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內心的衝動——是的,想要拋下一切跟他走的衝動。】


    談光熙臉塌了下來,時間長沒出現他都忘了還有這一茬了。


    很明顯,又是係統為後續分支情節埋線了。


    可能撞冰山的情節是在下一艘船上?不過不得不說,果然是含金量最高的源題庫,這故事線也太特麽長了。


    於是沒辦法,他隻能板著臉點了點頭。


    白風城高興壞了,立刻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後下一秒就仰麵朝下倒了下去,幸虧談光熙反應敏捷一把抓住窗框才沒被他給帶下去。


    “你們簽了婚書,為了防止以後有麻煩,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把婚書找出來毀掉。”


    談光熙本來因為亂七八糟的劇情線就有點煩躁,這時候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情。”


    談光熙疑惑地看著他:“還有什麽?”


    “你晚上要怎麽出來?”


    “怎麽出來?不是拿著身份證和門票直接下船就行了麽。”


    是私奔,又不是搬家,當然輕裝上陣了,難道還要搬一堆行李不成?


    “我了解傅柏崇的為人,他對你的控製欲很強,是不會這麽輕易放你走的。”


    談光熙心道,你總共就認識他兩天,哪裏就了解他為人了?又哪裏就控製欲很強了?


    想到這裏,他忽然皺了皺眉,心裏再一次有了不大好的預感,不會這故事線又要搞些什麽幺蛾子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白風城就又從口袋裏掏出個藥瓶,遞給談光熙,談光熙下意識接過來,問:“這是什麽?”


    “這是高純度的乙醇濃縮劑,無色無味易溶於水,同時對人體沒有傷害,隻要吞服一粒,瞬間可以令人陷入重度酒醉的狀態。”他道:“你隻要在水裏溶解一粒,然後找機會讓傅柏崇喝了,他就會立刻陷入深睡眠。”


    談光熙腹誹:你一個出來旅遊的普通遊客為什麽會隨身帶著這玩意啊?


    下一刻,就聽白風城接著道:“我的一個老師常年神經衰弱,因為經常服用安眠藥,已經產生了抗藥性,但是隻要口服這藥一粒,立刻就能進入睡眠。我出去旅遊,順路給他帶了幾瓶。”


    談光熙還是覺得邏輯有點扯淡,但畢竟隻是一個設定,也就不深究那麽多了。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的時候,船會在碼頭停靠十五分鍾,到時候我會在第二碼頭等你,但是切記船隻停靠十五分鍾,時間過了就來不及了。”


    白風城又和他囑托了幾次千萬不要遲到,就匆匆離開了。


    談光熙正握著藥瓶蹲在窗口發呆,門聲一響,傅柏崇回來了。


    他當即就有點慌,快速把藥瓶扔進口袋裏,他低頭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半。


    傅柏崇朝他瞧過去,一邊隨手將外套脫下,一邊道:“窗口風大,別吹感冒了。”


    這時談光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站在窗邊,窗戶大開著,獵獵的海風將他的衣角吹起,帶著一陣瑟瑟的寒意。


    他舔了下嘴唇,似乎是措了下辭,然後問:“你吃晚飯了嗎?”


    傅柏崇對他少見的沒話找話略有些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吃過了。”


    “我有點餓了,想吃夜宵,”談光熙問:“你要不要也來一些?”


    他心裏一個勁兒地祈禱趕緊點頭趕緊點頭,不然怎麽給你下藥,就在他也不報希望的時候,傅柏崇忽然點了點頭:“好。”


    談光熙鬆了口氣,進到小廚房裏開始煮夜宵。


    他不怎麽會做飯,隻會煮麵條,但即使是最簡單的煮麵條,他也足足鼓搗了半個鍾頭才弄好。看著麵前兩碗色香味俱不全的煮麵條,他有點擔憂,不知道一會兒傅柏崇瞧見了會不會臨時變卦。


    談光熙偷偷朝書房的方向瞧了一眼,確定傅柏崇並沒有留意這裏後,從口袋裏掏出之前白風城給他的那個藥瓶,然後從裏麵倒出一粒,用熱水化開了,倒進其中的一個碗裏,用筷子攪和了一番。


    等他一邊端著手裏的麵條給傅柏崇端過去,放在對方麵前並且說了句來吃麵的時候,總覺的自己怎麽看怎麽像‘大郎來喝藥了’的潘金蓮。


    而與此同時他心裏還止不住擔憂,想著萬一對方要是拒絕麵前這碗看起來就不好吃吃起來更是不好吃的麵,自己要怎麽忽悠他吃下去。


    然而出乎意料,傅柏崇似乎一點沒覺著麵難看難吃,低著頭動作斯文地把一碗都吃完了。


    談光熙手裏拿著筷子,心不在焉地有一口每一口地吃著,時不時偷偷抬眼查看傅柏崇的狀況。同時在心裏犯嘀咕,白風城不是說這個藥吃下就見效麽,怎麽還不見他有反應。


    他低頭偷偷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他正在心裏嘀咕著,卻見對麵的傅柏崇抬手按了按額頭,像是有些精力不支的模樣。


    談光熙立刻就來了精神,騰的一下站起來到他身邊,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傅柏崇沒說話,隻似是乏力地搖了搖頭。


    “我扶著你去休息一會兒吧。”談光熙說著將傅柏崇扶起來,慢慢的往臥室的方向走。


    他扶著人走到臥室,將對方安置在床上,然後略等了幾秒鍾,見對方一直閉著眼睛沒出聲,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回身將房門關好後,朝書房走去。


    其實按照他往常的習慣一定會再等一會兒,確定對方睡熟了再行動,隻是時間緊迫,距離十二點不到十五分鍾,他必須抓緊時間趕緊溜出去。


    談光熙走到書房後,沒有開燈,就著落地窗照進來的月光開始翻找他們的婚書。事實上他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玩意兒,之前也沒見著過,所以隻能瞎找。但是套間這麽大,他們的行李又多,想要找到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傅柏崇有著自律的收納習慣,所有的證件都存放在一起,談光熙找了半天,終於在保險櫃裏找到了兩個人的婚書。


    他鬆了口氣,剛要將婚書撕毀,忽然聽到身後一道熟悉而有些含糊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他心裏沒有防備,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談光熙回頭,隻見傅柏崇正站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他的臉孔隱藏在黑暗裏看不大清楚,但不知怎麽的,潛意識裏總覺著和平時的他不大一樣。


    談光熙將握著婚書的手藏在身後,一邊蹭著牆壁站起來,一邊扯出個幹巴巴的笑容來,道:“沒,沒什麽。”


    他正猶豫著要怎麽把手裏的婚書藏起來,就見傅柏崇在黑暗裏朝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傅柏崇朝前走一步,談光熙就朝後退一步,退著退著,忽然腳下一絆,朝後跌倒在落地窗前,下一刻,傅柏崇也彎下身,蹲在他麵前。


    皎潔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照得清楚,他的臉色如常,眼神卻帶著明顯的醉意。


    談光熙後背緊緊貼著冰涼的落地窗,緊張地咽了咽唾沫。


    不知道是藥效的鍋,還是傅柏崇根本是千杯不醉,白風城口中一粒就倒的藥竟然在傅柏崇這裏出了問題,很明顯對方現在處於宿醉的狀態,簡單來說就是喝高了。


    談光熙在心裏把白風城罵了祖宗十八代,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不僅人靠不住,連他給的藥都靠不住。


    他正腹誹著,對麵的傅柏崇忽然往他麵前湊了湊,兩個人距離極近,他能夠清楚聞到對方身上濃重的酒氣。


    這時候他根本無暇去思考為什麽無色無味的藥吃下去會一身酒氣,他後背緊緊靠著落地窗,事情敗露的緊張連同原來銘記在身體裏對傅柏崇的害怕,讓他整個人得都緊張得僵直了。


    傅柏崇又朝前湊了湊,黯啞著聲音問:“你在怕什麽?”他低聲道:“我有對你做過什麽粗暴的事情麽?”


    “說,說什麽呢。”談光熙幹笑兩聲,攥著婚書的手緊了緊。


    就在他緊張得快要斷氣的時候,傅柏崇忽然抬起手看了看時間:“時間快到了。”


    談光熙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快到了?什麽時間快到了?


    他正想著難道是私奔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就聽見身後響起‘咚’‘咚’幾聲脆響,絢爛的禮花在漆黑的天際綻放,照亮了對麵傅柏崇的臉。


    談光熙愣住了,下意識轉頭朝身後瞧去,隻見落地窗外無數的禮花衝向天際,將整片天空照亮得流光溢彩,恍如白晝。


    “喜歡麽?”


    他猛地轉過頭,見傅柏崇眼含著濃重的醉意看著他,低著聲音道:“生日快樂。”


    就在他怔愣的瞬間,傅柏崇傾身過來將他壓在落地窗上,一隻手鉗著他的下巴,朝他深深吻了下去。


    35、夢遊


    ◎這個環境,這個場景,這個語氣,怎麽有點事後的意思。◎


    就在談光熙怔愣的瞬間,傅柏崇傾身過來將他壓在落地窗上,一隻手鉗著他的下巴,朝他深深吻了下去。


    他的後背貼在落地窗冰涼的玻璃上,手裏還緊緊攥著兩人的婚書,大腦一瞬間一片空白,根本沒辦法思考,耳邊隻聽得到禮花升天的一聲聲脆響。


    就在陣陣的禮花聲中,他聽到遊輪上當當當響起了十二點沉重的鍾聲,緊接著眼前一陣白光亮起。


    路方洲不過是接了個電話回來,回來就看見談光熙直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光腦被隨手丟在一旁。


    他朝屏幕上一看,隨後就愣住了: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碩大的阿拉伯數字‘47分’,他們老大竟然沒及格,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


    “老大。”


    “……”


    “老大……喂,老大!”


    談光熙呆愣著,一直到路方洲喊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什麽?”


    路方洲抓了抓頭發:“老大,你沒事吧?”


    “沒事。”談光熙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路方洲以為他是因為沒及格不高興,於是安慰他:“不過就是一次沒及格,別往心裏去。”


    談光熙卻沒什麽表情,一邊站起身一邊道:“你做題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之後的幾天,路方洲一直覺著他們老大有些不對勁,似乎是經常心不在焉的,但要他說出具體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唯一不變的是督促他們學習的勁頭倒是一點沒少,再加上很快就要迎來下一次的月考,把他們一眾小弟每天折騰得叫苦不迭。


    傍晚,傅家餐桌旁。


    傅和彥剛夾了一筷子菜,就見談光熙站了起來,對傅老爺子道:“傅爺爺您慢慢吃,我吃好了。”


    “哎,”傅和彥一愣:“湯還沒上呢……”他的話沒說完,談光熙已經起身離開了。


    傅和彥嘴裏咬著筷子,奇怪道:“光熙哥好奇怪啊,怎麽沒吃兩口就上樓了?”


    傅老爺子也覺著有些奇怪:“可能那孩子著急複習功課吧。”轉頭又對傅和彥道:“你看看小熙,再看看你。”


    傅和彥吐了吐舌頭。


    一旁的傅柏崇沒說話,朝談光熙離開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後端起粥碗喝了口粥。


    談光熙一路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後,將門關上後立刻返身靠在門上:雖然知道生存考題裏的傅柏崇隻不過是npc罷了——而且哪怕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本人,那天他被自己下了藥,也肯定什麽都不記得了,但他還是沒辦法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和傅柏崇同桌吃飯。


    他覺得哪怕隻是看到對方,自己就按捺不住想要跑路。


    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次傅老爺子一臉慈愛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更是愧疚得厲害,人家那麽好心收留自己暫住,自己卻在考題係統裏輕薄了人家的孫子?


    雖然隻是個npc。


    所以他每次麵對著傅家人,特別是麵對著傅柏崇,他都心虛得要命。


    到底新房子什麽時候能下來啊喂!


    他實在是在傅家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


    談光熙隻能暫時將注意力轉移到複習功課上,他埋頭學了幾個鍾頭,一抬頭,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最近熬夜熬得有點多,再加上精神壓力大,他感覺有些精神不濟,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就早些睡覺。


    他收拾了一下書包,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表不見了。


    他想了想,可能是之前落在樓下了。


    傅家人作息習慣好,這時候大部分都睡了。


    談光熙走到樓下,在餐廳轉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手表。他又走到客廳,外麵的落地窗簾拉了下來,客廳裏麵的光線很暗。他嫌點開客廳燈太亮,就繞到一旁點開小廚房的壁燈。


    他在客廳找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手表果然落在了沙發的角落裏。


    他一邊拿著表,一邊走到小廚房準備關掉壁燈上樓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走廊裏傳來腳步聲,他一回頭,見傅柏崇走了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筆挺的襯衫,扣子一絲不苟的係到領口,肩膀寬闊,雙腿修長,硬是將身上剪裁普通的襯衫穿出了男模感。


    談光熙瞧見他,之前在船上的一幕幕飛快充斥進他的大腦,當即就有些慌了。


    就在他怔愣的這一會兒,傅柏崇已經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見對方湊近自己,他們的距離那樣近,他甚至能夠清楚看到對方低垂的黑睫,聞到對方身上清爽的剃須水的味道。


    談光熙當即就懵了,下意識猛地朝後退了一大步。


    下一刻,傅柏崇側著身子拿過他身邊的玻璃水壺,自顧自倒了一杯白開水。


    他將水杯遞到唇邊喉結滾動喝了一口,一抬眼,瞧見談光熙正一臉繃緊地看著自己,微微蹙了蹙眉:“怎麽了?”


    “沒,沒什麽。”談光熙掩飾住臉上表情,晃了晃手裏的表:“手表落在樓下了。”


    說著繞過傅柏崇快步朝外走去:“沒有事我上樓了。”


    傅柏崇略略抬頭,看著談光熙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沒說什麽,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等到第二天,上禮拜小測試的成績出來了,談光熙盯著手裏的成績單臉色不大好:雖然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彌補之前落下的功課,然而之前落下的功課實在太多,成績還是沒有達到自己的理想。


    當然除他以外的幾個小弟們倒全是一副紅光滿麵的樣子——他們竟然全部都破天荒地及了格,這樣祖墳冒青煙的事情從前可想都不敢想。


    幾個小弟下課之後就來約他晚上出去慶祝慶祝,談光熙的心情不大好,就找個借口婉拒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壓力有些大,之後幾天的幾次小測試談光熙的成績甚至有了些下滑的趨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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