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沈離經冷笑一聲:“是與我無關,可這聞人府的人在哪,我還是有權知道的,孫姑娘住的再久,終歸隻是客。”


    聞人複扶著額頭,表情有些不耐煩,對她說:“我好像不舒服,怎麽到這來了,阿蒔在哪?”


    怎麽看他也不會拋棄蔣嘉蒔對孫憐霏感興趣,可別是這女人膽大包天對他下了東西。


    “孫姑娘不走?還留著做什麽?”


    孫憐霏瞪著她,臉色很是不好。“你管我作什麽?你算什麽東西!”


    她說完後,不等沈離經反應過來,一個鵝黃身影不知何時走近了,抓過孫憐霏就是一耳光,打得她直接摔倒在地上,孫憐卿正要起身怒罵,又被一腳踹了回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十分連貫,饒是沈離經都被嚇到了。


    孫憐卿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她剛才沒注意到,隻是她到底也太狠了,對自己的妹妹下手算是毫不留情。


    在她打完後,沈離經似乎從那表情上還看到了一絲......解氣?


    聞人複沒有她那麽驚訝,甚至還笑了一聲,說道:“你爹會不會罵你?”


    “他很快就沒機會了。”等她做了皇後,往後誰敢再罵她。


    孫憐卿帶了聞人府的侍衛過來,將聞人複扶回去找蔣嘉蒔了。


    看出了沈離經的疑惑,她也不再隱瞞,直言道:“我發現她下了點東西。”


    那一巴掌可是半點沒留情,孫憐霏的臉已經腫了起來,在夜色中雖看不清楚,卻也知道她是下了狠手的。


    沈離經不解:“你剛才......”


    “我想打她很久了。”孫憐卿麵上解氣,等孫憐霏要站起來時又一腳踩上去。“不過三日,皇上就會立我為後,這件事還要多多感謝您與丞相。”


    “我什麽也沒做。”


    孫憐卿向她行了一禮:“並非如此,總之,我會記得這份恩情,往後若有需要,我定會好好報答夫人。”


    地上的孫憐霏抓著她的裙子,口齒不清的罵她些什麽,孫憐卿蹲下來揪著她頭發。“起來。”


    孫憐霏起身,一邊哭一邊要與她廝打,孫憐卿絲毫沒給她幾乎,一臉平靜對沈離經說:“讓夫人見笑了,我這就帶她回去,明日會帶上門謝罪。”


    “那倒也不必,你快回去吧。”沈離經努力維持出一個笑來。


    等孫憐卿拖著哭哭啼啼的孫憐霏走了,她也全然忘記本是出來做什麽的了。隻是回想起剛才一副姐妹不合的樣子,她又想起了聞人鈺。


    在外人的口中,聞人鈺和孫憐卿應該是極為相似的。貌美又端莊,溫柔嫻靜,如同那空穀幽蘭般美好的人物,私底下都有另一幅麵孔。


    傅歸元如果真攤上這麽個皇後,以後能安生才奇怪了,她高興了還好,若是不高興,也能溫柔的笑著給他下毒。


    看著良善,這可是個蛇蠍美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入洞房啦~


    第82章 洞房


    沈離經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看看聞人宴怎麽樣了。


    卻沒成想等她一轉身,就看到了要找的人,正站在夜色中,一身喜服上披著月光,眼中也浮了層月輝,帶著盈盈的光亮。


    “你怎麽不見了。”


    “我......”


    她剛想開口,又聽聞人宴說:“要回去洞房。”


    行吧,喝醉了還記得這種事。


    聞人宴過來拉著她,手指擠進去,和她十指相扣,慢慢往回走。


    “清醒了嗎?”


    他點頭:“好多了,剛才怎麽了?”


    沈離經將遇到孫憐卿他們的事如實說出來,又問他:“孫憐卿說她能嫁做皇後,還要多謝我們,為什麽?”


    聞人宴:“當初孫家有意讓孫憐霏進宮,但她暗中和我有了計劃,一直在我手下辦事。傅歸元轉去說服孫家,最後孫家投誠,為傅歸元在江南做了不少事,孫憐卿喜歡他,這次讓她做皇後,是我答應好的。”


    “你陰了傅歸元?”沈離經完全沒想到這茬,難怪,能喜歡傅歸元的女人果然不是好對付的,怪不得能對她妹妹這麽狠。


    “韓香縈不適合他,也不適合做皇後。孫憐卿從小被她妹妹壓著,一開始孫家想塞到聞人府的不是她,是孫憐霏。孫憐卿一直不受寵,背地裏和孫家關係也不好,本來孫家也是準備讓她妹妹進宮。”


    “她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


    “所以聞人鈺也要送進宮。”


    “......”沈離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聞人鈺是個會搞事的,而孫憐卿手段又厲害,能將她死死壓製,保證再翻不出半點風浪來。


    傅歸元有他這麽一個朋友,遲早要被氣死,什麽東西都往宮裏塞。


    兩人晃悠著回來靜安居,門一關上,聞人宴就將沈離經抱了起來。將她丟到榻上,還不忘伸手將頭上的簪子給除去了。


    “你做什麽?”


    “洞房。”聞人宴說完就覆上去,將沈離經的唇含住,一點點深入,細致而溫柔的安撫她此刻的不安。


    身上還有些酒氣,但緊接著是更多的冷梅香氣,無論多少次,她也不會覺得膩。


    就這麽略顯清淡的香氣,從聞人宴的身上又渡到了沈離經身上。


    身體慢慢的熱起來,聞人宴的吻也從她的唇移到了白玉的脖頸上。也不知何時,他的喜冠拆了,一頭墨發如瀑傾灑下來,冰涼的貼在她身上。


    沈離經臉都憋紅了,將他推了推,手被卻抓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此時的聞人宴也不再拘著什麽禮數,全然忘了曾經學過的君子之儀。


    沈離經此時還有些抗拒,往後躲了躲,又被聞人宴轉拽著手腕拉回來,腕間有了濕意,房中溫度也漸漸攀升。


    衣帶被鬆開,一件件扯出來,剩到最後一件薄薄的裏衫。


    平日裏正經克製的人,一旦要放肆起來,竟也會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渾身都卸了力,癱在那不動了,聞人宴還有力氣抱著她去清理一番,又將她抱回床上睡覺。


    沈離經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酸痛的,連著小腹還有些不適感。稍微抬起手臂揉了揉糅眼睛,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她抬眼去看,聞人宴早早的醒了,卻一直和她窩在床上不願起來。


    因為昨夜喝了酒,鬧得也厲害,此刻聞人宴的嗓子也是低啞的。“好點了嗎?”


    她張口想說話,嗓子又啞又疼,一時間就想起了夜裏聞人宴幹的破事。


    在情濃時又是逼又是哄的讓她叫“師兄”,可以說是很不要臉了。當初他們圍著他叫小師弟,到底是給他留了多大的仇下來。


    記不清昨夜裏都亂七八糟的說了什麽話,夫君阿宴小師弟的一通亂喊,今天嗓子不啞才怪。隻不過聞人宴看著正經,等到了榻上,眼角泛著紅,溫軟地叫她“阿恬”,叫她“姐姐”......實在是,受不住啊......


    “你說呢。”沈離經撐著手臂要起來,滑落的被褥露出大片潔白,聞人宴眼眸一暗,將她塞回去,說道:“不用起那麽早,你歇息吧。”


    誰都知道聞人府規矩多,她這才剛進府,要是不給老太君和聞人徵他們敬個茶,實在是說不過去。“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怎麽連你也不起?”


    “我讓人說過了,他們不會怪你的,你過去什麽樣的習慣,到了聞人府都不必改,不喜歡的事不用逼著自己去做。”


    聞人宴將她環抱住,又將被角掖好免得漏風。


    這種時候她也睡不著了,反而肚子有些餓。


    “我有些餓了。”


    聞人宴隨即起身,將衣物慢慢穿好,係好衣帶後出去吩咐人備下早膳,自己去給沈離經拿衣服了。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榻,身體的不適感仍然清晰,無一不再提醒她君子縱欲的下場。


    屋子裏的布置和往日大相徑庭,清一色的紅,看著還有些晃眼睛。沈離經猛地站起身,身子突然晃了一下,聞人宴連忙過來扶住她。“怎麽起來了,不是讓你等著嗎?”


    說著將外衣往她的身上套,一層一層給她穿好了係上衣帶。


    隻是穿個衣服的空隙,聞人宴的手就不老實了起來。


    本來已經係上的衣帶又鬆散了,沈離經額間出了層薄汗,手腕虛浮著微微戰栗,還是將他給推開了,轉過身去自己穿衣服。


    等二人用過了早膳,時間已經不早了,聞人宴這幾日不用上早朝,沈離經也不用去給他們敬茶,難得的時日裏再讓他去處理公文未免掃興。


    隻是聞人宴又說:“孫憐卿昨日進了宮,書院中缺一名先生還沒來得及進京。”


    沈離經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想先代課幾日,去教音律?”


    聞人宴點頭:“不止,景祁不久前已被授職,騎射禦都要有新的先生。”


    “那你可想好了?”


    “我讓鬱覃先去頂著了,今日還要去書院一趟。”


    他看著沈離經,眉毛蹙了蹙,像是對這份差事有些不情願。“你若想讓我留下,那我......”


    “我陪你同去。”


    聞人宴的臉色瞬間好了不少,也不管這樣是不是壞了規矩,欣然應了。


    *


    聞人宴的琴名貴,是出自名家之手,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隻。但他已經很久沒彈過了,沈離經善彈琵琶,同樣是許久都沒碰過,沈府被抄,也不知她慣用的那把琵琶流落到哪了,想想也是心疼,那還是她二哥送的。


    可這日,聞人宴卻將她不見的琵琶給拿了出來,就如同當時她看到那一妝奩的簪釵時一樣的心情。


    盡管被打碎血肉,被人碾到泥裏,變得什麽都不是,卻還是有個聞人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將她破碎的過往一點點收集起來,給她拚好了。


    這個人找到了那些流落的物件,也在她身在地獄時拉了一把,將她從求死的路上拉回來了。


    “那幾根弦都壞了,我給你換了新的。”聞人宴將琵琶遞給她。


    輕輕一撥,清脆一聲,好似也擊在她心上,讓手指都微微的發顫。“你找到了啊。”


    “是,找到了。”


    *


    聞人宴抱著琴,和沈離經一同去書院。


    走近後聽到了湖邊的打鬥聲,兩人都停下來看著。


    是蔣清渠和司徒萋,旁邊還站著幾個看好戲的。


    “你到底要生氣到什麽時候,還想讓我怎麽做?”蔣清渠紅著眼去拉司徒萋,被她扭身閃過,一掌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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