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言策當即樂了:“是的,這就是落入陷阱的驚喜,可以坑到不少傀儡之子,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阿九神情不變:“那你先說說看,這是何物,從何而來,又有什麽作用。”


    他心知言策不會太老實,不過他打算聽一聽,這個陷阱究竟夠不夠讓人驚喜。


    阿九與言策談事時,蒲小丁帶著大飄進入了鬼族小世界。四周的小矮牆依舊穩固,這個地方沒有惡鬼出沒的跡象。


    這會兒,小矮牆內的兩個小金蛋,的確如大飄所說,二金長大了,還長大了不少,高度快要到蒲小丁的膝蓋。


    蒲小丁看了看旁邊幾乎沒變化了三金,他輕輕地摸了摸這個小金蛋:“三金,別著急,慢慢長。以後你也能像大飄一樣,長得白白胖胖。”


    蒲小丁指尖撫過三金表麵的刹那,一道影子在蛋殼一閃而逝,小金蛋的氣息陡然攀升。


    與此同時,一間空曠的大房間正中,十麵鏡子圍成了一個圈。


    九麵金色鏡子仿若凡物一般平淡無光,它們表麵布滿了裂紋,好似下一瞬就將裂成碎塊。剩餘一麵鏡子則是銀白色,銀白的鏡子泛起皎潔的光芒,細細的光芒牽連住另外的九麵鏡子,維持金色鏡子的微弱氣息不散。


    屋內,坐著三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們疲憊且虛弱。居於正中的老者緩緩說道:“如今,隻剩我們了。我們不能放棄,一旦鏡子碎了,家族的傳承就完了。”


    他的身旁,另一位老者神情分外暗淡:“我們體內沒了金烏之力,這樣熬著,又還能熬多久?”


    傳承的湮滅無法阻止。


    久久的,屋裏彌漫著沉重的壓抑。


    就在這時,一道明亮的火光在金色鏡子的表麵一閃而過,一下子穿過了九麵鏡子,止住了它們的繼續碎裂。它速度極快,眨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三位老者的眼中赫然爆發出了狂喜:“這是……這是……”


    種族血脈在延續,純淨的金烏之力在複蘇。


    作者有話要說:  蒲小丁:阿九,阿九,二金長得好快啊,三金還沒什麽變化呢


    某伴侶:別緊張,種族差異而已


    第164章 醒了


    一時間, 大喜大悲的情緒充斥在三位老者的內心,他們的表情變幻數次,說不出的複雜。他們既有盼來希望的高興, 也有失去了諸多族人的難過。


    又過了一會兒,三位老者逐漸平複情緒。他們看著彼此, 沒有立刻說話。他們有點害怕, 怕自己上一刻看錯了, 怕這是一個虛假的夢境。


    他們緊緊地握拳,壓下心底的不安,他們圍著鏡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仔細觀察每個細節。待到他們確認鏡子的碎裂不再加深, 他們這才長長地鬆一口氣:“天佑我族,我金烏一族命不該絕。”


    家族的血脈傳承仍在, 家族就不會消亡。他們拚著老命, 拖著這一副衰敗的軀殼, 也要為家族的後輩子孫爭取到崛起的時間。


    片刻後,位於中間的那位老者說道:“平心靜氣, 如今還不到鬆懈的時候。一切才剛剛開始,後輩血脈的力量仍舊脆弱,我們絕不能大意。”


    他們會繼續守在這裏,守護這些鏡子, 避免它們再次發生意外,如今的金烏一族早已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


    昔日,家族遭遇災難之際, 他們一群老家夥把逃生的機會留給了年輕人,盼著家族血脈得以延續。他們拖著年邁的身軀維持月華鏡,堅守金烏鏡不碎。


    一年又一年,一位又一位老者力竭死去。人數越來越少,直到現在隻剩了三人。他們的生命早已走到盡頭,卻不停的告訴自己,再堅持一天,再多活一天,為家族的傳承守護最後一絲光明。


    而這一刻,那些逝去的族人們念念不忘的希望,爆發出了光芒。他們的堅持,他們的付出,迎來了收獲,哪怕他們已經不能親眼看到這一切。


    三位老者肩頭的重任依然沉重,可他們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得更久,堅持到家族榮光再現的那一天。


    銀白的鏡子泛著皎潔的光芒,細細的光芒穩穩地牽住了另外九麵金色鏡子。年複一年,那一抹微弱的氣息終究是堅持了下來,沒有散去。


    三位老者看著金色鏡子,如同看著家族的將來,他們眼底閃爍著欣喜與期盼。


    當三位老者心情大定的時候,有人卻無比的憤怒暴躁。


    屋內的花瓶桌椅砸了滿地,婢女們皮開肉綻地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一名美婦手裏握著長鞭,她怒極反笑,大笑不止,她笑得所有婢女萬分絕望。


    她們知道,她們活不過今天了,哪怕她們求饒,仍然沒有絲毫的作用。夫人的怒火,早已燒掉了府裏無數仆從的生命。


    美婦再次揮出長鞭,打得婢女們慘叫。她恨得咬牙切齒:“好,很好,果然是她的孩子!有本事,血脈複蘇,這能耐可真大啊!”


    盡管十殿閻王對地府那場混戰的消息進行了封鎖,依舊被人推算出了某些線索,似有金烏一族出沒。


    明裏暗裏的,各方人馬前往閻王殿詢問此事。他們被閻王殿趕走了數次,仍在百折不撓的打聽消息。


    由於那一戰徹底清理了地府裏的傀儡,細節對外泄露不多,外人無從知曉,沉入無間地獄的鬼帝之棺,棺蓋上還烙下了金烏圖案。


    出於地府的安全考慮,十殿閻王自然會極力掩蓋秘密。


    美婦得知地府似有金烏一族現身時,她當即暴怒,她最不願看見的事情發生了。


    自從那個女人的孩子不知去向後,她就一直擔心著這事。前些年,卜算出那個孩子的血脈有複蘇跡象,她勃然大怒,而此刻,隻要有金烏一族出現,她毫不懷疑,肯定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那個女人的孩子沒死。


    美婦怒不可遏,她瘋狂地揮動鞭子抽打婢女。這些鞭子本該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可惜她不能再打她,她得留著那個女人的命。


    那個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奄奄一息的女人,那個始終不肯說出自己孩子下落的女人,美婦不能讓她這麽快就死掉。


    美婦一把掐住一名婢女的脖子,無視對方的求饒,掐到婢女斷了氣。


    隨後,她丟開對方屍體,冷笑道:“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以為你的孩子贏了嗎?不,他會輸得很慘,他會死得非常難看。我們走著瞧!”


    美婦的暴戾陡然加劇,屋內的慘叫聲令人心驚膽戰,鞭子抽打得婢女們鮮血淋漓。沒多久,婢女們盡數倒在地麵,全都停止了呼吸。


    見狀,美婦將手裏的長鞭一扔,眼神冰冷:“廢物,全是沒用的廢物!”


    花村內,蒲小丁正在給大飄講王城的所見所聞。當大飄聽說,王城來了一位打架特別厲害的刑誅時,大飄揮了揮拳頭:“父親最厲害,父親當初在王城排序第一,絕對能戰勝他。”


    同樣的,岩鬆鼠也揮了揮小爪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有我,我也可以戰勝他。


    聽到這些話,蒲小丁忍不住笑了起來。連阿九都親口承認了刑誅的實力強大,這兩個小家夥倒是自信十足。


    當然,蒲小丁相信,岩鬆鼠的本事不差,頗有優勢。隻要岩鬆鼠把收藏各種果子的熱情用於研究怎麽打架,岩鬆鼠的打架能力妥妥的比他咬核桃的本事大。


    月上樹梢,大飄聽蒲小丁念了一會兒古書記載的奇聞怪事,他和岩鬆鼠老老實實地蓋上小被子睡覺了。


    蒲小丁為他們牽了牽被子,接著,他行至阿九身邊。這會兒,阿九麵前擺放有一個木盒,盒內放有一塊血紅的玉石。


    蒲小丁沒立刻伸出手觸碰玉石,他站在旁邊看了看,問道:“這是言策給的玉石?這就是陷阱?”


    阿九點頭應了聲,他權衡再三,最後還是決定把這塊玉石帶回王城。王城眼下的局勢雖亂,可亂得不適合阿九他們的計劃,他有必要打破王城當前的局麵。


    根據言策的說法,這塊玉石的主要作用是喚醒昏迷的瀾夜。


    隻不過,言策這麽做不單單是為了喚醒瀾夜這麽簡單,他要引發傀儡之子之間的爭鬥。言策所說的充滿驚喜的陷阱,在瀾夜的身上。到時候,誰靠近瀾夜,誰就能深刻感受到這樣的驚喜多麽的致命。


    言策毫不掩飾,他要通過這個辦法為自己贏得好處。


    而阿九沒反對言策獲取利益,言策算計王城的傀儡之子,也是阿九計劃的一部分。就算言策不出手,阿九同樣要激化傀儡之子之間的矛盾。


    蒲小丁和阿九返回王城的地底府邸時,阿九打開木盒,放出了那塊血紅的玉石,任由玉石飛出地底府邸。


    之前,蒲小丁利用金色鏡子,在玉石表麵裹上了金色鎖鏈。通常情況下,金色鎖鏈不會傷害玉石,可一旦玉石對蒲小丁和阿九構成了威脅,金色鎖鏈會毫不猶豫地絞碎玉石,保障蒲小丁他們的安全。


    血紅玉石飛出地底府邸後,它眨眼化作一道血紅的光芒,直直衝向瀾夜的位置。


    很快,羽秦的宅院內,昏迷許久的瀾夜忽然睜開了眼睛。在他的眼中,一抹血紅的光芒一閃而逝。


    瀾夜費力地坐起身,他不懂自己睡了多久,他此刻十分虛弱。他環顧周圍,言策不在他身邊,這裏也並非言策的房間。


    這個地方相當陌生,唯一熟悉的氣息來自瀾夜枕邊的衣服。那是言策的外衣,殘留著言策的氣味。可惜,死物終究是死物,外衣遠離了自己的主人,殘存的味道漸漸減淡,直至完全消失。


    瀾夜倚坐在床內,思索自己所處的環境。


    不久,他聽得開門聲,一名仆從端著木盆進了屋。即使瀾夜沒醒,羽秦仍然安排了仆從每天為瀾夜梳洗。


    仆從和平時一樣走進來,冷不丁看見了坐在床裏的瀾夜,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


    仆從愣了好一會兒,他端著的木盆落地,水灑了一地。緊接著,仆從高呼著跑出房間:“醒了!他醒了!”


    伴隨著一陣嘈雜的聲音,宅院裏的人以最快速度聚集而來。他們麵向羽秦,滿臉笑意:“恭喜公子,賀喜公子,獲得契合之體,修行之途更進一步。”


    羽秦對這些道賀充耳不聞,他心裏湧起了深深的疑惑,羽秦眉頭緊鎖:“瀾夜醒了?難不成言策這家夥當真死了?”


    瀾夜與言策的關係素來親密,言策前腳消失,瀾夜後腳昏迷不醒,羽秦早就懷疑,言策在瀾夜身上留有某些隱蔽的手段。


    這會兒,瀾夜忽然醒來,最大的可能是言策的死亡改變了言策對瀾夜的控製。


    瀾夜清醒分明是一件好事,可偏偏羽秦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言策脆弱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言策暗中溜回了王城伺機報複他?


    為此,羽秦已是命人四處打探,但王城內根本不見言策的蹤影,言策還沒有回王城。


    羽秦想了想,他暫時放下對言策的疑惑,先去查看瀾夜的情況。畢竟是頂級契合之體,隻要瀾夜不再屬於言策,他必定會把人緊緊地握在自己手中。


    趁著眼下還有些許時間,在那位棘手的傀儡之子進入王城,進入瀾家之前,羽秦得加速快速解決瀾夜的歸屬。


    然而,羽秦還沒走到瀾夜的房間,心腹急匆匆地跑上前,低聲說道:“少爺,瀾家的人來了。”


    羽秦挑了挑眉,瀾家的人來得這麽快?以前瀾夜沒醒的時候,瀾家不見絲毫動靜,怎麽這會兒瀾夜剛醒,瀾家的人馬上就到了?是巧合,還是瀾家人能算出瀾夜清醒的具體時辰?


    羽秦冷冷地說道:“不必理會他們。”


    心腹麵露難色:“少爺,瀾家人說,頂級契合之體珍貴無比,公子這般搶奪實在過分。如果公子不見他們,他們就去城主府尋求公道。”


    羽秦不屑地笑了笑,這些人膽子果然很大,仗著投靠的那人要來了,居然敢威脅他。瀾家該不會真的以為,另一個傀儡之子會重視瀾家,對方想要的隻是一個頂級契合之體而已。


    王城的消息向來傳得快,瀾家去了羽秦那兒的事情,無封也知道了。


    這段時間,無封不怎麽出門,王城每天的大凡小事他照樣清楚。他看著瀾洛,隱隱有些煩躁:“瀾家要接瀾夜回瀾家,那他們會不會……”


    也要接瀾洛回瀾家?


    聽得這話,瀾洛冷哼一聲。瀾家不是他的家,是他的噩夢,他怎麽可能回去。


    若是某天他踏進了瀾家的家門,那一定是他為了接走自己的弟弟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  蒲小丁:阿九,那什麽驚喜不會出意外吧


    某伴侶:估計是驚嚇


    第165章 他體內的是什麽


    近來, 王城對瀾家與瀾夜的議論很多。作為同樣被關注的瀾洛,他也了解到不少事情。


    瀾洛恨瀾家,是瀾家把他煉化成了一個奪取他人修為的傀儡, 是瀾家讓他和他的弟弟妹妹分離,令他的弟弟妹妹備受煎熬。而瀾洛更恨創造傀儡一族的傀儡之主, 如果沒有這位傀儡之主, 所有的災難都不會發生。


    瀾洛對瀾家心懷恨意, 他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重新回到瀾家。瀾家有動靜也好,瀾家沒動靜也罷,瀾洛都懶得管搭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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