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個吻太激烈,楚寒今先考慮了片刻,才拉開凳子坐到他身旁。  似乎聊天也有些別扭,等了好久,楚寒今輕輕咳嗽:“是不是該用晚膳了。”  越臨停下銼刀,抬頭望著他。  日影落到他眼底,撒上了迷離的光輝,波譎雲詭。楚寒今心髒又莫名重重跳了一拍。  越臨站起身:“好,我去街上逛逛,看著買點肉和菜回來。”  楚寒今給他數了一串銅板,還是沒對上越臨的目光:“去吧。”  越臨似是低聲笑了一下,沒說什麽,拿著楚寒今給的銅板推開院門出去了。  沒多久他回來,手裏不僅拎著菜和肉,還有些紙張和朱砂,最簡單的結咒物品。他將紙張和朱砂放到桌麵後,去了廚房裏做飯。  楚寒今坐在樹底下,正值傍晚,清風徐徐,將他頭發吹得散開了幾縷,楚昭陽便坐在他的膝頭玩木偶。  等了不久,越臨端著菜出來了,楚寒今便站起身進了廚房,準備幫忙拿一下碗碟。  沒成想剛進去,被越臨拉著手腕,湊近親了親唇。  “……”  他現在的動作顯得更嫻熟,也更得心應手。  飯菜的香氣傳到鼻尖,越臨垂頭看他:“下午怎麽了?”  “……”  楚寒今有點說不上來。  他現在看著越臨,不像從前看越臨。  怎麽說呢……  像新婚之後。  越臨還想親親他,但與此同時聽到了吧嗒吧嗒的腳步,是楚昭陽溜達溜達小步跑過來了。  “別……”  說完後楚寒今推開了他。  越臨倒是沒言語,偏頭看了看門口冒出的小腦袋,唇輕輕抿著,似乎明顯感覺到了被打擾,但對這小孩兒沒話說。  楚昭陽探手抓盤子裏的菜。  被楚寒今抓住手,放下去:“不能這樣,沒有禮儀。”  楚昭陽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跟著楚寒今洗手去了。  他算第一次吃鍋裏炒出來的菜,聞到氣味就賊亢奮,等楚寒今點頭之後,又要用手去抓。  楚寒今遞過勺子:“用這個吃飯。”  他反握在掌心,卻似乎怎麽都學不會。  楚寒今看得好笑,拿出了耐心,將勺子捏到自己手裏:“用虎口抵住勺柄,拇指和食指按在柄端,如此,將勺子挖到的東西慢慢抬起來,明白了嗎?”  他讓楚昭陽再做一次。  這次,楚昭陽顫顫巍巍,大部分菜都跌到了碗裏,但好歹保住了一顆小白菜。  他將菜送到嘴裏,咀嚼前觀摩了“蔬菜”的屍體,露出凝重的神色後啊嗚一口塞進嘴裏,然後開心地望著楚寒今,又望望越臨。  “好吃嗎?”  楚昭陽拚命點頭。  楚寒今笑了笑,側頭,才發現越臨一直看著自己。  他似笑非笑,往楚寒今碗裏夾了一塊回鍋肉,道:“你吃。”  蘸著醬汁的深色,泛著油光,香氣撲鼻,十分誘人。楚寒今送到嘴裏,味道也很軟糯,燉得極爛,入口即化。  楚寒今點了點頭,剛準備夾一筷菜,碗裏又多了一筷素菜。  越臨道:“吃吧。”  楚寒今看他一眼後不置可否,緩慢地吃菜,不過碗裏夾的東西逐漸多了起來,堆到後麵都快涼了,楚寒今正打算一口氣吃掉,越臨的筷子卻伸過來,將楚寒今吃到一半的冷菜夾了回去。  他似乎完全不介意楚寒今吃過,送到了嘴裏。  “……”  楚寒今垂頭,將碗中的米飯吃的幹淨。  趕路以來,難得過上正常的生活,吃一頓正常的飯。球球似乎也累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晚上躺在父君的懷裏睡覺,而是躺在樹下的石板看星星。  楚寒今走近,給他抱到藤椅中。  球球便打著呼,慢慢睡著了。  手指被他輕輕牽住,楚寒今打算陪著球球坐一會兒,背後落下一道陰影。  越臨低聲問:“他睡了嗎?”  楚寒今剛點頭,越臨的手便撫摸上來,輕輕解開楚昭陽牽著父君的小手指。  “……”楚寒今意識到了什麽。  越臨的呼吸微燙,帶著一點焦渴感,解開以後牽著他的手,輕輕親了親楚寒今的臉。  接著,便又貼上了他的唇。  夜色如水,誰家是在院子裏幹這種事?楚寒今垂下眼睫,思索再三後推開了他。  越臨眸底陰暗,似是不解,閃過一抹不甘的情緒:“阿楚……”  楚寒今回頭拍了拍球球的背,半晌,才低聲說:“……等夜半。”  他聲音很低,像水珠滾過竹葉。  越臨靜靜點了點頭,沒再做出不合時宜的舉止,陪著在旁邊坐下看楚昭陽睡覺。  小孩子覺多,經常睡一陣醒一陣,之前趕路時倘若清晨起得早,球球便時常半眯著眼半困懨懨跟在父君背後,經常撞到父君的背,直到被抱懷裏,摟著肩膀也能呼呼大睡。但有時候午夜又會醒來好奇地爬來爬去,弄得他倆睡覺都不安生。  此時球球也一樣,明明在睡,但時不時得睜開眼睛看看父君在不在身旁,確認後才會放心地拍拍,甜甜入夢。  “夜裏寒,帶他進去了吧?”越臨說。  楚寒今應聲:“好。”  越臨便抱起孩子,進了內室。  他們短租了一座三房的小院子,除了堂屋,還有兩間廂房並排,不過牆壁打通隻垂下了一串珠簾,隨時能進出。  另一間已被辟做了書房,隻有一床竹榻,另一間房放了大床,旁邊一張較小的陪床。  放下楚昭陽後,越臨道:“我去畫今天剛買的符紙,明天去河邊擺攤賣,補貼家用。”他語氣平穩,“你哄球球睡覺,沒有你他睡不著。”  頓了頓,又說,“哄完,來幫我的忙?”  不知怎麽,平淡普通的一句話似乎有莫名的暗示,楚寒今心髒猛地漏了一拍。  他垂頭沒看他:“嗯,那你去。”  越臨似乎還想說什麽,抿了下唇,掀開珠簾去了隔壁。  球球喜歡聽故事,他可能聽得不太懂,但喜歡聽楚寒今對他說話。楚寒今並不是話多的人,此時便回想以前娘親給他講的故事,梳理之後,緩慢地講給球球聽。  “後來,姐姐和弟弟便把熊騙到櫃子裏,燒了一壺開水,從角落的小孔傾注而下,將假扮成姥姥的熊燙死了……”  “……”  楚寒今抿了一下唇,覺得有點兒血腥,但娘親以前實在過於喜歡這樣的惡趣味故事,一定要嚇得他小臉發白,牽著她可憐巴巴叫娘親保護我不可。  說完,楚寒今垂頭,見球球四仰八叉,已經睡得很熟了。  他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短暫的猶豫後,楚寒今站起了身,掀起了槅門的珠簾。  桌上擺著許多畫好的符咒,筆蘸飽了朱砂,紅得像血,但越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停了筆,似乎從聽到楚寒今的動靜起便沒再繼續,而是等著他。  楚寒今盡量若無其事地問;“畫完了嗎?”  越臨道:“差不多好了。”  他氣息有些不穩,顯然心猿意馬。  寂靜的房間內,兩個人麵對麵站著,氣氛尷尬。  楚寒今想想調頭:“我再去看看……”  但他準備走時,就被摟進了溫熱寬闊的懷裏,耳後漫過一道滾燙的呼吸。  “夜已經深了,阿楚。”  楚寒今心慌意亂,知道他想幹什麽,點頭:“好。”  不就是下午那種吻嗎?  他可以接受。  沒想到,越臨的手心卻緊緊抵住了他的腰,聲音熱到發顫:“……可以嗎?”  言語的迫切,顯然是另一層含意。第71章 71  房間裏極其安靜。  昏昏沉沉之中,楚寒今肩頭被重新扣進他懷裏,濕熱布帛沿周身擦拭,重新擰了一帕,貼在他手腕。  楚寒今睜開眼,對上越臨的側臉。線條分明利落,淌過了汗珠,撩人中透著三分野。  似乎察覺到目光,越臨回眸和他對視。  “……”  楚寒今匆匆轉開了臉。  但就是轉的這一瞬,下頜被手指捏著,轉向,落下輕輕的一個吻。越臨指腹審視性地撫摸他下頜,片刻,滑到微腫的唇,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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