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在家裏吃頓飯,她瞧著對顧雙華也十分冷淡,怎麽如今,又突然維護起她來了。


    鄒夫人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隻得捏著帕子長歎口氣: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該怎麽說服女兒放下芥蒂,願意跟這個曾搶光她風頭的妹妹一同乘馬車去赴宴才是。


    第二日,一輛翠蓋珠纓的馬車從侯府駛出,馬蹄聲迭迭,震得頂上角鈴“叮咚”作響,可和這些熱鬧比起來,馬車內卻是靜靜悄悄,聽不見半點聲響。


    兩位主子不說話,二小姐的丫鬟夏荷和三小姐的丫鬟東珠就這麽麵麵相覷,沉默地在車內點上熏香。


    最後還是八麵玲瓏的東珠先開口,拿帕子給顧雙華扇著風道:“今日可真是有點悶,瞧三小姐的臉都熱紅了。”眼珠轉了轉,又給顧雙娥遞過去一碟葡萄道:“這葡萄是今日剛送來的,說是格外清甜水潤,東珠記得,二小姐平日裏最愛吃這個了呢。”


    顧雙娥輕抬起眼皮,伸手這麽一推,手腕上的翡翠玉鐲仿佛嬌豔欲滴的碧珠,在凝脂般的肌膚上輕輕滑過。


    她今日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打扮,身上的穿戴能買下郊外一整座莊子。光這隻玉鐲就足以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用度。


    據說這樣成色的鐲子世間隻有兩隻,一隻留在皇後宮裏,另一隻被當作賞賜賞給了老侯爺,當年她向父親求了好久,才終於在十五歲生辰時得到。


    顧雙華得意地抬著手腕瞧了又瞧,再扭頭去打量始終規矩坐著的妹妹,心說她今日倒是懂得收斂,穿了件素淨的青色罩衫,可脖子下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弧線,還是讓她看得十分礙眼。


    想了想,還是拿起顆葡萄塞進嘴裏,邊用舌尖將皮吐出來,邊對顧雙華道:“你倒是聰明,懂得去抱我哥哥的大腿。不過也莫要得意的太早,心術不正之人,遲早會被人看出破綻。”


    顧雙華本來隻想安靜坐著,打定主意千萬不要招惹二姐,可聽她這麽說,忍了忍,終是抬頭鄭重道:“大哥也是我的哥哥!”


    顧雙娥斜眼瞥過去,輕嗤一聲道:“說這話前,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


    顧雙華臉都漲紅,握著拳站起,深吸口氣對著她一字一句道:“當年進侯府時,爹爹就告訴我,顧遠蕭是我大哥,你是我二姐,姐姐莫非現在要告訴我,是爹爹說錯了嗎?”


    顧雙娥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到,印象裏這位三妹一直都是寡言卑怯,就算是上次利用自己,對自己虛與委蛇時,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沒想到她也敢對自己發這麽大火氣。


    她瞪大了眼,一時間又氣又驚,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旁邊東珠有點想扶額,這兩人都多大了,為了夫婿鬧一鬧也就罷了,怎麽還爭起哥哥來了。


    忙將顧雙華按著坐下,又和夏荷一起,對顧雙娥又是扇風又是遞水,好言軟語地安撫,算是幫自家小姐求情。


    顧雙華被馬車一搖晃,總算清醒過來:自己剛才是怎麽了,明明出門前已經打算好,千萬不能再惹二姐了,就算被嘲諷兩句也不算什麽。


    結果方才不過是被說了一句哥哥,就沒忍住和她爭了起來。


    她正攥著手心懊惱呢,馬車倏地停了下來,掀開車簾就是雍和園的大門,那裏已經站了一排負責迎接的宮女,笑眯眯地上前,領著長寧侯府的兩位小姐進園入席。


    雍和園是皇家別苑,內有一池三山、峰翠環繞,今日又特別辟出一片水渠旁的廊庭,供前來賞花的世家小姐們休憩玩樂。遠遠看去一片衣香鬢影,偶爾有彩蝶穿梭其中,將小姐們發髻上的簪花當作了鮮花,上上下下繞著舞動翩飛。


    顧雙華眼瞅著腳尖,規矩地跟在姐姐身後,直到那股香粉味越來越濃,耳旁不斷聽見有人招呼顧雙娥過去坐。


    可不管周圍如何熱鬧,顧雙娥卻依舊高抬著下巴,挺著胸脯往前走,隻偶爾偏頭,向朝她問好之人禮貌微笑。


    她當然知道,這群人之所以對她如此巴結,除了因著長寧侯府嫡小姐的名號,更多的,還因為她是顧遠蕭的妹妹。


    長寧侯今年二十二卻未婚配,府裏甚至連個侍妾都沒有,今日來赴宴的世家小姐,隻怕有一大半都是為他而來。想到這點,顧雙娥的腰身挺得更直了,唇角掛著抹驕傲的笑容,儼然被眾星捧月的不是哥哥,而是她自己一般。


    顧雙華哪知這些心思,隻覺得姐姐在前方走的趾高氣昂,如同一隻鬥勝的孔雀。而那些對顧雙娥殷勤討好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卻隻剩疑惑和鄙夷,偶爾一兩聲尖酸的議論落進耳朵裏,顧雙華並不以為意,倒是顧雙娥步子一頓,冷眼掃過去,嚇得那群人立即噤聲。


    她心裏再不喜歡這個妹妹也好,在外也得維護自家的臉麵,她們長寧侯府的小姐,哪是能讓人隨意議論的。


    這時,兩人同時聽見一聲嬌滴滴的喊聲:“顧姐姐。”


    顧雙華一抬頭,先看見自家姐姐臉上總算掛上熱情的笑容,快步走過去,扶著裙擺往下一坐道:“原來馮妹妹在這兒呢,可讓我一通好找。”


    顧雙華順著再看過去,心中暗自驚豔。麵前的女子饒是站在一眾精心打扮的貴女裏,也顯得光彩熠熠,能輕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鵝蛋臉,芙蓉麵,笑起來如臨花照水,盈盈眼波裏似轉著千般柔情,連顧雙華都看得心中一動。


    那女子與顧雙娥攀談兩句,雙眸朝外轉了一圈,又含羞垂下,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輕聲問道:“你大哥沒和你們一起來嗎?”


    顧雙娥捂嘴笑道:“我方才就想,你能倒到何時來開口問我。”


    那女子臉上飛霞,配著脂玉似的皮膚煞是好看,然後嗔怒地瞪眼道:“顧姐姐又取笑我。”


    顧雙華原本坐在一旁發呆,聽見哥哥的名字,耳朵便立即豎了起來。隻聽見顧雙娥又道:“方才大哥身邊的長隨過來傳話,說他剛到雍和園就被信王叫走,妹妹也知道他們向來交好,估計敘敘舊,待會兒就會過來了。”


    難怪哥哥昨天說他會在雍和園,讓自己記得去找她,現在進來了卻一直不見蹤影。顧雙華這麽想著,又看見麵前女子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煙眉蹙起,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顧雙華突然回憶起東珠對她說過府裏的軼事,然後便想明白了麵前女子的身份。


    這女子名叫馮夕顏,是皇後娘家的小侄女兒。她從小生的極美,長大後又得府中賣力栽培,詩學六藝樣樣精通,皇帝和皇後對她頗為喜愛,經常叫她進宮來陪伴,十五歲就給她賜了個晉陽郡主的封號。


    這可算得上是世家小姐裏至高的殊榮,也正因如此,馮夕顏及笄後,求親的人幾乎踏破門檻。可隻有這位馮家小姐自己明白,自從十五歲在宮裏見到長寧侯顧遠蕭之後,她心裏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以顧雙娥的眼界,覺得隻有這樣家世品性的小姐,能配的上自家哥哥。於是和馮夕顏諸多親近,借故將她請到侯府做客,希望能促成這段姻緣。


    隻可惜,顧遠蕭在府裏碰上過馮夕顏幾次,次次連正眼都未瞧過她,繞指柔撞上了硬鋼板,害得這位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嬌嬌女,背地裏偷著落了不少淚。


    如今顧雙華坐在活生生的馮家小姐對麵,不由在心裏感歎,這樣惹人憐愛的美人兒,大哥竟能忍心不搭不理,實在是太過鐵石心腸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原來是一眾世家子提議來玩曲水流觴,又有家丁被派過來,說請各位小姐前去觀看,也好為輸贏做個評判。


    這樣的熱鬧,貴女們自然是不會拒絕,紛紛說笑著站起,讓丫鬟們幫自己整理妝容衣飾。


    顧雙華心中卻暗自叫苦,她最不願的就是去和那群世家子接觸,正想著該用什麽借口開溜,顧雙娥走到她身邊,冷冷瞥了她一眼,靠過去壓著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這一次,可不會讓你再得逞!”然後又掛上個浮在麵上的笑容,摸了摸鬢發提高聲音道:“哎呀,我的珠釵好像落在馬車上了,妹妹可願意幫我去拿?”


    顧雙華微微一笑,忙不迭地應承下來,那求之不得的態度,倒讓顧雙娥有些訝異,一時猜不透這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直到馮小姐在旁喚她,才壓下心頭疑惑朝河渠邊走去。


    顧雙華腳步輕快地繞過廊亭,特意挑了一條小徑,準備尋個隱蔽位置歇息,等宴席散了,哥哥應該也從信王那裏回來了,可以接她們一同回家。


    她這麽想著,嘴角就忍不住翹起。可一直跟著她的東珠卻滿肚子不樂意,氣鼓鼓念叨著:“小姐你怎麽能說走就走呢,二小姐就是怕你搶她的風頭,什麽珠釵落在馬車,你打發奴婢去拿就行,何必非要如她的意。今日來的全是世家子中的翹楚,錯過了可不見得能再有這樣的機會。”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尚書府的王公子是沒戲了,可不還有國公府的鄭公子嗎?雖說沒法襲得爵位,可到底背靠著國公府這棵大樹,又對自家小姐死心塌地,自能保她做個享福的貴太太。


    小姐享福,那不就等於自己享福,她這一走,可毫不留情踏在自己那點念想上,把最後一點火苗都踩熄。


    可任由她怎麽念叨,小姐根本都不搭理一句,隻悠哉地邊賞花邊往前走,讓她覺得頗為無趣。


    兩人走到一座假山背後,突然從不遠處閃出一個黑影,直奔顧雙華而去……


    東珠嚇了一跳,正準備大叫,揉揉眼睛,驚喜得喊出聲:“這不是鄭公子嗎!”


    顧雙華原本也被嚇得不清,一聽見東珠喊出鄭公子,頓時覺得欲哭無淚:怕什麽還真就來什麽!


    鄭玄也是京城聞名的美男子,可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如今卻虛弱的不帶半點血色,他捏著拳向前幾步,見顧雙華一臉驚恐終是忍住,可上下滑動的喉結,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渴望。


    顧雙華攥著手指,拿出氣勢大聲喊著丫鬟的名字,又示意她去攔著這人,讓自己趕緊開溜。


    誰知東珠眼珠一轉,立刻意會過來,難怪小姐走的如此快,原來是約了人在這裏相會,心中雀躍不已,道:“小姐公子莫怕,我去幫你們在外麵守著。”然後不等顧雙華發話,飛快地跑到假山另一邊,做個盡職的掩護小姐偷情的丫鬟。


    顧雙華瞪大了眼,隻覺得自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正想也跟著開溜,突然聽見鄭玄開口喊了聲:“顧小姐!”


    這三個字被他喊得仿佛蘊著百轉柔情,千般癡怨,讓顧雙華聽得猛打了個哆嗦,深吸口氣,用冷硬的口吻道:“鄭公子,我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麽好說的。”


    誰知鄭玄快走幾步攔在她麵前,眼眶都有些泛紅道:“雙華妹妹,我什麽明白,你推拒了王家的提親,必定是因為我的緣故。”


    顧雙華滿臉驚悚:這人怎麽如此自作多情,可那鄭公子擺出一副癡情不渝的模樣,怎麽也不讓她離開,貼身丫鬟又不來幫忙,讓顧雙華急得隻想跺腳。


    若是哥哥在這裏就好了,他不是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切有他,可為何到現在還不見蹤跡。


    與此同時,離此處不遠的一畫舫上,絲竹聲聲不絕於耳,一位豔麗的胡姬舞娘,正露出半截腰肢,舞得嫵媚妖嬈。


    顧遠蕭卻麵色鐵青,目光根本沒落在那舞娘身上,隻緊緊捏拳對麵前之人道:“王爺究竟要玩到什麽時候!”


    信王生的一副妖孽麵容,桃花眼向上挑起,衣領微微敞開,此時歪靠在美人榻上,自帶一股風流態度,麵對顧遠蕭的怒氣,卻仍是輕鬆笑著,將手裏的酒杯遞過去,懶懶道:“此處有美酒美人,還不必守那些麻煩規矩,如此溫柔香窟,雲霆何必急著離開呢。”


    顧遠蕭冷著臉,傾身過去咬著牙道:“我問你,到底何時才願意靠岸。”


    信王李墨是皇帝親侄,原本他才是大越正經的太子,可惜他爹靖帝李鈺在一次禦駕親征時遇襲,那時李墨才不足兩歲,太後與群臣商議後,推舉了他的皇叔,也就是今日在位的景帝李拓登基。


    而李墨被封了信王,從小在太後宮裏長大,皇帝待這個侄子十分親厚,讓他和顧遠蕭一起陪大皇子伴讀,三人情誼如同親兄弟一般。


    信王出宮建府後,沒了帝後的管束,更是長成一個隻知吃喝玩樂的閑散王爺,而且為人甚是風流,惹下一堆桃花債。


    今日顧遠蕭一到雍和園就被信王叫走,原本說著隻是上畫舫喝上一杯敘舊,再一同去赴賞花宴,誰知他上船後,信王突然大叫開船,又召來舞姬作陪,怎麽也不放他回去。


    揚手拍了拍,那胡姬腳步一轉,仿佛柔若無骨地躺倒在他懷裏,信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道,又靠在她耳邊道:“侯爺生氣了,還不去敬酒讓他消消氣。”


    那胡姬捂嘴一笑,端起酒杯扭動著腰肢靠過去,誰知顧遠蕭揮掌就將酒打翻,將那胡姬嚇得夠嗆,信王搖著頭嘖嘖道:“雲霆怎麽如此不懂憐香惜玉。”


    顧遠蕭冷笑著站起,負著手走到船舷上,道:“王爺,你說你這艘畫舫,若是無端端在河中央被拆掉,會不會沉下去。”


    李墨倏地坐直,瞪著眼喊道:“雲霆你是瘋了不成,這麽大艘船,你怎麽拆?”


    顧遠蕭的目光冷冷往上掃,道:“我在行軍時,也看過造船的圖紙,先從這道粱拆起,應該不是太難。”


    信王認識顧遠蕭這麽多年,當然知道他是說一不二、殺伐決斷之人,臉都嚇白了,一揮手對船夫喊道:“侯爺讓你們靠岸,沒聽到啊。”


    畫舫終於靠了岸,顧遠蕭連道別都懶得說,三步並作兩步下了船,撩袍朝花宴的方向跑去。


    信王扶著胡姬的手站起,拉好敞開的領口,掛起個玩味的笑容道:“我倒想看看,是誰讓我這兄弟如此舍不下,寧願拆船也非得去見她。”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爆字數所以更晚了點,還是發66個紅包補償一下。


    下章修羅場上線,嘻嘻。


    第10章


    自從聽說尚書府去向長寧侯府三小姐提親時,鄭玄如同遭受重擊,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起來。


    原本隻是帶了幾分病態的翩翩佳公子,活生生給氣成了個病秧子。直到得知三小姐拒婚的消息,才覺得頭不疼了、心不抽了,重又活了過來。


    今日聽說長寧侯府的兩位小姐都會來花宴,他一早特地將自己打扮的神采俊逸,進了雍和園後,也沒別的心思,隻是專注尋找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任他滿園繁花,都不及他心頭那朵嬌豔。


    可當他好不容易找到心尖上那顆朱砂痣,一路跟著,總算到了這個偏僻地方,正想好好訴一訴衷腸,卻看見她一臉的驚恐和防備,手抓著衣袖不斷往後退,避他如蛇蠍一般。


    鄭玄心中抽痛,被翻湧的氣血激得猛咳幾聲,然後按住胸口啞聲道:“三小姐,你可知自從上次一別,鄭某對你便魂牽夢縈,隻求能再見上你一麵,便是死也值得。”


    顧雙華小腿抵到水池冰涼的磚塊上,已經退無可退,帶著哭腔道:“那現在你見到了,可以讓我走了嗎?”


    鄭玄滿臉漲紅,想說話卻咳得更加凶,臉色白得像隨時要斷氣一般,顧雙華看的心中不忍,正想問一問他是否要叫人過來幫忙,鄭玄卻突然抬頭,又快走幾步貼在她麵前,用一雙染了血絲的陰鷙眸子盯著她道:“顧某今日厚著臉皮追隨,隻求三小姐一句話,你可願意嫁進我。隻要三小姐點頭,鄭某便是拚得這條命不要,也會求父親去向侯府提親,並發誓這一生都寵你愛你,絕不讓你吃半點苦頭。”


    顧雙華滿心的無奈:怎麽又來了,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那夢中女子真有那麽大的魅力,惹得各個都為她神魂顛倒?


    她揉了揉額角,深歎了口氣,試圖勸說道:“鄭公子你可能誤會了,我對你根本無意,也從未想過要嫁進國公府……”


    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鄭玄的雙眸漸漸染上赤紅,癡癡地看著她,喉結上下滾動,似乎在刻意壓抑著些什麽。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鄭公子離自己太近,想必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氣,變得愈發意亂情迷起來……


    顧雙華突然有些害怕,直接放棄想說服他的念頭,握著拳小心地挪動步子,趁那鄭公子不備,貓腰想從他身邊逃開。誰知鄭玄倏地轉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顧雙華掙紮間,罩衫被拉出個口子,將脖頸下的肌膚露出一大塊來……


    鄭玄眼睛都看直了,顧雙華趕緊將罩衫拉上來,一時間又氣又怕,正想大聲嗬斥,卻先聽著那鄭公子發出一聲怪叫。


    然後他被人從背後抄著胳膊往後一甩,還沒反應過來,就疼的渾身冒汗,倒地大叫起來。


    顧雙華驚魂未定,直到看見哥哥寬厚的肩膀護在自己麵前,才總算安心下來,然後便覺得鼻子發酸,恨不得靠著哥哥就這麽委屈哭上一場。


    鄭玄身子本來就虛,這時被打的眼冒金星,捂著胳膊大喊有賊。待終於看清來人,又用狠戾的聲音喊道:“沒想到堂堂長寧侯竟仗勢欺人,公然在皇家別苑出手傷我,若我這隻手廢了,父親可不會輕饒了你們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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