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咱們等一會兒去花房裏用膳,順便摘一些花瓣做香袋好吧?”秦煙早早收拾好了書本,抱著自己的小包兒靠在椅子上望著薛令蓁。


    “做……做香袋兒?”薛令蓁揉了揉手指,不由得皺起了自己的小臉兒,今年送給秦燁的荷包她足足做了五個,才覺得有一個是拿得出手的。白嫩的指心被針紮了好幾次,手指又酸又累,直到現在,她一提起香袋、荷包什麽東西,都覺得手指酸疼。


    薛令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搖了搖頭:“算了,我去玩可以,但我不想做香袋,手疼。”


    秦煙有些沮喪,隨即拉起了羅六娘討論起什麽款式的香袋好看。這倆姑娘最近不知怎的,迷上了女紅,經常做些荷包、香袋之類的小東西來練手。


    薛令蓁望了望窗前,蘭德堂院子裏的幾棵花樹早就謝了,僅有一株靠近窗戶的,因得了薛令蓁時常的撫摸,沾染了些異能,到了深秋,樹枝上仍有幾朵豔色點綴,明明是與往常差不多的景色,不知怎的,薛令蓁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心慌,摸了摸腕子上纏著的佛珠,都沒能讓她覺得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最多兩章,女主長大~兩個可能要分隔一些時間了~


    另外:我八百沒過,跑了五分五十秒,簡直了~~~~


    第83章


    秦燁心思複雜地回到了東宮內,吩咐夏直和幾個伺候大宮女下去著手自己出宮遠行一事。


    若說歡喜,那自然是的。


    身為皇家子弟,且是太子的嫡長子,他的身份本就不允許他遠離了權力鬥爭。更何況,從他那“好父親”的手裏學到的——隻有掌握足夠的權力才可得到並守護自己想要的一切,隻有這樣,才不會有人奪走。


    而如今皇帝說給秦燁的這一條路,隻要走好了,必然帶給他極大的好處。即使日後有人意圖推翻他的地位,這強而有力的百姓支持會是他不戰而勝的武器。


    有時候,百姓的力量會比千軍萬馬來得強大。


    可完成推廣神種一事,若是沒有兩三年的時間,隻怕是不可能的。


    秦燁看著手裏握著的荷包,目光漸漸深沉下來。蓁蓁入宮細細一算也有兩年,今年的蓁蓁便已經十歲,若待自己歸來,她隻怕就從現在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個少女。他本想陪著她長大,如今卻是不得不缺席了。


    秦燁更擔心,小小年紀的蓁蓁便已經足夠出色,待長成後,就連他也無法想象,會是如何的令人驚豔。若自己離開的這兩三年裏,看著初長成的小姑娘是否會有其他人動了心思,十二三歲的少女,情竇初開,最易動心,就算他們之間已經有斬不斷的憐惜,蓁蓁遲早是他的,可若是她動了心又如何。


    一想到一向親近自己的小姑娘突然對他人更加親近信任,秦燁眼底裏泛起森然的冷意,手下猛一使力,攥緊了手裏的荷包。他沉沉的目光下移,看到了有些皺巴巴的荷包,手下的力度才漸漸收回,指腹摩挲著荷包的緞麵,緩緩將荷包上的皺痕撫平,將荷包重新戴在了身上。


    他緩步走入問竹軒內,路過庭院時,正見薛令蓁與秦煙、羅六娘三人聚在花房裏。


    剛剛吃過了午膳,秦煙帶著羅六娘去摘了些花瓣,而薛令蓁則坐在圓桌旁的小榻上看書,不知道是羅六娘帶給她的哪個話本子。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她因暖和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十歲的薛令蓁,身子抽條了一些,麵頰上的嬰兒肥褪去了一些,五官比起小時候來得更加精致。便是一側小案上花瓶裏插著的幾株粉白的花朵,也不及她的膚色動人。


    薛令蓁愛看書,但除了一些奇人遊記外,最愛的便是民間的話本子。當然,若是有那些汙言穢語的,秦燁也不可能讓其出現在薛令蓁的麵前。


    秦燁嘴角帶著些笑意,不由駐足片刻。


    身處花房裏的薛令蓁似有所感,抬頭一望,便望見站在院子裏的秦燁,眼神一亮,見秦煙她們倆還在擺弄剛剛摘下的花瓣,便自己出了花房,向秦燁小跑去。


    秦燁看著她,不禁覺得開口要說的話,有些難以開口。


    薛令蓁歪了歪腦袋,疑惑地看著他,“燁哥哥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外麵起了些風,有些微冷,二人走到秦燁的臥房裏坐下,秦燁摩挲著扳指,緩緩道:“幾日後,我要離開宮中一段時間。”


    薛令蓁又莫名地有些心慌,語氣裏帶了些急促,“一段時間是多久?幾十天?幾個月?還是……幾年?”


    秦燁道:“你所獻上的神種已經成功,可以推廣給百姓。這件事情,隻能由我去做。所用時間短不了,少則兩年,多則三年。”


    薛令蓁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覺盈滿了淚珠。她不是不懂這些事,其中的道理,秦燁一說,她就明白,可是眼睛就是酸澀的厲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如此多愁善感了,大概也是被秦燁寵的,他讓自己親近他,如今突然要離開這麽長時間,隻留下她一個人在宮裏的也是他。


    一向嬌軟的聲音裏帶了些沙啞與哽咽,她略有些埋怨地道:“怎麽那麽突然?我還說今年過生辰要一起出宮玩的,燁哥哥又不能陪我了。我入宮是因著了你,這宮裏麵,燁哥哥是我最親近的人,最依賴的人。便是阿煙和六娘她們都比不上的。你說過要陪著我直到我長大,如今你自己卻先反悔了。”


    秦燁心裏一片柔軟,俊朗的麵上神情愈發柔和。望著薛令蓁微微哭紅的雙眼,他滿是心疼,不禁有些自責,找出薛令蓁隨身帶著絹帕,替她輕柔地擦去了眼角的淚珠。


    “都是燁哥哥不好,你說該如何罰我才能讓蓁蓁不哭不傷心呢?”


    薛令蓁止住了淚,撇了撇嘴,扯過了絹帕,自己擦了擦眼睛,惡狠狠地道:“你安安全全地早些回來就好!別一下子在民間玩得開心了,就忘了我!你要是傷著半點兒,回來了小心我大刑伺候!”


    秦燁道:“好,我保證,一定做到以上幾個要求,早日回來,不讓蓁蓁擔心可好?”


    薛令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什麽時候正式走呢?”


    秦燁搖了搖頭:“目前東西還未收拾好,待一切準備好了,才會離開。”


    “哦。”薛令蓁失落地應了聲,帶著淚痕的粉嫩小臉雖然讓秦燁心疼,可亦是讓他心中有些歡喜。


    秦燁叫宮女打來一盆溫水,替薛令蓁擦去了臉上的淚痕,指腹蘸了些薛令蓁隨身帶著潤膚膏,抹在她臉頰上,指腹上帶著薄薄的繭子,讓薛令蓁覺得有些癢癢的。


    她看了看低頭為自己抹臉的秦燁俊美無瑕的側臉,伸手抹了許多滑膩的膏子在他臉上,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些茫然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柔軟的手指肌膚從自己的臉頰一擦而過,泛起些麻麻的酥軟,竟讓秦燁覺得莫名的愉悅。無疑的,他喜歡這般與蓁蓁親近,讓他自心裏生出無限的愉悅與滿足。


    “罷了,今日讓蓁蓁哭了,就先讓你調皮一回。”秦燁反應過來,看著薛令蓁終於露出了笑顏,無奈一笑,若無其事地拿著方才替薛令蓁擦過臉頰的帕子擦去了自己臉上有些過多的軟膏。


    收拾過後,薛令蓁想著隻怕秦煙她們還在花房等著自己,便先回了花房,臨走時對秦燁道:“若是定下了離宮的日期,一定要最先告訴我!”


    秦燁應下,待她走後,情緒也不由得有些低沉。


    這兩年,習慣了蓁蓁的親近,離開這麽長的時間,隻怕最先開始思念的是自己吧。


    薛令蓁回到了花房,秦煙和羅六娘還在做著香袋兒,隻以為她是去外麵轉了一圈,興致勃勃地向薛令蓁問著,兩人的香袋兒究竟誰更好。


    薛令蓁抬眼隨意看了下,選了一個,兩個人這才看到她的失落,忙問道:“蓁蓁,你這是怎麽了?方才還挺高興的,是遇到了什麽事?”


    薛令蓁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畢竟神種一事,皇帝還未曾公布出來,她也不能直言,搖了搖頭道:“無事的,幾日後你們就知道了。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那好,我們收拾一下就回去吧,你早早歇息,課業就不用擔心了,有我和六娘呢。”秦煙擔心地說道,陪著薛令蓁回到了昌德宮才離開,不禁皺了皺眉,本能地覺得薛令蓁此刻的失落與自己的大哥有關。難道是大哥欺負了蓁蓁?她迅速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大哥把蓁蓁看得極為重要,哪裏舍得惹她傷心?


    幾日後又是怎麽回事?


    秦煙拉著羅六娘走開,滿心的疑惑。


    ……


    不過五日後,秦煙的疑惑終於被解開。


    皇帝下了道旨意,道泰安郡主屢行善事,得上蒼庇佑我大齊子民,特意賜下神種於郡主,郡主憐惜百姓,進獻神種,經戶部試驗後,可提升至少一倍產量,乃是利國利民之神物。如今由太孫代聖上親曆民間推廣此種。


    眾人這才明白,戶部那些官員整天神秘兮兮的是為了何事。不過也對,此等大事,的確該慎重後再公布。至於那因此立功而等了個爵位的吳尚書大人,自然又是被人羨慕嫉妒了一遭。眾人心裏也愈發肯定,這泰安郡主便當真是了不得的神仙下來曆劫來了,沒見老天爺都想著辦法地給她積攢功德。


    宮內大家回過神來想起了那時皇帝突然下旨對薛令蓁大加賞賜,道是她進獻寶物所得,原來就是此物。一時間,又紛紛去了雲容殿拜訪她,直接將薛令蓁誇讚得心善仁慈,堪比聖人,讓薛令蓁都覺得有些羞澀,偏對方不少是自己的長輩,也是抱著善意而來,薛令蓁隻能耐心接待,急忙讓雪槿請了吳太子妃來幫自己應付一二。


    吳太子妃讓一群命婦後妃先行退下,對鬆了口氣的薛令蓁笑道:“她們的話也並未說錯,泰安此處你的功德,比起聖人的功績來說,也是不差多少的。”


    薛令蓁有些難為情:“我哪有?”


    吳太子妃撫了撫她的發髻,小姑娘這兩年長高了許多,便是吳太子妃想摸摸她的頭,也有些不輕鬆了。她有種預感,這個孩子會成為大齊曆史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一位皇後。


    “走吧,去與我一起送一送太孫,想必如今他已經安置好了,快到宮門了吧。”吳太子妃柔聲道。


    薛令蓁抿起了粉潤的唇瓣,點了點頭,手下捏緊了那串佛珠。


    宮門前,秦燁周身圍著不少皇親在向他祝賀送別,秦熾陰聲怪氣地道:“泰安郡主待大哥可真是好,這樣的好差事也讓大哥得了,大哥好福氣。”


    周遭幾個王爺皺了皺眉,這話說的,倒像是秦燁巴著泰安,自己毫無建樹一般。不過他們又怎麽不羨慕這等的好差事呢?太子死了,太子的兒子照樣是皇帝的心頭寶。他們的心裏如何平衡,站在一旁看著好戲。


    秦燁微微勾唇:“三弟乃是父親愛子,想必父親也是很思念三弟,不如三弟去陪陪父親如何?”


    秦熾嚇得連連擺手後退,嘴裏道:“不過是與大哥開個玩笑罷了,大哥莫要當真!”


    秦燁眼底深沉,讓秦熾覺得背後越發有一股涼意竄上心頭。


    “太孫,蓁蓁有些話要與你說。”吳太子妃帶著薛令蓁走來,其餘的人不便插話,便紛紛找了個理由散去。吳太子妃含笑道,自己轉身去了一側。


    薛令蓁倒是不哭了,可臉上怎麽也笑不出來,拉過了秦燁的手,伸手將自己腕子上佛珠係在了他的腕子上。


    “這是你送我的佛珠,我帶了十年,都說我是福星祥瑞,那這珠子伴了我這麽多年,也該有些福澤,但願能護著你好好完成此事。”薛令蓁沒說的是,她將這珠子裏重新注入了異能,關鍵時刻,能夠護住秦燁的生機。


    秦燁將小姑娘抱入懷中,緊緊摟住,並沒有拒絕這串佛珠,他低聲道:“多謝蓁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第84章


    現下入春的早,這三年來,大齊上下收成頗高,因著太孫的功績,四下開始使用新的神種,每年的產量翻了一倍,國庫也豐跟著盈充足,皇帝自己有了錢,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妃子子嗣,因此宮內各處的份例又提上一些。繡娘們早早趕製出時新的春裝奉上,宮內各處的女子厭棄了繁重的冬季宮裝,紛紛換上了較為輕薄鮮豔的春裝,整個宮裏都顯得靚麗許多。


    “娘娘,您瞧,這是下麵新送來的春裝,一邊兒是您的,這一邊兒是泰安郡主的,樣式顏色都是現在京中時新的花樣兒,看著就覺得精致漂亮,而且是新選入宮中的繡娘所繡出的,與往年的有所不同呢。”一身翠色比甲的裕秀指了指下方兩派宮女手中捧著的衣物,興致勃勃地同吳貴妃說著。


    吳貴妃一直喜歡做些女紅,聞言,便來了些興趣,扶著裕秀的手走了下去,讓人將衣裳擺在桌上便是,看了看兩邊後,伸手摸了幾下緞麵上的刺繡,以及這衣料,麵上有些詫異,問向裕秀道:“看著這麵料精致柔軟,色澤混染自然,與尋常的料子有些不同,倒是有些像謝三娘那個羽衣閣所出的料子。今年內務府那邊可是向他們采買了這麽多料子?羽衣閣的東西可不便宜,便是皇上如今國庫寬裕了,也不能如此花銷。”


    裕秀笑著搖搖頭,道:“這料子的確是羽衣閣送來的,隻不過卻沒花這麽多錢。”


    吳貴妃疑惑地望著她,好笑道:“難不成還是白送的?”


    “還真是白送的。”裕秀這才目露輕蔑地笑言道:“您今年病了一陣,不知道這件事兒。今年年初的時候,安國公帶著其新納入門的寵妾,去羽衣閣買了好多東西卻賒賬,直言這羽衣閣乃是謝家三娘子的產業,其妻謝氏乃是謝三娘子的侄女,自然占了一定股份,這些東西就記在了她的賬上。誰知那羽衣閣的管事不認謝氏這個親戚,讓人將安國公打了出去,這事兒不知怎地傳入了聖上的耳朵裏,聖上的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雖然有些護短,可最也是看不得宗室子弟仗著身份欺壓人的事情,當下就罰了安國公兩年的俸祿,又罵了他一頓,就逐出了宮去。”


    安國公說的就是曾經的三皇孫秦熾。如今算著泰安郡主年歲漸大,最多再過一兩年,就是時候成婚。而太孫早就到了年紀,待這次回來後,泰安郡主與他的親事也就該提上了日程,要早早準備起來,畢竟未來的國君國母的婚典不能馬虎,這東宮裏即將迎來新的主母。


    可皇帝心裏也明白,薛令蓁和秦燁都是恨不得秦熾早死的主兒,更與其母李氏有仇,另一方麵也不想讓秦熾這個禍害留在東宮礙眼,隨手封了個安國公就讓其出宮開府居住。


    這一下子,秦熾就成了滿京城的笑話。太子之子,嫡長子就是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皇太孫,這其餘的子嗣怎麽著也可以封個郡王,待太子成了皇帝後,自然就可以再加封自己的子嗣。


    可如今,秦熾也就跟個親王庶子一樣的待遇。更別提他娶了謝家的姑娘,本以為是個金元寶,抱回家了才發現是個煤球,嫁妝僅有二十抬,更別提什麽羽衣閣的股份了。又加上如今謝舒伊容貌有瑕疵,秦熾成婚當晚就和謝舒伊大打出手,這一對夫妻算是在京城裏又出了一次名了。謝姑娘第二日入宮拜見,眾人才瞧見她模樣,容貌倒是如以前一般秀麗,隻是缺了兩顆牙罷了。


    裕秀扶著吳貴妃坐在榻上,倒了杯熱茶給她,才接著道:“羽衣閣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又本就與內務府有著生意上的往來,往內務府送了許多今年新出的麵料,聖上隻讓內務府將這料子分成了四份,自己留了一份,給了您和郡主兩份做衣裳,還有一份送到了東宮,讓太子妃娘娘看著分了便是,到時候再按著尺寸做衣裳。”


    吳貴妃心裏高興皇帝念著她,麵上不好表露出來,隻掛著淡淡的一縷淺笑道:“難得皇上記掛著本宮了。至於秦熾嘛,李氏那樣的女子,他這般樣子也不足為奇。當初阿玉要教導他,他還以為是阿玉要害他,如今算是自己毀了自己。”


    二人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些環佩因走動而發出的清脆聲響,煞是好聽。


    吳貴妃對裕秀笑道:“準是蓁蓁從東宮那邊兒回來了。正巧讓她來試試這幾套衣裙。人老了,看著這些小姑娘穿著鮮豔漂亮的裙子就覺得自己也年輕了。”


    裕秀眼裏也帶著絲溫和的慈愛之意。都說日久見人心,果真就是如此。今年娘娘大病一番,差點兒身子就熬不過去了,那些得過些娘娘照顧的皇子皇孫不過看著皇帝的麵子進宮瞧了兩眼便是,榮惠公主又隨夫上任,不再京城,還是太子妃娘娘帶著煙郡主和泰安郡主一同照料,守著,這才將人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煙郡主也因此得了聖上的嘉獎,如今被封了長樂郡主。


    沒過多久,昌德宮正殿門進來了個姑娘,十三、四歲的樣子,逆著光線進來,個子生得有些高挑,顯得身姿纖細娉婷。待走近了來,五官才顯露出模樣兒,一身家常的月白色玉蘭紋褙子,下著素色白綾裙,稍稍顯露出少女的身段兒來。鴉羽般的長發跟個緞子一般,鬆鬆挽成了個垂掛髻,戴著羊脂玉綴紅寶石的頭麵,愈發顯得肌膚生得雪白如瓷,眉眼出落得愈發精致,尚還有些稚嫩。剛剛從花房過來,手上捧著一瓶插好的花朵,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雙玉白的纖纖素手。


    待她走來,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好一個美人捧花圖。


    吳貴妃衝她招了招手,道:“好孩子,你又去找煙兒玩了?我這屋裏的花還沒謝呢,你又拿來了一瓶。”


    薛令蓁聞言,抬眸一笑,嘴角的梨渦淺淺的,“這時節正是花開的時候,花香可比任何熏香來得自然清新,對您的身體也好啊。正巧,我每日都要花房照看一下花朵,順便也就給您帶了一瓶。”


    吳貴妃聞言更是高興,女兒不在身邊,太子妃這個侄女要顧著宮務和東宮的事情,難得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關心著。


    “你這年紀啊,就是長得快,這才幾日,我竟又覺得你長大了些,快快來瞧瞧這些衣服,試一試,若是有不喜歡的或者尺寸不合適的,快快給裕秀說一聲,好讓下麵的人給你改合適了。”吳貴妃像個小孩一般,拉過了薛令蓁,一一看著這衣裳。


    薛令蓁聽她一說,粉白的麵上生出些紅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胸脯,胸前的衣服上繡了幾枝玉蘭花枝,隨著少女起伏的弧度,顯得有些不平整。


    她和尋常的女孩不一樣,身體素質好得出奇,打小又跟著極會保養的謝瓊生活,學了她那一套方法,待長大些後,又按著她的食譜調養,就連發育也比別人好些。秦煙比她僅小了幾個月,羅六娘更比她大了一些,三個人的年歲其實差不太多,結果三人裏麵,竟是她的曲線最為窈窕玲瓏,讓秦煙和羅六娘羨慕嫉妒恨了好久,薛令蓁悄悄把自己的方子給了她們倆,一連吃了小半年,雖也沒有她這個效果,但羅六娘是好了些,可秦煙仍舊是一馬平川。也隻能說是因人而異了。


    大總比沒有好吧。薛令蓁暗暗想著。


    待走上前,她才認出這桌子上的衣料是羽衣閣送來的。這幾年羽衣閣逐漸跟宮中的內務府搭上了線,一是為了方便給她送東西,二則是有了宮裏頭的名頭,也能讓自家的招牌更響亮。這其中當然少不了薛令蓁的功勞。蓋因她生得好,倘若她穿了什麽衣裙,別人也不由就覺得這衣服自己穿著也漂亮,便是宮裏幾個尚還年輕的嬪妃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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