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九月打鬧過唐納德宅邸後,收藏家就一直懷恨在心,瘋狂搜尋著兩人蹤跡,終於找來了13號信息處理器。他有一隻金色的義眼,這點成為最明顯的辨識,況且傅天河此前還有機修工作,又在垃圾場拾荒,見過他的人絕對不少,隻要稍一打聽很容易就能問到。傅天河不住懊惱,同時又慶幸九月不在,不必遭遇眼前的危機。他一路狂奔,上躥下跳,超強體力的優勢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傅天河從城西跑到城北,都隻是有些氣喘,身體裏還有數不清的勁兒。原本追趕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早就被甩掉了,但很顯然,追蹤者聯係了同伴,要對傅天河進行圍堵。傅天河還有閑工夫打開終端,查看13號信信息處理區的詳細地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人最多的地方走,於是毫不意外地闖進了紅燈區。正站在街頭路燈下,招攬客人或是期待豔遇的男男女女見證了一段狂奔,alpha身形如獵豹般矯健,引得眾人滿眼發光地朝他吹起口哨,甚至還有方塊形的小包裝扔到傅天河身上。此起彼伏的哨聲中,傅天河一頭闖進了夜總會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他徹底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數不清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信息素、煙草、香水還有酒精。迷亂閃爍的燈球中,傅天河不得已放慢了腳步,他雙手扒著旁人的肩膀和手臂,聽著此起彼伏地抱怨,在人群中艱難地遊泳。匆忙中,傅天河抬頭看了一眼,黑匣子,是這家夜總會的名字嗎?橫衝直撞很快引來了保安注意,騷亂發生,而傅天河身形一矮,就從縫隙中強行擠了出去,把自己徹底摘開。旋即他繞了一個大圈子,原路返回,再從正門溜走。傅天河又去到側旁的陰暗小巷,確定已經把所有人都甩開了。這裏是他曾經遭遇九月的地方,當時九月正被一個金發alpha糾纏,好像是因為欠了錢吧?他勇敢地從牆頭一躍而下,用拳頭招呼了那人,成功救下九月。如今故地重遊,雖然來得匆忙,卻仍喚起了傅天河與之相關的回憶。誰能想到不過短短三個月,兩人就能發展成共同出生入死,相互品嚐信息素的親密關係呢?傅天河就要離開,卻突然聽見兩個人在夜總會的後門處交談。他們說話的聲音實在算不上小,似乎根本不顧忌會被誰聽到。“最近一直在打聽陳念的那些人是誰你知道嗎?鬧得老不安生了,把厲總煩得要命。”“聽說是生態缸的唐納德先生。”“唐納德?不是那個有名的收藏家嗎?”那人一驚,“陳念什麽時候惹上他了?”聽到唐納德這個名字,傅天河本能地看過去,他悄無聲息地湊近,想要獲得更多相關的線索。收藏家還在找別人?交談的兩人分別穿著白色襯衣和黑色漁網裝,大概是黑匣子裏的侍應生和舞者,其中身為舞者的姑娘嘴裏還叼著根煙,正在吞雲吐霧。侍應生:“誰知道呢,不過我聽說陳念離職的時候,當著好多人的麵說他是傍上大款了,你說……會不會就是這位唐納德先生?”“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個挺肥的家夥吧?好像身上還有機械改裝部分。”舞者皺了皺眉頭,“最主要的是,他不是還有一些正常人無法理解的特殊癖好嗎?”“有錢不就行了,在這兒幹的人,誰不是做夢都想過上有錢的生活。”侍應生嘖嘖了兩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獵奇,“就是不知道陳念會被怎麽折騰了,說不定他就是因為受不了唐納德的癖好才逃出來的。”“要是那些alpha聽到他們捧在心尖的美人被這樣對待,還不得心疼死。”也就是說,唐納德的人也來這家夜總會,找過一個名為陳念的少年?傅天河的大腦飛速運轉,既然自己成為目標,就代表著唐納德想抓的另一個人,應該是九月才對。難道……九月就是他們口中的陳念?他也確實在夜總會的後巷裏碰到過少年,並且初次見麵時,九月身著黑色的皮質短衣,在外套裏麵是緊身露背裝。不、不會的。他的九月連感情都不懂,擁有那麽厲害的精神力,身上還帶著數不清的謎團,兩人親熱時,表現得那麽生疏,怎麽能被這些人用鄙夷又獵奇的語氣討論呢?不可能是他認識的九月。傅天河不再多聽,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快步離開了。他迅速回到低窪處的棚戶區,看到大聰明還好端端地待在屋裏,鬆了口氣。安全起見,他不能繼續住在這裏了。必須得另尋落腳地。傅天河牽上大聰明,他簡單收拾了一下物資,立刻出發。傅天河作為名副其實的孤狼,十幾年來都是孤身一人,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自己該到哪裏去。最安全的便是就此遠離13號信息處理區,不過唐納德的人肯定會繼續向下搜索,就像他們一路從生態缸找到這裏。第138章 幹脆去遺棄郊區好了。傅天河來了主意,他可以去找火柴棒,在臨近海濱的曠野,不會有人能想到他其實同眾多拾荒者們住在一起。傅天河匆忙給九月發送消息,簡要說明了如今的境況,就坐上前往中央電梯的公共軌道。唐納德在生態缸隻手通天,但還沒到能統治整個辰砂地下城的程度,更別說之前沙弗萊還幫著陳詞善後,整治過他一頓。傅天河提心吊膽,他頭戴鴨舌帽,又用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緊緊將大聰明抱在懷裏,用外套擋住。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夫,坐在座位上。還好,沒有遇見唐納德的人在前往中央電梯的路上搜查。傅天河很順利的到達中央電梯,然後選擇了普通居民能夠下到最深的地點,cpu側室。時隔兩個月又回到這裏,看到熟悉的景象,傅天河頗為感慨,上次他跟九月結伴而行,對少年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是如此神秘,如同迷霧中散發著光芒的一盞銀燈,吸引著他無法自控地不斷靠近,亦或是高懸頭頂那輪月亮,清冷皎潔,卻永遠無法觸碰。來到cpu側室,傅天河在商業街簡單購置了一些隨身物品,他打開終端,地圖上還標識著曾經設下的紅點,那是拉爾營地所在的方位。這次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借輛摩托車過去了,不過隻有他自己,步行倒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正值下午,陽光毒辣,傅天河順利地乘坐公交到達遺棄郊區最近的站點,他望著遍野的殘垣斷壁,大喊了一聲“衝!”,便邁開步子。大聰明不愧是獵犬種,這段時間好吃好喝,被養得身強體壯,一直緊緊跟隨著傅天河腳步,縱然如此,在一刻不停地行近三個小時之後,它也累了。於是傅天河就把它抱在懷裏,繼續前行。就這樣走了四個多小時,傅天河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遠遠看到拉爾的營地,他精神一震,開始加速,他竟然還有能加速的力氣。日漸西斜,夜晚將臨,不斷有拾荒者從四麵八方趕回營地,傅天河迎麵撞上個中年男性,他抬起手,有些氣喘,卻熱情地跟對方打招呼:“嗨!”中年男人瞪大眼睛,他將傅天河從頭到腳打量了三四遍,才結結巴巴地驚訝道:“您、您是——”傅天河笑嗬嗬道:“還記得我嗎?”“您是恩人!”拾荒著激動地大喊,他怎能不記得傅天河的樣子,他們被莫姆的人壓在空蕩房間的角落,每個人都遭了一頓毒打,要不是眼前的alpha伸出援手,估計早就被莫姆扔進海裏喂魚了。“另一位恩人呢?”拾荒者四處張望著,傅天河故作輕鬆道,“他有事,我自己過來的。”“恩人是一路走過來的嗎?”拾荒者又看向被傅天河抱在懷裏的比格犬,“趕快到營地裏歇息吧。”傅天河跟他一起回到營地,果不其然,看到傅天河眾人紛紛露出驚訝表情,旋即興奮地靠過來打招呼,更是有人去通知了營長拉爾。“傅大哥。”傅天河從嘈雜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回頭看去,火柴棒正站在身後不遠處,她手裏拎著水桶,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好久不見,”傅天河笑道,“看來大家這段時間都過得挺不錯嘛。”拉爾很快從房間中迅速走出,看到傅天河那叫一個熱情,畢竟對方可是真真切切救了自己的命。“恩人是怎麽過來的?”“走過來的。”傅天河被拉爾引領著進到房間裏,總算能坐著休息了,他鬆開大聰明,比格犬驟然處在這麽多人中,到底有點害怕,乖順地貼在傅天河身邊。兩人簡單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狀況,被傅天河和陳詞攜手救下之後,拉爾營地重新整頓,不少人都被打傷了,他們警惕守衛營地的同時,抓緊療傷修養。然而莫姆的人並未追來,他們害怕再對上傅天河和陳詞。經過一周的休養,傷勢好了許多的拉爾連同其他拾荒者營地,共同對莫姆發動進攻,在眾人合力之下,成功將莫姆的營地拔除。麵對這些加害過其他人的壞種,拾荒者們可沒有多少憐憫之心。拉爾不再講他們是如何處置莫姆的,但傅天河知道,那個土匪的下場應該好不到哪裏去。“恩人你呢?”拉爾問道,“您這次孤身前來還這麽匆忙,應該不是單純為了看望我們吧?”“還真被你說對了,我——”傅天河正要跟拉爾說自己可能被追殺,突然想到他和九月一同欺騙唐納德的時候,好像和收藏家說過,機械核心製造器是在遺棄郊區的海濱,從拾荒者們手中獲得的。傅天河的話音戛然而止。他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待在這個營地裏,如果唐納德追究起來是絕對會想到這一點的。傅天河臉上的笑意消失:“我不能待在這裏了。”拉爾:“怎麽了?”傅天河:“我在外麵遇到了點麻煩,萬一有人追過來,會拖累你們的。”“怎麽能說拖累呢,恩人可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應該和大家在一起,如果發生了戰鬥所有人都會幫您的。”傅天河搖搖頭:“不行,我自己一個人更難被他找到,逃脫起來也方便,你們好不容易才重新安頓下來,不能因為我再陷入到危險的境地。這樣吧,有沒有什麽便攜的交通工具?借我一用。”營地裏當然有了,之前拉爾就給陳詞和傅天河看過他們用於前往城市區域賣貨的皮卡。消滅莫姆營地之後,他們又用搜刮來的戰利品購置了許多新型裝備。如今傅天河需要,拉爾自然不吝贈予,他帶著傅天河去到車庫,親自幫alpha挑選了一輛合適的坐騎。拉爾:“恩人還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出來。”“足夠了,”傅天河笑笑,“我留在這裏吃頓飯吧,吃完我就走。”很快火柴棒就端著晚飯進來,和剛把她救下時相比,火柴棒的氣色好了許多,也不再那麽幹癟了。“謝謝。”傅天河把碗接過來,同拉爾一起吃過晚飯。傅天河:“對了,你之前不是說營地裏的大家如果受傷了,會去找專門的醫生看嗎?是黑診所,還是赤腳醫生?”拉爾:“黑診所,不過我感覺那邊的技術還不錯,我當時斷了好幾根肋骨都是,在那裏拿的藥。”傅天河:“能告訴我一下地址嗎?”拉爾:“當然可以了。”拉爾還給了他不止一個,傅天河看到終端日誌上的記錄,覺得他應該是把cpu側室所有的地下醫療點都告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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