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呢?……”雅克·艾洛赫問,“獵猴又沒有什麽危險……”


    “到這一帶的林子裏去本身就是個不謹慎的舉動,因為依我看,那裏麵不僅僅隻有猴子。”


    “的確……有時,還會碰上狗熊……”費裏佩說。


    “哦!這裏的熊性厲可溫順了,”熱爾曼·帕泰爾納說,“此外,就是隻吃食和蜜,從不傷人的食蟻獸!”


    “那虎呢……獅呢……豹貓呢……它們也隻吃蜜嗎?……”馬夏爾毫不鬆口。


    “這類猛獸此地極少見,”米蓋爾說,“即使有也不到村子周圍來,喜歡在人的居住區歡蹦亂跳的隻有猴子。”


    “事實上,”瓦裏納斯說,“在奧裏諾科河沿岸村莊有一種簡單的捕猴辦法,用不著跟在後麵追,甚至用不著走出家門一步……”


    “什麽辦法?……”讓問。


    拿幾個葫蘆牢牢固定在林子邊緣的地上,每個葫蘆上開一個小洞,洞的大小呢,要正好讓猴子的爪子攤開著時能伸進去,攥成拳頭卻抽不出來。把一隻它們愛吃的水果放進葫蘆裏,猴子看到或聞到以後便忍不住跑到近前,從洞裏把爪子探進去,抓到水果。這個時候,它既不甘心放棄到手的美食,又抽不出握著水果的爪子,於是隻能乖乖兒地就擒……


    “什麽,”馬夏爾驚奇地叫道,“這動物就想不出鬆手就可以出來了嗎?……”


    “不……它想不這點。”瓦裏納斯說。


    “不是人人都說猴子很聰明,很會出點子的嗎?”


    “也許吧,不過它們的饞勁兒還是要賽過它們的智力。”費裏佩說。


    “蠢畜牲!”


    這麽稱呼那些中了機關的猴子倒也並不過分。在奧裏諾科河沿岸一帶的林子裏,瓦裏納斯所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很常用也很靈驗。


    在船隻到達之前這段等待的時間裏,總得找點什麽事做做吧。少年對大家說,6年前他的同胞夏方榮在阿圖雷斯村待了11天——他的船用了11天才拖出急流段。他們這回水位高一些,他們的船隻又是一大早就從波多-裏阿出發了,或許能比夏方榮當年少用一點兒時間吧。


    接下來的幾天3個委內瑞拉人和兩個法國青年果真到村子周圍的平原打獵去了,讓·德·凱爾默和馬夏爾中士終究沒有跟他們去。獵手們沒遇上什麽猛獸,至少是沒遭到猛獸的襲擊。隻有一隻貘想湊上前來,結果挨了雅克·艾洛赫一槍,沒等第二槍把它撂倒它就飛速逃竄了。


    野豬、鹿和水豚對獵手們來說則是手到擒來,收穫大大的。不馬上吃掉的就照印第安人的方法做成臘肉或燻肉,足夠下一程吃的了。


    此間,米蓋爾他們5個人還到阿圖雷斯地區的岩洞看了看。先去了普恩塔山,又去了不幸的克裏沃博士曾到過的庫庫利塔雷島,最後到了洛斯穆埃托山,那裏的岸洞被皮亞羅阿族印第安人用作墓地。米蓋爾和同伴們甚至還往東南方走出了十幾公裏,去看“石畫山”。這是一座斑岩山,高約250米,山腰的岩麵上有土著人刻畫上去的巨幅文字和圖畫,有一隻蜈蚣、一名男子,一隻鳥和一條300多尺長的蛇。


    本來,熱爾曼·帕泰爾納滿心希望能在“石畫山”——他覺得其實叫“石刻山”更恰當——腳下找到些稀奇的植物,可惜在這方麵他始終沒有什麽收穫。


    不用說,這一次次的遠足把旅行者們累得夠嗆。暑氣逼人,雖然不時下場暴雨,也未有絲毫緩解。


    這就是旅客們在阿圖雷斯村的生活。每日的午餐和晚餐照例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並互相講述自己一天的活動。讓總是津津有味地聽著雅克·艾洛赫講打獵的事,而後者也總想吸引住少年的注意力,免得他去為未來的事憂慮、傷心。艾洛赫多麽希望讓在聖費南多能打聽到凱爾默上校的確切下落,並無需再繼續到更遠的地方去冒險!


    每天晚上,讓都要大聲地朗讀幾段夏方榮遊記,尤其是講述阿圖雷斯村及其附近地區的部分。讓米蓋爾等地理學家感到驚奇不已的是,對於奧裏諾科河的水文情況,沿岸各印第安部落的風俗習慣、土特產品,以及他所接觸到的草原上的種種民情,這位法國探險家的描述都是那麽精確、細緻、詳盡。


    是的,如果萬一讓·德·凱爾默默不得不將探尋一直延伸到奧裏諾科河之源的話,這本書所提供的準確信息將給他以極大的幫助。


    9月9日中午時分,在村口前的河岸上採集植物的熱爾曼·帕泰爾納一路喊著同伴的名字跑回了村子。


    這一天沒有出遊計劃,大家都聚集在村子最大的一間茅屋裏等著吃午飯。


    雅克·艾洛赫一聽到喊聲就呼地一下沖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了出來,都在擔心熱爾曼·帕泰爾納出了什麽事,是被猛獸纏住了呢,還是遭遇了正在阿圖雷斯附近活動的奎瓦人?


    隻見熱爾曼·帕泰爾納身背標本箱,一個人跑了過來,一麵大力地揮著手。


    “嘿!怎麽了?……”雅克·艾洛赫沖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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