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昨天是我們公司重組的第一天,她剛剛得到任命。”


    “就是說,她在任命的當天就和你會麵了,在晚上?”


    “是的。”


    “好的。剛才你跟我說當時你們坐在長沙發上,她在吻你。這以後發生了什麽?”


    “她拉開我的拉鏈——嗯,她先是開始撫摩我。”


    “撫摩你的生殖器?”


    “是的,同時吻我。”桑德斯覺得自己在冒汗,就用手擦了擦額頭。


    “我知道這些話難以啟齒。我盡量問得簡短一點。”弗爾南德斯說,“後來呢?”


    “後來,她拉開了我褲子的拉鏈,開始用手撫摩我。”


    “是這樣嗎?”


    “是的。”


    “她是這樣做的?”


    “是的。”


    “就是說,她拉開你的褲子,然後用手撫摩,是這樣嗎?”


    她透過眼鏡框注視著他。有一會兒,他尷尬地躲開了她的目光。當他重新麵對著她的時候,他發現她沒有絲毫的尷尬,她的神態不僅僅是臨床式的、職業化的,而且顯露出一種深沉的超然與冷漠。


    “是的,”他說,“事情就是這樣。”


    “那麽你的反應是怎樣的?”


    “嗯,”他尷尬地聳了聳肩膀,“她的撫摩起了作用。”


    “你產生了性衝動。”


    “是的。”


    “你有沒有對她說點什麽?”


    “我不知道。”


    “你究竟說了什麽沒有?”


    “我是說了點什麽,我不知道,當時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你記得當時自己說過的話嗎?”


    “我想當時我隻是不停地叫‘梅雷迪思’,目的,你知道是想讓她住手,但她老是打斷我,要不就吻我。”


    “除了叫‘梅雷迪思’以外,你還說過些什麽嗎?”


    “不記得了。”


    “她當時的行為給你什麽樣的感受?”


    “我感到不自在。”


    “為什麽?”


    “我害怕跟她攪在一起,因為她現在是我的老闆,也因為我現在是有家的人,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出現什麽扯不清的事情,你知道的,所謂辦公室裏的風流韻事。”


    “為什麽不呢?”弗爾南德斯問道。


    這個問題讓桑德斯嚇了一跳。“為什麽不?”


    “是啊,”她目光冰冷、察言觀色地直視著他,“畢竟你是同一個美人兒單獨呆在一起,為什麽不風流一下呢?”


    “天哪。”


    “這是一個大多數人都會問的問題。”


    “我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麽樣?什麽時候都有結了婚的人在做風流韻事。”


    “好吧,”桑德斯說,“首先,我的妻子是個律師,而且疑心很重。”


    “我認識她嗎?”


    “她名叫蘇珊·漢德勒,在萊曼·金的事務所工作。”


    弗爾南德斯點點頭。“我聽說過她。這麽說,你是怕她發現。”


    “當然。我的意思是說,你在辦公室裏偷情,人人都會知道的。這種事無法保密。”


    “所以,你擔心事情會被人知道。”


    “是的,但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麽?”


    “她是我的上司。我不喜歡我所處的地位。她是,你知道……唔,她有權解僱我,如果她想的話,所以,當時的情況就像是我不得不做這件事一樣。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你告訴她這點了嗎?”


    “我試圖這麽做。”


    “你怎麽試圖的?”


    “呃,我隻是試圖這麽做。”


    “你是說你向她表明她的挑逗行為是不受歡迎的嗎?”


    “最終是這樣。”


    “此話怎麽講?”


    “嗯,最終,我們繼續做著這個……叫什麽的來著,做愛前的愛撫什麽的,她的內褲脫掉了,然後——”


    “對不起,她的內褲是怎麽脫掉的?”


    “是我脫掉的。”


    “她叫你這樣做的嗎?”


    “沒有。可是有一會兒我已經給弄得火燒火燎的,我準備那麽做了,或者至少是想那麽做了。”


    “你們準備性交了。”她的聲音仍然是冷冰冰的,手中的筆沙沙作響。


    “是的。”


    “你是自願參與者。”


    “是的,但就那麽一會兒。”


    “從哪方麵來講你是自願參與者呢?”弗爾南德斯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在她並沒有鼓勵你那麽做的情況下觸摸她的身體、乳房或者生殖器?”


    “這我說不上來,那時她幾乎是什麽都在鼓勵我做。”


    “我是問,是你主動的嗎?是你自己那麽做的嗎?還是比方說,她拉著你的手在她的——”


    “不,是我自己那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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