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吳貴妃試了試衣裙,果真有幾件是不合適的,不是長短胖瘦不對,而是胸前的尺寸不太對,薛令蓁翻了翻,覺得這倒像是秦煙的尺寸。薛令蓁紅了臉,對吳貴妃道:“我與阿煙的尺寸都是一同報上去的,大抵是下麵的人搞混了我們倆的。既然這樣,那就不用改了,這顏色阿煙也喜歡,就送給她好了。”


    吳貴妃笑了笑,命人將衣裙送去了東宮。


    天色漸晚,吳貴妃宮裏叫了晚膳,薛令蓁陪著她用過後,才回了自己的雲容殿。


    殿內有些冷清清的,薛令蓁翻看了幾頁黃曆,伸手拿起毛筆,在今日的日期上畫了個叉,嘴裏小聲喃喃自語道:“都三年多了,你怎麽還不回來呢?也不知道變醜了還是更好看了。”


    雪槿一見她,捧著一個紅木匣子走來,笑道:“郡主又在數著日子呢?”


    薛令蓁小臉一紅,將手裏的毛筆擱了下來,轉移話題:“怎麽?是阿娘他們來信了?”


    雪槿點點頭,“今兒中午宋大人送來的,本來是要給郡主的,可惜郡主不在,就先交給了我。”如今宋朗升做了禦林軍將軍,守衛皇宮,倒是方便給薛令蓁帶些東西了。


    薛令蓁前幾日剛回了趟家,如今才隔了五六天,就又送來了信,隻怕是什麽事情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上午考試去了,忘記請假了。回來又把腳給崴了,我最近可能真的衰吧。


    第85章


    這廂雪鬆吩咐宮人們將新做的衣裙收拾入衣櫃裏,聞聲走來,便道:“這想必是有事發生了,夫人這才會送信來。”


    “我也正是這樣想的,不過看這樣子,倒也不像是急事。”薛令蓁隨手拿了個靠枕墊在自己腰後,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在小案上,身上的褙子因著動作微微收緊,愈發顯出纖細的腰身來。


    一看到匣子裏擱置的信封的顏色,便鬆了口氣,她與宋氏他們有個不明說的習慣,將事情的重要程度按著顏□□分。如今這信封是淡紫色的,並不是代表急事的紅色。


    “那郡主也看看,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雪鬆說道。


    薛令蓁拆了信封,薄薄幾張紙,宋氏很快就將最近家中發生的事情說清楚了。


    看著薛令蓁先是歡喜、又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後卻是惱怒的神情,雪鬆、雪槿二人也心中不禁生出些疑惑。


    “好個沒臉皮的東西!”薛令蓁看得愣了許久,說不出一句話,看到最後,忍不住將信拍在了木製的桌案上,白嫩的掌心登時有些泛紅。


    “這到底發生了何事?郡主也別傷了自己。”雪鬆連忙揉了揉她的手心,說道。


    薛令蓁粉白的麵上微帶著幾分薄薄的羞惱,怎麽也說不出信上的事情。


    先前宋氏不過說了些家常之事,倒是薛令芳有孕一事,當真讓她歡喜。薛令芳成婚也有三年多,膝下無子,這幾年又因這呂樘承繼了爵位,身份地位又提高一層,有些不上台麵的人家,就巴望著能將自己家中的女兒送入呂家為妾。那呂家庶出三老爺的夫人不就是打過想把侄女送進去的主意。好在呂侯爺和呂夫人二人明事理,知子嗣這一事該來就來,兒子兒媳身體無恙,遲早都會有的。


    可不論如何,宋氏也在心底裏暗暗著急,可薛令芳的身體早就被異能調理得健康,不懷孕隻能是機緣不到,如何急得了。如今也算是了卻其一樁心事了。


    再有便是英哥兒和昊哥兒淘氣,上了學堂後,逃了幾回課,被宋定疆逮住胖揍一頓之類的瑣碎小事,倒是最後說的一件事,讓薛令蓁氣惱至於不由震驚這人的無恥程度。多年不見薛令萍,卻不知她幹出這等的事情來。


    薛家二房早就與大房分了家了,可薛令萍倒是會弄得,當初扒著其兄長薛茂的關係,暗中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爬了陸軒雍的床。所謂奔著為妾,管你是何等的千金小姐,無媒苟合,自然做不成正妻。更不用說,薛令萍的出身算不得多高。她這種未婚失貞的,若是男方無恥些,隻怕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陸軒雍倒是顧及顏麵,收了薛令萍為妾。


    此事不光彩,陸家和二房的人倒是瞞的好,薛令蓁他們還隻知道是薛令萍給陸軒雍做了妾,倒不知其中是如此來的。


    這林氏也是心大的,隻以為將女兒送進了陸家,待生了子嗣,未必不能扶正。可陸家清貴,最是重嫡庶規矩,百年來都未曾出過妾侍扶正的先例,薛令萍費盡心機地艱難懷了身孕,陸家一知,便要拿了湯藥墮了她腹中胎兒。


    便是陸軒雍也暗恨這薛令萍不知羞恥算計自己,平白在京中丟了顏麵,更別提他未婚家中已有妾侍,隻會讓那些大族的女兒不願下嫁,這些原因之下,陸軒雍巴不得一碗墮胎藥一屍兩命才好。薛令萍忙道自己乃是薛家國公夫人的侄女兒,郎媃與宋氏交好,不免有些遲疑。這廂林氏在京城也就接到了消息,求上了陳國公府的門上,倒是有什麽秘密料定宋氏必然會幫她一般。


    薛令芳聞聲回家對林氏利誘恐嚇一番,倒是逼出了當年梁氏的實情。


    當年梁氏看中的人並非薛林,而是薛林之友,出身皇商巨富之家。梁氏借著林氏下了藥,誰知下猛了藥,三人酒醉之後一同混了一夜,那友人怕得罪了陳國公府,趁著薛林未醒就急忙逃了,再也不理會梁氏,而後梁氏懷有身孕,也不知腹中胎兒生父是誰,聯係不上那友人,就隻能賴上了薛林。薛林那時酒醉又服了猛藥,隻知最後醒來梁氏與自己一身□□,床上還有梁氏的元紅,又因梁氏實在對他胃口,也就順著將梁氏養在了外麵。


    那時薛林膝下無子,與宋氏感情不睦,得知長相性情頗討自己喜愛的梁氏有孕,便將梁氏接入府中,納為了貴妾。這才讓梁氏生出了狼子野心,想要害了宋氏,挾子上位。可誰也不知,這薛榮究竟是不是薛家的骨肉。


    林氏以為宋氏恨極了梁氏,得知此事,就沒了顧慮,自然可以對梁榮下手,必會幫一幫自己。孰知這件隱秘反而是了她的催命符,薛家宗族為了名聲,哪能留下她,萬一哪天又用此事與他人交易,毀了薛家名聲不說,豈不是拖了如今薛家要興起的後腿?


    林氏回到家中本以為是有些把握的,剛過不久就病逝了。薛茂也隻能丁憂守喪三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又丟了,他倒是一個通透識趣的人,倒是可惜被母妹拖累。


    至於還在巴望著林氏救她的薛令萍能在陸軒雍那樣的人手中落得多少好,薛令蓁也猜不出。


    當年薛茂已經為她謀好了一條路,在家中三年,若她跟著教養嬤嬤學好了規矩,待當初的壞名聲散了,彼時薛茂也已經在朝中為官,到時找了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以薛茂之心,也不會讓嫡親的妹妹嫁個連功名都沒有的。


    她自己的才貌又不差,用心些,自然日子能過的好,夫君奮氣些,也照樣能給她掙個誥命爵位回來。


    可惜她自己心比天高,偏偏要往斜路上走。梁氏比她聰明許多,走了那條道子,如今也沒好下場,她不知引以為戒,還學了她的招數,拖累了父母兄弟。


    雪鬆有些好奇,拿起信紙來看了一兩眼,麵上有些難看,許久隻說出了一句:“這萍姑娘也太沒有羞恥心了。還好分家分得得早。否則郡主如今也大了,地位又不一般,豈不是要被別人說笑?”


    薛令蓁也是如此覺得的。大概分家是薛林做得最正確的事情了。否則那薛家二房的母女倆不知道還要如何來惡心人。


    若是此事被薛林知道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自己當年,大概會被氣瘋了的。


    眼見天色已晚,薛令蓁提筆寫了封回信,問了薛令芳與宋氏、雲氏的安好,又讓人準備一些適合養胎的補藥到時候帶給薛令芳,才讓雪鬆將信收了起來,雪槿這邊也開始讓人準備水供她洗漱。


    幾個侍女在一旁服侍,拿著香露滴了幾滴進了浴桶裏,一個娃娃臉的小宮女碧珠替薛令蓁挽起了黑綢一般的長發,用一根玉簪固定,忍不住豔羨地道:“郡主頭發生得光可鑒人,肌膚也生得真好,便是不用香露滋潤,也比宮裏邊的那幾個南邊來的貴人好看。”


    薛令蓁一泡澡心情好了些,柔嫩而窈窕的身段若隱若現地隱在水下,對她笑道:“你怎的見過那幾個妃子的肌膚?別是故意誇我的。”


    碧珠道:“她們是南方水鄉裏出來的女兒家,說話都軟,麵皮子也嫩白嫩白的,我遠遠瞧過幾次,不過都比不上咱們的郡主好看。”


    薛令蓁低頭笑了笑,雪槿去取來了薛令蓁的換洗衣服。這些貼身的東西,薛令蓁還是是習慣讓她和雪鬆二人管著。


    一件藕粉色的繡牡丹花的訶子,特地選了羽衣閣特製的一種叫雪柔緞的料子製成的,不容易傷了肌膚,穿得貼身。


    薛令蓁自長大開始發育後,一些地方的肌膚格外嬌嫩,會有些脹痛,若是拿手碰了,更是不舒服。隻有這雪柔緞她穿著最舒服。另配了一套同樣的質地的褻衣褲。


    雪鬆接了過去,放在一旁的桌上,替薛令蓁擦好了身子,不敢用帕子硬擦,隻能輕柔地拂去水珠。雪鬆不由在心裏略有些酸酸地想著,兩三年過去了,與郡主一同長大的長樂郡主還是個小姑娘模樣,郡主倒是長得越發好了,皇帝早早定下了郡主的終生,白白便宜了太孫殿下。好在太孫殿下也是人中龍鳳,與郡主也算得上般配。


    待服侍著薛令蓁入睡,雪鬆、雪槿以及幾個服侍的侍女才放下了帷幔,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薛令蓁心情不錯地用過了早膳,換了身新做的衣裙往東宮裏去了。


    秦燁不在,他問竹軒花房裏的那些花卉差不多都是薛令蓁在打理。如今開得越來越好,逐漸都成了宮內的一處名景,隻是除了少數幾人能進來外,旁人也不得見識一下。


    出門路過望海亭前麵時,薛令蓁正巧碰到了羅六娘和秦煙。羅六娘撅著嘴,頗有些失落的樣子。


    薛令蓁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秦煙氣鼓鼓地道:“我知道雲羅縣主可憐,沈先生偏疼她,可我和六娘去向她請教問題,她不答疑就算了,還道要忙著教郭宜冉學畫,沒時間應付我們,把我們推了出來。好大的氣焰!”


    順著她的視線,薛令蓁望去,望海亭內,沈夫人正對著身後穿紫衣的姑娘說些什麽。


    薛令蓁眼神一暗,這沈夫人真是愈發分不清主次了。皇帝請她來,究竟是為了教導誰恐怕她早就忘了。真不知她到底是為了郭宜冉好,還是在給她拉仇恨。


    第86章


    “既路過了這望海亭遇見了,總不能不去打個招呼。怎麽說,沈夫人也是長輩。”薛令蓁嘴角帶著絲笑意,轉頭看向還在氣呼呼的兩人,忍不住伸手點了點秦煙的額頭。


    羅六娘微微瞪大了眼睛:“蓁蓁,她剛給我們推了出來,難不成還要去受一次氣?”


    “怎的?受了氣也不知道去討要回來嗎?”薛令蓁好笑道,微微搖了搖頭,發髻上的珠釵流蘇輕輕搖晃,她微微伸出的手指纖長如玉,戴著一枚瑩潤的翡翠指環,顯得手指跟青蔥似的,襯著白皙的肌膚愈發多了些豔麗瀲灩。


    秦煙和羅六娘一同搖了搖頭,秦煙嘟囔道:“怎麽討回來?她是教導我們的先生,又偏愛的是雲羅縣主,若是我們不尊重她,就會告到了皇祖父那裏,皇祖父指不定還會以為是我們不尊師重道,欺負了無所依靠的雲羅縣主!”


    羅六娘也附和地點了點頭。想起了六公主時,皇帝盛怒的模樣,秦煙和羅六娘還是心有餘悸的模樣,若是這番郭宜冉再哭些什麽,備不住皇帝會以為是她們與當初的六公主一般仗勢欺人。尤其是秦煙今年剛被封了長樂郡主,其母白側妃千叮萬囑讓她至少今年一年內莫要惹出是非,否則這長樂郡主還坐不穩呢。現在皇帝因國事大興而一直心情不錯,可也討厭那些不安生的人。


    說罷,秦煙二人不由羨慕地望著薛令蓁:“蓁蓁,你真幸運,不用再繼續受她教導了。說實話,除了課上那會兒,其他的我還真不知道她到底教了我什麽。”


    薛令蓁與這沈夫人本來就是互相不喜歡的關係,見沈夫人實在教不了什麽,又整天搞些待遇不公平的事情,薛令蓁索性就直接同皇帝道自己已經學成,不如隨太子妃和吳貴妃學學如何打理宮務,好在那沈夫人到底還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在她的課業上做手腳,也沒那個底氣,皇帝看了看她的課業都是甲等後便同意她不用去蘭德堂了。


    平時的學業薛令蓁就按著當年謝瓊留下的書籍來學習,有時也會去宮外隨幾位公主參加一些宴會,每月回去看看家人,比之前在蘭德堂學習的時候來得輕鬆多了。


    倒是秦煙和羅六娘,因功課被評了乙等,沒得到皇帝的同意。


    沈夫人倒是會嚇她們。薛令蓁嘴角微微冷笑道:“她若是真的把你們看做了學生,你們自然也是要尊師重道的。可現在她明顯是沒把你們當做自己的學生來對待,那自然要按君臣之禮。阿煙,你別忘了,這沈夫人說白了,就是聖上請來教導你和公主的。而我與六娘,還有雲羅縣主也稱不上她真正的學生。現在和宜公主出嫁了,也就隻有你了。聖上是好心讓咱們去蘭德堂學習的,又不是去受氣的。你若是去太子妃那裏告狀,我保證,太子妃娘娘絕對站在你這邊。”


    薛令蓁瞥向了一側的羅六娘,道:“六娘,你家裏人會舍得自己的孩子被外人欺負?尤其這個人還吃著自家的俸祿?”


    “當然不會!”羅六娘搖了搖頭,二人的眼神一亮,不過就是一時沒轉過彎來,此刻想明白了,躍躍欲試地要去好好懲罰一下那個沈夫人。


    “這就對了嘛。”說著,薛令蓁不禁微微搖了搖頭,現在的秦煙和羅六娘果真因著沈夫人有些排斥了郭宜冉。同時,她心底也有些疑惑,抬眸望了眼不遠處望海亭裏站著正磨墨的紫衫姑娘。


    淺紫的裙衫外邊輕輕罩了層輕紗,雖比不得羽衣閣產出的紗輕盈,但顯得有些飄渺。郭宜冉身材有些高挑削瘦,很襯這些打扮,人也顯得更加柔美了。


    人長大了,郭宜冉也開始懂得了打扮,她開始明白自己的動人地方,打扮也開始往那裏使勁,再加上宮中年輕女孩不多,未婚適齡的就更少了。


    秦煙還是個小姑娘的樣子,連少女的樣子都沒幾分,而薛令蓁雖容貌絕色,但身份不一般,誰人敢動她的主意,怕是想被秦燁廢了。羅六娘出身也好,羅家的嫡幼女,羅老將軍的心肝肉兒,也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幾人對比下來,這已經十八、九歲的郭宜冉就更加出挑了,身段顯露出來了,雖說有些削瘦,可到底該有的地方都有,容貌已經趨於成熟,多了些薛令蓁幾人沒有的韻味兒。


    更何況她父母雙亡,郭妃早死了,自己就能做主。暗中想吳貴妃打聽郭宜冉的人家不是沒有,按著郭宜冉的年歲,她早該出嫁了。可郭宜冉道自己念著父母姑母,不願出嫁,隻想跟著沈夫人學學問。


    皇帝對其心存愧疚與同情,左右宮裏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孤女,就允諾下來,待其想出嫁了,由宮內發一份嫁妝便是。


    可郭宜冉當真不願出嫁嗎?


    薛令蓁暗地裏搖了搖頭,隻怕是這其中沒有身份足夠高的。


    就連自己也不是隻有一次看到了郭宜冉借機與幾個皇孫來往。


    各人有各自的誌向,郭宜冉身無可依,想要找個有權勢、身份足夠高的夫婿保護自己,薛令蓁自然理解。


    可以郭宜冉的心智,怎麽也不會看不出沈夫人對她的這種態度會讓秦煙和六娘對她心生芥蒂。不過她選擇了放任沈夫人的做法。這就有些令人尋味了。


    眼底裏掠過一道深色,沒了那串佛珠,薛令蓁略微垂首,指尖輕輕撫上碧綠的指環,沁潤的翡翠上麵本該是有些涼意的,卻被她溫熱的手指暖得有些溫暖。


    若是郭宜冉算計到了不該算計的人,她也不會容下她。


    “沈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今日會在望海亭遇見你。”薛令蓁幾人緩緩走上假石山上修建的望海亭,抬眼一望,就能從亭子裏看到遠處人工修建的一處水域。


    沈夫人抬頭,不禁皺了皺眉,望著薛令蓁幾人,神情有些不高興。


    薛令蓁今日同樣是一身紫色的衣裙,隻不過是偏紫紅色一些,裙擺處采用了漸變混染的處理,由深到淺漸漸呈現,卻毫不突兀,裙擺上又用了銀白的絲線繡出了花瓣的形狀,走動間,猶如一朵花朵盛開在腳下,豔麗奪目之下,愈發顯得她容貌嬌美精致,好似明珠美玉一般。


    站在沈夫人身後的郭宜冉眼底裏閃過一絲慌亂,同樣是紫色的打扮,姿容還算得上是柔美動人的她,立刻沒了光彩。郭宜冉隨即恢複了鎮定,有條不紊地放下手裏的筆墨,上前對薛令蓁、秦煙二人行了一禮:“雲羅見過泰安郡主、長樂郡主。”


    沈夫人心疼地望了眼她,都是自己的學生,該是一視同仁才對,這般階級分明,哪裏還有什麽同窗情誼?


    對上薛令蓁笑吟吟的一張俏臉,還有身後秦煙略顯得意的神情,沈夫人不禁心頭一怒,暗道這幾人好生沒個尊師重道的規矩,尤其是這薛令蓁,仗著身份高,得聖上榮寵,就私自退學,如今還帶著長樂郡主和羅六娘一起在她這個老師麵前,沒有半點對師長的尊敬。


    “見過兩位郡主。”


    見沈夫人行了禮,羅六娘這才對郭宜冉行了禮,沈夫人的麵色才好看些。


    薛令蓁將她的神色變化收在眼底,諷刺地勾了勾唇角。


    “泰安郡主您早已經不在蘭德堂學習了,如今前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沈夫人說道。


    薛令蓁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沈夫人身後的郭宜冉,道:“沈夫人在宮中久了,怕是忘了一件事情。”


    何時輪得到她一個小小丫頭來教導自己?沈夫人麵上頗有些難堪,道:“不知道郡主是要提醒我什麽事情?”她找到些了底氣,微微揚起了頭,道:“我受聖上之命,入宮教導公主郡主,自然是聖上對我的信任,還不知是有什麽事情做得不對了,讓郡主前來提醒我。”


    秦煙被氣笑了,目光落在有些緊張的郭宜冉身上,隨即又轉到了沈夫人身上,嘟囔道:“原來你還知道,入宮是為了教導我這個郡主啊。教導又在哪裏?好大的排場,不知道還以為您是什麽太傅帝師呢?我和六娘向你請教個問題,還把我們推了出來,若是旁人看了,還隻以為你是雲羅縣主一個人的先生,我們全是她的伴讀呢。”想到先前自己和蓁蓁、六娘暗中幫了雲羅縣主這麽多,如今卻沈夫人太過偏心她的緣故,秦煙小臉鼓著,覺得有些氣悶。


    郭宜冉似是沒料到秦煙會說出這麽不留情麵的話,一下子臉色蒼白起來,畢竟先前秦煙和羅六娘對她多有幫助,並且態度一直是很溫和的。她以為她們這些人是真心待她不論身份地位的,是不在乎這些虛名的。所以即使先生偏心自己,郭宜冉雖看在眼裏,卻也沒有說明。畢竟她們身份高,各自都有著疼愛她們的人,而她,隻有在沈先生這裏,覺得自己是不輸給薛令蓁、秦煙她們的,甚至是高於她們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福女寵後(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wangshan0831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wangshan0831並收藏福女寵後(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