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個糕點而已,就這麽損麵子嘛?麵子重要還是肚子重要。”說著,她咬了一口糕點。


    “我看你在這裏吃吃喝喝挺自在愜意的,倒不像是在苦等。要不要給你再上一壺茶?”


    作者有話要說:


    大高潮前銜接劇情,很短~啾咪~


    關於夜盲症(雀蒙眼)這個病,隻顧著構建劇情,在遺傳發病問題上沒有研究過,有問題的話歡迎指出~~來自讀者1的科普貼:


    為選修生物的考生敲黑板!伴性染色體隱性遺傳病的發病率,男性患者遠多於女性。母親得病,則兩條x染色體都攜帶致病基因,那麽外祖父一定是患者,外祖母至少是攜帶者;且兄弟一定是患者,姐妹一般是攜帶者;若姐妹患病,那麽父親一定是患者。比如血友病、紅綠色盲,還有本文提到的先天性夜盲症。


    孟候不是患者,那麽嫻嫻不姓孟;同理,嬌嬌也不姓田;田家的舅舅,孟家的弟弟,全都不是嫡出。較真起來是部倫理大戲,還好孟德爾生得晚【笑】讀者2:


    文中的是伴x顯性,女性患者比例大於男性患者。患者的父母必有一人患病。子代患病的可能性分兩種。一是,子代一定患病。二是,子代可能患病,男女比一比一。


    請相信科學與教科書。文中所有的bug會在之後統一修改~見諒~


    第95章 呼之欲出


    周明雋聽到閔祁說看到一個和孟姑娘相似的身影與四殿下走在一起,立馬收拾了一下出來,剛好碰上周明豫,方才得知她在這裏。


    “五殿下。”孟雲嫻拍拍手裏的糕點碎屑,起身迎他。


    周明雋低聲交代了閔祁什麽,自己一人走了過來。


    孟雲嫻順口就問他吃了沒,周明雋順口就答自己沒吃。綠琪心裏一咯噔,深怕自家小姐再用自己的飯食招待男子,搶先道:“不知五殿下可有備飯食,沒有的話奴婢這就去準備,時間也還來得及。”


    周明雋隨手一攔,複又指著孟雲嫻的食盒,客氣的像自家人似的:“不必麻煩了,我隨便吃點就行。”


    綠琪:?


    可、可這是我們家小姐的飯食啊!


    綠琪無助的望向孟雲嫻,卻見孟雲嫻正衝她眨眼,亮晶晶的眼眸像是在告訴她:你看嘛,不是所有男子都在意這些小顏小麵的。


    綠琪:……


    就著湖心亭中的小石桌布了飯菜,綠琪在周明雋平靜無波的眼神中咬著牙退了出去,隻剩下孟雲嫻和周明雋兩人一起用飯。


    周明雋一看她的飯菜,忽然問道:“最近眼睛又不好了嗎?”


    “啊?”孟雲嫻正在用自己的小飯碟子給他分飯,沒回過神來。


    周明雋指了一下桌上的飯菜。


    孟雲嫻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是嫡母給我準備的飯食,周哥哥你吃不慣嗎?怎麽又問起眼睛的事情來了。”


    周明雋狐疑道:“侯夫人是不是知道你眼睛的事情了。”


    孟雲嫻倒抽一口冷氣:“你、你怎麽知道的。我父親還說你忙的腳不沾地,陀螺似的,沒想到這你也知道。”


    周明雋皺眉:“她知道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孟雲嫻剛要張口,然後馬上發現自己好像被周哥哥套話套的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知道眼疾的起因,是因為嫡母有孕在身府裏對她鬧出了誤會,綠琪忍不住才說出來的。就在孟雲嫻猶豫間,周恪忽然放下手裏的筷子,單手支頜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不著急,慢慢想才能把謊話編的像樣一點。不過,若是我瞧出一絲破綻,我們就連著你這許久不能痊愈的風熱好好算一算帳。”


    孟雲嫻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端正了一下坐姿,神色嚴肅的試圖與他講道理:“眼疾的事情我是不該說謊,可是這與我的風熱又有什麽關係,你忙的心煩意惱我可以理解,但找著茬兒的想拿我出氣就不對了。”


    周明雋的表情略有些不悅:“你也知道我忙著?那你久病不好還分吃的給我,將病症過給我怎麽辦?良心不會痛嗎?”


    孟雲嫻反唇相譏:“這是我主動要給你吃的嗎!”


    周明雋應對自如:“難不成是我主動來找的你?”


    “我……”孟雲嫻如鯁在喉,完全招架不住。


    思維這樣敏捷的與她拌嘴,可見並沒有忙的暈頭轉向嘛!


    口舌之戰勝負已分,周明雋重新拿起筷子:“說吧。”


    如果說剛才孟雲嫻還有一絲體諒他忙碌不想說一些煩心的事情讓他分心,那麽現在她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周明雋吃的十分文雅,語調平靜無波:“孟雲嫻,此刻不說,回頭就不要再躲在犄角旮旯可憐巴巴的哭著喊什麽周哥哥啊。”


    孟雲嫻:你閉閉嘴吧!


    她暗暗地用眼神對著他放小刀子,暗爽一番後,慢吞吞的說出所有的實情。


    周明雋聽著聽著,就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無聲的看了他一眼。


    孟雲嫻說完,他立刻問道:“誰說你什麽了嗎?欺負你了?”


    孟雲嫻立馬否認:“當然沒有!我到底是侯府的小姐,又並未作出傷害嫡母的事情,他們縱然因為我母親的緣故對我有些成見,可又沒什麽證據,頂多隻是嘴上沒個把門的。”她還挺有想法:“想想從前村裏的同齡,一旦排擠你瞧不上你,什麽難聽的詞兒都跟樂子似的喊,欺負人時更是沒有分寸。比起他們,現在府裏這些礙於規矩和主子,隻敢暗地裏耍嘴皮子的,就不不算什麽了。”


    周明雋沒好氣道:“你就這點出息?”


    “可現在並不是我追究這些的時候呀,若要根除病源,就該找到關鍵,隻要我誠心待嫡母,好好陪著她照顧她,直到她生下這個孩子,流言蜚語自然不攻而破,這不是很好嗎?”


    周明雋聽著她語氣輕快的分析,眼神卻沉了下來,忽然道:“你會怨你的生母嗎?”


    孟雲嫻的明朗與輕快,在這裏有了一絲裂痕。短暫的怔愣後,她低頭一笑,溫聲道:“周哥哥,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一句話。你說,被親生母親責罰千百遍都不會有一次能致命,而在別處,一次陰謀就夠死無葬身之地。從前我便是這樣想的,來到京城之後,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見到很多的人,你說的這句話,越發的在腦子裏變得清晰。”


    “直至今日,我想到她時,第一個蹦進腦子的並非她凶狠的責備模樣,而是她日複一日離開村子去做工的背影。她明明還可以有很多的路走,但這十多年裏,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將我養大。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五兩銀子被偷的事情?那一次母親生了好大的氣,我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到處找差事想要賺回五兩銀子,你知不知道我將銀子賺回來給她的時候,她做了什麽?”


    她捂住手臂,神情中多了些確幸:“她竟輕輕地抱了我一下。”


    “從那時起我忽然明白,她並非真的沒有溫柔的一麵,隻是她太忙了,沒有那個時間與精力來溫柔相待。女子在外麵營生,本就是一件很容易吃虧的事情,因為是女子,所以要越發的冷靜果斷,還得有脾氣和手段。想來她總是在外麵,回了家裏也難改脾氣,自然就那樣了。但其實,她還是挺喜歡我的。”


    周明雋冷笑了一下:“她泉下有知,你這個做女兒的非但無怨無悔,還絞盡腦汁的幫她編理由想苦衷得理解他,也該感動不已了。”


    “我沒有!”孟雲嫻忽然厲聲反駁,一字一頓不知道是在說服周明雋還是說服她自己:“她就是這樣的。”


    她的表情十分嚴肅,好像這是一件不容褻瀆的事情。


    周明雋因為她的態度頗感意外,又很快明白過來她為什麽會這樣。


    這一次,他主動做小伏低的求和:“是是是,這一次是我說的不對。”作勢張開手臂:“不然,周哥哥也抱抱你賠償一下?”


    她立馬又笑起來,好像剛才那個據理力爭神情嚴肅的人不是她似的。


    周明雋轉了話題,與她說了說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都變作了飯後閑談,給她當個樂子,打散方才的沉重氣氛。


    聽著聽著,孟雲嫻覺得周明雋越來越厲害了。從前他在村子裏時就是書讀的最好,長得最好看,永遠臨危不亂有主意的小哥哥,現在想一想,還是屈才了,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麽想的,要將這樣好的兒子扔在那樣的地方不聞不問。


    見她聽得認真,似乎沒有再想生母的事情,午間休憩的時間也快到了,周明雋主動結束了閑談,催促著她快些回教舍。


    孟雲嫻應下,笑著與他道別,步子輕快的回了自己的教舍,就在她回到流輝苑時,閔祁追了上來。


    “孟姑娘。”閔祁手裏捧著油紙打包的點心:“五殿下說今日分了您的飯食,這是賠給您的。”


    糕點是孟雲嫻喜歡的雲片糕,她笑著接下,與閔祁道謝。


    綠琪看著這份糕點,再看看自家小姐開心的模樣,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位五殿下。


    ……


    周明雋一個下午都有點心不在焉,夜間回宮之後,閔祁來與他稟報調查的進展。


    “殿下,之前屬下曾經推測上一次襲擊孟姑娘的人極有可能是一個女子,那一日宴請百官,隨行的女眷與婢子雖然都名錄在列,但她們中並非全都熟悉宮中地形,所以屬下選擇先從宮中的宮女開始排查。原本屬下是想先從宮女的名冊籍錄裏查一些蛛絲馬跡,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周明雋:“什麽?”


    “收錄宮女名冊的文室中,屬下發現有幾冊名錄十分奇怪。工整非常,紙業都未曾泛黃,不似其他一筆一筆記載翻頁而成的冊子那般起毛角泛黃。而且這幾冊,是將近二十年前的冊子。”


    周明雋眸色一緊:“近二十年前的冊子?”


    “是,宮女名錄都是由掌事官一一記錄,上麵有宮女的出身籍貫,附帶文書證明,記錄完畢後由宮女畫押確認,冊滿便封存於文室,等同於民間奴仆買賣的賣身契,直至宮女年滿出宮亦或是主子安排嫁娶時才取出。”


    “近來是有幾位到了年歲的姑姑自請出宮,所以掌事官翻出了這些冊子為她們做文書證明,這才叫屬下發現,同樣是十幾二十年前的冊子,這些冊子之所以格外嶄新,是因為它們是後來補上的。原因是文室走水,雖然不嚴重,但依然損毀了一些冊子,清查了許久,方才統一補錄,裝訂了新冊封存。”


    周明雋的眼神慢慢的沉下來。


    二十年前,吳國為求自保,將當時國中地位舉足輕重的曲世女並著二十多個舞姬一起送來了大禹,之後就是強行封了曲氏為夫人。


    此舉有些荒唐,朝臣一直反對,直到不久之後,今上遇刺,淳王以命相救,身受重傷,命懸一線。有人上表懷疑刺客就是吳國送來的那些奸細,懇求聖上懲辦所有吳國送來的人,沒多久,宮中大火,竟將吳國送來的除曲夫人之外的人全部燒死。


    那時候,母親曲梵音來禹已經一年多,且已懷有身孕,在朝臣極力請求廢除不祥妖姬的呼聲越來越重之時,崇宣帝排除萬難,將母親送到了宮外為她建造的行宮,讓她避開朝臣與後宮的攻擊。


    大火燒死吳國舞姬的時間,與閔祁發現的文室走水燒毀宮女名冊的時間,幾乎就是一前一後的事情。


    “你是想說,有人冒名頂替,死裏逃生?”


    閔祁並不肯定。


    宮女不是那麽好冒充的。真的要冒充,從相貌,出身,籍貫,甚至是入宮的薦舉人與領路人都是要盤問清楚的,除非有人為她們安排,否則很容易被發現。再者,燒死吳國那些人的大火的確莫名其妙,誰也不能保證是否全數殲滅。


    所以他隻是略有懷疑,回來稟報給周明雋。


    周明雋自然也明白個中的道理。若當年那些跟隨母親來大禹的人真的是刺客,又真的死裏逃生,在宮中隱姓埋名,那麽他們一定知道當年的事情都有哪些人參與,知道母親是怎麽死的!


    榮安侯在曲夫人去世不久之後便加官進爵榮升得寵,雲嫻又是榮安侯的女兒,有人要對雲嫻動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再者……若猜測屬實,那麽身懷武功,熟悉宮中地形,這些就都對上了!


    如果能證實這些人的存在,是不是就能真相大白?


    “冊子沒有取來嗎?”周明雋直接問道。


    如今正值貴妃宮中婢女換選之際,周明雋以親自為母妃挑選人選以示孝心為由,理由怎麽都說得過去。要查宮女的出身與明細,自然是為了她們能更好的伺候貴妃,順理成章。


    閔祁皺眉:“屬下查詢宮中的宮女冊子時,剛巧看到這一冊想要拓印一份,可是管事的十分強硬的收回了冊子,言辭間略有閃爍,屬下這才覺得奇怪。如今殿下風頭正盛,但凡是懂得做人的都會想盡辦法討好殿下,這個掌事的態度著實不大尋常。所以屬下才懷疑,當年如果有人順利逃脫,是否有人保駕護航作出安排,方能令她們順利的改名換姓,重新做人。而今這管事的,恐怕也是有人提點,所以才態度謹慎,保管嚴密。”


    周明雋沉吟片刻,道:“諾大的皇宮,每一日都有很多事情發生,你能想到這一點,著實不易。但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也可能真的隻是湊巧,可以作為追查的方向,但不能確定那一日襲擊雲嫻的,是當年跟隨我母親來大禹的人。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查證,有另外一件事情,你即刻去查。”


    “殿下請吩咐。”


    “你可還記得,當年在雲縣時,孟雲嫻的那個母親鄭氏?”


    “屬下記得。”


    在雲縣多年,閔祁和父親僅僅隻是暗衛,但那個小山村的確隱蔽又安寧,五殿下又不喜有人隨時跟著,所以他和父親就在附近落居,一旦有意外,也能即刻趕到五殿下身邊。閔祁知道孟雲嫻,也知道五殿下在那個山村的七年,隻有孟姑娘相伴,她那個母親,實在沒有印象。


    “我要盡快知道雲嫻這個母親的來曆。”


    閔祁不解:“殿下,夫人的事情已經查到這個地步,線索冗雜繁瑣,理應盡快理清,或許從那管事的下手也是個不錯的法子。榮安侯似乎已經察覺殿下的動向,若我們不加緊時間,被榮安侯幹擾……”


    “我已經離開了七年有餘,誰想遮掩什麽,早就有足夠的時間。眼下,查清楚鄭氏的底細對我來說更加緊迫,去辦就是。”


    等到閔祁離開之後,周明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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