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等會兒再研究,先弄清佐山的行動。他乘出租汽車來到信濃叮那座公寓附近,用了15分鍾。可能他沒讓出租汽車一直開到公寓門前,而在稍遠的地方停下來,從那兒步行到公寓,爾後乘電梯。”


    “乘電梯?”


    “乘電梯安全。你知道吧?那座公寓的四樓最近成立了一個秘密俱樂部,外來的人很多。外來的人要乘電梯,因此,住山混在裏麵,他們會以為他是同自己目的一樣的外來人,對他不加注意。即使事後覺得他可疑,也不會出麵作證,以免俱樂部的事張揚出去。”


    “對是,電梯上也有公寓的住客吧?佐山經常到幸子那兒去,住客中不會沒人認識他。”


    “你看過警察署的偵查筆錄了嗎?有人證明在電梯裏碰到過往山嗎?”


    “沒有。”


    “位山可能戴著帽子或墨鏡。人的模樣稍一打扮就會改變,本來住客中就沒人同往山直接說過話,因此,他隻要略加化妝。戴一副墨鏡吧。到那個俱樂部去的人為了避人眼目,可能也有不少人戴墨鏡。就是說,懷有不同目的而行為都很詭秘的人偶然同乘一個電梯,這種巧合使得各自都不顯眼。”


    “嗯,很有可能。後來呢?”


    “佐山乘電梯上了四樓便往右拐,去秘密俱樂部的人往左拐。他見通道上沒有一個人,就輕輕地敲門。幸子打開房門讓他進屋。”


    “那時候電燈是關著的嗎?”


    “俄想是關著的。”


    “旁邊屋子的住客, 就是那個姓小野的酒吧老闆娘,她說7點10分左右從幸子的門前走過時,屋裏沒有燈光。可是,技村幸子為什麽不開燈把住山接到屋裏呢?


    雖然是情人,也有些不自然。”


    “確實不自然,他們已經訂過婚,沒必要那麽偷偷摸摸的。所以我認為,屋裏沒開燈,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


    “商量好的?”


    “幸於6點半打電話給岡野,約定岡野正一8點左右到幸子的房間。電話是岡野到公寓一樓管理人的房間接的。不是欺騙電話,岡野能聽出幸子的聲音,木錯,是她本人的聲音。”


    “幸子為什麽要叫岡野8點鍾去她的房間呢?”


    “我認為, 房間不開燈,讓岡野8點鍾來,都是佐山事先吩咐幸子的,一定是那天打電話吩咐她的,因為,那天白天往山沒同幸子見過麵。如果是以前商定的,時間就太長了,所以,佐山給幸子的電話大概是幸子給岡野打電話之前的4點或5點左右。”


    “計劃就是佐山先進入沒開燈的房間,爾後岡野再過去。那麽,最初的意圖是什麽?”


    櫻田好像還沒領會。


    “讓她不開燈,是因為佐山不想讓隔壁的住客知道岡野來之前,自己在幸子的房間裏。當然,窗簾雖然關著,因為是夏季用的薄窗簾,屋裏的燈光能夠透過窗簾映出人影。若在平時,即使被人看到他在屋裏也沒關係,可是他一會兒要殺人,必須把燈關掉。”


    z清道理。可是,往山讓她不開燈,04她約岡野8點左右來,對他的話幸子不感到可疑嗎?”


    “住山會編造出圓滑的理由來的。比如說,同她坐在黑屋子裏,讓岡野進來嚇他一跳;或者是在岡野來到之前再開燈,等等。昏暗的房間對情人來說有幾分浪漫,所以便欣然照他的指示做了。我是想起以前受理的一件案子有類似的情節,才這樣分析的。”


    桑山說的是在靜岡地方檢察廳初任檢察官時受理的一件案子。在靜岡附近的農村,一個青年與一個寡婦私通,開始兩人秘密幽會,漸漸膽大起來,以至寡婦公然開著燈引青年八寶。可是,有一次又把幽會地點轉移到女方家中後麵的倉庫裏。那裏沒有電燈,屋裏一團漆黑。男人不太樂意,但女方卻執意要去,說在黑暗的地方更有趣味。後來,說到結婚的事,青年把女方勒死了。那個農村青年後來追述,要是不在那個黑暗的地方幽會,也許就不會生起殺機了——“啊,幸子按照佐山的吩咐關著燈在屋裏等地的心情我理解了,沒有疑問了。”


    櫻田略顯不好意思地說。


    “佐山同幸子談過話,從現場情況來看,是坐在屍體旁邊的長沙發上。雖然沒開燈,但走廊的燈光透過窗簾,把屋裏映得模模糊糊,能看清人影。佐山趁幸子不在意的時候,用愛情的表現就是手摟著她肩膀或雙手捧著她臉蛋的時候,將準備好的那條絲巾猛地纏到她脖子上,為了不讓她出聲,又將手絹塞進她的嘴裏。她一直偎在他懷裏,因此這些動作瞬間就能完成。”


    “等一下,您說住山事先準備了幸子的紗巾,紗本不是在她的衣櫥裏嗎?”


    “是啊,往山藉口有事,趁她站起來的時候把紗巾拿到手裏。……佐山知道她的紗巾掛在衣櫥裏,他什麽都知道;可是,隻是作為客人來訪的岡野卻不知道紗巾一定在衣櫥裏。凡是罪犯有計劃地用被害人家裏的東西作兇器時,就必須熟悉物品的所在;否則,罪犯就要自己帶來兇器。”


    “岡野是徒手到幸子這兒來的,所以就不是兇手,是嗎?”櫻田間。


    “對。岡野在警察署作的自供中說,‘經常看到幸子從衣櫥裏拿出紗巾,所以就想到可以用紗巾把她勒死。’這是在警察威逼之下撤的謊吧。女人從衣櫥裏拿出紗巾,通常都是在準備外出的時候,而看岡野自供的前後部分,他沒有從她屋裏同她一起外出過。就是在外麵會麵,也是事先約好的。另外,供述中也沒說到兩人一起從外麵回來過。所以,他沒看到過幸子從衣櫥裏拿出紗巾。從岡野來說,他平時也不可能在她的房間裏來回走動,隨便打開她的衣櫥看看裏麵的東西,平時能這樣做的惟有位山。”


    “這麽說,衣掘的門上應該有佐山在作案之前留下的指紋。


    “偵查報告書中的現場勘驗報告上說,衣櫥上佐山的新舊指紋都沒有,門把手、門邊牆壁、椅子和桌子上有他的指紋·衣櫥上有的隻是岡野正一的新指紋。”


    “就是說,佐山把自己的指紋全部擦掉之後,岡野的指紋又附上了,是嗎?”


    “我想是這樣。別的地方,比如臥室的牆壁、床頭、床頭櫃,以及櫥櫃和櫥櫃裏的餐具上都有佐山的指紋,就證明這一點。還有一些被他擦掉了,查驗不出。離現場較遠的牆壁上也有他的舊指紋;可是離兇殺現場較近的地方卻沒有,這說明,佐山擦新指紋的時候,連舊指紋也一起擦掉了。”


    “他的指紋擦掉了,卻有岡野正一的新指紋。”


    “那兒隻有岡野的新指紋,沒有舊指紋。岡野也經常作為客人去訪問,因此,他常坐的桌子或桌子邁上應該有舊指紋,而這些東西上都沒有,說明佐山在那些地方探自己的指紋時,連岡野的舊指紋也一起擦掉了。”


    “是的。


    “相反,在幸子的臥室,岡野的舊指紋一個也沒有,隻有位山的。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岡野和幸子之間是清白的。…岡野對幸子是有些心思,但還沒到因婚期臨近而嫉妒得要。把幸子殺死的程度,待有那樣的殺機,關係應該更深些。關於這一點,我認為岡野翻供後的車述以及他的上訴書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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