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性依賴症狀?”


    “是的,這大概是銀裏上將身體裏殘留的禁藥留下的後遺症。”


    藍星城中心醫院,私人病院門外,萊也站在過道中,病院門上有一個透明窗口能夠看到裏麵,他偏過頭,就能透過窗口看到床上接受完檢查的銀裏。


    雌蟲醫生拿著表格,繼續道:“沒什麽太大的問題,隻是會有一段時間對你的精神力產生依賴,你們分開太久,會讓他感到不安,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精神識海受到過巨大創傷之後,目前來看,銀裏上將的精神識海還算穩定。”


    銀裏不對的狀態持續了兩天,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而他的專屬醫生建議他帶著銀裏來做個檢查,於是,萊也就帶著他來到了醫院。


    “不能分開太久。”萊也重複了一邊醫生的話,問道,“具體是多久?”


    雌蟲醫生:“這個目前並不能確定,按你說的來推測,目前他對你的粘性很高,側麵表示著他很信任你,建議你能多給予他精神力的安撫,這個狀態會持續一段時間。”


    萊也追問:“一段時間是多久?”


    雌蟲醫生:“目前狀況發生太短,不好推測,也許是一周,也許是一個月……需要一周後再來進行複檢……”


    醫生囑咐完,提醒他可以帶著銀裏離開了,萊也推開門走了進去,銀裏麵色冷淡的坐在床邊,周身泛著低氣壓,額角碎發淩亂,湛藍的眸色透著神秘的冷感。


    見到萊也進來,他眸光微不可查的亮了亮,宛如在等待被接回家的雌蟲寶寶。


    “雄主。”他站了起來,“我們回去嗎?”


    “不關心一下你的狀況?”萊也晃了晃手上拿到的注意事項。


    銀裏瞥了眼,又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萊也的眼睛,專注深邃:“我沒事。”


    “你有事。”萊也也不知該歎息還是無奈了,“銀裏,對自己上點心吧。”


    銀裏:“……”


    “我真的沒事。”


    他感覺自己狀態很好,沒有哪不對勁,隻是雄主很擔心他,從小到大,除了雌父,沒有別的蟲族這麽關心過他的身體。


    萊也放棄了,他道:“回去吧。”


    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總比一頭霧水要強。


    “嗯。”銀裏跟在萊也身後出了病房。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廊。


    天空被厚重的陰雲遮蓋,沒有太陽的天氣看起來陰沉沉的,今天不冷不熱,路上吹起的微風很涼爽。


    萊也走出醫院,身後的銀裏往前大跨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萊也側頭。


    銀裏身後是陰沉的天空,側臉輪廓線條冷硬,極具鋒芒,高挺鼻梁的弧度流暢,他低垂眼簾,又流露了幾分順從的乖巧。


    “雄主,要過去了。”


    銀裏指的是懸浮車停留處。


    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唇的笑意。


    “嗯,你要牽好了,說不定我不小心就摔跤了。”


    銀裏耳垂彌漫上薄紅,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不會撒謊的他連找借口都找的這麽蹩腳。


    “不會摔跤。”銀裏忽而又小聲的說,“我就是……想牽你的手。”


    萊也愣了愣。


    銀裏突如其來的坦誠,還真是讓他……回味無窮。


    銀裏公事很多,今天也是抽時間來的醫院,他把萊也送回去後,又馬不停蹄的去工作了,萊也手傷還沒全好,再過一周差不多也能回學院了。


    卓爾西醫生給他發來消息,笑稱學院有不少雌蟲都惦記著他的傷,問怎麽還沒回去。


    萊也回了消息,然後用光腦把銀裏的狀態和注意事項紀錄下來,他記憶力很好,來回看了兩三遍就差不多記住了。


    空曠的別墅客廳,萊也坐在沙發上,他在光腦上查著消息,找著他從前的一些關係,他準備要起訴慕德。


    許久,他停了下來,往後一靠靠在了沙發上,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以前沒覺得,現在怎麽都感覺這房子有點太空了,太靜了。


    ——


    政事樓辦公室,銀裏坐在書桌後,麵前的普通軍雌匯報著情報,他聽完頷首。


    “……我知道了,讓一小隊回來吧。”


    軍雌領了命令,轉身退下去了。


    辦公室的門緩緩合上,一聲“滴”的細響,上了鎖,銀裏低頭處理著手頭上的事,十幾分鍾過後,又有軍雌來了,那軍雌說完正事,提醒銀裏該用午餐了。


    銀裏抬起頭,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他眉頭微蹙,指尖輕點,不知道雄主有沒有吃飯。


    隨後他打開了光腦,從裏麵找出了萊也的聯係方式,在要撥過去的時候一頓。


    這兩天他總是聯係雄主,他會不耐煩嗎?


    銀裏知道,有些雄蟲不喜歡雌君或者雌侍太黏人,這兩天他的表現,已經讓萊也覺得他不正常了。


    銀裏堅信,他很正常。


    他以前也想這麽做,隻是一直沒有付出實踐而已。


    軍雌小心翼翼抬頭。


    銀裏上將盯著光腦不說話已經五分鍾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底陰雲密布,冷峻的臉上麵無表情,看著有些嚇蟲,軍雌已經開始思考剛才有沒有說什麽話惹銀裏不高興了。


    在他低頭時,忽然聽到了銀裏叫了他一聲。


    軍雌抬起頭。


    “你……有雄主嗎?”銀裏問。


    軍雌擦了擦額角的汗:“有有的。”


    銀裏:“平時聯係嗎?”


    軍雌撓了撓頭:“沒事的話……不聯係吧。”


    銀裏:“……你出去吧。”


    “哦。”軍雌仿佛剛進行過一次校考,鬆了口氣。


    軍雌離開之後,銀裏感到渾身都不對勁,他心緒不寧,很煩躁,他從座位上起身,在辦公室裏徘徊,打開光腦又關閉,這個舉動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這時,他心心念念的名字傳開了通話請求,銀裏險些坐空摔倒在地,他連忙坐好,冷靜的接受了通話請求。


    這是視頻通話,萊也的身影出現在光腦投影上,黑眸帶著笑意看向他,像是看透了他冷靜自持表麵下的慌亂無措。


    銀裏冷冷的在心裏罵道。


    銀裏,你可真沒出息。


    萊也問候:“銀裏,吃午飯了嗎?”


    銀裏的心跳快極了,像是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他喉結滾動,忍住身後的骨翼想要展開的衝動。


    他說:“吃了。”


    萊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影像有些晃動,他有片刻消失在銀裏的視線範圍內,銀裏眼睛不眨的仔細看,發現萊也似乎是在廚房。


    他看到了裏麵的鍋。


    萊也那邊好一陣沒有說話,隻有窸窣的聲音,銀裏叫道:“雄主。”


    萊也:“嗯。”


    他的臉重新出現在畫麵當中,漫不經心的又問了一句:“吃過了?”


    銀裏撒謊都不帶眨眼的點頭:“嗯,吃過了。”


    萊也問他:“吃了什麽?”


    銀裏:“……”


    他這短暫的沉默像是給出來回答,即便他很快又反應過來,隨口說了幾個菜品。


    萊也:“唔……夥食不錯,都是我喜歡的。”


    銀裏:“……”突然想起來,他記住的這幾樣,都是萊也的口味。


    他悄然紅了耳根。


    萊也:“本來還想給你帶點吃的過去。”


    他提著打包好的餐盒,提起來給銀裏看了眼,“看來你不用了?”


    “用的。”銀裏急切的接了句,然後又緩和了語氣,“用的,我又餓了。”


    萊也忍著沒笑:“等我。”


    銀裏點頭:“好。”


    他也沒有再去擔心會不會太麻煩他的雄主,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萊也的身影,他驟然想到,這還是萊也第一次來他的工作位,之前萊也也在這棟樓裏上班,但是這棟樓很大,他們幾乎搭不上邊。


    銀裏開始有些緊張了,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麽,但就是很緊張,緊張的心髒怦怦跳。


    萊也掛了視頻,他在廚房掃尾之後,提著吃的出了門。


    這些是他做的,每天看著銀裏做菜,他也頗有心得,如今也能對著菜譜做出一兩個菜,終於不是曾經炒個青菜都會糊的雄蟲了。


    今天這頓還算成功。


    前兩天銀裏無論在哪,都會給他傳通訊,今天安靜了一上午,他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他稍作思考,也就知道了問題出在哪。


    可能是今天他帶銀裏去醫院檢查讓他多想了,怕自己擔心,所以才刻意的回到從前的狀態。


    萊也之前在政事樓工作過,曾也是那兒的一員,作為稀少的雄蟲,那棟樓裏沒有雌蟲不認識他,他對那裏也很熟悉。


    守門的軍雌一看到他,就明白了他是來找銀裏的,讓他登記了一下,就放他進去了,再次踏進這棟大樓,萊也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和之前全然不同。


    軍雌領著他去銀裏的辦公室,年輕軍雌的風格一眼就能看出銀裏的影子,閑聊間,軍雌知道他是來給銀裏送飯的,頓時朝他手上多看了幾眼,有些興奮。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萊也,居然還會來給上將送飯!


    軍雌把他帶到就離開了。


    銀裏給萊也開了門。


    “雄主。”銀裏站在門後。


    萊也:“午安。”


    銀裏視線在他全身都掃了一圈,點頭:“午安。”


    很好,他的雄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痕跡。


    從萊也手臂受傷後,銀裏潛意識裏總覺得萊也很脆弱,連簡單的出門都會擔心他受傷。


    銀裏接過了萊也手裏的餐盒,問:“你吃過了嗎?”


    萊也:“吃過了。”


    他帶來的分量挺大,銀裏把食物都拿了出來,擺在桌上,又去給萊也倒了杯水,萊也坐在了沙發上。


    銀裏打開餐盒,裏麵不像是店裏做的,他看向萊也。


    萊也挑眉:“我第一回下廚這麽成功,給點麵子,不準嫌棄。”


    銀裏看向萊也的手臂:“你的手……”


    萊也動了動他的右手臂,“沒事了,隻要不拿重東西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下次——”銀裏想說下次別做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手受傷了,不要下廚。”


    “知道了,銀裏上將。”萊也尾音上揚,帶著點揶揄的語氣。


    銀裏低頭,聽他叫“銀裏上將”,驀地有些耳熱,他隻顧著低頭遮住臉上的表情,一秒通紅的耳根暴露在萊也的視線中,銀色短發下的一點紅特別顯眼,萊也沒有點破,勾著笑看著銀裏低頭吃飯。


    “味道怎麽樣?”他問。


    “好吃。”銀裏點頭,聲音低低的。


    萊也喜歡看銀裏吃飯,雙頰鼓鼓的,像一隻小倉鼠——還是一隻很冷漠很嚴肅很有威嚴的小倉鼠。


    銀裏聽了他的話,很給他麵子。


    片刻後,銀裏手一頓,想起什麽般,說:“雄主,我過幾天晚上會去見亞諾安一麵。”


    “我陪你。”萊也沒有絲毫猶豫,他也有要去找亞諾安的想法,隻是沒有提出來。


    銀裏隻頓了頓,就點頭應下了。


    他有些事,必須要和亞諾安確認。


    ——


    天色漸晚,夜色將近,今晚銀裏依舊是需要晚些才能回來,萊也洗漱過後坐在床邊,支著腦袋看著光腦上的信息。


    【[文件]你要的資料都在這了,需要我公布星網嗎?】


    他點開資料查看,果不其然,慕德作為一隻雄蟲,卻有許多虐待雌蟲的先例,雖然藍星沒有確切的保護雌蟲法則,但摘除雌蟲骨翼能算得上重罪了。


    雌蟲的骨翼是他們戰鬥中必不可少的天然武器,這種做法相當於泯滅了雌蟲上戰場的可能。


    他敲下幾個字。


    【不用,這些都放進起訴他的資料中。】


    萊也想了想,又問了慕德最近的蹤跡,對方很快給他發了過來,慕德正在一個俱樂部聚會。


    關於那天的事,他可不想就那麽算了。


    有件事他想幹好幾天了。


    夜晚街道有些冷清,街道盡頭的一家會所與街道格格不入,很是熱鬧,慕德今晚玩的盡興,帶著他的兩名雌侍準備回去,隨即他發現有東西落在了裏麵,指使雌侍回去拿。


    他一嬌軟的雄蟲站在街口的位置,打著哈欠,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他背脊一涼,轉過頭去,卻隻看到清冷的街道。


    正當他疑惑時,一枚圓圓的星幣滾落到了牆角,發出幾聲聲響,慕德舒出一口氣,轉身想要進會所,一雙手從他肩後攀住了他。


    他甚至沒有聽到腳步聲。


    慕德低頭,看著身後的影子,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一黑,毫無抵抗力的被拖到了巷子裏。


    ……


    “雄主,你回來了。”銀裏站在燈光亮堂的別墅客廳中間,陰冷神情還未散去,瞳孔沒有平時那麽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像卷起了風,寧靜的水麵蘊藏著危機。


    他等了萊也很久了……


    那是銀裏覺得的很久,他回來不見萊也的蹤跡,萊也的光腦也沒有帶,銀裏很擔心他,每分每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


    萊也在門口換了鞋,“你今天回來的這麽早?”


    “嗯。”銀裏看著他,“你去哪了?”


    “買東西。”萊也提了提手上的東西,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怎麽?想我了?”


    銀裏半響沒有出聲。


    那話隻是萊也隨口一說,也沒深究他是否會回答,他提著超市買的東西往裏走,放下後舒展了一下腰身:“還挺沉的……”


    萊也話音忽止。


    銀裏從他身後摟住了他的腰,溫熱的胸膛貼著他的肩胛骨,在涼涼的夜裏透著舒適的溫度。


    “嗯,想你了。”銀裏嗓音低啞道。


    燈光在他臉上打上側影,睫毛微卷的弧度照射在高挺的鼻梁,他下巴靠在萊也肩頭,渾身上下的刺都被收攏,溫柔而克製的靠近著印象裏脆弱的雄蟲。


    “雄主,你沒有帶光腦。”他說。


    萊也這才發現,他洗澡時把光腦拿下了,後來看了消息隨手放在了床邊,也就忘了再戴上去。


    萊也:“我忘了。”


    “我很擔心你。”


    銀裏沉緩的心跳有力的跳動著,萊也甚至都能細微的感受到,他反手揉了揉銀裏的柔軟的頭發,“抱歉,下次一定不會忘。”


    銀裏悶悶不樂的低頭,埋進萊也頸間,沒有再開口說話。


    萊也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似漸漸撫慰了他焦躁的心情,那種始終觸不到底的恐慌散去些許,他希望萊也能夠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這種想法非常強烈。


    直至這一刻,他才認為,或許萊也認為他精神識海有問題是對的。


    萊也一動,就被銀裏緊緊的環住了腰,他轉過頭,嘴唇輕觸銀裏臉側,道:“早點休息吧。”


    銀裏:“嗯。”


    然後還是沒有鬆手。


    在日漸相處之中,銀裏漸漸的摸清了萊也的脾氣,也早已不會像最初那樣,萊也說什麽便是什麽,有時候會讓萊也感覺很好,而有時候又很無奈。


    “雄主,還有兩周……我就要去往垃圾星球了。”銀裏突然道,“我不放心你。”


    “已經……通知了嗎?”


    銀裏之前有和他預知過,萊也依舊覺得這個消息很突兀。


    銀裏:“是的。”


    萊也:“……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記得給我發消息。”


    銀裏的症狀似乎還沒有減輕,萊也才是該擔心的那一個,他想跟著銀裏一塊去,但銀裏不會同意,在關於萊也的事情上,銀裏的態度很堅決,特別是上次已經讓他受過一次傷之後,銀裏變得更加謹慎。


    萊也知道,假若他和銀裏說想去,銀裏不僅不會帶上他,還會想盡辦法阻攔。


    銀裏不會讓萊也為他而有任何陷入危險的可能。


    “我會的。”銀裏輕輕靠在他肩頭。


    明明還沒有離開,可是他已經開始想念萊也了,而萊也就在他麵前,他卻覺得怎麽都靠得不夠近,始終無法填滿他心裏的那一塊空缺。


    兩天後的晚上,銀裏約了亞諾安見麵,亞諾安居住的地方是以前銀裏的家,萊也跟著銀裏一塊去的,那裏位置一般,不好也不壞,但普通的亞雌生活絕對是能夠滿足的。


    公寓樓的五樓,他們到了之後,按門鈴始終沒有回應,銀裏敲門,裏麵也沒有聲音,他打開門之後,才發現亞諾安已經沒有在這裏居住了。


    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房中衣櫃敞開,床上扔著幾件衣服,牆角的箱子不見了,一切都彰顯著,亞諾安離開了。


    他們下了樓。


    “他之前和我約好的,會和我見一麵。”銀裏抿著嘴角。


    萊也:“什麽時候?”


    銀裏道:“昨天他告訴我他今天有時間。”


    “是嗎……”萊也喃喃道,那就奇怪了,如果亞諾安不想見到銀裏,直接和他斷了聯係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萊也打開了懸浮車的車門。


    “嗯。”銀裏上車時,忽而一頓,回過頭直直往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萊也:“怎麽了?”


    銀裏搖了搖頭,和他上了車,而萊也看向之前銀裏看過去的位置,什麽也沒有發現。


    回家途中,銀裏看著窗外,有些失神。


    萊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年少時走散的弟弟,他認為唯一親近的亞雌,卻會做出那種傷害他的舉動,做完之後還一走了之,連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留下,的確很讓人傷心。


    窗外一閃而過一家甜品屋,這個時間點店門還開著,他控製停下了懸浮車,銀裏轉過了頭,眼神中還有些茫然:“雄主?”


    他們還沒有到家。


    “我下去買點東西,你等我一會兒。”萊也說。


    銀裏不放心他,這個時間點很晚了:“我陪你。”


    萊也笑笑:“好啊。”


    他們一同下了懸浮車,往後走了一段距離,進了甜品店,甜品店中亮著暖色燈光,玻璃櫥櫃中放著各種各樣的甜品,店主是亞雌,五官清秀,臉頰邊有著小小的雀斑,他認出了萊也和銀裏,驚訝的同時又很驚喜。


    他從沒想過他們會來他的店。


    “你要這個嗎?”萊也指著櫥窗裏的一枚小蛋糕問。


    銀裏被甜品暫時吸引了注意力,很多蟲族都喜歡甜品,銀裏不會特意來買,但也可以說很喜歡吃。


    他看著萊也指著的小蛋糕,點頭。


    “這個呢?”萊也又指著另一個。


    銀裏點頭。


    萊也:“……”


    他參考了一下之前去超市的經曆,決定暫時不問他了,他買了幾樣讓亞雌幫他包了起來,他看到了亞雌在拍他們,不過沒有阻止,而銀裏也不在乎。


    萊也和銀裏提著甜品上了懸浮車,懸浮車繼續行駛。


    萊也拆了一個小蛋糕,拿著叉子叉了一小塊,掌心盛著遞到了銀裏嘴邊:“嚐嚐。”


    銀裏垂眸,看著那一小塊東西,張開了嘴,眼神亮了亮。


    萊也:“星網上評論說這家很不錯,你感覺呢?”


    銀裏點頭給予肯定:“雄主,如果你喜歡吃的話,我可以學。”


    “等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嚐試做一下。”萊也說,雖然他很有可能是搞破壞的那一種幫忙。


    “好。”銀裏渾然不覺,隻有對於能和萊也一起做某樣東西而感到愉悅。


    小蛋糕上插著一塊小巧克力的牌子,上麵書寫著“love”的字母,很有情調的配色和書寫的字跡,萊也把牌子拿下,放到銀裏嘴邊。


    而銀裏根本沒有細看能不能吃,萊也送到他嘴邊,他便信任的張嘴往下咬了。


    帶著點微苦的味道在嘴裏散開,銀裏剛吃過甜的,就顯得這苦分外明顯,他眉頭不禁皺了皺,隨後苦味又漸漸變成了甜味,是很溫柔的口感。


    “你吃掉了我的‘愛’。”萊也挑著眉頭說。


    銀裏偏過頭,眸子睜大了些。


    外麵絲絲縷縷的白色燈光偶爾照射進來,落在銀裏的眸子,匯聚成光點,湛藍色的眸中猶如星辰閃爍。


    萊也拿著剩下還沒被吃的一小塊放到了銀裏眼前,“愛。”


    銀裏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有種火燒屁股的感覺,如坐針氈,嘴裏的味道是甜還是苦也嚐不明白了。


    “你給我吃的。”他說。


    “嗯。”萊也應了聲,嘴角含笑,“我給你吃的。”


    他沒有說什麽,銀裏卻無端的不自在。


    很不自在。


    在萊也麵前似是□□,不,比那還要不自在。


    銀裏偏過了頭,看著前方,從側臉輪廓看起來冷冷的,是個冷酷的雌蟲。


    冷酷雌蟲紅透的耳根出賣了他,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萊也的視線中。


    萊也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耳垂:“銀裏,你這兒可真燙。”


    “你你放開。”銀裏說話開始磕巴了。


    萊也鬆開了手。


    耳垂離開了那微涼的溫度,銀裏又有些後悔起來。


    萊也把沒吃完的蛋糕裝好放到一邊,“銀裏,你知道什麽是‘愛’嗎?”


    銀裏想了想,小時候雌父會對他說“愛”,星網上的雌蟲們也會對他說“愛”,他對這個字已經免疫了,可是從萊也嘴裏說出來時,這個字變得前所未有的動聽。


    “知道。”他說,“愛就是喜歡。”


    他修長的十指緊扣,一緊一鬆的捏著骨節,萊也總是能讓他很難以招架,無論是他說話,還是做出些什麽舉動,就能讓他的腦子就像是突然宕機了一般,氣質變得冷硬疏離難以接近。


    銀裏心裏很懊惱,心跳的越快,臉上就越冷,唯有耳垂燙得像是要熟了。


    “愛不僅僅是喜歡。”萊也呼吸噴灑在他耳邊。


    銀裏往旁邊躲了躲,瞥了眼身旁的萊也,又收回了視線。


    萊也沒有拉開距離,反而往前湊了湊,親了下他的耳垂,“這是愛。”


    他吻過他側臉:“這也是愛。”


    銀裏呼吸錯亂,心裏慌亂無序,直挺挺的坐在那,半響沒聽到萊也的聲音,卻能感受到萊也的呼吸,他人受不住的轉過頭。


    萊也吻住了他的唇,一觸即離:“愛你。”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徹底擊垮了銀裏懸著名為理智的那根線,他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仿佛循環回響著萊也的那句話。


    ——愛你。


    愛愛愛你!


    萊也愛銀裏!


    銀裏比聽到任何旁的雌蟲亦或者雄蟲說愛他都要開心,呼吸都在顫抖,骨翼忠誠的實行了他的想法,從後麵環繞住了萊也,無法完全在懸浮車展開的骨翼顯得有些委屈。


    銀裏撲到萊也懷裏。


    他本退到了最邊上的位置,這麽一撲,他的力道加上衝擊力,直接把萊也撲在了座位上。


    他額角的銀色碎發晃悠著,似乎連發絲都在訴說著喜悅的心情。


    “雄主。”銀裏像奶狗似的,在萊也臉上貼來貼去,薄唇蹭了蹭這,又蹭了蹭那。


    萊也抵住他的襲擊,掌心貼著他側臉。


    四目相對間,銀裏的吻落在了他唇上。


    萊也不由感慨幸虧沒把蛋糕放這,不然……場麵還真難說會發展成什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愛你們~●v●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為2個;借一部說話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懶態複萌霽月初寒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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