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謝謝你還惦記我們。”“沒事,本來那事也是我不對,同事之間互相照應是應該的。”男生笑了笑,“我認識你們,你們還不認識我呢,我叫司宸。”江嶼澈還特意算了一下“司”字裏有幾個口,樁樁怪事在前,各方謊言如潮,他都有點ptsd了。“對了。”司宸似乎有幾分為難,猶豫著開口,“你們為什麽要早退啊?”“早退?”江嶼澈加大了嗓門,“天地良心,我們可是按時下班的啊,掛鍾一響,正正好好三點,一分不少。”轉而又想到兩人還在門口耽誤了一段時間,改口道:“興許還晚了一會呢。”這回輪到司宸傻眼了,“下班時間是三點半,而且你們那屋裏那個掛鍾早壞了,修也修不好,怎麽會響?”兩人對視了一眼,連下班時間都撒謊,呂廠長的話是一句也不能信了。而且那個掛鍾又是怎麽回事?“啊,我也不是說你們早退不好,夜班那麽累,隻要工作完成了早走一會也完全可以啊。”司宸吞吞吐吐,“當然還是不要早退比較好,額……不過如果是你們兩個的話應該沒事。”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暗示後,路峻竹直截了當地問:“早退到底會怎麽樣?”“上夜班早退的話走夜路會撞邪。”司宸抿了抿嘴唇,“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之前就有個人他非不信邪,偏要早退,然後就失蹤了,現在還沒找到。”因為親身經曆過,所以江嶼澈對此深信不疑,不禁咋舌,“寧可信其有啊。”“是啊,他外號叫苗大勇,什麽都敢做,而且他還是做開眼工序的……”說到一半,司宸自知失言,連忙止住了話題,故作鎮定地挪了下手電筒。“太晚了,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在聽到苗姓和開眼工序後江嶼澈警鈴大作,在手電筒掃過的光下,他發現原本散落在地上的泥娃娃也不見了。作者有話說:《骨刻》x《冤種江嶼澈撞邪記》第59章 黃勇江嶼澈這一夜翻過來掉過去就是難以入眠。察覺到他的輾轉反側,路峻竹抬手撫上他的後背,輕拍了幾下。“還不睡,床不舒服嗎?”這一舉動稍稍安撫了他躁鬱的心,他悶聲悶氣地開口,“不是,還挺得勁兒的。”此話不假,員工宿舍並不像兩人想象中那樣擁擠不堪。正相反,這裏更像是個山間酒店,各種設施應有盡有,還是大床房。隻要是回憶起司宸所說的話和剛才的經曆,他就覺得不寒而栗。說實話,撞邪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倉才村開始,他們就一直處在入陣破陣再入陣的循環之中。可那些無非都是以迷惑他們為目的,暫且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布陣人的惡意。而且惡意的矛頭明晃晃對準他。再來就是其他幾仙雖然躲躲藏藏,但好歹明麵上還有祭祀台、祠堂等等。再不濟連白仙還有個牌位,可這裏找不到關於黃仙的一丁點東西。怎麽說黃仙的名氣都比其他幾仙大一些,此種情況屬實是不應該。“明天白天的時候沒有工作,我們可以去向其他人打聽一下苗賀的事。”路峻竹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黃仙佑野狡猾,行蹤不定難以捉摸,是該找找其他切入點了。”“能打聽到嗎?”想起司宸吞吞吐吐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擔心,“這種事要不就是都不知道,要不就是知道的避諱。”“不急。”路峻竹氣定神閑,“反正這裏多得是大嘴巴。”“’多口必無心‘,萬一他們不願意說實話呢?”“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謹慎守規了?”路峻竹輕笑一聲,“我還有真有些不習慣。”“還不是被逼的。”“好了,守規固然有好處,但也不能完全被它束縛。有時候跳出去,說不定能發現不一樣的東西。”在路峻竹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下,江嶼澈困意漸濃,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去找了大嘴巴一號。路峻竹把餐盤往前一推,“阿姨,兩碗豆花。”因為發生了昨天的“傳謠”事件,食堂阿姨見到兩人還有些不好意思,隻能邊盛邊閑聊來緩解尷尬。“起得好早啊,一般上夜班的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呢。”“第一天上班難免興奮些,而且我們……”路峻竹的話在看到豆花上飄著的鹵湯和香菜時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指著碗,“樾桔地處偏南,為什麽豆花是鹹的?”“我們老板是北方人。”食堂阿姨攤了攤手,目光移向江嶼澈,“而且聽你的口音好像和我們老板還是同鄉呢。”江嶼澈眼睛亮了亮,“真的嗎?”“是,我聽他說過幾句話,基本帶著兒化音,還有幾個詞我從來沒聽過,不過和你說的詞都對得上。比如那個……”食堂阿姨回想片刻,吐出一個半生不熟的詞,“格應?”南北差異大抵如此,江嶼澈似乎找到了新的切入點,“既然你們老板是東北人,還是做生意的,那他有沒有供點啥東西啊,比如黃仙?”“黃仙是什麽?”食堂阿姨疑惑地問,忽然反應過來,“哦,是黃皮子吧。”黃皮子。如果江嶼澈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個帶有貶義的稱呼。“我們老板說他最格應黃皮子了,要是看到了就一定要打死。”聽到這番言論江嶼澈都要嚇死了,他不相信會有東北人沒聽過黃鼠狼的故事,更不敢相信會有人輕易招惹那東西。信或不信,總歸該有個敬畏的態度。“你們老板真的打過嗎?那玩意兒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而且聽說它是有點靈性的,不怕被報複嗎?”“當然不怕。”食堂阿姨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反正不是他親自打的,他是老板嘛,總會有人替他做的。”“這個人是……?”“上一個開眼的,叫苗賀。膽子特別大。”說完他瞥了眼路峻竹,“上夜班,還是幹這個工序的一般都不會怕。”都說開眼的懂點東西,苗賀理應知道黃仙不敢招惹,卻偏偏反其道而行。話題引到這裏,他悄悄碰了碰路峻竹的胳膊,希望他說些什麽。此時路峻竹正在發愣,將將回過神來,開口便是:“我要喝甜豆花,麻煩給我換一碗吧。”不僅是江嶼澈,連食堂阿姨也沉默了。但礙於“邪術”的傳言,她還是賠著笑,“這馬上就要做中午飯了,實在忙不開,你可不可以將就一下?”雖然沒有回答,但路峻竹的眼神一下變得晦暗起來。食堂阿姨不清楚,可江嶼澈知道他這個人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且他要的東西就必須得到。大概是把上輩子的帝王脾氣給帶過來了。為了不讓兩方為難,他自告奮勇地說:“你忙你的,我做吧,廚房我能進不?”得到食堂阿姨的首肯後江嶼澈先端起餐盤上的兩碗豆腐腦喝了個幹淨,然後鑽進了廚房。他也不是一門心思撲在甜豆花上,仍是有一遭沒一遭地閑聊套話。“苗賀這人替老板做這麽多,老板應該挺器重他吧。”“老板器不器重我不知道,倒是呂廠長很器重他,才把他引薦給老板的。”這裏麵果然有呂廠長的事。可如果真是器重,那苗賀留下的那張紙條裏為什麽會說不要相信呂廠長?還有就是這張紙條到底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於是他又側敲旁擊,“既然領導器重,那他為啥不幹了?”“他啊,平時神神叨叨,飄乎乎的沒正型,就喜歡寫打油詩,呂廠長說他可能是辭職當作家去了吧,誰知道呢?”這和司宸說得不一樣。其實從昨天的事就能看出食堂阿姨對於呂廠長的話是深信不疑的,而其他人對呂廠長也是畢恭畢敬。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但他總覺得他們都沒看過苗賀留下來的員工須知。至於苗賀的去處,他倒更偏向於失蹤。可如果他真失蹤了,那昨晚敲門的人又是誰?甜豆花並不費時,幾句話的功夫就出鍋了,江嶼澈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裏,隻得端著豆花離開了後廚。剛一出去他就看見路峻竹坐在座位和一人攀談著,那人很是拘謹,看他出來留下一句“不打擾,先走了”便離開了。他把甜豆花放在路峻竹麵前,“他誰?”“小李。”原來是大嘴巴二號。看來路峻竹是怕隻問一人信息過於單調,所以才想支開食堂阿姨去問問其他人的。“你問到什麽了?”路峻竹沒有回答,而是舀了勺甜豆花放進嘴裏,“好喝。”理所當然的反應。江嶼澈拄著下巴笑道:“陛下喜歡,臣打心眼兒裏高興呢。”聽到這個稱呼路峻竹怔愣一刹,隨即又舀起一勺送到江嶼澈嘴邊。“製膳有功,賞。”“我挺樂意吃甜東西的,但甜豆腐腦真不行。換個別的賞我吧。”路峻竹也沒再推讓,反手又送回了自己嘴裏,咽下去後開口:“小李給我講了苗賀的事。”回想起小李拘謹的樣子,江嶼澈有些懷疑,“他主動說的?”路峻竹一挑眉,又喝了一口甜豆花。答案不言而喻。“他說苗賀以前膽子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慫,隻是經曆了一件事才搖身一變成了苗大勇的。”這可勾起了江嶼澈的好奇心,連忙追問:“啥事?”“討封。”第60章 黃封討封對於江嶼澈來說並不陌生。據說有些妖怪修煉到一定境界會問過路人討個吉利,以便於向更高的境界進修。其中聽得最多的就是黃鼠狼討封,而最典型的問句就是“你看我長得像人嗎?”或者“你看我像人還是像仙?”這個問題的回答五花八門,至於到底如何,江嶼澈沒經曆過,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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