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首長和我想的一樣。”符衷笑著親吻季的鼻梁,“不過沒有莊周描寫的那麽誇張,那隻巨鷹沒有九萬裏的翅膀。我叫人測量過,資料還在,首長可以去看看。”季點點頭,手機忽然響了,技術部打來的電話,說地圖已經完全繪製好了,請指揮官過目。身上還穿著浴袍,曬了一陣子太陽,身上暖洋洋的。季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撐起身子去找衣服換上,他穿正裝,指揮官當然要方正齊楚。符衷站在鏡子前幫他整理西裝的領子和袖口,季則幫他係好領帶,取下別針給他紮上。符衷給他戴上領撐,領撐下刻著小小的字母,那還是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符衷悄悄使的把戲。“你身材真好。”季按著符衷的前襟說,“很性感。”符衷把季的西裝扣好,腰線就掐下去了,他把風衣給他披上:“首長的身材也很好,我喜歡你的腰,尤其是我們做/愛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按住了嘴,季別過臉去:“好了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要臉紅了。這些話留到床上去說吧,我們先去看看地圖。”季把沙鷹藏在身後,兩把克格勃遞給符衷,然後摸著自己的脖子轉出門去。符衷把槍卡進後腰,看著季泛紅的耳朵微笑,刷卡關上了磁門。唐霽果然給宋塵買了一件風衣,跟自己常穿的那件一樣。宋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不太習慣,他很少穿成這樣,隻在電影中見過。“狼哥。”“嗯。”“為什麽要給我買和你一樣的衣服?”宋塵兜著雙手,頭上戴著與衣服不搭的皮帽子,“穿成這樣我還隻在電影中看到過,那個什麽西裝暴徒,我覺得好帥。”唐霽聽著宋塵絮絮叨叨地講話,偶爾瞥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他狼似的目光在回廊中徘徊,手裏提著黑箱子,自從宋塵見到他開始,這個箱子就沒離開過唐霽一刻鍾。“我們去哪裏?”宋塵拉起圍巾問,他發現唐霽已經在地下基地裏走了很久的路,“老子還有事情,如果你隻是在做散步的運動,那恕我不奉陪了。”“閉嘴,小東西。”唐霽一直叫他小東西,語氣冷冷的,宋塵已經習慣了,他甚至還覺得小東西這個稱呼很可愛,“現在你把我帶你走過的路都記住。”宋塵把手拿出來,放在嘴邊嗬一口氣:“你什麽意思?為什麽要記住?還有,之前走的那些路,我都忘記了。”“......”唐霽站住腳,臉色異常差勁,宋塵哆嗦了一下。頭頂上的燈光打下來,唐霽的眼睛藏在眉骨下,他眉毛很淡,天生有股凶氣,然人一看就聯想到冷兵器。宋塵沉默了一陣,他以為唐霽要揍人,然而沒有:“你為什麽不記?”“你沒有跟我說要記這些路啊。”宋塵蹙起眉尖回答,“我以為你隻是出來散散步,一會兒就回房間去了。”唐霽沒說話,他現在不爽,很不爽,唐霽最他媽討厭的就是做重複的事情。轉過眼梢看宋塵,宋塵緊張地捂著手,頭上帶著羊羔毛的皮帽子,額頭上冒出了汗珠。他忍住揍人的衝動,一伸手薅掉宋塵的帽子,把他轉了個身子,大步往回走去:“重來,跟上。”宋塵摸摸自己頭頂,餘溫還留在上麵,他打了個寒噤,咬牙跟上。唐霽手裏甩著宋塵的帽子,路過垃圾桶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把無辜的帽子扔掉。“從門口出發,沿著這條走廊直走,到盡頭。然後左拐,那邊有個電梯,進去,隨便上升幾層樓,看你心情。然後經過花店,看見沒有就在那......“唐霽一邊疾走一邊對宋塵說,他說話很快,完全不在意宋塵聽沒聽清。宋塵腿沒他那麽長,唐霽走一步,他要跑兩步,一直跟著電梯上升到頂層,唐霽不走了。“從這條樓梯上去,門後就是地麵。”唐霽站在電梯門口對宋塵說,他把一張卡遞過去,“這是反門禁卡,刷一下就可以出去,你拿著。”“為什麽把這東西給我?”宋塵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拿在手裏簡直拿不住。唐霽想了想說:“要是你想去外麵轉轉,拿著這個會方便一些。待在地下不覺得無聊嗎?冬天的貝加爾湖很漂亮。”他說完冷硬地轉過身子離開,宋塵皺了皺鼻子,看看手裏的卡,然後小心地放進衣兜裏:“我現在可以上去嗎?”“不可以。”唐霽很快地回答,他頓住腳步,回身看著雙手插兜的宋塵,“小東西,你就這麽上去會被凍成人棍的。過來幫我提箱子。”“我他媽憑什麽要給你提箱子?”唐霽盯著宋塵不說話,他的目光讓人心裏發涼,尤其是在這樣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宋塵更是覺得悶得慌。他挺著胸脯和唐霽對峙一陣,敗走麥城,耷拉著手把沉重的箱子接過來。“你箱子裏裝了什麽這麽重?”宋塵掂一掂,感覺裏麵裝了不少鐵包子,“我看你一直提著他,是武器嗎?”“......要命的東西。”唐霽放慢腳步瞥了一眼宋塵,“你走快點,離我近些,到我旁邊來,別磨蹭。”他看著宋塵穿著齊整的衣裝提著箱子疾步如飛,很快跟到他身邊。唐霽想了想,總覺得宋塵身上缺了點什麽。宋塵被他看得發毛,唐霽忽然從腰後卸下兩把槍,插/進宋塵的皮帶裏。“會用槍嗎?”唐霽問。宋塵摸摸槍把子:“當然會,時間局都訓練過,我年後就轉正。”“嗯,那挺好。”唐霽輕飄飄地說一句,拍拍宋塵腰間的槍,“現在是有個徒弟的樣子了。”“我可去你媽的徒弟吧。”唐霽沒理他罵髒話,拉緊風衣朝他揮揮手,示意他跟上,這回,他走路沒了平時那麽快。宋塵和他並肩沿原路走回去,心裏默默記了一遍,問:“為什麽要讓我記這條路?”“這條路是通往地麵最快的路。”唐霽說,他目不斜視,“如果你想上去玩,就可以比別人快一點,當然,更適合逃命。”“你什麽意思?”“不關你事。”他們路過花店,青年掛著圍裙在修剪花枝。門前的紙箱子裏放了不少花,外麵貼了一張字條,說箱子裏的花免費。唐霽一眼瞥到,在花店門口駐足,回頭看了一眼宋塵。朱此時正在店裏挑花,林城掛著耳機在旁邊陪他,但林城的興趣顯然不在花上。朱注意到外麵來了兩個人,轉頭看去,覺得眼熟,拂開麵前垂下來的花枝子,看到高個子男人正從箱子中抱出一束草原龍膽。“你給我幹什麽?”宋塵看著唐霽把花塞進他懷裏,簌簌抖落了不少花瓣,沾在風衣衣領上,顯得很沒情調。唐霽插著衣兜走開,說:“免費的,看著挺好看,送你了。不要的話就扔掉,當我沒說。”宋塵敢扔嗎?他不敢。唐霽走出幾步後回頭看看,宋塵知道他什麽意思,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抱著花跟上去,垂著眼睛咬嘴唇,好像要把唐霽咬碎了吃下去。朱走出花店的門,看了眼走遠的唐霽,林城抄著外套衣兜站在他身後,往那邊張望了兩下。唐霽挑起眼梢瞟了朱一眼,不為所動地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視野中。林城看到唐霽的那一瞬就開始頭疼,幻覺又出現了,這回是火光、爆炸還有被擊落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