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一臉不忿道:“師父之前剛說了隻能帶三個弟子進去,轉頭咱們就走散迷了路,說沒人從中作梗鬼都不信。”即墨鴻彩勸道:“事已至此,咱們還是盡快出去為要。”他們急著出去,寧不為卻不著急。他本來就打算趁著這兩天好好攢攢家底,正巧又碰上這麽個沒怎麽開發的紫府秘境,自然不會放過這絕佳的機會。一行人走了沒多遠,寧不為袖子裏的尋寶符就亮了亮。褚峻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怎麽?”“這附近有好東西。”寧不為將袖子裏的符掏出來,跟著那符紙拐進了旁邊的樹林之中。褚峻轉頭對即墨鴻彩等人道:“你們可在此等候。”即墨鴻彩等人也沒辦法說不。寧不為跟著尋寶符快速穿過樹林,便聽見滔滔水聲,緊接著潮濕細密的水汽撲麵而來。隻見幾十丈高的瀑布自絕崖峭壁上轟然而落,若洪波決口,似寬海倒懸,聲如雷劈山崩,咆哮奔騰,氣勢磅礴,驚心動魄。水汽蒙蒙裏,寧不為抬頭看向那飛瀑之後,閃爍著流金的黑色在水幕之下若隱若現,一直延伸至瀑布頂端,靈氣逼人。褚峻晚來一步,走到了寧不為身旁,道:“你想要這刀?”寧不為倒是沒看出這是一把刀,但不管是什麽,好東西放進自己的腰包裏絕對不會有錯,他祭出天濤尺,準備將這東西從瀑布裏取出來。“當然想要。”“何人在此!”一道雄渾的聲音突然在瀑布上空響起,緊接著屬於化神期修士的威壓沉沉壓了下來。褚峻當即一揮袖,未等寧不為反應,直接強行用小乘修士的威壓將對方壓了回去,對方當即沒了動靜。正準備打架奪寶的寧不為:“…………”真欺負人呐。但又不得不承認,威脅成功之後真是十分的痛快。那名不知道是王家還是藏海樓桑家的化神修士光速離開,也不知是真跑了還是去搬援兵,寧不為轉頭對褚峻道:“謝了。”“速戰速決。”褚峻對他道。寧不為點頭,正準備往天濤尺中灌注靈力,便見褚峻直接飛身到了瀑布前,操控著水流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手掌,凝聚靈力握住了瀑布後那並不顯眼的黑色,用力一拔。瞬間地動山搖,飛瀑錚鳴。那黑刀明顯被拔出了一些,但還不夠,寧不為踩著朱雀窄刀飛到他身旁,手中天濤尺驟然變大,將那幾十丈高的瀑布吸進了尺中,那黑刀終於露出了真麵目。那是把魚骨狀的長刀,一側為利刃,一側為長刺,同那瀑布等高,刀身深深插進瀑布下的山石中,刀身上用小篆寫著“紫炎”二字,散發著幽冷的暗光。“紫炎刀。”寧不為的目光黏在了刀身上,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他一直覺得朱雀刀不怎麽好看,這把紫炎刀看著霸氣十足,完美契合他對刀的審美。被他踩在腳下的朱雀窄刀:……褚峻被這刀奇特的外觀衝擊了一下,問寧不為:“你確定要這個?”雖然看著是把好刀,可著實太醜了些。寧不為伸手摸了摸刀身,“當然,這麽漂亮的刀,誰會不想要?”褚峻:“…………”景和太尊沉默一瞬,繼續幫他拔刀。寧不為一尺拍向刀身插入的山石,頓時刀聲鏗鏘,一道紫光自刀身而起,隱隱和天濤尺相應和,緊接著猶如實質的刀影直衝寧不為而來。寧不為往旁邊一翻,利落地躲過去,心道果然沒這麽簡單,一抬頭就見刀影直衝褚峻而去,褚峻還站在原地不動,咬牙撲上去攔腰帶人躲開,怒道:“想什麽呢!?”褚峻被他吼得一愣。寧不為轉頭便對上褚峻那雙過分漂亮的丹鳳眼,很沒出息地呼吸一滯,放緩了語氣道:“我不是凶你。”褚峻回神,看向那紫炎刀,“方才那刀影是幻象。”意思就是根本傷不了人。寧不為一把鬆開攬著他腰的手,語氣生硬道:“你不早說?”“怪我。”褚峻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寧不為轉頭瞪他的時候瞬間正色,道:“這刀身拔不動應當有機關,我們下去看看。”於是兩個人潛入了瀑布之下,探尋之後果然發現了水底有處法陣暗門,褚峻伸手指了指,寧不為點頭,兩個人同時催動靈力破開那法陣,瞬間被吸入了暗門之中。*寧不為睜開眼,便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湊上來小心翼翼道:“公子,夫人來了。”他正納悶,便見褚峻穿著身粉色的衣衫踏進了房門,險些直接笑出聲來,“夫人?”小廝戰戰兢兢道:“您在外麵養的那八房外室被夫人一怒之下全都斬了。”寧不為:“…………”好凶殘的夫人。見寧不為沒反應,那小廝麵上帶了一絲疑惑,寧不為見狀便道:“斬了就斬了。”那小廝眼中疑惑更甚。寧不為心思一轉,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你這個妒婦!”小廝這才鬆了口氣,見他發怒,紛紛都退了下去,房間裏頓時隻剩下寧不為和褚峻兩個人。褚峻隨手在周圍設了個結界,道:“這裏應當是紫炎刀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執念幻象。”寧不為點點頭,目光卻總忍不住往他那身粉嫩的衣衫上瞟,忍著笑道:“首先得找到主人和執念。”有些法寶的主人不管是飛升還是隕落,會將心中始終無法放下的執念留在法寶中形成幻象,作為下一任主人取得法寶的考驗,會這麽做的修士,大都同自己的這件法寶感情深厚,即便自己不在了,也希望法寶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而破除執念幻象的關鍵,就是找對法寶的主人,改變最讓他無法放下的那件事。褚峻道:“這紫炎刀的主人是位萬年前的修士,曾是位天之驕子,但是現在不良於行,沒有辦法再用刀。”寧不為聽褚峻這樣說,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沒有知覺,坐著的也是輪椅。“不良於行還能養這麽多外室,嘖。”寧不為猜測道:“他的執念莫不是被他夫人斬殺的八個外室?”褚峻搖搖頭,“應當不是。”“也對,一進來那些外室就被殺了。”寧不為懶洋洋地靠在輪椅上,“現在他的腿已經廢了,難道是他想重新站起來?還是想和他妻子重修於好?”“都有可能,”褚峻道:“咱們先分頭探聽一下消息。”寧不為點點頭,目光一瞥,突然看見了旁邊床下慢慢縮回去的衣角,“什麽人?出來!”從床底爬出來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幼童,神情怯怯地望著他,“見過父、父親,母親。”寧不為和褚峻都愣了一下。竟然還有個孩子。那幼童臉上沾著灰,袖子也磨破了,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衝他倆行禮磕頭。“過來。”寧不為見他這麽丁點兒大,皺了皺眉。誰知那幼童聽他這麽說,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最後卻還是逼著自己走到他麵前。三四歲的小娃娃,路還走得不怎麽穩當,快到寧不為跟前時還腿軟了,險些撲到地上,被褚峻一把扶住。那幼童驚懼地掙開他,帶著哭腔道:“母親……歡歡錯了……”寧不為和褚峻對視一眼,褚峻便接著他的話往下說:“你錯哪裏了?”歡歡伸手使勁擦了擦淚,看向他們,啜泣道:“歡歡願意、願意給父親祭刀。”寧不為的心瞬間一沉。第64章 藏海(七)許多天生法寶承天地氣運可以生出魂魄意識, 謂之器靈,有器靈者法寶,天階之上, 可稱靈寶, 戰鬥與主人心意相通, 甚至相當於多了一位同階的修士保命。但天生就有器靈的法寶可謂少之又少,但戰鬥力實在令人眼饞,有時候相當於多了一條命,於是便有些修士鑽研出製成後天靈寶的法子以活人祭刀劍之事, 自古有之,以真火炙烤化肉化骨同時保證神魂不散,需要保證祭刀之人全程保持清醒,但因過程極其痛苦, 很少有人能撐到神魂不散,往往投進幾百幾千條人命才能煉成功一個, 真火固魂置於刀劍中,不死不活不滅,成為器靈。寧不為自認作惡多端, 但對活人祭刀這種事情也是深惡痛絕, 以三四歲的幼童祭刀令人發指, 遑論還是用自己的親子。若是有人用寧修祭刀……寧不為隻是想想就暴躁到想要殺人。褚峻半跪在地上,給孩子擦了擦臉上被淚糊成塊的灰,結果那孩子抖成了篩子,僵著身子不敢動, 眼看就要嚇昏過去, 隻好放開他, 溫聲問:“你躲在床下做什麽?”歡歡小臉蒼白, 想動又不敢動,訥訥道:“歡歡……歡歡餓了,找東西吃,填飽肚子……”卻因為父親突然回房間,嚇得爬進了床底下。寧不為看見桌子上放著盤糕點,伸手端給他,放緩聲音道;“吃吧。”歡歡怯生生地看著他,聞著糕點的香味使勁咽了咽唾沫,有點想伸手借又不敢,小心翼翼的看寧不為的臉色。寧不為拿起一塊糕點,直接放進他手心裏,“吃。”大概真的是餓狠了,小孩拿著手裏的糕點就往嘴裏塞,一邊塞一邊往後退,像是害怕他們突然發脾氣,結果沒站穩一屁股摔倒,手裏的糕點也掉在地上,沾滿了灰塵,小孩伸手就要去撿。“別吃了。”寧不為本意是給他塊幹淨的,誰知道話音剛落那孩子便立刻收了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巴上沾了一圈的點心渣。褚峻起身要去扶他,結果剛站起來,孩子就嚇昏了過去。褚峻和寧不為麵麵相覷。寧不為現在行動不便,褚峻將昏過去的孩子抱起來放到床上,寧不為操控著輪椅過去,卻見褚峻神色有些不對。“怎麽了?”寧不為問。褚峻將孩子的衣袖挽起來,“你看。”這孩子瘦得厲害,蒼白的胳膊上有許多淤青,像是被人泄憤掐出來的,還有幾道利刃劃出的血痕,剛剛結痂,大約方才動作太大,又被掙開,看著觸目驚心。寧不為伸手解開孩子的衣裳,這麽一丁點兒大的孩子身上全是被人虐待的傷痕,有淤青有刀痕還有燙傷,最深的一道貼著喉嚨,稍微在偏一點就能直接沒命……“畜生。”寧不為臉色發黑。“他害怕我。”褚峻走到櫃子前找丹藥,好不容易才在旁邊的一格找到,走到床邊給小孩上藥。小孩方才的表現,顯然是對他母親極其害怕,而且極其抗拒和他有身體上的接觸,這傷是誰打的……不言而喻。寧不為冷聲道:“真是枉為人父母。”褚峻剛給孩子上好藥,外麵就有小廝匆匆走了進來,見他們兩個對著小孩這麽好,麵上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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