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蓋頭是logo:退伍後的各色生活(5)


    夢想參軍並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我將這個欲望壓抑在自己的心中。隻有在送報紙時我才會穿上那件陸戰隊t恤衫。當天氣變冷時我也會把它穿在毛衣裏麵去上學,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會脫下外麵的毛衣。我將自己大部分的生活封閉起來,沒有和任何人分享。因為那些更聰明、更成熟,穿得更好的孩子會取笑我。他們都是些比我更加優秀的運動員,學習成績也比我好,而且都已經嚐過性的禁果,是朋克搖滾和金屬頭搖滾的熱愛者。他們當中所有的人——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群體,都跟我無緣。


    目標分辨中的人性升華(1)


    12月初的射擊訓練:目標分辨中的人性升華


    12月初,天氣已經很冷了。整個月份的氣溫溫度都沒超過華氏80度,早晨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霜,偶爾還會下一整天的細雨。


    在美國,反戰運動正搞得轟轟烈烈。我的朋友珍(jenn)寄給我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反對美國在沙烏地阿拉伯駐軍,反對大多數觀察家都認為不可避免的進攻性軍事行動。文章將海灣衝突與美國的能源短缺,主要依賴於石油燃料的美國經濟政策,還有對這些燃料的低廉價格的保護措施聯繫在一起。偵察與目標捕獲排的海軍陸戰隊隊員們可不在乎什麽燃料不燃料的,我們隻在乎生存和射殺。


    從作戰工程部來的重型機械操作員已經在三角訓練與防衛區內建了一個步槍射擊場。他們用履帶式挖掘機(caterpirs)在沙漠的腹地挖出一個為射擊訓練使用的斜坡,從斜坡到我們的射擊目標隻有1000碼的距離。這些大型柴油機械的履帶將各個火力道區分開來。


    在阿拉伯沙漠的沙子下麵,當然還是沙子。我們自己挖了作戰坑,但履帶式挖掘機挖得比我們要深得多。我不知道自己期待著在沙子下麵看到什麽,但肯定的是在某個深度存在著岩床。挖掘機的鏟鬥還挖不到那麽深的地方,這讓我心神不定。沙子——我們擺脫不掉的東西,如果我們死了,被拋屍荒野,沙子便是我們的棺材。


    我們領到1000髮帶有微調性能的子彈(帶有微調性能的子彈是說子彈的彈道比一般競技水平射擊的彈道更精確)和著名的雙尖子彈。雙尖子彈是從我們的步槍裏射出的最準確無誤並且製人於死命的子彈,是步槍的意義所在,也是為步槍而製造的。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狙擊手隨時都把公豬獠牙——雙尖子彈的綽號——戴在他們的脖子上。而我們卻用膠布將公豬獠牙纏在自己的士兵身份識別牌上,或是拿出一顆放在我們左邊貼近胸口的上衣服兜裏。我就在衣服口袋裏裝了一顆公豬獠牙。就如同一些科幻小說所描寫的,受到懲罰並且老態龍鍾的鍊金巫師和書中其他角色都在不時地玩弄著石頭,我也經常把公豬獠牙放進自己的嘴裏,吮吸著它。那味道跟泥土味道一樣。現在,我理解了第一位狙擊手所流下的汗水和付出的辛勞有多麽不容易。無論他站在哪兒作戰,無論他在哪兒匍匐前進,無論他死在哪場戰役中,也不管他是為了什麽悲傷的理由死去(戰士總是為了悲傷的理由而死)。如果他活下來,他將讓自己的故事流傳人間。


    在遠程射擊場上,我和克羅克特用膠帶將靶子貼在被炸毀的車輛上。這堆被炸毀和擊中的汽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占地四分之一英畝的廢舊汽車堆放場被從美國搬到沙漠裏來一樣。


    排裏進行了一小時的射擊訓練。在幾次拖動靶子以確認我們連續射中靶心後,我們再沒管那靶子,隻是憑著感覺射擊。這就像籃球比賽中的控球後衛在投出籃球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要麽是直接投入籃圈,要麽就是籃板球。狙擊手也在摳動扳機的一剎那,就知道是打中還是打偏了。


    m40a1型步槍的彈夾可以裝五發子彈。摳動扳機需要三至五磅的力氣,不同的步槍需要花費的力氣不一樣。有些射手可能會把扳機比做女人的陰蒂,準確的射擊可以讓女人達到情慾高潮。但在第七陸戰旅第二營的偵察與目標捕獲排裏,我們不能將自己的武器擬人化。那樣做會在完全機械化的關係中注入人類的元素。會讓我們對敵人產生人性化,而這將是個致命的錯誤。摳動扳機就是摳動扳機,這是射擊循環中的一環。


    最理想的射擊姿勢是臥姿。有的射手會運用三角架穩定武器;大部分射手會用背包,或是裝滿泥土或沙子的沙包。


    射擊著彈點觀察員趴在射手的右側。鑑於隱蔽點的麵積大小問題,他有可能會將自己的左腿搭在射手的右腿上。把瞄準鏡放在射手的右肘後麵。有人認為著彈點觀察員的工作比射手的工作要難做得多,在摳動扳機前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量。因為他必須找到目標,協助射手射中目標,分辨目標的距離以及風向,計算出準確的信息並告知射手,然後決定射擊的時機。但隻有一個人會因射中目標而獲得功勞,那就是射手。


    目標分辨中的人性升華(2)


    當目標消失的時刻,射手隻看到瞄準鏡裏清晰可愛的十字刻線的交叉點,似乎有一縷陽光灑在瞄準鏡上,而光線則表示摳動扳機的時刻到了。對最優秀的觀察狙擊組合來說,此時正是最正確的時候,射擊著彈點的觀察員可以輕聲念出觀察員的宗教聖歌:開火,開火,開火。


    在進行狙擊前,射擊著彈點觀察員要先畫一張現場草圖,以便更容易地估算出距離的遠近,更迅速地捕獲目標。也許他會這樣對射手說:“一名未戴勳章的軍官,正在指揮部隊前進,在樹林的三點鍾方向。”當然,在沙漠裏我們的草圖上其實沒有樹林作為參照物。我們將燒毀的運兵車和坦克假設為我們的參照物,有時候參照物還可以是起伏不大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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