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巒被他的可愛暴擊了心靈,撲通撲通跳個沒完,捂著胸口在電腦前坐下,手機上忽然跳出一條信息,維修部的部長替楊教授問話,請何巒詳細描述一下十年前的事情。窗簾半拉著,玻璃門後修著小陽台,梅瓶裏插著剛從江邊摘下來的梅花,一盞燈會上買來的八角紙糊宮燈懸在頂上,紅色的流蘇很是喜慶。何巒坐在電腦前看陽台外的大雪,手機按亮熄滅了無數次,最後決定問問緣由。為何要知道我所經曆的那件事?楊教授到底是什麽人?請不用這麽緊張,楊教授的身份比較特殊,不好向外透露,但他一定是這方麵的專家,請相信他的能力。我之前已經講過十年前的事了,我所知道隻有這麽多,如果你們還想知道的更多,那就要去問問我的父親了,畢竟我不是當事人。楊教授今天調查了多方的檔案,發現了一些新的疑點,迫切地需要你提供更多的信息。我也想知道更多的信息,請問楊教授有什麽新的發現方便告知嗎?目前認定這是某種水生生物的組織,不屬於現今世界一切物種,也有可能是從未公開的實驗變種。多方資料中顯示,這與十年前一樁目擊巨型不明生物事件有關。西藏的考古新聞你應該知道,楊教授懷疑你的父親也直麵過那種生物,並且從它身上取走了這一條銀線。何巒疊起腿,屋子裏暖氣烘得有些燥熱,他在手機屏幕前皺起了眉頭。忽然想起父親發瘋時喊著“龍王”兩個字,紅著眼睛大口喝酒時一臉的驚恐,他猛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還有季那邊的事,同樣與“龍王”有關,隻不過自己的父親還活著,而季的父親再也沒有回來。部長又問了何巒一些事情,何巒謹慎地回答,畢竟這事比較複雜,何巒本能地意識到其中關乎著很多人的利益,這是一種可怕的直覺,就好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給部長發去了一張照片的掃描檔,就是縫在軍裝裏的那張照片的正麵。其於沒有多說,禮貌地問好過後就斷了聯係,窗外的雪繼續下著,無邊無際。手機裏存著幾張照片,他翻來覆去地看,除了大片的紅光還有巨大的陰影,其於看不出花樣來。隻有照片背麵那句“十年後”像反射寒光似的,讓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房門忽然被打開,何巒忙把手機關掉,回頭一看,陳巍在門外看他,下麵係著浴巾,上半身裸著,騰騰冒著潮濕的熱氣。“你為什麽不穿衣服?造孽?把頭發擦幹,不然濕氣太重對身子不好。”何巒扯過床上的毛毯把他裹住,一隻手抱著陳巍的背,一隻手使勁給他擦幹頭發。陳巍閉著眼睛搖晃腦袋,頭發本就濃密,這下更是炸成了雞窩。他提起小腿把門關上,整個人埋在何巒的浴袍裏,嘟嘟囔囔地講些廢話。頭發擦得半幹了,何巒又催促他去找吹風機吹幹,扶在門框上說你不去吹頭發我就不讓你進來。陳巍果然沒有再進來。後半夜何巒要睡了,他想去看看陳巍,但這是別人家裏,他不好亂走亂看。拉起被子蓋住腿,躺下來舉著手機給陳巍發消息。睡了嗎?我要睡了。就隔著一堵牆你還發什麽消息,有啥話過來說唄。第二天你爸媽發現我在你床上,他們會怎麽想?......好吧,晚安,半夜要是電熱毯太燙了記得自己起來關掉。晚安。我會關掉的,你記得要把被子蓋好,不能亂踢。知道了,你怎麽跟我媽一樣。何巒笑著關掉了燈,屋裏一下子陷入黑暗,隻有陽台上的宮燈迷迷蒙蒙一圈光映在窗簾上,一縷梅花香偷偷飄進房間裏來。他有點累,很快就睡去,半夢半醒中聽到房門開了又關上,然後另一邊的被子被誰掀起來,緊接著一具溫熱的軀體貼在了自己身邊,身上帶著剛洗完澡的香味,頭發燥燥的,撓得人心癢。【微博@秦世溟。】冰凍機製解除,符衷從休眠艙中坐起,他看了看對麵牆上顯示的時間,03:12,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六小時,可他卻感覺隻過去了一秒鍾。休眠的時候全部生命活動停止,防止因為外界時空變化導致自身時間錯亂而死亡。整間房靜悄悄的,中央那座人機默默閃著紅光,不知何處傳來機器運轉的嗡嗡聲。符衷透過窗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象,他們處於太空之中,正在繞地飛行,即將抵達空間站。季不在休眠艙裏,山花仍保持冰凍狀態。符衷沒看到季他當然不放心,畢竟自己整顆心都安在季身上,首長是他寶貝兒,寶貝得不得了。從櫃子裏取出衣服要套上,艙門忽然從該外麵打開了,季走進來,一眼就看到在屋裏走動的符衷。“你起來幹什麽?”季看了山花一眼,走過去幫他穿好外套,“時間還沒到,還要繞行半圈才能到空間站。”符衷點點頭說他知道:“我就是做夢,夢到大學裏的場景了,那時候你年輕我也年輕,我那麽喜歡你,上台去彈琴隻是為了讓你聽到,還有那首普希金的詩,我也隻想念給你聽。”“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麵前出現了你。”季和符衷一起離開房間。符衷側首低頭在季耳邊笑著接下去:“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他們來到狹窄的平台上,玻璃罩外是無垠而靜謐的太空,看到這樣的景象容易讓人產生唏噓之感,忽地傷春悲秋起來。但季沒有,他靠在欄杆上,身上薄薄的休眠服貼著腰部的曲線。“首長剛才去哪裏了?我醒來沒有看到你。可把我嚇了一跳。”季笑著抬手摸摸符衷袖上的紐扣,說:“我覺得有些悶,就出來透口氣。我跟你一樣,我也做了夢,很長很長的夢,夢到後來實在是太累了,我就想休息一下。”符衷挨緊他,撐這欄杆陪他一起看外麵的星河,輕聲問:“首長夢到了什麽?有沒有夢到我?”季笑得有些甜蜜,其實他笑起來很有風情,隻是平時對著外人不容易展露這種風情。他扣扣欄杆,發出清脆的響聲,眯起眼睛笑道:“我確實夢見了你,我們一起去大興安嶺的林中打獵。我還夢見了一個男人的背影,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那是我父親。”“首長會找到你的父親的。”符衷肯定地說,“他也許就在某個地方等著你,他也許被困了,正需要有人去解救他。”“你說話總是這麽好聽,每一句都正合我意。我不知道我的父親究竟為什麽沒有回來,生也好,死也好,我隻是想去看看真相,真相也許令人悲傷,但悲傷遲早會來到。”符衷悄悄握住季的手,靠近了些在他頰畔說:“首長不要總是這麽悲觀,我隻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能夠少一些悲傷。”季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眉梢挑上笑意,他享受這太空中難得的寧靜,把頭靠在符衷肩上:“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期待的日子,符衷,我害怕孤獨。”“不怕。”符衷繞著他的頭發,“我在這裏,一直都在。”季微笑,默然了一陣後直起身子對符衷說:“穿越結束出艙的時候,記得把護目鏡戴上,不要睜眼,否則你的眼睛會瞎掉。”第76章 賞心樂事“是因為強光照射?”季點點頭:“我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驟然暴露於強光下,會把眼睛刺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