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第6集團軍司令弗雷特爾·皮科留在包圍圈外,並使用無線電指揮其部隊撤退,可能是錯誤的。盡管多數被圍部隊在某種程度上直到最後還能自覺遵守紀律,但集中的指揮和控製早在撤退的初期就垮掉了。這種情況在史達林格勒之戰中肯定沒有發生過。現在,德軍部隊顯然遠不及兩年前的部隊富有作戰經驗,而且素質已經降低。與此相反,蘇軍的部隊,特別是坦克和空軍部隊的作戰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德軍並不缺乏鬥誌,戰敗的原因不在士兵或團級指揮官。德軍第6集團軍被殲的根本原因,是蘇空軍的堵截和大規模的空中支援。


    德軍在羅馬尼亞其他地方的後方設施、補給勤務部隊、空軍地勤人員以及住在醫院裏的傷病員,他們的境遇都極為困難,因為他們不僅受到蘇軍迅速推進的坦克和機械化部隊的威脅,而且,由於德羅當時已處於戰爭狀態,摸不清當地居民對他們的態度。德軍逃跑的車輛一輛挨一輛排成長長的蛇陣沿著漫長婉蜒的單行車道朝特蘭西瓦尼亞阿爾卑斯山的山口慢慢蠕動,車上擠滿了傷員以及女的輔助人員和護理人員,擔任後衛和側方警戒的是空軍高炮部隊,以及炮手與馭手。據蘇方透露,蘇軍在占領羅馬尼亞過程中,俘獲了十四名將官和五萬三千名德軍,其中必定有許多女的護理人員和輔助人員。對蘇軍來說,羅馬尼亞之役已經成為僅僅是對羅馬尼亞境內喀爾巴阡山以東和以南的地區的占領,僅僅是在一場快速運動中犯下大量令人髮指的罪行的演習,其中包括任性的常常喝得爛醉的士兵對羅馬尼亞居民進行的屠殺、強姦和搶劫。蘇軍得到以杜多爾·弗拉基米列斯庫命名的羅馬尼亞第1步兵師的配合。該師是1943年從蘇聯境內受到信任的共產黨分子和羅馬尼亞戰俘營中招募的。盡管蘇聯歷史學家後來聲稱,羅馬尼亞當局的部隊反過來已被用以打擊德國和匈牙利的部隊,可是這隻限於占領的初期而已。絕大部分軍官都被列入逮捕名單,士兵不是被送往蘇聯,就是被解除武裝並遣散。新的部隊是以慣用的強征男性公民入伍的辦法組建起來的,他們被送到東部去與匈牙利部隊作戰,以收回根據1940年裏賓特洛甫的維也納仲裁從羅馬尼亞割讓出去的特蘭西瓦尼亞領土,共產黨人便利用羅馬尼亞的民族主義情緒為蘇聯的利益效勞。


    德國駐黑海的海軍撤離了康斯坦察,其中一部分企圖溯多瑙河而上,其餘部分轉往保加利亞港口,約有一萬六千人從保加利亞的一些港口登陸向西撤退。


    8月30日,蘇軍攻占普洛耶什蒂,第二天進駐離保加利亞邊境隻有五十英裏的羅馬尼亞首都。在德國駐羅大使館花園裏的掩蔽部內,聚集了大約六百名德國人,其中有許多婦女和兒童。但是,9月1日,德國大使館接到要撤出使館樓的通知。基林格爾隨即開槍自殺。使館人員中幾位比較顯要的人物,即格斯滕貝格、漢森和施帕爾克被移交給了蘇聯當局。幾乎所有被羅軍俘獲的德國軍人都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在羅馬尼亞有二十萬特蘭西瓦尼亞撒克遜人和二十四萬斯瓦本人,其中隻有六萬日耳曼僑民進入了奧地利。


    第二十九章 匈牙利


    艾伯特·西頓 [英國]


    [出自《蘇德戰爭 1941-1945》]


    當托爾布欣指揮的第3烏克蘭方麵軍所屬的沙羅欣的第37集團軍、第4近衛軍和第7機械化軍進抵列奧沃地區,科羅捷耶夫的第52集團軍和第18坦克軍攻下鐵路終點站和德軍鐵路補給末端的胡希時,德軍第6集團軍已經註定要完蛋。殲滅基希涅夫和胡希之間寬為三十英裏大包圍圈內的德軍的任務,是由蘇軍兩個方麵軍共同擔負的,第3烏克蘭方麵軍以別爾紮林的第5突擊集團軍、加根的第57集團軍以及沙羅欣的第37集團軍,從東和東南兩個方向實施向心突擊,其間第2烏克蘭方麵軍以加拉寧的第4近衛集團軍和科羅捷耶夫的第52集團軍,在這些被圍德軍西移時,盡力將其拖住並殲滅之。至8月27日,在普魯特河以東地區,德軍已經停止了一切有組織的抵抗。但是,米特的第4軍以及第6集團軍的大批部隊,已經越過普魯特河,逼近了貝爾拉德河。8月29日,不僅德軍第4軍渡過了貝爾拉德河,而且其他師的大批人員也渡過了該河。8月31日,這些總數達一萬多人的正在潰退的被圍的德軍,又西進了四十英裏,在巴克烏以南渡過了塞勒特河。這些作困獸鬥的德軍,結果隻能是被緊追不捨的加拉寧的第4近衛集團軍和第23坦克軍所殲滅或驅散。即使這樣,戰鬥還一直進行到了9月3日。


    其間,第2烏克蘭方麵軍的日馬琴科的第40集團軍、舒米洛夫的第7近衛集團軍、克拉夫欽科的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特羅費緬克第27集團軍和馬納加羅夫的第53集團軍,以及第3烏克蘭方麵軍的什列明的第46集團軍,都沒有擔負這次圍殲德軍的任務,它們成扇形向羅馬尼亞的西部和西南部推進。


    8月23日,朱可夫被召回到莫斯科,以便為攻打保加利亞作準備。當時蘇聯和保加利亞還沒有處於戰爭狀態。他聽取了政治和軍事形勢的介紹,不久在8月底,他就被派往托爾布欣的第3烏克蘭方麵軍司令部。保加利亞麵臨著直接的威脅。保加利亞政府害怕俄國和土耳其的入侵,於8月26日下令解除從羅馬尼亞撤下來的德軍的武裝;它撤出了已占領的色雷斯,聲明對蘇聯保持中立,並要求英、美停戰。可是所有這些都挽救不了它。當時已縮減到隻有三個步兵集團軍和一個機械化軍的托爾布欣的第3烏克蘭方麵軍,從多瑙河下遊和黑海之間的多布羅加地區越過了保加利亞國境線,而且還毫無阻擋地很快占領了整個保加利亞。保加利亞於9月8日向德國宣戰,估計達四十五萬人的保加利亞武裝部隊接受了蘇聯的指揮。保加列亞的三個集團軍參加了巴爾幹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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