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龍王搖搖頭,淡然道:“我才疏學淺,並不精通捉鬼之法,怕是幫不了你。”韓昭愣住,雙手合十高高舉起,神情真誠地懇求,“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救我的朋友,我求您想想辦法,事成之後,我願為您赴湯蹈火。”雪龍王神色為難,“倒不是沒有辦法。”“您說。”韓昭知道有戲了,目露期待。雪龍王道:“我的師父,他有陰陽之眼,若是我請他出山做法,你朋友身上的鬼魅無所遁形。”韓昭從未聽過雪龍王還有師父,雪龍王已是玄學大師,他的師父得厲害成什麽樣?溫故有救了!韓昭心中深情款款地道:“溫故,我一定會救你脫離苦海,不再被鬼魅糾纏。”麵上露出喜色,“煩請老先生出手!”陳總雙手合十,兩人齊聲激昂道:“煩請老先生出手!”聲音響徹病房之中,雪龍王勉為其難地點點下巴,“我師父今日正巧在醫院裏,你們準備準備,我這就請他進來。”陳總和韓昭都很高興,沒想到雪龍王的師父竟然也在醫院裏,待他離開之後,韓昭接連幾日的怨氣一掃而空,春風得意。“扶我坐起來,我要向老先生示好。”“這剛做完手術,沒關係吧?”陳總扶著他手臂,撐著韓昭顫顫巍巍從病床上坐起來。韓昭笑著擺擺手,意味深長地道:“陳總,你說在圈子裏,什麽最重要麽?”陳總笑了,隨即娓娓道來:“一運氣二實力三資源四口碑,這不大家都知道麽?”“還有一樣。”“什麽?”韓昭慢悠悠吐出兩個字:“人脈。”陳總深以為然,立即明白韓昭的意思,“你想和雪龍王的師父拉近關係?”韓昭讚賞地望一眼陳總,笑吟吟地道:“你想想,雪龍王已是玄學大咖,富商圈多少人是他的弟子,若我們能和他的師父沾上關係,這些人脈豈不是手到擒來?”“還是你想的周到啊!”陳總不得不佩服韓昭的智慧,短短的幾分鍾竟然想到了這一層。韓昭扶著他的手臂站起身,往門口一步一步艱難挪去,“不止是我,為了星程公司的前途,你也要和雪龍王的師父沾上關係。”陳總心裏很緊張,“我們是不是跪在門口拜師?”“太浮誇了,老先生這樣的人見多了,反倒會給他留下貪圖名利的印象。”韓昭拉開病房門,躬身雙手抱拳,扯動尾椎骨疼得他一哆嗦,強壓著不適道:“待會你就和我一起念,弟子某某,見過老先生!”陳總有了信心,不禁得意地笑起來,“這溫故身上的鬼走了,他豈不是要被果樂傳媒退貨,到時候要落在我的手裏,我要他好看!”“我是為了溫故好,並不是要害他。”韓昭一本正經地糾正。陳總嘿嘿一笑,“對,我也是為了溫故好。”兩人不再交談,專心致誌地等待老先生的到來,良久,寂靜的走廊上傳來平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門外,雪龍王語氣虔敬地說:“師父,就是這間病房。”韓昭深深躬背,一雙一塵不染的黑色馬丁靴映入眼簾,淺灰色的牛仔褲束進靴子裏,顯得小腿筆直瘦削,幹淨利落。愣了一下,他才猶豫著道:“弟子韓昭,見過……大師父?”“呃……弟子某某,見過鬼啊!!”突然一聲刺耳淒厲的嘶叫破空,陳總踉蹌後退,腳跟絆在椅子腿,向後仰倒在地板上,嘴裏吱吱哇哇地亂喊:“有鬼啊!鬼啊!”韓昭正想抬起頭,聽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淡然地從頭頂傳來“何處有鬼?”“溫故”立在門口,微皺眉頭,目光幽邃探究地望向陳總,見到韓昭後,他頗為意外地挑眉。韓昭下意識咽一口口水,畏懼地向後退一步,用力給元九淵身後的雪龍王使眼色。雪龍王撓撓花白的頭發,非常疑惑韓昭和陳總的態度,“師父,你看看,這有鬼麽?”師……師父?!陳總的尖叫戛然而止,與韓昭一起陷入長久呆滯。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抹茶限定小九:“商則好有福氣,有你這樣的人喜歡他,但他卻不知珍惜。”“商則雖然輕浮放浪,但這樣的並不少見,不像我,我不喜與人親近,隻好遵守男德,潔身自好。”第三十七章 師尊疼我醫院的私人病房。晌午的陽光明豔,天氣正好,病房裏的窗簾卻拉的嚴實,光線昏暗沉鬱。韓昭忍著劇痛半伏在床下,目光警惕地望著緊閉的房門,門後用衣櫃和椅子頂住,他仍舊很擔心,“鬼”的力量力大無窮,隻要想進來誰也攔不住。恐懼像發芽的種子一樣在內心滋生。在溫故這事之前,韓昭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可是溫故的狀況,除了被鬼附身,他在不到第二個答案。剛才“溫故”在病房裏,靜靜地審視他,眼神沒有任何的情緒,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壓得韓昭抬不起頭。韓昭緊緊抓著病服的袖子,捏的袖口褶皺,這個“鬼”實在太厲害了!竟然算到他請了雪龍王來捉鬼,用鬼術迷惑了雪龍王,騙雪龍王帶他來到醫院,用這種辦法來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嗎?能用邪術控製雪龍王的鬼……韓昭驟然麵色蒼白,除了陳總,沒有人相信他的話,他的主治醫生說他精神分裂了,看見的都是幻象,即便骨折的傷痊愈,也不建議他出院。現在韓昭連病房門都不敢出,他感覺隨處都有一雙陰森的眼睛,正在背後注視著他。韓昭不敢再想溫故了,恐懼淹沒了所有情緒,他把手機裏和溫故的合影刪除了,一旦看見溫故的臉,刺骨的寒意從內心湧起。簡稱,溫故恐懼症。……水鏡峰的後山深處,一條蜿蜒流淌的清澈小溪邊,並排坐著兩個人影。鏡非明赤露的足踝垂在溪流裏,姿態鬆弛地仰躺,半枕著手肘,白發像絲滑緞子一樣在身下鋪開,一手端著碧玉的酒蠱,時不時愜意嚐一口。溫故局促地抱住膝蓋,夾雜草木香味的涼風拂過臉頰,舒適宜人,“這地方真漂亮,你是怎麽找的的?”“剛才我說到哪兒了?”鏡非明抹抹嘴角的酒漬,半醉不醉地望著溫故。溫故認真地回想,“說到紫衣真君在北華州以一敵百,英姿勃勃,威風八麵。”“嗯……那時候他剛剛三百歲,滿座衣冠皆勝雪,盡是當世修真界的前輩,那時的玄月宗名不見經傳,這幫老頭仗勢欺人,紫衣真君用一把流離劍,殺進北華州中直搗黃龍,一劍既出動九州,從此一戰成名,因他那日身穿紫衣……”“正道上的人送他一個雅號,紫衣真人。”鏡非明的目光上移,銜著一抹很淺的笑容。溫故聽故事聽得入迷,輕聲感歎道:“紫衣真君可真厲害。”鏡非明輕哼一聲,半撐著手臂坐起來,瞧著溫故崇拜的神色,“厲害的在後麵呢,極天魔君手中有一樣法寶,名為“相思”,用六位至親的血,和一顆愛者之心融合而成,此物奇香無比……”“這太變態吧!”溫故被嚇得不輕,尖銳清晰的喉結滾動,清亮的眼底閃動畏懼。鏡非明笑了,果然和自己的症狀一模一樣,犯病的時候連自己的爹都不記得了。“這種香味有助煉製者修為大步提升,但若是旁人聞到,會全身生出紅豆一般的瘡疤,全身疼痛難忍,直到慘死為止。”溫故不由自主地抿抿嘴唇,緩解心裏的恐懼,小聲說:“你別再說了。”“我還沒說完呢!”鏡非明白他一眼這幅慫包樣,不以為意地道:“相思最厲害的一個作用,便是煉製者若殺了道修,相思可以將修為吸取到煉製者身上,殺人越多,相思就能讓煉製者越強。”“你為什麽還說?”溫故不滿地咕噥,他站起身,想遠遠離開鏡非明。突然,鏡非明手腕翻轉,一股綿軟卻不容抵抗的力道壓在溫故的肩頭,直壓得躬著背,不得不重新坐下。“我還沒說完,你不準走。”溫故很生氣,欺負他不會法術,他伸出手堵住耳朵孔,“你說,你說,你說個盡情。”鏡非明挑起一側眉頭,用了心音之術,聲音直接傳到溫故耳朵裏,“極天魔君為“相思”殺人無數,魔修一時如日中天,紫衣真君替天行道,與極天魔君大戰三日,最終用流離劍擊碎了魔君的“相思”,魔君身負重傷,帶著人馬倉皇而逃。”溫故依舊堵著耳朵,不高興地說:“我不喜歡聽這一段。”“那你想聽什麽?”鏡非明晃晃空蕩蕩酒蠱,心不在焉地說:“紫衣真君還有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溫故嗅到低落情緒,往他身邊挪了挪,“說說流離劍吧?紫衣真君的劍一定很厲害吧?”“流離劍?”鏡非明半睜著眼睛,手臂後伸在背上虛摸了一把,什麽都沒有,他驀然低笑一聲,“我隻記得他彈劍作歌,縱情山水,至於劍是怎麽毀的,我……忘了。”為什麽要和溫故說這些呢?如果他不說,待他燈盡油枯之後,這世上的人提起紫衣真君,隻會想到那個渡劫失敗,鬱鬱而終的人,而不是曾經仗劍天涯,縱橫四海的少年英雄。如果不說,不止世人會忘記,就連他都會忘記自己是誰。溫故堵耳朵的手放下來,輕聲細氣地說:“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別難過。”“我何時難過了?”鏡非明唇角揚起,不以為意地笑出聲,“你呆頭呆腦的,修為又停滯不前,我是何等人?需要你來安慰我?”“我怎麽呆頭呆腦的?”溫故不服氣,元九淵說了,他很聰慧的。鏡非明瞧著他認真計較的模樣,將酒蠱隨意拋進溪流裏,隨著溪流飄蕩而去,“你先管好自己吧。”天下第一宗門的掌門人紫衣真君,當世修為最強之人,門下的弟子出類拔萃,皆是一時顯赫的英豪,仰慕他的人遍布九州,豈會需要一個呆瓜的安慰?隻是……自從他一蹶不振之後,獨居水榭之中,不再管宗門的諸事,宗門裏開始勾心鬥角,幾個徒弟黨同伐異,皆等著他死了之後,接過他的衣缽做掌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嬌氣包和龍傲天互換身體之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楚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楚濟並收藏當嬌氣包和龍傲天互換身體之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