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走!這兒是旅館院子,左邊就是埃來爾·加萊那天下午要求住的那個房間,房間已有人住了,旅館沒有答應他……


    “那天下午他的情況和晚上一樣,不管怎樣,到星期意早最,他得弄到兩萬法郎,否則,被詐他錢財的人將把他送進警察局……


    “假設他住到了這個房間……那就不用穿過巷子,爬上牆頭了!因此登上牆頭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或者換句話說,可以用其他方法代替,院子為此提供了方便。


    “在這個院子裏,我們看見了什麽?一口井!也許你會告訴我,他想跳井……但對這話,我要回答說,他可以很容易地淹死自己,隻要離開他的房間,穿過走廊,從那兒出去就行……不!他得有一口井和一個房間在一起……什麽事,塔迪馮先生?”


    “內韋爾的電話接通了……”


    “稅務檢查員?”


    “對……”


    “來,德·聖-伊萊爾先生……既然你想幫助我,對調查的每一步你都應該在場才對……戴上另一個耳機……餵!我是梅格雷探長……什麽也不角害怕。我隻想問你一個我剛才才想到的問題……你的朋友加萊……他是不是左撇子?你說什麽?……是左撇子,而且還是用左腳的?他用左腳外側踢足球?你能肯定?不,就這些,謝謝……還有一個小問題:他懂拉丁文嗎?你幹嗎發笑?一個劣等生?差不多那樣?很奇怪,是嗎?告訴我——你看到過死者的照片沒有?沒有?顯然,從西貢的那些日子以來,他的容貌已經改變了……我有的唯一的照片,是在吃規定飲食期間照的……不過,也許就這幾天裏,我要介紹一個很像他的人給你……謝謝,沒錯!……”


    梅格雷掛上電話,毫不喜悅地哈哈一笑,嘆了口氣:“你瞧,一個人昏頭昏腦會作出多大的錯誤判斷?迄今為止,我們所說的一切都是以一個假設為前提的,我們打交道的這個埃米爾·加萊不是個左撇子……因為,他如果是左撇子的話,他可以用小刀對付襲擊他的人……你看,相信旅館經理和女招待的話是怎麽回事……”


    塔迪馮先生已經聽到了,看來神態拘謹。


    “晚飯已經準備就緒。”


    “過一會兒吧,馬上就結束了,特別是因為我怕德·聖-伊萊爾先生一定要不耐煩了。我們回到犯罪現場去,你不反對吧?”


    他們回到房間,他突然說道:“你看到過活著的埃米爾·加萊?……”我說的話或許會讓你發笑……是的。錯開開燈,天氣這麽惡劣,天黑得比平時要早一個小時……嗯,我沒有看到過,自案件發生以來,我一直試圖想像他活著的時侯!”


    “為了做到這一點,我要呼吸一下他呼吸過的空氣!……接觸一下和他一起生活過的人……看看這張照片……我敢肯定你會像我一樣這麽說,可憐的傢夥!尤其是在當你知道醫生對他說他隻能再活三年的時候。嚴重的肝病……衰弱的心髒就等著有個藉口停止跳動……我想把這個人想像成一個活人,不僅是在空間中而且在時間中……可惜,我隻能回溯到他結婚的那個時候,婚前的情況,他連妻子都不願告訴……她隻知道他生在南特,曾在印度支那住過幾年。但他沒帶回來一張照片或一件紀念品。他從來沒說起過那段生活……”


    “他是個小小的旅行推銷員,有一筆三萬法郎的積蓄……就是到了三十歲上,他仍然是皮包骨頭、笨拙而性情陰鬱。


    “他遇上了奧羅爾·普爾讓,決定娶她為妻……普爾讓家的人都一心往上爬……她父親壓力沉重,沒有足夠的錢繼續維持報紙的出版……但是他曾經是一個偷窺王位者的私人秘書!他和公爵和王子通過信裏……他的大女兒嫁給了一個製革廠老闆。加萊在那個圈子裏顯得很寒酸,就算他被接納進入這個圈子,那也隻是因為他同意把那一小筆資金投入《太陽報》的事業中……他們好不容易才容忍了他,對普爾讓家來說,一個女婿幹推銷廉價禮物的銀器這種工作,真是辱沒身分。他們千方百計讓他有點兒雄心壯誌……他拒絕了。他並不熱中於幹一番大事業。那時他的肝髒已經很不好……他夢寐以求的是和妻子一起在鄉村過寧靜的生活,他很愛她。


    “但是她也老對他嘮叨!她的姐姐們甚至無禮地把她看作一個窮親戚,她們因她的婚事反對她。


    “老普爾讓死了……《太陽報》完了。埃來爾·加萊繼續向諾曼第農民推銷他那些花裏胡哨的作為禮物用的廉價餐具……


    “除此之外,他釣魚,發明釣魚小機械、拆卸鍾錶……以此為樂,


    “他兒子繼承了他的體格和他的肝病,但是他具有普爾讓家的那種野心。所以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裏,埃米爾·加萊決定試著做一件事……他有《太陽報》的合訂本。他發現有許多人隻要有人對他們談到擁護王朝的事業,就拿出數目相當可觀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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