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毓聽母親的訓示,點頭稱是。“小岫,你看上哪家千金沒有,要是有,幹娘在這裏,便去給你說親。”“這種事靠的是緣分,到現在還沒有呢?”楚岫看鳳母的熱情勁,馬上說道。“不是說你在等養病的秦月公主回來麽。唉,這個公主呀,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就這樣要你一直等著,也太對你不起了,要不你先要兩個妾室在家裏,先把孩子要了再說。”楚岫聽了這話,想到秦月的事情,心情便變的沉重起來,“多謝幹娘的好意,要娶公主,是不能娶別的妾室的。”鳳母連連哀歎,楚岫看她是想早日抱孫子吧,再看向鳳毓,鳳毓專心地吃飯,一向孝順的他卻對此沒有任何表示。鳳毓送楚岫出門,外麵寒風刮過,呼氣成汽,約好時間從府裏來接的馬車卻沒有來,鳳毓正想去叫自己的車夫送楚岫,從街道的另一邊卻來了一輛黑色精巧的雙轅馬車。“易大人,老爺在車上等您呢!”楚岫看向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皇帝身邊的彌潤。彌潤示意楚岫快些上車,楚岫向鳳毓笑笑,然後對祁鋒說,“你先自己回府吧!我會自己回去的。”第六章 解釋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從裏挑起了門簾,楚岫愣了一下,進了馬車,還沒有站穩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太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相處,突然之間,進入鼻息的全是他的氣息,感受到的是他的溫暖,楚岫一時間有些恍惚。皇帝抬起楚岫的下巴,眼睛一遍遍逡巡著楚岫的臉,目光深沉柔軟。楚岫被逼得必須抬起頭對著皇帝,他有些緊張無措,斂了眼神,推拒著皇帝想脫開身,但皇帝卻加大了力氣,將他摟地緊緊的,楚岫無奈地說道,“皇上,您這麽晚找臣有什麽事嗎?還請把臣放開,這樣於禮不合。”“更加於禮不合的事不都做過了嗎,你到底要和朕慪多久的氣呢?”皇帝的聲音低沉裏同樣帶著無奈,“朕隻有一天沒有見到你便總覺得少了些東西,傳你入宮,你卻到鳳卿家裏,朕已經在此侯了半個時辰了。”楚岫的心不由得慢跳了一拍,琥珀色的眼瞳加深了些,張了張嘴,想對皇帝說些什麽,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出口。“楚岫,你有想朕麽?”皇帝撫摸著楚岫的臉頰,說道。楚岫卻轉開了眼睛,“臣有話要對皇上說。能去臣的府上麽?”皇帝歎了口氣,對外麵吩咐了一句,馬車便向楚岫的府上行去。他在楚岫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朕當時是氣急了才打了你,你要慪氣到何時?”皇帝今年已經三十有三,做了十幾年的皇帝,征戰了三年時間,是四個皇子五個公主的父皇,閱盡了千萬傾城佳麗,浸淫了二十多年權利,看遍了太多複雜詭秘的心思,他也了解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是喜歡上懷裏的這個人了,他多麽希望楚岫僅僅是一個一般的妃子隻要依偎在自己的懷裏就足夠了,但是這個人卻不是,他的眼光總是流連在下麵送上來的報告各種事務的奏折上,心思都花在怎樣讓這個國家富強起來上,皇帝知道,他這卻不是熱愛權利,他在這個中書侍郎的位置上這麽多年了,皇帝故意沒有給他任何升遷,他也從沒有要求或抱怨過,他的眼睛在別的臣子看向金銀珠寶高官重權的時候,他看向的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皇帝知道自己愛他,三十三年了,他第一次確信自己擁有愛這種感情,但他是皇帝,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這種感情,他知道,卻不能說出口。皇帝言語,分明是在向他道歉,楚岫心裏已經有些鬆動,但是依然悶悶地不說話,卻將身體靠在了皇帝身上,皇帝心裏暖了一下,將楚岫在懷裏抱緊。馬車停在楚岫府上中庭,下了車,皇帝依然將楚岫的手握在手裏。楚岫掙了一下沒有掙動,隻好由著他,一路拉著他往書房走去。皇帝穿著玄色的便服,那衣服上用金線繡著龍紋祥雲,即使從沒見過皇帝的人看他這一身穿著,也知道他是皇室中人。楚岫住進來的時候,這個府裏的人都是安排好了的,不用想也知道,裏麵的人都是皇帝安排的,除了祁鋒,在這裏麵,全是皇帝的人。本來易明致還住在這裏麵,但後來因為易明致做了幾件深得聖心的事情,皇帝便另賜了他府邸,他便搬了出去。所以此時,楚岫也不用擔心皇帝在此的安危,也不用擔心他和皇帝行跡親密會帶來麻煩。楚岫側過頭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臉上表情柔和,走在楚岫府上就和走在家裏沒有區別,而一路上遇到的仆人全都已經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了,楚岫不由地想,這裏還真是專門供給皇帝偷情用的。“皇上,您請坐吧!”楚岫又自己出門去端了茶水進屋,皇帝看著楚岫書房牆上的字畫,全是楚岫自己的作品,楚岫的字既可以是纖細優美的,又可以是氣勢磅礴的,這兩種都讓他喜愛。楚岫關了門,這才從書案後的多寶櫃匣子裏拿出一張紙,走到皇帝麵前去便跪下了。皇帝看到那張紙,便知道是什麽了,他將楚岫拉了起來輕輕扶住,道,“這是做什麽,地上冷地很,不要凍著了。”“皇上,臣就是想將這個交給你。你不看看麽?”楚岫將手中的那張紅紙遞到皇帝麵前。“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下吧!”皇帝臉上帶著笑意,語氣溫柔並不見生氣。雖然知道皇帝肯定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麽,但楚岫心裏還是有些疙瘩,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都被人監視著,無論是誰心裏都不好受。“皇上,臣當日的話沒有說完,你要聽我繼續解釋嗎?”“鳳家的鳳婉容小姐德才兼備,一直希望能進宮伺候皇上,即使已過了最好的年華,仍然不願出嫁,當時皇後已經病重,鳳家一直希望能將婉容小姐送入宮,臣見過鳳婉容,她是個蕙質蘭心的人,從出生便向往著去到你的身邊,十幾年的生活全都是圍繞著做好一個妃子而做,臣當時隻是希望皇上能夠召她入宮讓她能夠得償所願。並不是皇上以為的那樣,臣對她並沒有非分之想。”皇帝冷哼了一聲,說道,“嗯。朕知道了!鳳婉容被召進了宮,這是鳳家給你的謝禮?以後要說什麽話,就直接說好了,朕不想在床上聽你說別人的事情,知道嗎?”皇帝坐在椅子上,拉著楚岫坐到他腿上去,按著他的後腦就要吻他的唇。楚岫反抗著側過頭,斂神說道,“皇上,現在晚了,您還是快回宮吧!明早還有早朝呢?”皇帝的黑眸深邃了些,道,“那你和朕一同回宮吧!”沒想到皇帝會這般無賴,楚岫睜大眼睛,露出驚訝,回頭看向皇帝,便被皇帝吻了個正著。太久沒有接吻,楚岫原以為自己都忘了那滋味,不過當唇舌再次相觸的時候,那種感覺卻像從沒有離開過,那種親密的溫暖讓他根本不想放手。皇帝乘著馬車走了,楚岫站在門邊望著它消失在遠處。第七章 偷會承安元年,這一年風調雨順,南方戰後恢複良好,到年底,上報到朝廷的都是好消息。近年底,北方下了好幾場雪,雪花飄飛,覆蓋了整個大地,麥苗埋在雪裏,隻等來年開春生機蓬勃的生長。到了春節,大雪停了,陽光燦爛,世界在熱鬧笑聲中得到滿足。大年初三,皇宮裏有宮宴,要在梅花苑上露天舉辦,一向怕冷的楚岫隻好穿得厚厚地前往,由於穿得多了,便行動緩慢,腳步不穩,走在滑濕的宮廷花園小路上,楚岫都怕會突然摔個狗啃泥,那樣就真的給大家跪著拜了個年,鬧出大笑話。宮宴一般按官位排座,楚岫的位置在中間,既不親近皇帝,也不會連皇帝的臉也看不到。梅花苑中種了上千株梅樹,品種多樣,花期各異,花型不同,此時正是紅梅盛開,梅花樹上挑著宮燈,昏黃燈火裏,梅香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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