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田連連點頭。


    “往山殺死幸於後逃走了。後來,按照計劃,岡野果然採訪。當時屋裏的燈是開著的,門沒銷。”


    “是彈簧鎖,一關緊就自動鎖上,隻有從裏麵才能打開。幸子已死,沒人從裏麵開。 如果門是鎖著的,岡野到了門q就得回去,那樣就不能使他進屋,讓他變成‘兇手’了,所以,往山出走時沒拉緊,留了一點兒fèng隙,稍後來到的岡野才能夠推開門走進屋去。”


    “開著燈呢?”


    “如果關著燈,岡野便不敢貿然進屋,往山深知岡野的性格。所以,往山打開電燈開關,離開了房間。開關上的指紋也沒忘記擦掉。”


    “於是岡野進屋,發現了屍體,到處留下了他的新指紋。”


    “對,對,就是這樣。”


    “岡野是屋裏開著燈逃走的?”


    “沒必要特意關上,電燈一直亮到第二天早上。當然,住在旁邊的酒吧老闆娘在夜裏12點半左右經過幸子的門前時電燈是亮著的,所以她在證詞中說,‘當時被村的屋裏電燈亮著’。”


    “佐山作案後是怎樣逃走的?”


    “還是乘電梯吧,同來時一樣。”


    “您說來時電梯裏有秘密俱樂部去的人,為了各自的目的,他們誰也不留心對方,那麽回去時的電梯裏也是這樣嗎?”


    “這些還不清楚,但剛才說過,佐山可能戴著帽子和墨鏡,是化過妝的。如果真是這樣,即使公寓裏的人在電梯裏碰到他,也會以為他是秘密俱樂部的客人。我想,公寓裏之所以沒人看到他,恐怕原因就在這裏。”


    外麵有汽車聲,在附近停下了。好像是難回到了家。


    櫻田側著耳朵,好像在聽汽車聲,少時抬起臉來說:


    “佐山返回青山美容院時也是乘出租汽車吧?”


    “他沒在公寓前麵乘,還是步行一段後才叫了一輛車,在青山的十字路口附近下車。那是個行人多的地方。他順著來時的那條小巷,溜進美容室的後門。……乘出租汽車要15分鍾,步行要5分鍾,有20分鍾,就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樣算來, 佐山離開美容室假設是7點20分,來回40分鍾,加上乘電梯和等出租汽車要10分鍾, 一共要50分鍾左右,那麽,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是8點10分或15分左右。”


    “對”


    “反過來推算,作案時間就在7點40分以50分之間……”


    “因為岡野馬上要來,必須盡快完成作案。”


    “佐山回到自己的房間,福地藤子一直等在那兒。”


    “她是證明佐山不在現場的人。6點半左右訪問住山,在房間裏談到9點鍾,因而,她證明說佐山哪兒也沒去。”


    “法庭採用了她的證言了吧?”


    “不僅採用了,而且佐山道夫完全在嫌疑圈之外。佐山一開始就沒成為嫌疑對象,疑點都集中在岡野正一身上。”


    “是的,……可是,”櫻田感到納悶,“美容定的女在員也作證了。”說著,他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啊, 有了,是這個,大友雪子的證今。‘8點左右室內整理完畢,我就到老師的房間去,聽到屋裏有女客的說話聲,便沒打招呼就走了。最後走的人臨走時都要給老師說一聲晚安。’另一個女在員曾根萬須子作證說;‘我是同大友一起回去的,大友去老師的房間了,我在樓下等著她。”’


    櫻田念完證言,對秦山說:


    “從證言上看, 8點左右,佐山正在屋裏同福地藤子說話。那麽,佐麽會不會是8點以前在幸子的房間作案後回到自己屋裏的呢?”


    “下,往山絕不可能在8點以前回來,因為我們推算的所需時間是很緊的。”


    “那麽,女雇員大發雪子聽到的佐山屋裏的說話聲是怎麽回事?”


    “這一點我也想了許多。大友雪子聽到的是‘女客的說話話聲’,是女人在說話。既然在說話,就有對方,對方不用說就是佐山老師。就是說,大友雪子隻是聽見福地藤子的聲音便想像往山在屋裏。”


    “那麽;是福地藤子一個人在說話?”


    “是的,福地藤子預料到最後下班的女雇員會來給住山打招呼,那是店裏的習慣,可能是聽佐山說的吧——便一個人在屋裏說話,因為住山還在現場沒回來。”


    “如果來打招呼的大友雪子推開往裏麵看怎麽辦呢?佐山不在,隻有福地藤子自己。”


    “她大概認為不會有這種事。同女客談話時,一般人都不會貿然進去的。另外,如果女雇員敲門,福地藤子可以伸出頭來裝作替佐山回答似地說,老師說你們可以回去了。福地藤子可能有這種準備吧。”


    “由於福地藤子證明他不在現場,往山便擺脫了嫌疑。”


    “本來往山就在嫌疑圈之外。因為疑點集中在岡野正一身上,當局隻注意研究怎樣剝去他的偽裝。由於有福地藤子不在現場的證言,往山道夫處於安全地帶。”


    “佐山為了使福地藤子那樣作證,把她製服了。那個女人現在好像正迷戀著佐山呢。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醜女人……檢察官,不如以偽證罪把她抓起來,她一吐真言,佐山的狐狸尾巴就暴露無疑了。”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桑山馬上回答。


    第二十八節醜女人的作用


    福地藤子決定辭去出版社的工作。——她在出版社工作13年,22歲時入社,在周刊雜誌編輯部當了10年編輯,是個老資格。


    她是個有名的女人。夾雜著捲髮的短髮、西裝上衣、男式長褲——這副裝束堅持了近10年。所謂近10年,在剛入社的那兩三年還是年輕姑娘打扮,後來不知為什麽,她一改往日的打扮,技成了那身“裝束”。有人背地裏嘲笑說,她是覺得自己那副模樣找不到對象,連婚也結不上,才改變打扮的。也許真是出於這種動機,因為,她年輕的時候在風流韻事方麵就沒有一點流言,甚至也沒聽說過她有戀愛對象。


    福地藤子臉上從不化妝,她的短髮和服飾絲毫沒有嬌柔的女性鐵力,完全是一副男人氣,而且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說話的口吻也不像女人,在客人麵前早就是一副自然的男性的腔調,在編輯們中間也不分男女,使用一些粗魯的語言。


    初次見她的人,乍一看沒人想到她是女性。她穿男式西裝上衣、男式長褲,同女人趕時髦男式流行服裝有著質的區別。她是一年到頭都穿著那樣的服裝。


    由於這一點,福地藤子以她那獨特的風度引人注目。說起福地藤子,不論哪個記憶不好的人都會一下想起曾經見過的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編輯的形象。


    她苦想結婚,也不是辦不到,可是條件都不理想,不是要做一個高齡男士的後妻,就是要嫁給一個缺乏修養的小商人或中小企業的小職員。對她來說,這未免有失體麵。由於工作關係,她長期與名人交往,對等地同一些有知識的人談笑。——福地藤子將辭職的意向告訴編輯部主任時,主任想,她準是想當自由採訪記者獨立單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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