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船,朋友們!”


    “我們的船?……”米蓋爾說。


    “已經到啦?……”費裏佩大叫。


    “離這兒沒有半公裏了。”


    一聽這話,所有的人都往左岸跑下去,拐過一個彎,隻見他們的船工正用縴繩拖著船沿河岸往前走。


    船老大們站在各自的船尾,控製著船的方向,以免船因拉縴者用力不夠協調而左搖右晃。不一會兒,旅客們就能與船老大呼喊著對話了。


    “是您嗎……瓦爾戴斯?……”馬夏爾中士叫道。


    “是我,中士,您瞧,我的夥計們也來了……”


    “船沒出什麽事吧?……”米蓋爾問。


    “沒出什麽大問題,”瓦爾戴斯說,“不過還是讓我們費了不少勁!”


    “好在你們總算到了……”雅克·艾洛赫對“莫裏切”的船老大說。


    “是啊……才用了7天……這麽短的時間就過了阿圖雷斯急流區,還真少見。”


    帕夏爾說的沒錯,必須承認,巴尼瓦人的確是出色的船員。旅客們對他們的技藝和幹勁大加讚揚,誠實的船員們因此而格外感動,尤其是除了口頭表揚之外,旅客們還多付了他們幾枚銅板——作為對他們的嘉獎。


    第十二章 熱爾曼·帕泰爾納的觀察


    第二天早晨太陽剛剛升起,三條船就又踏上了征程。卸下的物品已經在頭天下午重新放回了船裏。因為船隻在穿越急流區的過程中未有任何損傷,所以航程並未由於修船而延誤。


    很可能,從阿圖雷斯到聖費爾南多這一段不會像前麵的路那麽好走了。風似乎要平息下去了,不能再推著船逆浪前行,這樣的話船隊將最多隻能停在水中不進不退,好在微風依然從北麵吹來道中國哲學範疇。1本義為人走的道路,引申為規律、原,隻不過一會兒是東北風,一會兒是西北風,所以船兒還是升起了帆,等到必要的時候再使用縴繩或竹篙。


    自然,旅客們都回到了各自的船上——馬夏爾和讓·德·凱爾默在“加裏內塔”,米蓋爾、瓦裏納斯和費裏佩在“馬裏帕雷”,雅克·艾洛赫和熱爾曼·帕泰爾納則在“莫裏切”。


    三條船盡可能地排成緊密的一縱隊,而往往——當然,馬夏爾對此是不免要犯嘀咕的——“莫裏切”要緊隨著“加裏內塔”,這樣方便說話兒,可以說一路上沒斷交談。


    一上午船隻往上遊前進了5公裏,雖然出了阿圖雷斯村,但仍有好長一段河流是小島遍布、礁石林立,船置身其中連航道部找不出來,風吹得帆偏來偏去,穩不住。在極窄的河段,水流飛瀉而下,要使出渾身的氣力才能把篙撐住。


    當船隊行駛到洛斯穆埃托山附近時,奧裏諾科河才開始變寬了,船兒移到水流相對較緩的右岸,可以收起竹篙,借風而行了。


    從左岸後撤一段距離,聳立著石畫山,米蓋爾他們去看過,站在山頂,瓜依布人活動的這一片廣闊平原盡收眼底。


    太陽一開始西斜,風就漸漸轉為東北風,並弱了下來,到下午5點鍾就徹底停了。


    船隊此時正在加爾西塔急流段上。旅客們接受了瓦爾戴斯的建議,停下來在此處過夜,因為看上去這個地方還不錯。


    這一天船僅行了15公裏,第二天,天還沒大亮船隊就出發了。


    加爾西塔急流區走起來很順暢,這裏全年皆可通航,從不用卸船拖曳。再說9月份的奧裏諾科河水勢尚大,深度足以通行平底船,不過因為已到了9月中旬,水位開始下降了,枯水季節不久就將來臨。


    但降雨依然豐沛頻繁。打從玻利瓦爾城出發起旅客們就沒少遇上下雨天,不時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要一直陪伴著他們到達聖費爾南多。就像今天吧,又下起來沒完了,大家隻好窩在船篷裏,不過微風又再度吹起來了——總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晚上,船隊到達了右岸與拉波佩拉多島之間一個折向東的轉彎處,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泊下來。


    船上的獵手們再度出動,從6點到9點,一直在小島沿岸轉悠,往裏全是密林,根本進不去,他們獵獲了六七隻“加維奧塔”,一種小型蹼足類動物,個頭跟鴿子差不多,帶回去作為晚餐。


    往回走的路上,雅克·艾洛赫又一槍打死了一隻卡門鱷,印第安人管這種南美鱷叫“巴巴”,並聲稱其肉味鮮美。


    用卡門鱷做成的這道半生不熟的菜,當地叫“桑科丘”,旅客們是不屑一嚐的,船員們卻吃得很香。


    隻有熱爾曼·帕泰爾納鬥膽試了試,博物學家嘛,將就一下,就算是為科學研究而做一次犧牲吧。


    “什麽味兒?……”雅克·艾洛赫問他。


    “嗯,第一口味道不怎麽的,”熱爾曼·帕泰爾納說,“但是到了第二口……”


    “那就……”


    “簡直難以下咽了!”


    “桑科丘”就這樣被“審判”並“定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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