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博嘖了一聲,將外衣脫了甩在地上“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兒上,小爺就幫你分擔分擔,平常都是咱倆一塊挨罰,現在就你一個人受苦小爺還有點於心不忍。小爺替你跑兩圈怎麽樣?”


    “你……你……有病……啊!”木左珩聽夏侯博說這樣的話,才忍不住上氣不接下氣的罵他。


    夏侯博真是有病啊!上趕著找罰!


    “千金難買小爺樂意!”夏侯博說完就跟著木左珩一起跑。


    好歹一起訓了這麽久,兩人雖然總是吵架,但多少都有情義在裏頭的。


    “哎!”夏侯博像是想起來什麽,補充道“下次小爺挨罰了,你也得記得講義氣的!”


    木左珩臉因為缺氧憋得通紅,嗤笑一聲,嘴角卻微微揚起了笑意,你放心,你肯定有挨罰的時候,到時候讓你求著我陪你!


    練武師傅回想方副將下的命令,隻說讓跑完五圈,可沒說不讓替跑,應當也是行的吧……


    夏侯博和木左珩這兩個小子的身體素質半斤八兩,跑跑也有好處。要就是木左珩一個人跑五圈,估計半條命都得沒了。


    沈家在婚期上一直同夏侯召談不攏,誰也不肯讓誰。


    沈家的意思是堅決將木宛童留到二十歲,最早也得十八歲才能出嫁,夏侯召一聽就恨不得炸毛。


    作者有話要說:  窩窩頭,一塊錢四個,嘿嘿!


    阿魚去洗澡澡了,一會兒回來捉蟲!


    第七十章


    他今年已經二十三了, 再等五年就二十八了, 奔三的年紀實在不算輕了, 雖然他一直忌諱旁人說他年紀大這件事, 會顯得與木宛童差的太多, 但年齡這個事終究還是擺在這兒。


    人家二十八孩子都上學了,他二十八才剛娶妻,怎麽想怎麽覺得憋屈。


    所以在沈家伏小做低幾個月, 終於在這件事上不能妥協了。


    “童童懷孕了,晚輩覺得此事還是早些好。”


    三……


    二……


    一……


    夏侯召倒數沈大老爺暴跳如雷的時間。


    果不其然。


    “你他娘的就是在放屁!”以往像這樣的髒話, 沈大老爺要做個光風霽月的謫仙人,是不能說出口的,隻能在心裏罵, 現在他已經憋不住了。


    夏侯召不為所動,巍然如山“舅父明察,的確如此。”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了?會把阿宛早些嫁給你?我呸,你想多了!我就不信!”沈大老爺見夏侯召一副篤定的模樣,心都涼了半截。


    “滾!你給我滾出去!”沈大老爺砸了個杯子在夏侯召腳邊, 厲聲責罵。


    夏侯召起身,淡定的離去。


    江氏被這出鬧劇驚的目瞪口呆, 他扯了扯沈大老爺的袖子, 聲音幹涸的喚了句


    “老爺,這可怎麽辦?”


    “你去找阿宛探探口風,千萬別傷著孩子的心。”沈大老爺揉揉額角。


    但願夏侯召是胡說的,阿宛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呢, 怎麽可能說懷孕就懷孕了?


    一定是夏侯召瞎說的,為的就是讓阿宛早早嫁過去,他才不會上當呢。


    “阿宛。”江氏端了蓮子羹給木宛童來。


    木宛童懨懨的仰躺在床上,沒什麽精神,臉色也不好,也不怎麽愛吃東西。


    江氏心裏一個咯噔,不免開始懷疑夏侯召那番話的真假。


    “阿宛要不要找府醫過來瞧瞧。”江氏試探著勸道。


    木宛童趕忙拒絕,就是最近受了涼,所以脾胃差些,倒是不礙事,回頭叫了府醫過來,又要讓外祖母擔心。


    看著木宛童拒絕,江氏的心更吊的老高,她相信阿宛不是個輕浮的孩子,但是夏侯召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年紀大,一肚子鬼心眼,看著阿宛的眼神就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阿宛年紀小,難免會受蠱惑。


    阿宛這孩子受委屈也從來不知道跟家裏說。若是真有孕了,恐怕也會因著擔心家裏而隱瞞,況且這也不是光彩的事兒,不好大肆宣揚,總要藏著掖著。


    還沒等問,江氏就已經心裏腦補出了一番苦情大戲,阿宛被夏侯召騙身騙心,卻為了家裏不敢宣之於口,隻能默默忍下的大戲。


    想到此處,江氏不免遲疑,道倒也不算騙身騙心,兩個孩子兩情相悅,頂多算是情難自已,情難自已……


    晌午時候,江氏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道酥肉卷,油而不膩,香酥滿口。


    木宛童連碰都不碰,江氏特意夾了一塊兒給她,她隻聞見這味兒就臉色發白,掩著唇別過頭去。


    “有些嚴重了,還是叫府醫過來看看好。”


    木宛童擰不過江氏,隻得老老實實叫府醫過來替她把脈,江氏的帕子死死的揪在手裏,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木宛童。


    府醫將藥箱收拾了,躬身與江氏道“夫人還請去外間詳談。”


    木宛童皺眉不解,不就是受涼了,怎麽神神秘秘的,有什麽話不能當麵兒說的。


    府醫吞吞吐吐,最後方才道“姑娘近來不能受涼,葷腥之物還是少沾為好,多注意休息,香料之類的少用,尤其是寒性的……”


    江氏呆呆的打發了府醫出去,又吩咐了下頭人“去,叫城裏最有名的大夫過來,我就不信……”


    一連換了三四個大夫,說的話也都是一模一樣 。江氏賞了大筆銀錢,讓他們守口如瓶,萬萬不能說出去。


    他們歡天喜地的應了,沒想到就是奉命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就能得到這麽多的銀子。


    那沈家姑娘不過就是受涼,脾胃虛弱,讓注意少用葷腥是沒問題的,省的再惹得吐,熏香少用,也是有道理的。


    “老爺……”江氏摸著眼淚,握著沈大老爺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了。


    沈大老爺就知道事情不好“大夫都怎麽說?”


    江氏搖搖頭“大夫還能怎麽說,他們好意思直說嗎?可話裏話外都是那個意思。”


    沈大老爺一聽,恨不得現在就去樊門關,將夏侯召的頭擰下來。


    “阿宛怎麽樣?”沈大老爺心裏埋怨的是夏侯召,卻對木宛童是一樣的疼愛,絲毫沒變過。


    就算他以為木宛童婚前有孕,第一個想著的也是她的身體。


    “大夫說阿宛身子還好,隻是要注意休息。咱們可千萬不能在她麵前提起這事兒,省的孩子聽了不舒服。”江氏規勸,生怕沈大老爺脾氣暴躁,無意間說露了嘴。


    “這件事兒就咱們兩個知道就行了,旁人不能說,家裏孩子們不能知道,老太太那兒更不能讓她知道。”


    “那咱們想想婚期該怎麽辦罷。”江氏歎了口氣,將話題轉開。


    “還能怎麽辦,就得聽夏侯召的了……”沈大老爺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不說別的,老太太那兒就解釋不清楚,老太太可是還想多留阿宛幾年。


    但是回頭拖時間長了,總不能讓阿宛大著肚子出嫁不是?


    婚期定在六月份,距今已經不剩所長時間了。


    木宛童不清楚到底為什麽這麽著急,她問江氏,江氏也含含糊糊的不肯回答,她便隻當做是夏侯召又使了什麽法子。


    沈老太君縱然不舍,但還是讓沈大老爺勸住了。


    夏侯召心心念念想要娶木宛童許久,自然將一切東西都準備好了,他算得上是富可敵國,比皇帝老子還有錢幾分,又不是個肯委屈的自己的人,更不肯委屈木宛童,所以一切都是按著最好的來。


    就連皇帝大婚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他。


    成婚的前幾日,十二城的知府借恭賀新婚的由頭,將城池作為賀禮送給了夏侯召。


    本來國土這種東西,是屬於人家皇室的,知府隻是代為打理,但順帝沒能耐,眼瞧著南齊大廈將傾,他們可不得另投明主。


    夏侯召老早看著騮城知府不順眼,幹脆讓他退居二線頤養天年,換騮城知府他兒子頂上來。既然都是一家人,騮城知府也不好說什麽,樂滋滋的當自己的老太爺去了。


    這城池是有了一大片,但夏侯召絲毫沒有改立國號稱帝的意圖,倒是讓所有人都不解。


    古往今來,但凡是造反的,就算隻有芝麻大小的地方,也得象征性登個基,立個朝,稱個皇,夏侯召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可別說他是不看重這些虛名,早造反都造了,還裝什麽淡泊名利寧靜致遠?


    夏侯召之所以在眾人的催促之下也遲遲不肯登基,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對古往今來那些急功近利的做法表示嗤之以鼻。


    地方還沒多大呢,就急不可耐的稱帝了,也不嫌寒磣,他若是登基為帝,必然是將國土收歸己有的那一天,他的野心很大,瞧不上這小小的十三座城池。


    北越的三皇子又來了,他三番兩次的前來,夏侯召不將他扔出去都是客氣仁慈的了。


    白曜曾經刺殺木宛童一事,夏侯召可還記在小本子上清清楚楚,就等著哪一天新賬舊賬一起算。


    “夏侯將軍,本王還是裏來勸說你歸順我們北越的。”白曜語氣緩緩,裏頭包含著無盡的勸誘,北越皇帝看著夏侯召不費吹灰之力就又得到了南齊的十二座城池,實在是眼熱,這才再三催促白曜,一定要勸降夏侯召。


    夏侯召現在手裏可是有十三座城,若是夏侯召能帶著這十三座城歸順北越,那對北越可是大大的有益。


    “三皇子趁著現在還能走趕緊走吧,別怪我未曾警告過你,再晚一刻鍾,你可就走不掉了。”夏侯召給白曜下了最後通牒,他從來不開玩笑。


    白曜卻不了解夏侯召的脾氣,隻以為他是恐嚇自己,畢竟他是北越的三皇子,地位尊貴,他篤定夏侯召不會對他做什麽。


    夏侯召看了眼香爐裏燒著的香,在心中默默倒數,白曜喋喋不休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夏侯將軍,若是你歸順我們北越,這十三座城還交由你管轄如何?父皇會封你做藩王……”白曜絲毫沒有意識到夏侯召並非玩笑。


    “來人,既然三皇子不想走,就讓他留下別走了。我成親不宜見血,待到大婚之後,拿他的頭顱祭旗。” 夏侯召心中默數完最後一個數字,拍手叫人將白曜帶出去,關進地牢。


    “夏侯召,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可是北越的三皇子,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白曜被人鉗製住,他這才意識到夏侯召不是再同他玩笑,是動真格的了,當即不安分的掙紮起來。


    “下輩子做使臣,先把普通話練好再出來,我聽了辣耳朵!”夏侯召,命人將白曜的嘴堵上。


    他是真聽夠白曜說話了。


    北越的普通話本就不標準,白曜的更帶了他母族的口音,一口腔調七扭八拐,不知道要拐到哪裏去,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勁兒,甚至都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


    每次白曜走後,軍中不少人就開始學白曜的說話口音,並以此為取樂,覺得十分滑稽。


    樊門關周圍十二城叛變南齊,歸入夏侯召一事傳的飛快。


    不僅僅是因為這十二座城將原本水藍色的旗幟改換成了黑底紅紋的,更是因為順帝已經完全得不到這十二座城的消息了。


    朝中不免人心惶惶。雖然南齊地大物博,土地遼闊,是四國之最,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


    一共一百零一座城,讓夏侯召占去了十三座,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何況樊門關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若是夏侯召南下攻打,南齊將毫無還手之力,一片開闊的平原,往哪兒去躲?


    “眾卿以為如何”順帝陰鷙的看向下麵埋頭的眾人,他們拍馬屁的時候一個頂倆,到了關鍵時候連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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