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明:“印象如何?”“和你第一次見他時的感覺差不多,很不惹眼,畏畏縮縮,遇到一點小事都要道歉,很在意臉麵和他父親的評價。不過他外形很優越,這樣畏首畏尾,實在違和。”季宗明又想起那顆小痣,像眼前趕不走的小飛蟲,時不時就要冒出來,煩得很。他一仰頭,喝光杯中酒。小飛蟲果然消失。喻楨繼續:“以他的性子,應當巴不得和你熟絡起來,好幫家裏的忙才對。”忙著接吻的鄭傅呈忽然鬆開女人的嘴,吊兒郎當道:“這有什麽難理解的,可不就是吸引你注意的小把戲麽?知道你討厭他,所以玩迂回戰術,三十六計學過沒?欲擒故縱懂不?你瞅瞅,人家一句話沒說,就把你給拿捏了,他要是死皮賴臉地貼上來,你能對他這麽牽腸掛肚?效果多拔群呐。”喻楨嗆他:“到你專業領域了是吧?”“那可不~你倆在這方麵還真不如我,一個是母胎solo,萬年單身,還把大好青春浪費在蚊子恨不得都是公的軍營;另一個呢,是談了幾次戀愛,可是非要玩什麽柏拉圖,交往了三任女友了,三任了啊,別說本壘了,三壘都沒上!”鄭傅呈一副耿耿於懷、恨鐵不成鋼的認真樣。喻楨朝他扔了個靠墊過去:“女人都堵不上你的嘴。”鄭傅呈翻了個白眼,又沉浸回溫柔鄉裏去。“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成天滿嘴跑火車……不過這小子剛說的還真有點道理。”喻楨看向季宗明,卻發現他正舉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電子屏的白光把他的臉照出凜冽的冷意。“有事?”季宗明像是在查什麽東西,打了一會兒字,才不疾不徐道:“蔚藍咖啡廳……看著不錯啊。”他已經從智能地圖上找到了城東區這家店,很有格調的小咖啡廳,緊挨著中心花園,在一條滿是琴行畫室的街道上,人均消費不低,點進商家主頁,還能看到近期活動,購買情侶套餐,附送一小束玫瑰花。鄭傅呈忽又忙裏偷閑:“怎麽,你要約會啊?”季宗明瞥他。話題又觸及自己專業領域的鄭大學者笑了:“城東區有名的咖啡廳,網紅打卡地,約會必去,rina,是不是?”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嫵媚地撩了撩他的下巴,風情萬種道:“是~”季宗明:“霍初宵約我周六去那兒談事。”這下喻楨和鄭傅呈都愣了,兩人對視一眼,喻楨道:“還真叫你說對了,真搞迂回戰術?”鄭傅呈神色嚴肅,認真思考:“是不是進度太快了點?再和你推拉個把月效果更好吧。”喻楨啐他:“去你的。你哪頭的?”季宗明卻忽然笑了。另兩個人都不吱聲了。都是和季宗明打小一起玩到大的,他們對那個笑容實在熟悉。季宗明一旦對什麽感興趣,激起了心中狩獵般的把玩欲望,就會那樣微笑。“欲擒故縱?迂回戰術?”他自言自語。想起兩次見麵截然不同的態度,以及那道倚靠在房簷下,在細雨中抽著薄荷香煙的清冷身影,季宗明忽然發現,霍初宵或許比去靶場打槍、斯諾克一杆清台更有趣。“我倒想看看,他能有什麽花招。”作者有話說:一些喜聞樂見的誤會,以及即將回收文案第一部 分~ 求收藏,求評論!給看官大大們表演個真擺爛躺平_(:3」∠*)_第8章 蔚藍咖啡廳,周六清晨。一連下了半個禮拜的小雨,店長就讓人把門前擺著的玫瑰花架搬回室內,咖啡深烘焙的氣息與花香混在一起,人一走動就能聞到新的香氣。季宗明把他那輛越野停靠在路邊,沒撐傘,邁開腿兩三步便跨過來,推開門,撞鈴清脆一響。小店內難得沒什麽人,唯一沒有抱著一台電腦裝忙碌的,就是霍初宵。季宗明在他對麵落座,發梢的水滴到桌麵上的一小束玫瑰上,他自以為早有預料,心下了然地一笑。“說吧,什麽事。”他坐下的姿勢很散漫,由內而來透露著對霍初宵的輕視。霍初宵早到了一會兒,沒事做,正拿小勺蘸著咖啡在紙巾上描描畫畫,聞言隻抬起眼皮掃了男人一眼。“我對你沒興趣,你也對我沒興趣。”這個開場白還算有點意思。季宗明一挑眉梢:“有話直說。”“好,那我直接說重點。這周你和我就要去領證了,但我不打算和你真的像其他商業聯姻一樣,各玩各的但不離婚,這麽保持著法定關係過一輩子。”霍初宵伸出一根手指。“一年,我們隻維持一年婚姻,明年的這個時候就離婚。”季宗明神色一凜,坐正了身子。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霍初宵篤定果決的表情告訴他,一個字都沒錯。霍初宵他不想維持這段虛假的婚姻。這實在太意外了。他知道霍初宵為了家族放棄了自己的繪畫事業,甘願在公司做個普通職工,入職一年了做的還都是些基礎工作,也從兄弟們口中對他那變態般的奉獻癖與犧牲癖有所認知。這樣一個為了從父親嘴裏得到一句表揚而搖尾乞憐、拋卻自尊的人,是不可能坐在這裏和他大談離婚的。霍初宵應當把這場聯姻當做向家族表忠心的絕佳機會,拚命討好自己,以求婚姻存續才對。季宗明很快便自行想出了解釋:故技重施,欲擒故縱。是了,這一切都是霍初宵的手段,做些出格的事,勾起他的探知欲,讓他不知不覺間向自己靠近……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人才不是真的想和他離婚。季宗明露出一個壞笑,他想,如果到了明年,自己真的提起這個約定,要霍初宵履行時,這人的表情該有多異彩紛呈?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擺出一副假到令人作嘔的淡然模樣吧。他還挺想看看到時候這個人要怎麽收場。霍初宵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又道:“這是個很難理解的事情麽?”他自認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但這個季宗明死死盯著自己的臉,仿佛要用目光在上麵燒出兩個窟窿來,讓他喝口咖啡都覺得不自在。像被一頭不懷好意的狼盯著似的。季宗明忽地放鬆姿態,靠回椅背。“不,非常淺顯易懂。”他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悠然道:“好,一言為定。”霍初宵短暫地為他的痛快感到訝然,但轉念一想:大概是已經和弟弟暗生情愫了,看來自己盡早抽身的選擇沒做錯。他舉起咖啡杯,“一言為定。”季宗明沒動,懶洋洋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咖啡:“不習慣喝這種東西,破費了。”霍初宵大度道:“沒事,反正這家店今天搞活動,買一送一,你那杯是送的。”季宗明有意想要揶揄他,佯裝隨意地舉起那一小束玫瑰問:“那這花也是送的?”“是。”“哦,”季宗明慢悠悠道,“情侶套餐是吧,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他故意把“情侶”兩個字咬重,意思很明顯,別以為大我兩歲就如何了,你的小把戲我看得真真的。霍初宵有些莫名:“什麽情侶套餐?這花是店長送我的。”季宗明一怔,下意識扭頭看正在擺弄玫瑰花架的店長。一個氣質婉約的,男人。霍初宵語氣隨意,像在談論天氣:“他說我穿搭好看,問我要了購買鏈接,這算是謝禮。”季宗明這才注意到霍初宵的衣著。一身純黑山本耀司風格搭配,設計感十足,立領小襯衫把他的下巴襯托得尖且精致,自然卷的頭發有些遮眼,但即便隨意地蓬亂著也好看。霍初宵今天戴的是一個戒指項鏈,連接手腕與食指的細銀鏈條做了切麵處理,輕輕擺動就會流轉出碎光來。明明是有些女氣的首飾,他戴卻不誇張。從進門到現在,他臉上一直帶著一絲疲態,眼皮厭厭地不願抬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兼容著少年氣與頹廢感,喝過咖啡的嘴唇染上了一點點水光,卻又意外地誘惑。季宗明在想到“誘惑”這個詞時腦袋就徹底卡住了。離譜。早起傻一天,他一定是起太早,腦子還不清醒。但為什麽和霍初宵的每次見麵,他都覺得眼前這個人比上次看起來更不錯?霍初宵看了一眼他眼前一動未動的咖啡,問道:“你不喝了吧?”“嗯?哦。”季宗明匆匆回答。於是霍初宵把咖啡杯端到自己這邊,毫不客氣地喝起來。要了命了,那天就不該定什麽早八點來談事兒。辭職以後他就沒起過這麽早,坐地鐵過來,還趕上早高峰,精神□□雙重疲憊。飲盡兩杯咖啡,霍初宵才覺著恢複了一點生命活力。發現季宗明在神色怪異地看著自己,霍初宵直言:“談完了,走了。”說罷不等季宗明反應,便背起包離開。推門而出時,霍初宵覺得自己腳步都輕快起來。季宗明意料之外地爽快,倒讓自己心裏生出一點好感。希望他能好好對待初鴻。至於為什麽決定一年後再離婚,霍初宵隻當這是最後還霍家的養育恩情。等到離婚證拿到手,他就和這些人永遠say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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