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到了。在運輸部一個幹癟的老淫婦身上頗費了些工夫。我原想得先跟她結婚的。”


    馬裏克酸楚地笑了笑說:“嗯,痛快地玩吧。”


    火炮指揮官拍拍小皮包。“認出這個了嗎?”


    “那部小說?”


    “前半部。我要回東部去努力推銷。”


    “希望你能賺百萬美元,夥計。”


    基弗看了格林沃爾德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又回頭看著馬裏克,咧嘴笑著說:“哎,我走了,在羊糞蛋的火光中。”門關了。


    “哎,”格林沃爾德端詳著自己的鞋尖,沒精打采地說,“碰巧我是一個相當好的律師。”


    “你必須是個非常好的律師才能使我解脫。”


    “你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隻要這件事一進到聯邦辦公大樓,我就是有罪的,據我所知,不管你怎麽看這件事我都是有罪的。給一個呆子足夠的時間,他一定會把事情搞糟的——”


    “我餓了,”律師說,“什麽地方能搞到吃的,我們也再談談?”


    “8號碼頭那邊有個自助餐館——”


    “走吧。”


    馬裏克看著律師,聳了聳肩。“好吧。”他說,伸手去取塞在床腳的藍色海軍褲。


    “如果你打算承認有罪,”格林沃爾德說,他的聲音蓋過了餐具和洋鐵盤的磕碰聲,蓋過了在西紅柿湯、白菜和人體的混合氣味中就餐的海軍修船廠數百名工人的談話聲——“那麽整個事情就成為形式了。即使這樣我認為也不能隻是站起來在法庭上公開說‘我承認有罪’。你要跟查利討價還價。這是一個怪案子,一個一團糟的案子,為了肯定能得到一分,查利可能對你寬大處理——”


    副艦長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把炒雞蛋塞進嘴裏,喝了一大口咖啡說:“我不會討價還價——”


    “噢,當然,你的律師為你去說——”


    “哎,格林沃爾德,按書上講的我可能有罪,但是我不想承認有罪。天吶,我沒有企圖接管這艘艦。我是在努力挽救它。如果我說奎格瘋狂了是我的錯,那麽,那是另一回事,可我是在努力做我認為正確的事呀——”


    格林沃爾德點點頭,用舌頭舔了舔下嘴唇,“沒有犯罪意圖。”


    “對了。沒有犯罪意圖。”


    “嗯,那麽就不要承認有罪。使他們不能對你做出一致的判決——你的朋友基弗那時是怎樣看奎格艦長的呢?”


    副艦長的兩眼眯著向側麵看了一眼,“注意,這全是我的責任——必須這樣看問題——”


    “當時基弗也認為奎格是偏執狂嗎?”


    “我不知道他當時的想法。讓他與這件事脫掉關係吧。”


    格林沃爾德玩弄著自己的指甲,“他像我中學時認識的一個同學,名字叫佩勒姆。”


    副艦長的臉上流露出慍怒和痛苦的表情,兩眼凝視著遠方。他喝完了咖啡。“他們這兒光賣些劣等咖啡。”


    “瞧,馬裏克,如果你接受我,我願意做你的辯護律師。”


    馬裏克點點頭,直視律師的眼睛,他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成羞怯的感激。“嗯,好吧,謝謝,我需要人——”


    “那麽不想了解我的資歷嗎?”


    “我想一定不錯,不然司法官不會派你來的——”


    “嗯,無論如何要聽我說。當平民時我是個激進的律師。我從學校畢業僅四年的時候每年掙兩萬元。”格林沃爾德稚氣的臉上顯出古怪的內心的微笑,僅在眼睛的四周泛出紅色,他羞怯地把頭偏向一邊,看著手中的勺子,他正用它在溢在桌子上的一片咖啡中畫圓圈。“不僅如此,我走出學校的第三年,就為40年前被騙離家園的徹羅基人好不容易地從政府弄出了10萬元。”


    “老天保佑,也許你能使我免受懲罰。”副艦長半信半疑地凝視著格林沃爾德說道。


    “我最好再給你講一件事。我更願意對你提起公訴而不是為你進行辯護。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罪究竟有多大。但是要麽你是譁變者,要麽你是整個海軍中最不願說話的傻瓜。沒有第三種可能。”馬裏克驚訝地直眨眼睛。“如果你把全部情況都告訴我,我們就可以為你寫出辯護詞。如果因為你非常自豪、高貴以及受過極大的傷害而繼續閉著嘴不說話,順便說一句,那我就回城裏去了。”


    “你想知道什麽?”副艦長停頓了一會兒說,在停頓期間自助餐廳充滿了嘈雜聲。


    “關於你和基弗和基思以及凡是能說明你們是如何使出那愚蠢花招的所有的事情——”


    “肯定你說它愚蠢,”馬裏克大聲說,“既然我們都活著來談這件事,所以大家都說它愚蠢。如果奎格和整個軍艦現在都沉入海底了——我想惟一能證實我是正確的方法就是假設我當時沒有接替奎格而且船傾覆了,實際上它差一丁點兒就傾覆了。你知道,在那次颱風中三艘驅逐艦沉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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