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最擅長的科目成績都不溫不火。


    於是接連幾個禮拜,路方洲他們發現他們老大的情緒一直不大好,總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這天晚上,傅柏崇已經換了衣服準備休息,忽然想起有份重要的文件有個細節需要修改,於是便披上外套準備去書房。


    傅柏崇的臥房和談光熙的在同一層,他剛推開門,忽然瞧見走廊盡頭談光熙的臥房門一響,然後談光熙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原本並沒有很在意,剛準備去書房,卻見談光熙直直的朝自己走過來。


    他以為談光熙有什麽事情要找自己,於是便停住了腳步,沒承想對方走到自己麵前不遠處後忽然繞過自己,往樓下走去。


    傅柏崇瞧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大對,於是便跟了上去。


    他沒出聲跟在談光熙身後,隻見他直愣愣地往樓下走,一直走到一樓,然後在一樓兜了兩個圈子,然後又轉身往樓上走去。


    這時候傅柏崇才確定下來:對方竟然在夢遊。


    傅柏崇的精力旺盛,每天都要保持一定量的運動,而且通常晚睡早起,即便很少的睡眠也不會精力不濟,若是之前談光熙有過夢遊,他不可能不知道。


    這也是為什麽他剛瞧見談光熙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他竟會是在夢遊。


    夢遊的人不能被驚擾,不然很容易被嚇到,傅柏崇又怕談光熙迷迷糊糊地亂走亂撞磕碰到哪裏,隻能放輕了腳步,緊緊跟在他身後。


    談光熙在一樓轉了一圈,然後又沿著原路從樓梯走了上去。


    傅柏崇剛鬆了口氣,卻瞧見前麵的談光熙一轉,竟然徑直進了他的房間。


    他快步跟上去,等進了臥房發現,前麵的談光熙已經走到床邊,當成自己的床一樣毫不客氣地掀開被子就鑽進去,倒頭就睡著了。


    傅柏崇站在床邊,看著已然睡得香甜的談光熙,不由得又氣又笑。


    談光熙覺得他這一晚上睡得不大踏實,他做了很多夢,每個夢裏都是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那些畫麵他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掙紮著想從夢裏醒來,卻一直都醒不過來。


    談光熙是被刺眼的光線喚醒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覺得腦子有些又昏又漲。他伸手拉過被子罩在頭上,在床上弓起身體想再睡一會兒,而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房間裏好像有腳步聲。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清醒了,拉下頭上的被子探出頭朝外麵看過去,緊接著整個人都僵住了:隻見傅柏崇正半側身子背對著自己在換衣服,這時候他已經穿好了襯衫,正在係袖口的袖扣。


    談光熙的大腦立刻就當機了。


    傅柏崇聽到聲響,微微側過頭,正瞧見談光熙支棱著一頭亂發從被子裏探出半個腦袋來呆呆地看著自己。


    他瞧著對方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忽然生出一點逗弄他一下的心思,用以作為自己昨晚睡了一晚上沙發的補償。


    於是他走到談光熙麵前,兩隻手撐在床頭,將對方圈在自己身下,壓低著聲音問:“昨晚睡得好嗎?”


    他的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有係好,露出一點形狀漂亮的鎖骨來。


    這個環境,這個場景,這個語氣,怎麽有點事後的意思。


    談光熙一臉呆若木雞,表情仿佛被雷當場劈中了。


    傅柏崇見他真的被驚嚇到了,怕真的嚇壞他,於是站直了身體,一邊係著袖扣往茶幾的方向走,一邊開口道:“你昨晚睡著了夢遊,跑到我的房間了。”


    談光熙愣了一下,朝四周打量了一圈,才發現這裏竟然不是自己的房間。


    他活了十八年,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大晚上的夢遊。


    但是很明顯傅柏崇又沒必要騙自己,況且自己又真的鳩占鵲巢睡在人家的床上——總不能是對方閑著無聊,大半夜跑到他的房間把自己抬過來的吧。


    談光熙掩飾地咳嗽了一聲,解釋道:“那個,可能是我最近學習太累了。”


    傅柏崇倒也沒說什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談光熙這時候在傅柏崇的房間裏也實在待不下去了,他掀起被子,從床上下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入秋,初晨有了些寒意。


    他睡覺的時候不習慣穿太多,身上隻穿著寬鬆的短袖短褲,這時候剛從溫暖的被窩裏鑽出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被涼得很輕微地抖了一下。


    傅柏崇沒說話,從衣櫃裏拿出件睡衣來罩在他的身上。


    談光熙下意識朝後躲了一下,卻被傅柏崇的手按住,他撩起眼皮朝談光熙瞧了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將睡衣給他攏好,又將仔細係著睡衣帶子。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餘光瞥著傅柏崇細白修長的手指,談光熙不由得有些呼吸不穩。


    傅柏崇將帶子仔細係好,然後才開口道:“去吧。”


    談光熙走到門口,他一拉開房門,李嫂也剛巧從樓梯走上來,手裏還端著茶水。


    她剛好瞧見談光熙從傅柏崇的房間走出來,身上還穿著明顯大了一號的傅柏崇的睡衣,她的手一抖,‘啪嘰’一聲手裏的茶杯摔碎在了地上。


    36、夢遊2


    ◎你和他到底什麽關係?◎


    談光熙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水逆。


    他想好了,這禮拜周末休息一定要去廟裏拜一拜。


    他正站在傅柏崇臥房門口不知該做什麽,傅柏崇已經走了過來,他朝蹲在地上慌忙收拾碎片的李嫂瞧了一眼,然後側過頭朝談光熙揚了揚下巴。


    談光熙沒說話,硬著頭皮回了自己的房間。


    傅柏崇走過去,蹲下身幫李嫂收拾地上的碎片。


    李嫂‘哎呦’了一聲,連忙道:“小少爺,我來就好,我來就好,您小心別割傷了手。”


    傅柏崇朝已經一溜煙遛回自己房間的談光熙的背影瞧了一眼,想著他臉皮薄,夢遊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曉要好。


    於是他想了想,對李嫂開口道:“剛才的事情,不要同其他人說。”


    李嫂臉一紅,連忙點頭:“曉得的,曉得的。”


    然而傅柏崇沒有想到的是,同樣的事情隔了兩天竟又發生了。


    他半夜口渴下樓喝水,正瞧見談光熙迷瞪著眼睛從自己房間裏出來,然後依然是在樓下轉了一圈,然後好巧不巧地再一次進了他的房間,並且鳩占鵲巢地爬上了他的床。


    第二天談光熙再一次從傅柏崇的床上醒來的時候內心無比絕望:他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他又實在是難以開口,就算他真的是沒有意識的夢遊吧,但為什麽偏偏每次都跑到別人的房間?又偏偏每次都是傅柏崇的臥房?


    他對天發誓自己真的是瞧見傅柏崇都想要繞著走的!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十分尷尬,不解釋吧不好,但解釋吧,他又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在一向都脾氣不大好的傅柏崇倒沒說什麽,談光熙硬著頭皮幾乎同手同腳地走到房門口,一拉開房門,眼前一黑:傅和彥剛好站在走廊裏,瞧見他滿臉驚呆。


    傅和彥大大咧咧地坐在傅柏崇的床上,臉上還是摻雜著未消的不可置信:“所以說,光熙哥你夢遊?”


    談光熙則窩在對麵的小沙發裏,不太想說話。


    傅和彥見談光熙的表情不太高興,想來是覺著丟人,趕忙想要安慰他:“夢遊也沒什麽,我以前聽我小叔叔說,我小時候也夢遊過。”


    今天是周末,但傅柏崇依舊要去公司,所以早早就離開了。談光熙也無從印證傅和彥的話的真偽,隻斜著眼睛涼涼地看著他,問:“真的?”


    “不騙你!”傅和彥認真點頭:“當時我也下樓到樓下轉了一圈,還拿掃把掃了地,不過在那之後就再沒發生過了。”


    他看著談光熙的眼睛晶晶亮:“你也應該就碰巧這一兩次。”


    然而同樣的事情卻又再三發生,這次傅柏崇甚至還在臥房的沙發上看書,談光熙就推開房門走進來,然後順門熟路地爬上了床。


    幾次之後,談光熙反而平靜了:他覺得他可能真的有病。


    在談光熙的強烈要求下,傅柏崇給他請來了一位心理醫生。


    袁西同剛下飛機,就被傅柏崇拽到了傅家,他一路風塵仆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他之前連軸轉趕了一個禮拜的論文,又接連參加了幾場演講,這時候困得厲害,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我說你們傅家不是有家庭醫生麽?犯得著大早上的把我抓過來?告訴你老傅,我下午還得去開會……”


    “老爺子想你了。”


    “哎呦,我也一直惦記著他老人家呢。”原西同眼睛立刻笑得迷成一道縫:“哎我說你要我看心理問題的不會就是你吧?”


    “不是。”


    原西同還想再問些什麽,傅柏崇已經一手拉開了大門:“進去吧。”


    原西同跟著傅柏崇進了傅家,繞過樓梯上了二樓,走到最裏端的書房。


    傅柏崇推開門,緊接著腳步忽然微微一頓。


    他身後的原西同也跟著腳步頓了一下,下意識抬頭朝書房裏麵看過去,隻見書房裏的壁燈還亮著,書房一側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少年,看上去像是高中的年紀。


    他斜靠在沙發上,柔軟的額發搭在額頭上,鼻梁高挺,眼睫烏黑,手裏還拿著本看了一半的書,半敞著蓋在膝蓋上,顯然是之前看書看到一半睡著了。


    原西同剛要說話,卻見傅柏崇已經放輕腳步走了進去。他走到那個少年的麵前,輕輕拿下他手裏的書放到一旁,然後脫下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站在門口的原西同驚呆了,他和他發小從小在一起廝混了二十多年,可從沒瞧見他對誰這樣小心翼翼的。


    這得欠對方多少錢。


    之後原西同跟著傅柏崇去了傅柏崇的書房,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一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邊問:“傅爺爺呢?”


    “有事出去了,明天才回來。”


    原西同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那你這麽著急火燎地把我拽來?”


    他頓了頓,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你說的看病,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小子吧?”


    傅柏崇道:“沒錯。”


    “他誰呀?”


    “爺爺朋友的孫子。”


    原西同嘖了一聲:“那你犯得著那麽上心麽。”


    “老朋友的孫子。”傅柏崇補充了一句。


    原西同歪著身體靠在沙發上:“行吧,先說說看,他有什麽症狀。”


    “夢遊。”


    原西同修長的手指在茶杯壁上敲了敲:“夢遊是一種神經學的睡眠障礙,通常發生在兒童期,成年人較少見,但也不算什麽嚴重的病,偶爾發病,而且沒有做出什麽危險舉動的話,甚至不需要特別治療。畢竟你懂的,”他笑了笑:“現代社會壓力大,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疾病。”


    “對了,他發病的症狀是什麽?”他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夢遊的時候會做什麽?會不會做什麽特別出格的事情,或者一些危險舉動?再或者一些暴力行為?比如在街上遊蕩,或者傷人?”


    “倒也沒做什麽危險的事情,通常就是在樓下轉一圈,然後上樓進房間睡覺。”


    “這不是還好?”


    “但問題是,他進的是別人的房間。”


    原西同手指蹭了蹭下巴:“頻率呢?”


    “大約兩天一次。”


    “頻率的確是有些高,不過也不算太嚴重,”原西同問:“有沒有做過腦部的相關檢查?”


    “都沒有問題。”


    “隻要不是腦器質性病變引起的,都問題不大。成年人發生夢遊,多與神經官能症有關,引發的原因可能是心理因素,比如壓力過大,焦慮情緒,這個年紀很可能是學習緊張或者成績不好;也有可能是發育因素或是遺傳因素;再或者是睡眠過深——比如連續多日的熬夜就可能引起睡眠不足,導致深睡期過長。”


    原西同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頻繁發生,可以服用些鎮靜劑,盡量想辦法幫助病人消除導致壓力過大的焦慮或是恐懼心理。”


    “再平時就是注意家中安全,關好門窗,不要讓病人不小心磕到碰到,哎我說老傅就這麽點事兒你至於著急火燎地把我從國外叫回來嗎?你隨便查查百度百科也能解決啊。”


    傅柏崇沒搭理他的話茬,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那好,等他醒了你給他瞧瞧。”


    談光熙睡醒了,就被傅柏崇叫到了二樓的會客室,他一進會客室,發現裏麵沙發上坐著個和傅柏崇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


    那個年輕男人長著副漂亮的臉孔,桃花眼,鼻梁挺直,鼻梁上麵架著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樣子。


    他瞧見談光熙後笑了笑,溫聲道:“請坐。”


    原西同準備了一大段緩和病人不安消除病人戒備促進醫患關係的說辭,畢竟許多病人天生對心理醫生都有抵觸感,十個患者裏麵八個都覺得自己沒有病,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對麵的談光熙卻率先開口問道:“您是心理醫生嗎?”


    原西同愣了一下,然後便笑著道:“我是。我知道你可能……”


    “大夫我有病。”


    原西同:“……”


    “你一定要救我。”


    原西同:“……”


    因為談光熙的配合,之後的治療十分順利。原西同先是讓他做了幾套常規的測試題,之後就對他進行了催眠。


    傅柏崇到了會客室的時候,談光熙已經結束了催眠,但還沉浸在深睡眠裏沒有醒來。


    原西同站起身,拉過一旁的毛毯給談光熙蓋在身上,然後給了傅柏崇個眼神,走出了會客廳。


    等進到書房,傅柏崇立刻問:“怎麽樣?”


    原西同又嘖嘖兩聲:“你就不能等我喝口水嗎?這一個多鍾頭累得我口幹舌燥的。”


    他灌了大半杯冰涼的水下去,才道:“沒什麽大事,放心吧,就是精神壓力有些大,調節調節就好了,實在不行吃兩片丙咪嗪。不過失……”


    他說著說著忽然住了嘴。


    傅柏崇看向他:“失什麽?”


    原西同挑了挑眉:“不告訴你,是病人隱私。”


    傅柏崇淡聲道:“那病人家屬呢?”


    “家屬也不行,”原西同忽然猛地頓住:“誰?誰病人家屬?”


    傅柏崇沒說話。


    原西同呆了半天,音量猛地提高:“哎呦臥槽老傅你給我說實話你和他到底什麽關係?”


    傅柏崇的表情倒是很淡定:“我不是說了,他在我們家借住。”


    原西同還是有點不放心:“人家看著還未成年呢吧你可別犯罪啊我說。”


    傅柏崇倒是真的皺眉認真想了想:“應該已經成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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