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傀儡之子的數量在增加,各個家族對傀儡一族的警惕也在增加。別看他們現在願意接受羽秦給出的好處,為羽秦說話,隻要有損他們利益的事情發生,他們會毫無猶豫地倒向另一邊。


    各個家族裏,對傀儡一族的敵意表現的最為明顯的就是無家,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無封的影響。羽秦目前還不想惹出太多麻煩。


    羽秦遲遲找不到言策,本就煩躁不已,可偏偏,另一件令羽秦頭痛萬分的麻煩即將到來。


    某個實力極其強大,在眾多傀儡之子裏名列前茅,讓羽秦很難招架的傀儡之子,就要達到王城了。


    這位傀儡之子前往王城的原因,鬱悶得羽秦吐血。


    瀾家此次雙手奉上了三個契合之體尋求庇佑。


    實力強悍的傀儡之子或許不屑於爭搶尋常的契合之體,然而,他們不可能不重視頂級的契合之體。


    羽秦還沒找到言策,豈料王城馬上又要來一個強敵。羽秦絕不會認為對方純粹到王城看風景,對方顯然是專門來搶好處的。


    盡管外麵都說瀾家的三個契合之體全是普通契合之體,但羽秦嚴重懷疑,瀾家極有可能知道瀾夜是頂級契合之體。


    偶爾,羽秦甚至懷疑,這個秘密是言策特意泄露的。


    羽秦從來不相信言策會輕易死去,可偏偏,言策丟下頂級契合之體不聞不問,再也不現身。


    在羽秦的記憶裏,言策相當在意自身修為,恨不得抓住所有機會提升力量。眼下,傀儡之子的考驗就要開始了,言策不出現,他是當真打算放棄?


    錯過這次機會,言策可能就永遠都落後一步了。


    羽秦在廢墟裏轉悠,地麵之下,蒲小丁握著鏡子心有餘悸。他下意識的要用金色鏡子照羽秦,幸好阿九反應快,攔住了他。


    此刻,蒲小丁亦是後怕,好在九閎沒有傀儡花紋。要不然,被傀儡花紋煉化的九閎被鏡子照了,麻煩就大了。九閎的痛呼不僅會吸引其他人的注意,還容易泄露地底府邸的位置。


    蒲小丁抬頭看著羽秦,他不是不可以用金色鏡子照羽秦,而是照了之後的動靜非常大。假如他做不到一擊必殺,勢必陷入無窮無盡的追殺。


    除非金色鏡子忽然顯靈,一道金烏的影子從天而降,擊殺羽秦。否則,蒲小丁僅用鏡子照一照羽秦,對方會受傷,但對方有很大的機會逃走。


    蒲小丁思前想後,他默默的把鏡子重新放回衣兜裏。阿九的妖族曆練,不能因為他隨意的照來照去而導致意外發生。


    之後,蒲小丁和阿九沒著急回村,他們在地底府邸住下,一邊觀察王城的情況,一邊等待無封他們過來。


    誰知道,蒲小丁他們還沒等來無封,卻是等來了一位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


    六界之巔居然派人來了。


    是素有戰神威名的刑家人,刑誅。


    一時間,整座王城籠罩在緊張不安之中。王城的各個家族猜測著六界之巔此舉的意義,難不成六界之巔終於要對王城動手了。


    此前,那位新城主已經表現出了她的強勢,如同她手中鋒利的寶劍,把各個家族打得不敢吭聲。如今,刑家人的到來,更是一種戰力的象征。


    這個時候,就連城內的傀儡之子也低調了幾分,暗暗地觀望六界之巔的態度。


    傀儡之子們也在猜測,六界之巔派刑誅過來是不是為了擊退他們。


    城主府內,年輕的將領站在城主的身後,他站得筆直,唯恐自己被來者的鋒芒所掩蓋。這會兒在城主的身邊,坐著一名粗獷魁梧的男子,他的氣勢好似山巒般堅固沉穩。


    城主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她沒有抬眼看對方:“你就算躲到我這兒,也躲不了多久。你遲早還得回去。”


    刑誅不在意城主說得直接,他歎了口氣:“拖一天,算一天。”


    一會兒,新城主沒頭沒尾地說了一聲:“六界之巔打起來了?”


    刑誅臉色一沉:“快了。雙方爭執不下,誰都不肯退步,鬧得烏煙瘴氣。”


    一方索要應得的權利,另一方不肯交出權利,矛盾無法調和。刑誅寧願外出平定六界混亂,他也不願夾在中間看他們爭吵不休。


    之前,白澤不管不顧的掙脫束縛,逃離六界之巔,刑誅毫不猶豫地請命前往人界追拿白澤。


    他不是真要把白澤抓回去,他純粹是出來透透氣,留在外麵清靜幾天。六界之巔爭執的雙方,都和刑誅有頗深的關聯,出手打哪一邊,他都為難。


    刑誅外出沒多久,六界之巔再次來了命令。然而,一方讓刑誅前往地府援助,另一方讓刑誅趕到神族,探查神族異變。刑誅糾結萬分,他果斷的裝死了。


    他不止一次被逼問,究竟站在哪一方,他煩得一個頭兩個大。


    為了晚些時候再回六界之巔,刑誅得知王城危機後,他自動自覺的跑過來相助城主,美其名曰協助城主穩定王城局勢。


    最有希望前往六界之巔接受考驗,成為妖王的九霄失蹤了,傀儡一族又在王城鬧事,壓根不把有新城主坐鎮的王城放在眼裏。刑誅不能允許他們對六界之巔的不尊敬。


    刑誅琢磨著,等王城的危機告一段落,他就自告奮勇的追捕這些對王城和對六界之巔不敬的傀儡之子,到處跑,多抓幾個。


    再然後,他繼續追捕不知道藏在哪兒去了的白澤。


    總而言之,他不回六界之巔。


    作者有話要說:  蒲小丁:抹汗,好險,差點照到傀儡之子,會被發現的


    某伴侶:摸頭,不怕


    第163章 別著急,慢慢長


    刑誅此刻的想法十分簡單, 他不願返回六界之巔,不想摻和雙方的矛盾。


    其實,刑誅怎會不懂, 有些事情即使他刻意躲避,最終還是躲不過去。他如今僅僅是躲一時算一時, 裝作什麽都看不見罷了。可待到六界之巔的矛盾徹底爆發之時, 他照樣得麵對, 照樣要選擇一方。


    他躲在外麵透透氣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刑誅與城主又說了幾句,城主忽然問道:“你之前說,神族那邊出現了異樣?”


    此前, 城主也曾收到六界之巔的命令, 命她援助地府。可惜,城主與阿九未能談攏, 而她深知自己不能輕易走出王城, 否則王城必定徹底亂了。


    她不能走, 哪怕王城現在也是混亂一片,卻總比沒有她坐鎮的王城好一些。


    刑誅聽城主問到神族之事, 他頓時有些猶豫。他思索片刻,最終沒有隱瞞城主。


    “你應當知道,神族有日、月兩族。其中的日族,即是金烏一族。”


    “某天, 金烏一族突然全族失蹤,再也尋不得蹤跡。縱是六界之巔,也隻推算出金烏之力急劇減退, 有滅族的危險。”


    “前些時候,六界之巔照例對神界氣息推算之際,意外捕捉到了金烏之力,金烏之力有崛起的勢頭。因此,六界之巔認為,金烏一族不久將重新世間。”


    “按理說,金烏之力增強是好事,使得一個種族免於消亡。誰知道,伴隨著金烏之力的崛起,月華之力詭異的急速跌落,是月族衰敗的征兆。”


    一方崛起,一方衰敗,本不奇怪,世間向來也有“日出月落”的說法。


    然而,“日出月落”和“月升日沉”一樣,雙方長久皆是處於相輔相成的狀態,而不是現在這樣,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一個生,另一個就得死。


    金烏一族和月族從來不是你死我活的宿敵。


    即使如今,月族族長對家族事宜不聞不問,月之子又慘遭不幸,這也是月族自身的問題,而不是月族和不露麵的金烏一族的矛盾。


    城主沉默片瞬,她問道:“向六界之巔求援的,是月族還是金烏一族?”


    聞言,刑誅無奈地搖了搖頭:“都不是,兩族沒有人求援。”


    但這也是奇怪的地方,既然六界之巔都察覺了月族的異樣,月族自己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危機到來。可偏偏,他們都就是沒有丁點兒的反應。


    城主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放棄了日月兩族的事宜。


    此番,刑誅前往妖族王城協助她,她很有必要提醒對方幾句,蒲小丁和阿九正在王城,隻不過有幽光包裹的地底府邸很難再被發現。


    她說道:“王城的酒樓廢墟,倘若那些家夥再打那裏的主意,就勞煩刑兄出手了。”


    城主口中的那些家夥,顯而易見是傀儡一族。


    她不會刻意針對王城的各個家族,王城原本就是給大妖們施展本事的地方,王城屬於他們。但是,傀儡一族不同,他們是不友善的外來者。


    六界之巔沒給城主具體命令,傀儡之子是殺還不殺,於是,城主一直以來並未下死手。可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假如對方再囂張地跳到她的麵前,她說不定會把對方一劍斬了。


    刑誅聽得城主的話,他胸中怒氣翻滾:“這些可惡的混蛋,實在是膽大包天,他們的那位傀儡之主也是遮遮掩掩,裝神弄鬼。六界之巔放著這些禍害不管,卻是一次次的對付自己人。”


    在刑誅的眼裏,追捕白澤,還不如多殺幾個傀儡之子。白澤還有輔助明君的功勞,這些傀儡之子有什麽?吸食六界的血液,奪取他人的修為嗎?


    遺憾的是,六界之巔心不齊,某些人不知收了傀儡一族多少好處,處處偏袒這些混蛋。奈何六界之主遲遲不出麵,主持大局,導致事情就這麽陷入了僵局。


    刑誅每次想到這些事就頭疼不已,為了讓自己不那麽心煩,他隻得閉上眼轉過身,內心長久的被愧疚折磨。


    城主府雖大,刑誅仍然感到小得揮不動斧頭,他把城主府最強的護衛都掀翻無數次後,他隻得重新在王城挑選對手。一時間,王城內的不少大妖都遭了殃。


    偶爾,刑誅也會去城主提及的酒樓廢墟轉了一圈,瞅瞅到底是怎樣的神奇地方,據說這個地方出了不少大事。


    自從刑誅在王城裏挑選大妖當對手,王城大街小巷的妖怪數量驟減,他們懷疑這是刑誅的下馬威。


    同樣的,由於刑誅在酒樓廢墟溜達的緣故,在廢墟附近看熱鬧的人寥寥無幾。包括對自己實力很有信心的羽秦,也減少了出門次數,避免遇見刑誅。


    刑家以戰力聞名,刑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震懾。


    刑誅打量酒樓廢墟的時候,蒲小丁也在地底府邸打量著刑誅。


    蒲小丁握緊手裏的鏡子,倍感猶豫,照還是不照。他和阿九雖然住在地底府邸,打聽一點消息卻並不難。


    因此,蒲小丁得知,此刻站在廢墟裏的這個人,他是六界之巔新派來的刑誅,單看這誇張的個頭和身板,就知道對方的武力值該多麽的強悍。


    正因如此,蒲小丁格外好奇,對方的原形是和模樣。據說,刑家的先祖刑天他沒有腦袋,五官長在身上,不知是真是假。


    蒲小丁好奇歸好奇,他終究還是沒有冒險。他估摸不準六界之巔來的人有沒有被傀儡花紋煉化,要知道,當初月之子的身上可都有半個傀儡花紋來著。


    在蒲小丁思考要不要照刑誅的時候,阿九在地底府邸的邊緣走來走去,他在研究活動的最大範圍在哪兒。


    以前,蒲小丁和阿九也曾嚐試走出阿九的府邸,可惜他們踏不出府邸的大門。


    這一刻,阿九仍在嚐試,有了幽光的籠罩,他們能否走得更遠。他們能不能掙脫範圍的束縛,在王城更加的自由。


    阿九研究來研究去,得出的結果還是和從前一樣,他們依然限製在小小的區域內。


    隻不過,在幽光防禦下的地底府邸,阿九和蒲小丁愈發安全。


    又過了一陣子,蒲小丁和阿九返回了村子。


    蒲小丁剛到房間,就看見了坐在桌邊啃小九蒲餅的大飄。大飄見蒲小丁他們回來了,他欣喜地撲上前:“爹爹,你們回來啦。二金長大了,可惜三金沒變化。”


    “二金長大了?”蒲小丁的眼底浮起喜色。二金出生時就比三金的個頭大一些,如今又長大,也不知有多大了。


    激動的蒲小丁帶著大飄直奔鬼族小世界,關注二金的成長。阿九沒有一道跟過去,他去了言策那兒。


    言策得知瀾家的三個契合之體,引來了眾多的傀儡之子後,他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瀾家那些家夥不老實。”


    他早就發覺瀾家的那些人有些古怪,奈何當時他的主要目的是專屬契合之體,他在等待瀾夜的覺醒,沒精力搭理瀾家。他知道瀾家在小心翼翼護著某些人,卻不想當真又有契合之體。


    言策不相信所謂的巧合,瀾家接二連三的契合之體絕不是偶然,估計瀾家在這方麵擁有特殊的手段。


    既然如此,越來越多的傀儡之子被吸引到王城再正常不過,而羽秦堅持不懈的在酒樓廢墟找他,不找到屍首不罷休,同樣在言策的意料之中。


    言策權衡再三,他取出一塊血紅的玉石遞向阿九:“你把這個帶去王城,到時候必有驚喜。”


    阿九掃了一眼血紅的玉石,他淡淡道:“驚喜?落入陷阱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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