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你還記得,那時他差點被暗器所傷,是我救的他。”說著,我伸手:“周兄!!”那人遠遠的,身形頓了一頓,好像是沒聽見,也沒抬頭,直直走了過去。我呆了呆,放下手,心想自己的聲音竟這麽小麽……終於到得會場,各大門派集結於此,映雪宮右護法他們一行人早就抵達,跟蘇若言接了個頭,我們雙方便各自謀了個地方站著。映雪宮如今還未沉冤,大張旗鼓實在不妥當。我抱著佩劍站在原地,蘇若言四處張望。我盯著他,他沒發覺,一回頭,卻同我目光相撞,正待尷尬,喬白在邊上冷不丁一句:“百水門的人怎麽沒見?溫公子他們怎麽還不來?”話音剛落,道口傳來一陣動靜,我秉下心神,不遠處一路人馬浩浩蕩蕩,打頭陣的我沒見過,長須青衫,腰間懸著把青銅劍,看上去是位年過中旬的老者。他左右兩邊分設二位人物,衣著統一,其中一個是陳清,另一個也是一臉凜然正氣。想必這便是百水門的兩位堂主,而他們中間的那位老者,便是鼎鼎大名的何褚陳,何門主罷?我急急搜尋這陣仗,終於在人群中望見了一個熟悉身影。他此刻正巧也望了這邊一眼,神情淡漠。有人拉了拉我的手,回頭,蘇若言對上我的眼。我回頭再次看向那邊,溫亦之此刻正往這邊看,目光遞向我和蘇若言,愣了一下,緩緩勾起嘴角。我呆了呆,不遠處又是一片動靜,原是又來了一批人馬。這次是遠凱盟。姓蔣的紮在人群中,竟沒有跟在他們盟主之後,讓我詫異。過了約莫一兩個時辰,各大門派才算來齊。上屆武林盟主在擂台上亮了相,搞了些黃冕堂皇的話,幾路壯漢跳上擂台來了段擎天撼地的舞,澆了酒,橫幅一瀉,鞭炮劈裏啪啦直響,第一組對手飄著輕功上台,一位白衫一位翠衫,二人互報門派後隻見眼角寒光一閃,大會正式開始第62章 那翠衫人乃是清風派弟子,使得一把長劍,身形健碩,出招幹淨利落,隻見他抬手將佩劍在腰間打了個回旋,那劍身微微一彎,竟唰唰唰幾下飛開盤在周身。那白衣少年見狀身形一滯,眼下無法近身,他動作微頓,似是想了一想,嘴角慢慢露出笑意,隻見他靴尖猛然一斜,頓時竄出數丈之高,那翠衫男子一愣,不知是何路數,隻抬頭張望,那空中突然一陣脆響伴著鏗鏘聲而下,翠衫男子趕緊一個側身閃開,隻眨眼的功夫方才那白衫少年便直直從空中飛刺下來!那翠衫男子一怔,猛地幾個翻身躲過攻勢,吼道:“什麽邪門歪道的功夫!”那白衫少俠不答,隻一斜腳背,腳下便同那殘影也似,眨眼的功夫便衝到了那翠衫男子身後。“流雲步法。”蘇若言凝神道,我接著看向台上,隻見那白衫弟子堪堪停在那翠衣人身後,此刻二人背背相對,周圍一片寂靜那翠衫男子突然扶住胸口,身形一頓,嘴唇猛然一抿,悶哼一聲竟哇地一下嘔出一大口鮮血!翠衫男子在眾目睽睽下轟然倒地,拍起陣陣塵土。白衫少年凝神站在另一頭,歸劍入鞘,氣定神閑。會場靜默片刻,不遠處白衫人馬猛然爆裂出一陣強烈的叫好聲。我知道,那片叫好的,便是江湖上近年來新起的長玉門,周起的同門。我們誰也未曾想到清風派會如此開局不利,也未曾看清那白衫少俠到底是何時將對方胸口刺穿。四周漸漸安靜下來,主辦門派請上第二組比試之人。鑼鼓一熄,便跟方才一般,比試開始。第二組倒沒什麽稀奇,兩個不知名門派的弟子你攻我防一番便分出勝負,果然還是體強力壯的好,此刻那漢子正舉著大刀向自己門派那邊示意勝利。兩組下來出現了兩位優勝者,便是第一組的白衣少俠和第二組的壯漢,這二人接下來要一分高下。我見那白衣少俠麵目清秀身形單薄,跟那壯漢一比,便覺得勝算不大,喬白搖頭在我旁邊道:“這個可不能光看身形,比武講的是策略,從對手招式路數來想對策,考究的是武技結合,這才叫比武。若真如你說的那般,那豈不是身形越壯的勝算越大?”我點頭,不過心裏還是想為那白衣少俠捏一把汗。結果出乎意料,隻幾招輕鬆利落,那少年弟子便將那壯漢撂倒,那壯漢捂著脖子鮮血汩汩往外淌,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瞪著那少年,一臉難以置信。我突然覺得不對,扭頭正待跟蘇若言說什麽,哪知他把手一比,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不動聲色扭回頭。耳邊傳來道:“映雪心經,映雪心經的招式。”我一愣,忽然明白過來他的打算,他曾跟我說的一句話,隻要是身上有映雪心經的人,必定會在情急之下使出其中招數。原來如此……他此刻緊盯台上,原是想以這種方式來搜尋映雪心經的下落。但這台上少年……我可未見他有什麽情急之況。難不成是求勝心切?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今年武林大會規則同往年一般:為期三日,第一日乃是第一批比試,成組比試或上台挑戰皆可,篩出擂主,與第二日同樣方式篩出的擂主比試,二者在第三日進行比試,優勝者便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不過與往年不同的是,這屆盟主會獲得一把靈劍,沉淵,對,就是那個水貨沉淵。我扭頭望向會場不遠處的寶殿,人們都說裏頭此刻正躺著那把“沉淵”,還有人拉著我問我是不是也是為那把劍而來。我聞言一愣,隻得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道:“是!正是!”蘇若言在旁邊斜我一眼,低聲道:“要不我贏來給你玩玩?”喬白待那人走後捂著嘴巴直笑,扶著額笑傻了:“對對對,你就把它贏來,給沈淵舉著,然後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化回原形,看看他們下巴嚇掉不掉!”蘇若言聞言也憋不住笑了出來,我看著他倆鬧得開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次既然拿假劍當幌子,其中一定有陰謀。”蘇若言聞言收斂神色:“……不錯,我已將此事告知右護法,我們也要小心。”喬白哦哦兩聲探頭繼續跟蘇若言說:“那到底還要不要給沈淵把那個贗品贏過來?”說著又嘻嘻笑,我打量他,想起他前兒半夜裏摸著竹笛發呆那光景,實在又有些看不懂。第三組比試開始,原是兩位少年弟子,一個來自小門派,另一來自赤陽宮。白衫少年給人映像淺淡,一張平扁臉,頭發高高一束,腰間纏了把軟劍。他望著對麵的少年弟子報了門派就再也不吭聲。而他對麵的,也是一位少年英豪,紅衣,腰間懸了把彩繪玉鞘劍,模樣倒讓人映像深刻,挽著墨發,唇紅齒白,嘴角都是笑意。沒多會子二人便打在了一起,白衣少年步步緊逼,每一招都像是要至對方於死地,豈料對方武功卻甩他不止一截,十幾招下來便被製服在地上。那美貌少年將劍身比在對方領口劃了一下,胸口衣料敞開,露出一片肌膚,他瞥著地上那少年似笑非笑,張嘴說了些什麽,對方咬著嘴唇,不忍屈辱。此刻會場上已有人開始吼罵,要求比試停止。其實這場比試早該停止,勝負已分。隻是最後一刻那美貌少年本可一劍刺穿對方咽喉,可偏在緊要關頭故意虛晃一招,留了那人性命,此刻又如此羞辱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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