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跟我說這個。不可能都有吧,不是嗎?”


    “希望如此。咱們重新回顧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你今天有沒有記起更多東西?”


    “想起了一些事,是的。我在腦子裏過了十幾遍了。”


    “好的。你去喝了杯血腥瑪麗,跟大會某人……”


    “本尼。他叫本尼什麽什麽。”


    “本尼,好的。你什麽時候回去的?”


    “我不確定。大概十一點,我覺得。”


    “然後呢?”


    “我們分手之後,我就上樓回了房間。”


    “一路上你跟什麽人說話了嗎?”


    “沒有。我記得我敲了敲奧齊·米克的房門,看他會不會請我喝一杯。但他不在屋裏。”


    “你進屋之後有沒有鎖門?”


    “我不記得了。”


    “屋裏有沒有人?”


    “肯定沒人。為什麽這麽問?你覺得我進去的時候可能有人藏在屋裏?”


    “有可能。不過就算有人在,或者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也不會注意到,因為你喝醉了。”


    “是的。醉得一塌糊塗,什麽也注意不到。”


    “你進屋之後直接進了臥室嗎?”


    “我不記得了。”


    “或者你先坐下喝了一杯?”


    “呃,沒有。”


    “為什麽你這麽肯定?”


    “因為我屋裏一滴酒也沒有。”


    透過鐵絲網,我沖他皺了皺眉頭:“你沙發上那個酒瓶呢?你記得吧?”


    “記得。”他說著,也沖我皺了皺眉頭,“一誇脫裸麥威士忌。”


    “如果那瓶酒不是你的,怎麽會在那裏?”


    “我不知道。”


    “你確定不是你帶上去的?”


    “非常確定。我不喝裸麥威士忌。那是一種東方烈酒。”


    “通俗小說幫裏誰喝裸麥威士忌?”


    他撇了撇嘴:“我知道的唯一一個就是科洛德尼。過去他隻喝這個。”


    “嗯,那有可能是他帶過去的酒。但為什麽?首先,他為什麽要去你的房間?如果不是你讓他進去的,那他是怎麽進去的?”


    “不是我讓他進屋的。也許他從別的地方弄了把鑰匙。”


    “有可能,但這還是解釋不了為什麽他會在那裏。”


    丹瑟爾搖了搖頭,一副十足的慘相。


    “昨天早上你跟本尼喝酒之前見過科洛德尼嗎?”


    “沒有。”


    “你回到酒店之後他在附近嗎?”


    “不在。”


    “那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星期五晚上的宴會上。”


    “你跟他說什麽了嗎?”


    他把指節壓在鼻樑骨上,想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我那時喝得醉醺醺的。我的經紀人想談的一筆生意黃了。我還在為科洛德尼偷偷放在我兜裏的那張紙條生氣。我跟他說,讓他當心點,否則我會收拾他……”他猛然頓住,意識到這句話的問題。片刻之後,他說道:“上帝啊。”隨即失態地捂住了嘴。


    “我想,不少人聽到了這句話?”


    “不少。博安農、拉姆齊、奧齊·米克都在旁邊。他們中的某個可能跟警察說了這件事,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打算威脅他的生命。”


    我問道:“當時科洛德尼說了什麽?”


    “他什麽也沒說。他走開了。”


    “那天晚上你跟他還有什麽接觸嗎?”


    “沒有。他沒在宴會上待多久。”


    “咱們回到昨天。你說槍聲把你吵醒了。”


    “是的。聲音真他媽響。”


    “當時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我還醉著。”


    “但你馬上就起床了。”


    “過了幾秒鍾。我不太確定。”


    “你還聽到別的聲音了嗎?”


    “有聲音。我覺得。”


    “在你進客廳之前?”


    “是的。”


    “什麽聲音?”


    “就是普通的聲音。一聲叫喊,或是別的,然後又響起其他聲音。我腦子很亂,記不太清楚。”


    “好,幾秒鍾之後你進了客廳。你看到了什麽?”


    “科洛德尼躺在那裏,死了。”


    “其他呢?有沒有別的動靜,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


    “然後你幹了什麽?”


    “我猜我撿起了那把槍。真他媽蠢極了,可我就是這麽幹的。然後你就開始砸門,跑了進來。就這些。”


    “我希望是這樣的,羅斯。”我說,“我希望你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每一句都是真話。如果我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我就不幹了。”


    他精神微微一振:“你會幫我?你會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會盡我所能,隻要警察不反對。但別期待什麽奇蹟,我沒那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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