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一怔,說話都有點打磕巴,“啊……這,這樣啊。那恭喜了。算你帶薪事假,別忘了給我們帶回點喜糖。”霍初宵:“謝謝,你真是個好老板。”說完,瀟灑轉頭,一個人走了。秦淮:“……”麵無表情,說話還一點語氣起伏都沒有,比捧讀還捧讀……拍馬屁能不能走點心!這絕對是個披著乖巧外皮的冷靜型刺頭!秦老板心中頓生惆悵。*聯姻這天,季、霍兩家簡直忙翻了天。場地定在近郊某個商業化的古堡,露天白色婚禮,賓客如織,僅僅是來往的豪車就足夠辦一場展出了,四處可見專業的安保人員。杜媛不情不願地跟畫室請了假,穿了一身小禮服裙,踩著十分別扭的小高跟,垂頭喪氣地跟在媽媽身後看一群大人枯燥又市儈地社交。秦老師的寫生課啊……就這麽沒了。好在她的閨蜜也參加了這場婚禮。“嘿,咋了,蔫頭耷腦的?”閨蜜撞撞她的肩膀,手裏托著一小盤布朗尼吃得正自在,“來大姨媽了?”“去你的。”閨蜜雞賊地衝她笑笑,“說點攢勁兒的?今天的新郎賊帥,還當過兵呢!”杜媛:“知道,季宗明嘛,你都跟我說了八百遍了。”閨蜜幽幽歎了口氣:“可惜鮮花插在牛糞上上咯,配了個萬人嫌。”發現杜媛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發,閨蜜以為她沒聽懂,解釋道:“就是霍家那個老大啊,霍初宵,咱們圈子裏的一個大笑話。我頭幾年不是念叨過要跟你一起學畫畫去麽?我家老爺子還發了好大的火,說學個屁!看看霍家小子,人都學廢了!一點兒精英派頭都沒有,穿著西服跟他媽賣保險的似的,還是業績墊底的那種!”閨蜜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門牙上還沾了一點布朗尼,整個人比她說的話更滑稽。杜媛翻了個白眼,這話要是以前說,她八成會信,但自從那天看了霍初宵的素描以後,小姑娘已經默默把他當成了自己努力的目標。新晉偶像被編排,杜媛立刻萌生出戰鬥意誌來!“什麽牛糞?人家長得也超漂亮好不好,我還覺得當兵的糙,配不上他呢。還有,什麽賣保險的?你見過哪個畫家天天穿正裝?他那個水平,隨便賣出一幅畫去就是別人一年的工資好不!”閨蜜一瞪眼:“你不信我是不是?行,等一會兒倆人登場了你就懂了。”倆小姑娘私下較著勁,就聽婚禮現場音樂一變,司儀開始主持。“來了來了!”*季宗明不想被人催,所以早早就到達了婚禮現場,禮服是專門去法國請人定製的,一套黑白正裝,他穿黑色的那套,頂級的版型襯托頂級的身材,按家裏幾個妹妹的話說,整個一太平洋寬肩,不像結婚走紅毯,像來走t台的。然而卻一直不見霍初宵。他後媽羅雪旋終於露了麵,一身中式旗袍端莊克製,華麗的織錦暗紋更顯得她嚴肅非常,她隻戴了一整套水頭上好的翡翠首飾,端坐一角,手隨意搭在膝蓋上,鴿子蛋大小的翡翠戒指著實惹眼,也隻有她通身的氣派才壓得住這樣奢華的飾品。他爸季深站在一旁,被對比得跟個點頭哈腰的管家似的。羅雪旋輕輕扭頭瞥季宗明一眼,整個人儀態萬千,連耳環都沒動一下。“霍家那個孩子呢?”她說話時嘴部的動作也很小,但吐字卻非常清晰。季宗明是唯一敢在她麵前隨意站著的人,也回敬她一個蔑視的斜眼,道:“不知道。”羅雪旋柔柔地皺了皺眉,細聲道:“真沒規矩……”季深在一旁道:“小霍挺懂事的,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羅雪旋冷笑:“還有什麽事比結婚更大?”言外之意,是覺著霍初宵不把季家當回事。季宗明知道她這是恨屋及烏,因為自己,連帶和自己結婚的人也一並厭惡上。霍家那邊早就亂作一團,齊碧容氣急敗壞地讓身邊人給霍初宵打電話,卻一個接通的都沒有。而他們誰也不知道霍初宵現在住哪裏,整個家族除了霍初鴻每周會定期和哥哥聯絡,了解對方過得好不好外沒人關係他。霍初鴻:“哥哥肯定會來的,證都扯了……”齊碧容冷哼:“關鍵時刻掉鏈子,永遠都扶不上牆的東西!愣著幹什麽?接著找人啊,急死了……”霍初鴻還想再安慰安慰母親,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來了。”他猛地回頭,果然看到了霍初宵,下一秒卻愣住。同時愣住的還有季宗明。霍初宵是穿著那身禮服來的,純白色,標準的三件套。這次發型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小鳥窩似的,而是打理得服服帖帖,留了個逗號劉海,露出精致的眉眼和圓潤的額頭。他仍是麵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清冷疏離,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感。一直沉默的霍遠山咳了一聲,嚴肅道:“怎麽現在才來!家裏人都急壞了,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霍初宵看他一眼。“反正主角也不是我,有沒有我很重要?假婚禮搞這麽大陣仗,父親,您這早就是司馬昭之心了。”霍遠山一拍桌子站起來:“你!”他一臉的惱羞成怒。因為霍初宵沒說錯。業內人人皆知這是場沒有感情基礎的聯姻,可兩家人還這麽大張旗鼓,不過就是為了彰顯出合作的誠意,順便找個由頭把各路大佬都請來現場,方便社交。結婚是個幌子,假借結婚之名擴充人脈才是真。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周圍人都被低氣壓嚇得不敢說話。季宗明卻笑出聲。如果不是自覺過於放肆了,他甚至還想給霍初宵鼓鼓掌,無論他這麽說是發自真心,還是繼續跟自己搞欲擒故縱吸引注意。兩個被拉出來當主演的龍套,在場的大概也隻有他們兩人才能對彼此感同身受。霍初宵聽見他笑,便朝他走來,一伸手,以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來吧,男一號。”季宗明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你才是男一號。”*婚禮現場,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或期待,或好奇,或看好戲地看向入場處。兩位新人終於登場。杜媛墊腳拚命地去看霍初宵,看清後露出開心的笑,誌得意滿地撞了撞閨蜜:“怎麽樣?你再說,誰是鮮花!?”閨蜜卻已經愣住了,喃喃道:“那是……霍初宵?”杜媛見她失態的樣子終於心滿意足,好像出了口氣一樣痛快。她又聽到周圍人都在小聲討論著:“別說,季家這個小子雖然一直不受重視,但真是一表人才。”“那是霍家老大?怎麽和上次在他們公司見麵時……差別那麽大?”“稀了奇了,他什麽時候變這麽好看了?”“遠山和碧容都相貌堂堂,初鴻也是出了名的漂亮,他哥再怎麽說也不會差吧。”“我倒覺得哥哥比弟弟更……怎麽說,矜貴?”“還以為霍家推了個廢物出去敷衍季家,現在怎麽像是給人送了個寶貝過去?”“瞅瞅這婚禮規格,怕不是真的送寶貝。”閨蜜忽然小聲尖叫著猛晃杜媛的肩膀,滿臉的激動。“小媛,我信了!我信了啊!”杜媛莫名其妙:“信了啥?”閨蜜一指正在宣讀結婚誓言、一身純白西裝的清貴男人,“當兵的配他,太糙了!”作者有話說:季少(隱忍臉):你再說,誰糙!小霍:好麻煩,想逃婚。第10章 喻楨和鄭傅呈作為季宗明的朋友,兩人的席位很靠前,幾乎就在兩家親屬後麵,差不多是一個能夠縱覽全場的角落。“哎,”鄭傅呈悄悄說,“看見沒,咱們這一桌,全是老季的朋友。”喻楨:“什麽意思?”鄭傅呈:“這桌,是給兩位新人的朋友準備的,兩位!”他強調地伸出兩根手指,一副發現了大秘密的樣子。喻楨這才明白過來:“哦。”鄭傅呈一揚眉毛:“哦?大哥,你懂沒懂我想說啥啊?我是說,這個霍初宵,一個朋友都沒有。得是多不招人待見的,才能婚禮上一個朋友都請不到?咱們老季啊,這回真是被賣了個底兒掉。瞧瞧人霍初鴻”說著一指前麵那桌正給家裏長輩斟酒的年輕男人,咋舌:“盤靚條順,花兒一樣。”喻楨並不讚同他把男人比喻成花,但抬眼望去,卻愣了兩秒。霍初鴻剛好聽了句誇讚,開心地咧嘴輕笑,小虎牙若隱若現。雖然現在是盛夏,他卻笑得像初開的雛菊。喻楨察覺到自己的失神,忙喝了一口酒掩飾過去。恰逢新人登場,鄭傅呈還想順著剛剛的話頭繼續說,手指一劃,指向霍初宵即將出現的紅毯盡頭,“再瞧瞧這位……”話未說完,新人已經亮相。而鄭傅呈再也沒能把後半句話說完。喻楨遠遠看見驕陽下一身純白的霍初宵也小小吃了一驚。他之前對這個霍家長子沒什麽好感,唯一的那次工作社交,霍初宵全程都表現得很令他不滿。極度內向與自卑,為一點點小事就能不停地道歉,搞得每個人都很尷尬,看起來總是很痛苦地在工作,即使整個過程裏他都完成得很好,沒出一點紕漏,但喻楨還是不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那時的霍初宵,整個人都像被負麵情緒吞噬,永遠垂著頭,喻楨甚至沒法清晰地回想起他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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