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當年奴婢還和公主去過一趟。”蓉妞笑著一邊收拾包裹,一邊說著。


    “終於可以跟著嫂嫂出去看看了,都快憋的發毛兒了。”房內的眾人看顧笙笑的開心,便也都笑嗬嗬。


    “哦?她自然該是開心的。”未央宮,皇後捏著指甲,紅唇微微的彎著,“聽說皇上最近都沒有翻牌子?”


    夏香跪在地上給皇後捏腿,喃喃道:“雖說沒翻牌子,可是每日都去魏嬪的玉華宮。”說完又怕她傷心,便補充道:“世上沒有獨寵的女人,魏嬪貌美,但是貪財物,戀慕權勢,不會有太大的出息。”


    “可是又不戀慕權勢財物的……她在,本宮就永生不安穩”皇後歎氣。


    夏香安慰皇後,“說起來,皇上便是喜歡大長公主,也不過是露水姻緣,您才是過正陽門的嫡妻,這是不爭的事實。”


    皇後懶洋洋的窩在榻上,聞言嗤笑道:“這樣一說,本宮倒是比她命好不少,至少本宮嫁的男人是整個東魏最有權勢最英武威嚴的。”


    夜深了,燭火跳躍,燈芯裏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


    徐明月睡到半夜,忽然驚醒了。


    蓉妞慌張的進門,“公主,魏嬪這次真的闖禍了,還牽扯到了趙坤。”


    “趙坤?!”徐明月扶著額頭,眉頭緊緊皺著。


    “趙坤為了魏嬪,給芝貴人毀容了,現在魏嬪也被皇後扣押在了未央宮。”蓉妞臉色蒼白,扶著徐明月起身,繼續道:“趙坤會些拳腳,再加上白季暗中相助,這才從宮裏脫身,剛剛逃到咱們清涼寺避難。”


    正說著,隻見趙坤猛地跪在殿外,兩道烏黑的眉宇,透出一股精明。


    徐明月望著窗外,冷笑道:“他倒是好心術,出了事兒,來找本宮。”徐明月毫不感興趣,揮揮手,朝著殿外道:“本宮說過多次,魏嬪不可戀慕,你死性不改,本宮救不了你,另請高明罷!”


    蓉妞打開門也指責趙坤:“你簡直不懂禮數,你這個關頭來清涼寺,公主就會成為第一個被人指責的對象。”


    趙坤訕訕的跪在門口,朝著內殿磕頭。


    徐明月披著外衫款款走出,睨了地上跪著的趙坤,臉麵上有些嘲諷,“你簡直色膽包天!魏瑤桐如今不是當年你府上那個丫鬟,她能利用你改了身份,自然心裏沒你,如今進宮成了皇妃,更不會看上你。你不擇手段,最後也隻能淪為被利用的工具!”


    趙坤聽也不聽,隻是朝著徐明月磕頭,“公主,桐兒不會的,公主您救奴才,奴才願為公主肝腦塗地。”


    殿外一陣嘈雜,高樓上的鍾聲被撞響,侍衛用火把點燃牆上昏暗的燈燭,急匆匆的四處搜尋趙坤。


    趙坤看了一眼窗外,忙從袖中取出趙家兵符,焦急的遞給徐明月,“求公主救命,趙家兵馬隨公主差遣,萬死不辭!”


    徐明月打量了兵符一眼,紅唇微微一勾,朝著趙坤指了指內殿的溫泉湯,“進去!”


    趙坤看到那氤氳的溫湯,知道那是大長公主泡溫泉的引入的池水,頓時便有些糾結。


    徐明月翻白眼,“你能膽大包天的毀了芝貴人的臉,倒是娘畏懼起本宮來了!”說完,揮手一柄飛刀橫斜插在距離趙坤膝蓋一寸處。


    趙坤畏懼的一抖,忙聽話的一躍跳進了溫泉池。


    外麵嘈雜的聲音一下子湧來,兵器碰撞的聲音盈在門口。


    蓉妞關上門,睨了一眼雙眼冒光的侍衛們,當下便冷臉攔住了他們,“公主正在沐浴,你們休得無禮!”


    侍衛卻不依不饒:“我等是奉皇後之命,捉拿刺客,不敢怠慢分毫,還望蓉大姑娘放行!”


    蓉妞立在門口,睨了那說話的侍衛一眼,質問道:“放行?!養心殿和永壽宮可是給你們放行了!我家主子是輔國大長公主,有尚方寶劍,上斬佞臣,下斬宮妃,你們不要命,盡管去。”


    侍衛為難,但是皇後那裏不好交差,侍衛首領宋思正低頭悶思,半晌輕咳一聲道:“不可衝撞大長公主,我們是來清涼寺找刺客,不是來找麻煩。”這話圓滑不落地,既全了大長公主的麵子,又能完成皇後交代的搜查清涼寺的任務。


    蓉妞看著那些侍衛在清涼寺的其他房間裏鑽來鑽去,頓時心煩的要命,喪著個臉,在心裏痛罵趙坤這個惹事精!


    第29章 029 ...


    皇後坐在銅鏡前, 細細的梳著胸前的發, “夏香, 把魏嬪宮裏的那些奴才關押在東廂,她們都是魏嬪的親信, 斷不能讓他們去清涼寺報信兒。”


    夏香應了一聲,忙帶著人去了。


    皇後放下象牙梳,唇角噙笑的走出來,睨了外殿的魏嬪一眼,道:“魏嬪,你是讓本宮審你,還是你自己招認。”


    魏嬪努力壓住唇邊的嘲諷,“皇後娘娘明鑒, 臣妾並沒有傷害芝貴人。”其實,魏嬪雖盡力平靜,但是看到皇後臉上的殺伐威勢後, 還是攥了攥手。


    “死性不改,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魏嬪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兒, 能逃過本宮的眼睛?!”


    魏嬪麵不改色,灼人的明眸裏裝作迷茫,“臣妾一直待在玉華宮, 宮裏的人都知道,皇後姐姐也知道宮裏的人喜歡亂嚼舌根子,見到妹妹得寵, 嫉妒橫生刻意陷害,也不是不可能。”


    皇後睨了魏嬪一眼,拍拍手,“來人,把那隻禦賜金釵取來。”說完又捋捋袖子朝著魏嬪道:“那金釵是皇上賜給你的,整個內務府隻有一件,如今物證在,魏嬪你還要狡辯?”


    要是換了旁的宮妃,十有八九會緊張,可是魏嬪卻處變不驚,紅唇微微的彎著,“皇後娘娘是說臣妾指使旁人用金釵去劃傷芝貴人?拿著自己的金釵去?臣妾便是再蠢,也斷斷不會如此。臣妾倒覺得這事兒是芝貴人搞出來的……”


    皇後沒料到魏嬪竟是這般善辭令,當下極度心煩,細嫩的手指猛地拍在桌上,眼光落在魏嬪的臉上一瞪眼嗬斥道:“魏嬪你差人劃傷芝貴人的臉!你還不認罪!”


    魏嬪迎上皇後的目光,“臣妾沒做,臣妾不認罪。”


    “你放肆!”皇後猛地撫掉桌上的茶杯,“來人,去請皇上!”


    徐佑原本處理完賑災事宜,就有些頭疼,如今見到皇後弄的宮裏烏煙瘴氣,頓時便有些心煩。


    一進門,掃了地上跪著的魏嬪,又抬眼睨了一眼恭敬過來行禮的皇後,不由的皺眉,“皇後,你太閑了?”明顯他對皇後的行為極度不滿意。


    皇後也是太心急了,生怕和魏嬪接頭的男人逃掉,這才動用錦衣衛四處在宮裏搜查。隻是,如今見到徐佑那張陰沉的臉,心頭的畏懼才鋪天蓋地湧上來。


    “臣妾是怕出了宮廷醜聞……”皇後說的話聲音明顯低了很多,一雙手也緊緊攥著,明顯底氣不足。


    徐佑冷漠的睨了皇後一眼,大步走向正座,高大魁梧的背影透著一股冷鷙威嚴,待坐下後,睨了跪著的魏嬪一眼,沉聲道:“究竟怎麽一回事,從實招來。”


    魏嬪對上徐佑那雙冷鷙的眉眼,頓時嚇得手指亂顫,牙齒也有些抽筋似的響,“皇上明鑒,臣妾真的沒做,這明明是欲加之罪 ,芝貴人毀容,與臣妾真的無關。芝貴人素來喜歡無理取鬧,也不知什麽時候偷了臣妾的金釵來紅蓄意加。”


    正在這時,皇後的人早已經把芝貴人請進了未央宮。


    隻見大開的朱紅殿門前,一個粉麵桃腮的的女子走進來,濃黑的眉,高貴的圓眼睛,看上去玲瓏有致,美豔照人,隻是臉上遮著的紗巾,隱隱綽綽的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


    芝貴人慢慢的進殿,朝著座上的徐佑和皇後請安。


    皇後擺了擺手,朝著芝貴人淡淡道:“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且從實招來,皇上會為你做主。”


    “臣妾那日有些積食,所以到禦花園中散步消食兒,卻不想看到魏嬪娘娘將一盒子珠寶教給一個穿黑衣的男人……還吩咐男人要跟什麽接頭。”芝貴人抬起頭看著徐佑柔和的說著,半晌又掏出帕子細細的擦淚,“臣妾怕旁人笑話宮裏,趕忙要到未央宮稟報,不想那黑衣男人竟要對臣妾下毒手。若不是……若不是臣妾奮力反抗,那金釵怕早就插進臣妾的喉嚨了,皇上……臣妾,臣妾求皇上做主啊。”


    魏嬪冷笑一聲,朝著跪在一側的芝貴人道:“你倒是潑的一手好髒水,那般生死關頭,你怎麽就言之鑿鑿的確定是金釵?!”


    芝貴人抬手擦著淚,絲毫沒有氣憤填膺的模樣,“口誅筆伐,妹妹不及魏嬪姐姐,魏嬪姐姐不承認,妹妹也沒有辦法。”芝貴人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安順的垂著頭,彷佛真的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這是皇後提前交代的,皇後說皇上最喜安順柔和之人,饒是魏嬪怎麽辯駁,隻管委屈安順便可。她不想陷害魏嬪,可是她們範家一族的生死全都捏在皇後手裏,她隻能借著這事兒向皇後投誠。


    皇後冷笑,“魏嬪,你可以叫狡辯,可是這金釵整個宮裏隻有你有,金釵不會自動飛到本宮手裏,拋開芝貴人毀容,你貪婪盜賣宮中財物,難脫罪名。”


    徐佑聽到皇後這般講話,皺眉睨了皇後一眼,“宮妃每月都有俸祿,魏嬪俸祿不低,盜賣財物,錢財交給了何人?\"


    皇後聽到徐佑這般講話,這才轉過彎兒來,錢財流向何處?順藤摸瓜自然能搜出幕後之人,“來人,帶魏嬪的宮女。”


    魏嬪的宮女平日裏是親信,但是隻是富貴坑裏的親信,一旦落難了,心裏的忠誠便搖晃了不少,再加上皇後這邊兒的嬤嬤用刑又狠又毒,不由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清涼寺,接頭人在清涼寺。”


    皇後不想還能揪出清涼寺,聽到這裏,頓時眼睛一亮:“清涼寺?!那可是大長公主居住的地界兒,莫要亂說話。”皇後心思急轉,她現在要快刀斬亂麻,親手滅了徐明月。


    徐佑眉頭更緊,“清涼寺女尼數百,不隻有大長公主。”他這話矛頭直指皇後,言語也有些咄咄逼人,“皇後不是差人搜了清涼寺?!”


    “劃傷芝貴人臉的男人不在宮中,便在清涼寺。查出男人,一切就可真相大白。”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滿腔的興奮。


    正在這時,任和弓著腰進了門,“皇上,四品帶刀侍衛侯之命求見。”


    侯之命見到徐佑點頭,便恭敬的跪在地上朝著上座一拜,報告道:“回皇上,各大宮門已經封鎖,隻剩下永壽宮和養心殿了。”


    皇後不悅地瞪了侯之命一眼,“誰叫你說這些了,太後和皇上怎麽可能私藏罪人!”


    “微臣有罪,清涼寺……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有尚方寶劍,奴才不敢搜。”


    不過一句話,卻讓座上的帝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擺駕清涼寺。”


    蓉妞立在門外,日盼夜盼總算盼來白季的情報,忙急匆匆的捏著條子給徐明月報信兒去了。


    沐浴在氤氳的池水裏,徐明月微微閉著眼睛,一雙柔滑圓潤的玉臂帶起一串兒水珠,滴在玲瓏的身子的上,嬌嬈清媚,讓人不由的屏住呼吸。


    正在這時,就聽見高樓的鍾焦躁的被撞響,一個個女尼慌慌張張地從禪房中跑出來,一個個屏氣凝神的跪在地上朝著一身黑衣的徐佑行禮。


    徐佑看到蓉妞垂首跪擋在門口,便一臉陰沉冷鷙。


    蓉妞覷了覷跟前的徐佑,忙恭敬的朝徐佑跪安,“皇上吉祥。”


    明亮的燈燭下,徐佑一身繡著金龍的黑衣,影影綽綽的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側麵棱角分明,眸底一股嚴厲卻又不失英俊,雖沒有說話,但是不怒自威的帝王氣通身流轉,讓人不由的跪伏在地。


    隻是,明明是來捉人的,那通身的氣場卻像是清涼寺的式神,不許任何人碰觸裏麵的女人一絲一毫,“來人,守在殿門口,敢亂闖者,斬!”


    蓉妞微微側身,看他一臉陰沉的踹開門,步履帶怒的進了內殿。


    內殿空空蕩蕩的,內庭裏那些垂掛的水晶簾被風吹的晃動,徐佑皺眉走向氤氳水汽的湯池走去。還未到,就見一架花鳥屏風垂掛著徐明月平日穿的襦裙,他抬腿粗魯的一腳將屏風踢倒在地。


    下一刻,卻完完全全怔住了,徐明月根本不在池水裏!


    而是在清透的水池一側,明紫色紗質睡袍半拉著,圓潤的肩頭被明紫色一襯,更顯的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她微微抬眼,紅唇噙著淡淡笑意,“蓉妞,把本宮的束帶取來。”


    徐佑睨了她肩頭一眼,隨後抬起腳麵無表情的將束帶踢進了氤氳熱氣中。


    束帶一勾,糾纏著洗發的香油灑在了池水裏,一股子脂粉膩香順著窗口飄出。


    皇後咬牙切齒,望著厚厚的窗戶紙,她看不到裏麵的情形,可是心裏的嫉妒和著急卻像是一條火龍騰的一聲燃燒起來。


    徐明月不發一言,垂首慢條斯理的係上腰間的係帶,隨後轉身睨了徐佑一眼。徐明月泡水太長時間,根本沒心情跟他搭話,隻是懶洋洋的往外殿走。


    徐佑皺了皺眉,原本是要冷戰著,可是一隻大手卻一把掐住了她細細的脖頸子,往狠了一用力。


    徐明月冷漠的睨了他一眼,“本宮說過你我早沒關係了,如此糾纏,丟了帝王臉麵……”


    話還未說完,腰身要被他猛地一推,兩人雙雙墜了水,徐明月冷笑的撥開他粗糲的大掌,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找這些借口作甚,倒不如用些力,將本宮一把掐死。”


    一縷冷香從徐明月身上飄來,縈繞在他的鼻尖,最初的冷漠和陰鷙全都化成了最原始的欲望,他緊箍住她的腰身,猛地將她的身子貼近自己,“朕不會掐死你,朕給你上‘刑棍’便可。妖精!”


    徐明月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就著他的身子,緩了緩腰身,紅唇微微彎著,手一路下滑,“不是本宮是妖精,而是皇上你——定力太差。”


    這樣的情景,激烈到他想要將她全部吞噬到骨血中,他垂首伏在她的唇上,狠狠吸吮她的舌尖,一雙大手重重揉捏她的身子。


    一股電酥酥的感覺襲向徐明月,脊背酸麻,她腿腳發軟,半個身子朝著池壁下滑,徐佑也不伸手拽她,徑直將靠在她身上,一起朝著暖融融的溫泉池底滑落。


    徐明月動情,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頸,聲音嬌媚酥柔,“阿佑。”


    徐佑跟她耳鬢廝磨,半晌卻張嘴緊緊咬住了她的喉嚨,“你以為會騙得了朕?”


    其實,這個位置剛好是過氣兒的地方,一旦咬住,有些憋悶酸疼。任何人被挾持成這般,且那男人又是冷厲無情的,都會害怕。


    然而,徐明月卻是抬眸瞄了他一眼,張嘴咬住徐佑的耳垂,沒有用力,卻頗具挑逗,她手指摩挲遊擺,媚眼如絲,“明顯,皇上你被本宮騙了,且本宮覺得皇上你心甘情願受騙!”


    第30章 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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