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這劍拔弩張之際,他突然開口:“方才那些蒙麵人貌似是……百水門的人……”我一驚:“什麽?”他皺起眉頭,若有所思:“我也十分不解……”我思索片刻,冷笑起來:“滿口胡言!你們百水門的人怎麽會追殺你?”“可我一定沒有看錯,其中一個黑衣人的確是何門主的親信,半分也不假。”蘇若言一驚,插口道:“何門主?何褚陳?”“正是,”陳清繼續道:“而且方才我指點沈淵的破解之法,便正是認清了他們所使招數乃是同百水門一樣,才敢冒險。”我不禁愣住:“什麽意思?”“那幾招是專門用來製衡百水門獨門武功的秘法,若他們不是百水門的人,便也不會被那些破解之法所製。方才你也看到了,那人被那幾招打得落花流水,我估摸著……他們八成,八成是百水門的人。”我看他說的有模有樣,於是道:“那依你的意思,這些刺殺你的蒙麵人其中有何門主的親信,如也就是說,眼下想要你性命的,是你們的何門主?”“不錯……”他若有所思:“可這是為何……?”“為何?”我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門派內部搞不清楚反而來問我這個外人為何?”他不答,隻垂眼看著地麵。這時,蘇若言突然開口問道:“聽聞陳少俠你乃是當年陳老門主的唯一血脈?”陳清抬眼:“不錯。”“在下還聽聞,當年百水門門主候選人其實有兩個。”陳清一愣,若有所思道:“這個倒曾聽派內長老們說過,確有此事。”“那麽另一人是誰?”陳清一愣,警惕道:“你問這個做什麽?”蘇若言不可置否,隻輕笑一聲道:“我聽說當年百水門派內為了爭奪門主之事搞得人仰馬翻,如今好容易得見你,就好奇問個明白。”陳清撇著蘇若言不答話,轉頭看向火堆處星火點點,半響後終於開口:“還有一個人……是汪玉。”我一驚:“你是說當年那個盜走《百水真經》的叛賊?!”“不錯,”陳清合上眼:“這是黃長老臨終之前告訴我的。”我冷笑道:“怎麽可能?那個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汪玉,怎麽可能是當年的候選人之一?”“可這句句屬實!”陳清一睜眼,沒死死盯著我:“黃長老不會對我撒謊。”“那江湖上‘飛箭元青射殺汪玉’一事怎麽說?你別告訴我這也是假的!”他冷哼一聲,望向我道:“這個你原該比我明白,被蔣元青追殺那麽多次難道還沒察覺?”我恍然,這時,旁邊蘇若言突然笑道:“這麽聽來,好似當年‘百水門叛賊汪玉被蔣元青射殺一案’當真另有隱情一般,我怎麽聽都覺得古怪。”陳清聞言半天不答話,火堆劈啪直響,耳邊靜默良久,半響才傳來他一句:“我也曾懷疑,其中另有玄機。”我想了想不禁接道:“當年本是候選人之一的汪玉卻一下子變成了偷盜《百水真經》的叛賊,剛好擊殺他的又是遠凱盟的蔣元青……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像是那何褚陳為了門主之位勾結遠凱盟密謀殺掉汪玉一樣。”陳清搖頭:“但汪玉盜走《白水真經》一事其實是發生在何褚陳當上門主之後。”蘇若言若有所思道:“那這二者便沒有聯係了……”他頓了頓:“可是為何你們門主眼下要致你於死地?你可做過不合他心意的事情?”陳清坦然道:“不合心意之事甚多,無從說起。不過近日因廣陽山一事……“他看蘇若言一眼:“想必蘇少俠也有所耳聞,派內在廣陽山的門眾坐地起禍多日,我上報之後門主卻閉而不見,後又秘密下令派人前去‘善後’。左堂那邊主張息事寧人,使盡手段也可。右堂這邊卻想抽回人手,並加以懲治以儆效尤。”蘇若言聽到此處含笑道:“果真同江湖上所言,你們何門主當真是個木頭,不問世事。這掌管門派的事情倒讓你們這些堂主把心操碎了。”陳清聞言冷冷一笑:“蘇少俠何苦拿這話來挖苦?明知他生性不喜在台麵上辦事,隻愛秘密操縱,哪裏又是個不問世事的主?”我冷笑一聲接過話頭:“既你知他秉性,又為何要讓溫亦之入你百水門受那個夾磨?”他皺起眉道:“若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再者,有我在門派坐鎮,誰也不能傷他一分一毫。”頓了頓,他緩下情緒:“況且,不論他意欲做何事、去哪裏,我都會陪他一起,決不猶豫。”他說著,目光伸向火堆之處,那裏泛著星星點點,映著他眉眼柔和。蘇若言聞及此處突然起身,拱手向陳清:“蘇某及朋友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留了。”他拉起我,頓了一頓,轉身向陳清道:“方才之話就此打住,蘇某及友人定不會伸張半字。不過,既然少俠認為今日之事不是你們門主所為,那必是有人想嫁禍於他,既然你我有緣相識,在下有一句相勸:這玉懷山路崎嶇險惡人心混雜,到底多少武林人士死在這裏?你我都不知。今日既然有人想要少俠你的性命,不管是誰,倘若他日得逞了,大抵也會拿‘江湖人過招所致’作為托詞掩人耳目。所以蘇某在此提醒陳公子一句,日後萬事加倍小心,三思後行。”第61章 喬白跟我並排走著,蘇若言在前頭。“你剛怎麽回事?蘇公子臨別時不過是個客套話,你黑什麽臉?”我不答,他又說:“沈淵,你可別怪我多嘴,那個姓陳的目前雖仍算是我們的敵人,但現在也不是拘這種小節的時候,那武林大會上多得是洪水猛獸,還不夠我們擔心?”我點頭:“你說的是。”他望我一眼,撇了撇嘴,不說話了。這時,蘇若言突然緩下步子到我身邊,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方才跟陳少俠講的那些,不過是……”“我沒懂你最後那一下子是什麽意思。”我說:“你怎麽想的?姓陳的死了怎麽樣?沒死又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吸了口氣,勉強鎮定:“就算這次我沒殺了他,以後也保不齊。他是我們的敵人,雖然今天那一出算是不打不相識,可溫亦之是怎麽走的,你比我清楚。”“亦之走,那是他自己的決定,怪不得別人。”我覺得可笑:“對,你我被騙的團團轉,那也是活該,不是任何人的錯。”他突然停下來,盯著我:“沈淵你什麽意思?”“沒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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