保持平衡的時候身子抽動了一下。


    它站穩後,耷拉著羽毛,縮著頭,眼睛上蒙了一層膜,它好像渾身在顫抖。


    斯特拉連忙變了一塊果醬麵包,掐掉外麵的硬皮,放在它的嘴邊。


    鸚鵡沒有一點反應。它發燒似地哆嗦著,羽毛不斷地顫動。


    “我想它是病了。”德羅茲迪說。他隨手拿過斯特拉手上的麵包,開始吃起來。


    “朋友們,”我說,“你們先前在科學院有沒有看到過鸚鵡?”


    斯特拉搖搖頭,德羅茲迪聳聳肩。


    “但最近卻突然多了起來,”我說,“昨天也……”


    “傑勒斯可能在拿它們做試驗。”斯特拉說,“研究反地球引力或者類似的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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