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手在對方的背上抓了一下,宋觀聲音變調:“你怎麽又咬人?”


    葉伯恩真想將宋觀一口一口咬碎了吞進肚子裏去,省得這人總是來氣他。又是個小學弟,又是個女明星,這人到時候還能給他弄出別的什麽人來?


    鬆手放開宋觀,葉伯恩忍了心中諸般念想,半點不露聲色,然後同宋觀說了一句:“看你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給你醒醒神。”


    他的手無意識地搭在宋觀的小腿那兒,忽然想起宋觀洗完澡後腿上沾著水珠的模樣,便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


    宋觀一把揮開葉伯恩的手,給了不痛不癢的一個字:“滾。”


    下午時分,軍隊基地給新生們安排了出行搜索周邊太空環境的任務。以前宋觀和葉伯恩總是會機緣巧合地被分到一起,可這一次兩人卻是意料之外地被分開了。


    目送宋觀離開,葉伯恩心裏轉過種種片段記憶畫麵,都是昨日夜裏夢見的景象。他還沒想好下一步要怎麽做,可是心裏頭已經生了欲望是想將對方獨占。用騙的也好,用搶的也好,或者半騙半搶。頭腦像是落入了沸水之中似的,也許這是昨日晚間夢境的情緒殘留。周身血脈裏頭血液都在叫囂般地急速奔湧著,葉伯恩走到室外,冷風一吹,勉強情緒冷靜下來,他又覺得自己方才那些念頭太荒唐可笑不知所謂了。


    這一日,葉伯恩那組很早就做完了任務,回來之後,葉伯恩就在報到處邊上的休息區域那兒坐著,他買了飲料慢慢地啜飲著,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宋觀小組回來,正想著要不要先回去,門口那兒就有了吵鬧喧嘩之聲。


    回來的人都是一身血,宋觀反倒是這一行人當中沾血最少的了。


    隻不過其他幾位顯然更擔心宋觀的情況:“快,快,宋觀他被蟲族精神攻擊了!”


    ——身體受傷倒還不算什麽,如果精神上被攻擊,這種傷害基本就是無法逆轉治愈的。


    難怪人們會這樣焦急了。


    葉伯恩就這樣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宋觀,看著對方麵色慘白到嘴唇也沒有了半點血色的模樣,額頭上全是涔涔冷汗。他看著宋觀這樣子,覺得宋觀這個樣子很不像話,這樣一身冷汗浸濕的模樣,黑色的發絲蜿蜒地貼著此刻慘白的臉頰,那些冷汗都像是激烈性愛時候流下的汗水,輕佻地落在眼睫毛上,就好像在等著人去吮吻。


    咽下口中含著的飲料,葉伯恩無意識地將手裏的瓶罐攥得變形。


    真的是……不想讓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見這樣子的景象。


    想把這個人藏起來。


    ——藏起來。


    ——最好就藏在暗無天日的蟲子洞深處。


    ——誰都不許見。


    也正是這個時候,醫務人員趕到了現場,辨清情況之後,不由錯愕問:“這都怎麽回事?”


    葉伯恩將手裏的瓶罐捏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與此同時,一名宋觀的小組成員對此作出匯報,這名匯報情況的成員麵上仍是死裏逃生的驚魂未定之色,聲音也有點尖利:“是蟲母!我們發現幼年期的蟲母了!”


    仿佛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聽到“蟲母”兩個字的葉伯恩愣住。


    第175章 第十一彈 吾名


    在醫療室裏幽幽醒轉過來的宋觀,於醒來之後被告知,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倒退從s跌到b級別。這倒退檔次的精神損傷是很驚人的,不過宋觀並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因為知道自己不久就要去死,所以精神力高或低,都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東西。倒是他床邊跪了好幾個淚眼汪汪的小哭包,宋觀沒哭呢,這些小哭包們先哭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都是這次跟宋觀一起出去做任務的學生。遇到蟲母,這個小組裏頭的其他人都沒事,因為宋觀把蟲母的精神波攻擊愣是一個人給扛下了。一個小夥子紅著眼眶說:“一定殺了那個蟲母。”


    宋觀倒是無所謂,隻是捧著杯子喝了口白開水,提醒大家殺死蟲母的雄心壯誌是不錯的,但是首先還是要注意人身安全,然後他發現他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圍一圈人的表情看起來是又要哭了。


    宋觀:“……”


    他感覺大家腦中已經腦補了不少。


    的確是這樣的。


    眾人心中瘋狂刷過一排排的滾動字體:天啊!魔王大人一定是怕影響我們的情緒才這樣故作鎮定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他原本可是精神力s的天之驕子啊!現在變成了b,他一定心如刀割!可他竟然什麽都不說!一滴眼淚不掉!一句痛苦之言都沒有!這樣故作若無其事的態度!這是一個天之驕子最後維持的驕傲啊!以前看魔王高高在上一副藐視所有一切的表情!心裏覺得很不爽!現在看到魔王真的受傷了的時候!嗷!又覺得好心痛!現在的我!真心希望他還是那個不知人間疾苦又不食人間煙火的大魔王!


    完全不知道大家在想什麽的宋觀,在一雙雙淚泡眼的注視下,想了想,微微眯了眯狐狸眼說:“我想喝甜的,你們幫我拿一下?”


    眾人被那一雙狐狸眼眯得心顫顫,心中又嗷了三聲,忙不迭地找了飲料給宋觀,恨不能扛出個一屋子的甜飲料給他。最後他們又怕自己一行人在此處待久了,會讓魔王大人觸景傷心,所以坐了有片片刻之後,是扭頭哽咽著哭唧唧地離去了。


    葉伯恩是過後才進門來看宋觀的。


    他進門時,宋觀正手支著下巴,似乎是在發呆樣子。葉伯恩覺得此刻的宋觀真像一隻被捕獸夾給捉住了的小狐狸,而且還是長得皮毛水滑外形十分過關的那種。雖然這樣的小狐狸,平日裏偷雞亂嚎什麽的會討人厭,但如果真的被人抓住傷到了的話,也無需這隻小狐狸做出楚楚可憐的情態來,隻稍這小崽子閉著眼舔一舔傷口再吱一聲,那也依舊是招人憐招人愛的。


    看剛剛那些人的表現就是這樣的了。


    宋觀注意到葉伯恩進來,挺驚訝:“你怎麽來了?”


    葉伯恩走過去,將一隻瘦小的小桃子放進了宋觀手中,他回了一句:“當然是來看你。”然後就坐在了宋觀身旁,“醫生怎麽說?”


    宋觀一點都沒有負擔壓力地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就這樣吧,精神能力倒退了點,其他沒事,沒缺胳膊沒缺腿。”


    葉伯恩看著宋觀說起這些事情,卻仿佛像在議論別人一樣,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你最近都是要待在醫療室?”


    宋觀回道:“是啊,說是因為我跟蟲母有深度接觸,所以要隔離。我剛剛也聽說了,你們進出來看我都是要消毒檢查的,而且不許碰我,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現在我覺得自己跟個大病毒似的,感覺不太好。”


    葉伯恩聽了之後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沒做評論,隻是忽然問道:“你宿舍房間裏有什麽東西需要我幫你拿過來?”


    宋觀沒想到葉伯恩居然這麽上道,但想著自己現在“受傷”似乎還挺慘兮兮的,所以旁人就會多關照點,葉伯恩大概也是這樣的心理。略一思索,他覺得既然蟲母都出來了,那麽現在還以為自己是蟲子的主角受葉伯恩,大約也是要有所動作來保護蟲母的了——葉伯恩會用言語暗示的能力,去暗示大家不要對蟲母動手,這個情形下,他宋觀自己是需要想辦法躲避這場暗示的,如此,宋觀就想起了那個自己一直不肯戴的耳釘,一拍被子,宋觀對葉伯恩說:“我房間裏有個盒子,藍色的,裏麵好多東西都放得亂七八糟的,反正——你就幫我把整個盒子都帶過來好了。”


    葉伯恩答應了,晚間的時候果然將那盒子帶了過來。宋觀接過了便道了聲謝,其實他剛剛沒事幹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來了古跡的事情。葉伯恩的“精液”可以把快死的自己救活過來,那麽這“精液”對於恢複精神力也有效嗎?……啊,不過,當然,宋觀不會問出這種問題的。這種問題他自己在心裏頭想一想就好了,如果真的問出來,他敢肯定葉伯恩會問他一句你是不是想吃。


    嗬嗬,他才不會自取其辱去問這種問題。


    雖然他的確有點好奇就是了……


    翻出盒子裏黑色的這枚可以隔絕精神力暗示以及催眠功效的耳釘,宋觀將其戴上到了耳朵上。對此宋觀扯著鏡子左右瞧了瞧,覺得自己這樣的打扮果然是gay沒邊了。雖然不醜,還挺時髦,但也是真的很gay。


    很好,宋觀心想著自己接下來要等著去完成的事情,羅列一下,其實也就這麽四件了。宋觀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第一件是發現軍事基地裏眾人被葉伯恩搞到情況異常,於是企圖跑出去試著聯絡外界;第二件是差點要聯絡上的時候,被人發現行為異常,所以逃跑,結果誤打誤撞放出主角攻;第三件是等主角攻把葉伯恩敲到恢複記憶,和蟲族對打,本人就負傷開心地收拾包袱回家;第四件是因為身上負傷,所以實力大減,於是回家之後遇上家族內鬥就被幹掉了。


    捋清楚了自己的任務線之後,宋觀覺得一切真是完美,並且他已經決定了,在“回家”之前,他要找主角受葉伯恩好好聊一聊人生。因為宋觀還是覺得葉伯恩這人是有點死腦筋的,再加上他們倆之間感情問題,自從上次遺跡之後就明顯有點超綱,所以他必須是要在離開之前好好地跟葉伯恩談上個一談,不然不談的話他心裏會不安,死都死不安心。


    這般戴上耳釘,宋觀在醫療室裏待了有十來日的光景,這段時日內,他想出去總是被限製,一開始宋觀還沒覺得什麽,後來就發現自己仿佛是被人囚禁了起來似的,並且之後就隻能見到葉伯恩,別的人其他一個都瞧不見,連醫務人員都不見了,屋內隻有機器人。


    對此宋觀這要是還沒察覺出事情不對,那他真是可以被剁碎喂狗了,他覺得這情況已經足夠詭異了,顯然時機成熟,自己是差不多可以逃跑了的。可房間看管很嚴,他根本出不去,宋觀找了葉伯恩婉轉地說起這件事,問葉伯恩知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脫離隔離期,什麽時候才可以到外麵走一走,然而葉伯恩聽了他的疑問,隻推說是這件事要問醫務人員。


    滾你的我根本連醫護人員的一根毛都看不見好嗎!


    聽了葉伯恩那明顯是搪塞的回答,宋觀他當然是非常想毆打葉伯恩的。他心中十分懷疑,懷疑得近乎確定了,其實自己麵臨如此境地,醫護人員也不露麵,這根本是葉伯恩的傑作。


    不過眼下不能打草驚蛇,宋觀雖然有這麽個想法,但他也不能因此真的去毆打葉伯恩,況且打起來他也是打不過對方的。可是如果隻是用言語跟葉伯恩表達自己想出去的意向,葉伯恩就會是一副拿著醫護人員做擋箭牌的樣子,宋觀拿葉伯恩沒轍,於是他想了許久,決定在醫療室發瘋。


    等宋觀弄斷了自己的一隻胳膊之後,葉伯恩終於肯露麵了。


    葉伯恩走進來的時候,地上零零碎碎的東西鋪了一地,都是被砸壞東西,而他要找的那個人坐在一地狼藉的正中心,滿不在乎地托著一隻斷手。葉伯恩看著宋觀,從臉到腰身,再到那隻斷手。他心想,這就是他想要關起來的人,這就是他想要藏起來的人,然而大約是狐狸天性,一顆心很野的,這人讓人關不住,是總想著要往外跑。


    因為地上滿滿當當地堆了一片,所以讓人幾乎無處下腳,葉伯恩向著宋觀走過去的時候,鞋底的膠質就踩著金屬碎片了,於是他一步步走過去,腳下的步子就伴隨著細細的仿佛碾壓磨碎一般的聲音,葉伯恩走到宋觀跟前,幾乎是溫柔地開了口:“你這是要鬧什麽?”


    宋觀瞄了一眼葉伯恩,手上倒是不怎麽疼,他說:“總被關著,還見不到人,煩死了。”


    葉伯恩看了宋觀半晌,問:“你這麽想出去?”


    宋觀一麵偷瞄著葉伯恩,一麵內心暗暗琢磨著葉伯恩此刻的神情態度是個什麽意思,斟酌了片刻,才說:“如果可以的話,想出去逛逛。太悶了,逛完就回來。”


    葉伯恩聽了這話,走得更近一點,俯身將宋觀從地上扯起來。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經常做這個動作的,大概是因為自己總是將對方打到或躺或坐地賴在地上,而他每次看到對方坐在地上,因為覺得地上髒且涼,所以總忍不住要將對方拉扯起來,是怕對方冷了又弄髒了衣服。想到這裏,葉伯恩微微一哂,心想原來從那麽早起就是這樣,然後他側過身對宋觀說:“行了,把這斷手接一下我們就出去。”


    宋觀雖然早知道葉伯恩是如今這個基地裏“橫行霸道”做決定的人,可還要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樣子,故作憂愁地來一句:“不行吧?教官都沒批準。”


    葉伯恩瞥了宋觀一眼:“你鬧出那麽大動靜,你以為教官沒做好打算?”


    宋觀露出一個笑,心中暗懷鬼胎,口中欣然讚成對方觀點:“嗯,你說的也對。”


    待到兩人出門,已經是好些許時間之後的事情了,宋觀跟在葉伯恩身後,摸了摸右耳的耳釘,他想著自己要怎麽甩掉葉伯恩,才能出門去找主角攻——對於主角攻所在方位,宋觀前些日子在醫療室裏,也就是在他還能見到除了葉伯恩之外的人時候,是做了打聽的,並且成功得知主角攻被關押的所在。所以,現在,他隻要甩掉葉伯恩,就能出發上路去找人了。


    然而這一計劃的實施,還是很有點困難,尤其宋觀發現葉伯恩領著自己走著走著,居然走進了“閑雜人免入”的基地指揮室,他有點懵。


    指揮室的空間相當大,因為有好幾個操作台,每個操作台都又有好幾個人一起操控,再加上其他一些工作人員,所以零零總總加起來,還是有不少人的。


    宋觀踏入指揮室的時候,那麽多人,全部一致地停止了手頭工作,就這樣麵無表情地轉頭看向門口的位置。每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戴著麵具一樣,神情冷漠已極。而室內的光線並非大亮的那種,是幽幽的有些透著熒光冷意。人們的麵孔在熒光渲染之下,便顯出了一種異樣的陰沉感來。


    倘若隻是那麽一個人看過來的話,或許還沒那麽嚇人,可偏偏是那麽一大群人,動作整齊一致,同樣陰沉森然的麵目表情,幾乎模糊了所有人的五官長相還有打扮,一眼看去,竟好像所有人都長著同一張麵孔似的。


    宋觀頭皮一麻,未有動作,就聽到身旁的葉伯恩頗為冷淡地指示了一句:“好了,你們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句話下去,人們就仿佛牽線木偶似的,也不說話,但果然是紛紛扭轉過頭去做自己手頭的事情了。


    宋觀見狀人都要淩亂了,他心中琢磨,眼前這種一看就那麽反派的機密畫麵,葉伯恩帶他過來看是想幹什麽?這是想鬧滅口還是要怎樣?若說滅口,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但除此之外,他也十分想不明白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心中還未揣測出個所以然來,然後宋觀他就見到身旁的葉伯恩側首衝自己一笑。


    那笑容在原本冷淡表情的麵上驟然展開,便如冰雪開融,春回大地也不過如此了,葉伯恩說:“宋觀,”聲音裏有種不容人有別的選擇餘地的力量,他說,“你跟著我走。”


    宋觀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


    完蛋了,宋觀心中這樣想著,因為帶著耳釘,所以現在他是處在對一切言語暗示免疫的狀態裏。


    那麽,問題來了。


    葉伯恩剛剛跟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是用了暗示,還是沒有用暗示?


    宋觀愣在那兒愣了幾秒鍾,然後就收拾起臉上的表情跟在了葉伯恩後頭。他覺得葉伯恩剛剛和他說話,是用了異能的。就憑對方講話如此完整,連名帶姓的,還主謂賓都十分齊全。如果沒有用異能,對方應該不是這麽個講話調調。


    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麽,宋觀不動聲色地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試圖將自己偽裝得和周邊那些指揮室內的廣大群眾一般模樣。


    眼見葉伯恩坐到了意義最特殊的指揮官專屬座位上,宋觀在葉伯恩跟前站定。他抬眼去看葉伯恩,事實上宋觀很少這樣認認真真地打量對方的臉。他看葉伯恩此刻微微仰著臉,室內的熒光映照之下,修眉秀眼的,卻透出點森森鬼氣的意思,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吃人。


    宋觀正這樣想著,忽然聽到葉伯恩開口同自己說:“宋觀,你坐過來。”


    坐過去?坐哪兒去?


    這周圍也就指揮官一人的專屬座位,真坐過去,難不成還坐地板上?


    宋觀心中猶疑未定,也不曉得自己是不是該席地而坐,就聽見葉伯恩笑微微地看著自己,是慢慢地,又給上一句話做了一個進一步的補充說明,他說:“你過來,坐我腿上。”


    “……”周圍還那麽多人呢,雖然一個個都已經死樣怪氣的跟布景板沒什麽兩樣了,可那也是人好嗎。宋觀一時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眾目睽睽之下,背後無數人都在往這個方向看著。他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心裏狂罵葉伯恩小兔崽子真欠揍,然而心中權衡,一咬牙,還是邁著步子走向葉伯恩,隨後一屁股坐在了葉伯恩腿上。


    兩人身體貼近,肉體的溫度就透過褲子衣料傳遞著交融了起來。宋觀坐在葉伯恩懷裏,因為姿勢緣故有一高一低的落差,所以宋觀軍服上衣的第二顆銅扣,就抵在了葉伯恩臉頰處。那是冰涼涼的銅製紐扣,葉伯恩很自然地就用手摟住宋觀的腰部,然後他抬起臉來,輕輕一笑對宋觀說:“把臉低下來。”


    宋觀略一遲疑,低下了頭。


    葉伯恩在宋觀的下巴處咬了一口,重重地留下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牙印,不過沒舍得咬出血跡,隨後他嘴唇上移。他看著宋觀,葉伯恩的目光在熒光之下令人有些辨不太清了,好像是冰冷也好像是灼熱,仿佛冰火兩重天,是冰與火並行的細雪紛紛裏頭燒起了火。嘴唇與肌膚相貼,那也不是親吻,最後他咬了一下宋觀的嘴唇,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隻是貼著宋觀的嘴唇,葉伯恩說出了兩個命令意味的字眼,他說:“吻我。”


    因為太驚人,宋觀腦中反而空白了一下。明明是戴著耳釘不會受到言語暗示蠱惑的,但他腦中空白,葉伯恩說得太理所當然又確認無誤,就好像這是個要人絕對服從的命令一樣,所以在腦中短暫空白的情況下,身體下意識地就追尋了語言的指示,宋觀稀裏糊塗地就著兩人唇齒相依的姿勢,非常輕地吮吻了一下。那是一個寡淡到約等於無的一個吻,十分的輕描淡寫,就好像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水似的。


    第176章 第十一彈 吾名


    葉伯恩卻頓時隻覺得心口仿佛狠狠地被人攥了一下,他用空著的那隻手狠狠按住了宋觀的後頸,是借著這個力道加深了這個吻。一顆心在胸腔裏亂跳,好像要跳將出來似的,說不清楚是疼還是別的什麽,葉伯恩感覺自己像咬了一塊夾心軟糖,含著是綿綿的,咬開來就全是甜的,他舍不得將人咬疼了,又是真的想一口口吞了宋觀,是實打實地揣進肚皮裏頭,骨血都不剩!


    至於宋觀被親了個結結實實,一開始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就開始劇烈掙紮。媽的居然看錯主角受了,沒想到葉伯恩居然能幹出這種事情。我艸此時不反抗還何時反抗?萬一對方真的要他哭著求操,難道他也真的送上門去哭著求操不成?


    隻可惜宋觀的腰被對方扣住了個嚴嚴實實,而因為眼下兩人貼得著實很近,葉伯恩說話間的氣息就落在宋觀的嘴唇上,他笑了一下,像哄小孩兒似地輕聲說著:“真聽話,但你知道嗎?除了第一句,我後麵就都沒有給你下暗示。”


    宋觀聞言就跟被人劈了一耳光似的,臉上神色一時青紅交錯,他已經氣得沒言語了,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就要去戳葉伯恩的眼睛!可惜此舉未能成功,葉伯恩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然後將他整個圈在懷中抱住了,想來就是故意氣宋觀的,居然還說了一句:“好可惜,都沒打到。”


    方才葉伯恩讓做的那一係列舉措真是坑爹已極,宋觀感到自己被當猴刷了一番,是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的:“要不是你兩眼睛分那麽開,我早戳瞎你的狗眼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炮灰“攻”養成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十三眼黑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十三眼黑貓並收藏炮灰“攻”養成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