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個地製服。等到入夜,營地亮起的光芒吸引著周圍所有的人類。他們就像撲火的飛蛾,迫切想要卸下肩上沉重的機械部件,回到同伴身邊,喝上一碗熱湯。然而迎接他們的,隻有無情的棍棒和繩索。最終莫姆營地輕而易舉地俘獲了拉爾營地的全部成員,除了一個叫火柴棒的女孩,一直到都沒有回來。但那不重要。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而已,能掀起什麽風浪?她是會活著回到營地,還是在夜晚死於意外之中,都沒人在乎。他們在拉爾營地度過勝利之夜,第二天一早,就帶著所有人和戰利品回去自己的地盤。押送著拉爾營地的俘虜,沒法將物資一口氣全都搬回去,所以下午時分眾人又返程了一趟。正好抓到了剩餘的那個女孩。渡過危險的夜晚,她在清晨獨自回來,找不到同伴,隻能蜷縮在牆角。火柴棒連同剩餘的機械核心一起,被帶去莫姆營地。這下拉爾營地的人都被一網打盡了。一趟劫掠下來,比他們老老實實幹三個月的收獲都多。然而這隻是第一步。營地之間彼此消息不通,拉爾營地連人帶物被洗劫一空的事情過上很久才會傳開。莫姆已經打好了算盤,他們會用相同的手段繼續對付其他營地,將其一個個消滅。財物自然歸他們所有,至於那些被綁來的人,如果願意歸順就收為己用,不願意的就扔到海裏。同為拾荒者,莫姆太了解其他人了,大家一個比一個惜命,在最艱苦的環境中竭力勞作,都隻是為了活著。麵對生死境地,很容易做出最明智的選擇。最終他將統治整個遺棄郊區。到時候這片區域所有的機械核心都在他手上,也就有足夠的底氣和生產車間的家夥談判,獲得更高的收購價格。莫姆沒讀過一天書,不懂什麽壟斷地位和經濟,僅憑人類樸素的欲望判斷出這樣的情況對他最為有利。莫姆不了解機械核心的真正價值,也沒有了解的必要,隻把這些作為原材料賣出去,就足夠拿到一大筆錢了。誰知道這些小玩意兒在生產車間的人手裏會變成什麽樣子,據說能造什麽……叫做嵌合體的東西。他鬆開手,四五個機械核心掉落進箱子,聲音在雨中不甚明晰。莫姆放鬆地後仰,沉重身軀將沙發壓的吱嘎直響,他雙臂搭在沙發背上,隻等著到明天雨停,如法炮製地去收拾下一個營地。陰雲遮蔽著陽光,縱然正值早上,外麵也一片昏沉。如今營地裏多了那麽多俘虜,口糧成了個問題,莫姆不願浪費糧食在沒用的人身上,幹脆今天別給他們吃東西了。又是一道悶雷炸起,幾乎讓人心驚,掩蓋住落地微弱的響動。像貓兒般輕盈。莫姆正暢想著美好未來,寒意卻在這時悄無聲息地貼在了他脖頸。鋒利的,泛著光的森寒。脖子上陡然出現的刀鋒讓莫姆瞬間渾身僵硬。是誰?有人解開繩子跑出來了嗎?負責看守的人呢?!“別出聲,否則這玩意會立刻捅穿你的喉嚨。”聽聲音竟然是個少年,在身後更遠一點的地方。不是挾持著他的那人。有兩個人?!莫姆很快找回了神智,強行定下心神,能做到營地老大,並且下定決心打破數年的僵持局麵,吞並其餘營地,他可不是什麽等閑之輩。莫姆凝神細聽,眼睛竭力向旁邊瞟,希望能夠得知任何有關襲擊者的信息,但對方的站位非常刁鑽,他什麽也看不見。“慢慢站起來。”挾持著他的人向上抬起手臂,莫姆也隨之緩慢起身,沙發很寬,對方想要繼續從背後劫持,必須有一個繞過來的過程。他可以趁著那時候做出反抗。莫姆雙手握拳,手指夾住藏在袖口裏的刀片。“我勸你不要有什麽別的想法。”那少年又說話了,他聲音平淡,平淡到甚至都讓莫姆有些發冷。縱然知道對方不可能在那麽暗的天裏看到他袖子裏的刀片,莫姆仍下意識地稍微鬆開了手指。“現在,向前走。”莫姆被迫向前走了一步,刀抵在他脖子上,鋒利的刃微微陷進粗糙頸皮,幾乎要劃出一道血線。莫姆聽到了清晰的翻越聲響,劫持著他的那個人竟一腳踩在了沙發上,整個躍了過來。這得是多好的身體素質,才能一下子翻過來?“你們一共綁了多少人?”少年問。這讓莫姆意識到來者另有其人,也許是其他營地的拾荒者?可他們是怎麽得知消息的!“四十個,不,四十一個。”莫姆如實回答。“帶我們過去。”果然是來救人的,莫姆心下一沉。隻是他不明白,他們明明把屬於拉爾營地的全部成員都綁過來了,又會有誰專門過來一趟,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前來救人?“好,好,我會帶你們過去。”莫姆語速很慢,“能不能稍微把我脖子上的玩意鬆鬆?感覺要出血了。”少年沒吭聲,就在莫姆以為刀會稍微放鬆點時,他聽到一聲冷笑,一直沉默的劫持者說話了:“出血又怎麽樣?”刃瞬間陷進他脖頸,割破了皮膚,一道細細的血線緩慢浮現,洇出鮮紅的血。疼痛讓莫姆渾身更加緊繃,草,他究竟是到了什麽黴!遇見了不按套路出牌的主。聽聲音那個劫持者更年長一些,正緊緊勒著他的手臂強壯而有力,個頭也很高。莫姆頓時不敢再言語,他盡量挺直脖子,慢慢走出專屬的營長房間。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敢大聲呼救,刀會立刻捅穿他的脖子,這兩人絕對是習慣了刀頭舔血的人物。營地倚靠廢棄建築的殘軀建造,雨天,留守的所有人都待在室內。清晨隻是蒙蒙細雨,對拾荒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所以他們仍舊出門探索。隨著雨勢逐漸加大,外出的成員很快就會全都回來,用不了多久,這兩人就便會被團團包圍。到時候自己隻需想辦法脫身,麵對著五六十號人,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都幹掉。他一定要好好看清這兩個人的臉,記住他們的樣子,再送他們去見閻王!傅天河劫持著莫姆走出房間,中途路過被炸掉半邊的走廊,正蹲在那邊玩的小孩看到這幅景象,蒙了一瞬,就要發出尖叫。陳詞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小孩的表情凝固,轉而變為某種茫然。他放下手中肮髒的皮球,乖乖在台階上坐好,目送兩個陌生人劫持著莫姆從麵前經過。莫姆本來期盼著能被別人發現,盡快引來救兵,不曾想這死孩子竟然不吭聲!他狠狠剜了麵容呆滯的小孩一眼,決定弄死劫持者之後再好好收拾他一頓,至少得讓小孩一家人都吃點苦頭。莫姆繼續向前走。“別想著耍花招。”在他即將轉彎之時,那少年又說話了,“我不介意你把我們帶到陷阱裏去,但希望你明白,你是個很好的肉盾。”莫姆心下一驚,他不知道對方是真的看透了他的心思,還是說故意詐他。“沒有,我怎麽敢呢?”他幹笑著,就要繼續向前。“你不敢嗎?”營地結構在精神力的探測下一覽無餘,莫姆帶著他們去的方向通往一間機關房。陳詞有點厭倦了和這個人磨磨唧唧,他們本來可以直接去到關押著拉爾營地眾人的地方,但因為剩餘的幾個大人都在那邊看守,沒有十足的把握,才選擇劫持營長。這些拾荒者都是beta,包括莫姆,他們沒有精神力,也嗅不到信息素。無論是誰,如果有幸在16歲覺醒成為alpha或omega,就意味著以後的生活有了保障,無論出身或貧富,至少他們能去征兵,不用再待在營地裏。所以莫姆根本想不到陳詞有精神力,直到現在,他還以為陳詞在故意套路他。陳詞和傅天河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當然想給這個不聽話的人質一點教訓,但如果傷了莫姆,對方肯定會發出吃痛聲音。算了。陳詞示意傅天河別動,他獨自走向前,莫姆也終於第一次看清了匪徒的樣子。個頭不算太高,甚至說有些纖細的少年。他頭臉被頭巾嚴嚴實實包裹著,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少年身著黑藍兩色的休閑外套,衣服濕著卻不見髒汙,那雙從袖子裏露出的手格外白淨。隻是一眼,莫姆就斷定這人絕不可能是從其他營地過來的,沒有任何一個拾荒者能擁有如此細膩白皙的雙手,就連那些在辰砂主體生活的人,都難得做到。他們究竟是誰?!陳詞徑直來到了關押著眾多俘虜的房間門口,他停住腳步,在傅天河和莫姆的注視下,徑直抬起腿,狠狠一腳踹在門上!砰——!整個門板直接飛了出去。突如其來的巨響引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彼此閑聊的看守者立刻拿著武器起身,就看到門外的少年緩慢收回腿腳。雨在他身後不斷落著,閃電劃過,耀眼白光轉瞬即逝,勾勒出剪影。“喂!你——”說話者是另一個留在營地中的男人。他話還沒出口,就看到本應在休息的莫姆被劫持著走到門邊,鋒利的軍刀死死抵著莫姆脖頸,細長的血線都已經凝固。霎時間,屋子裏的人不論身份,全都露出了驚詫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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