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斤?”莫子不敢相信,“就那五輛有三萬斤?福叔,你在騙我吧!”


    二管家一個鄙視的白眼,“那是粉,薯粉。相當於麵粉的薯粉,你知道為了這些東西夫人費了多少功夫嗎?切,浸泡,磨粉。樣樣都有時間、金錢……”說到後麵二管家聲弱,因為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夫人做這麽多來幹什麽?”莫子也不懂了。


    劉濤也在思考秦素蘭的目的,西域來的番薯和芋頭都是南方人家的主要糧食。南方人種得多,吃得也多,即使是南貨北運也賣不出去。


    番薯是從北到南傳播,芋頭主要集中在南方地區傳到北方去到有可能但賣出好價錢絕不可能。


    回到劉濤的住宅,二管家眼巴巴的說:“這是託了少爺的福,少爺的手受傷了使夫人琢磨些易吃的吃食。夫人和內院裏幾個婦人家想了許多。”說到這二管家又看看主子,見主子的臉色還行大著膽子繼續說。


    “主子北上帶夫人將家裏能用的物力財力都給了主子,夫人是手中沒錢心裏慌。南方的糧食又沒有成熟,為此夫人打算開個酒家或酒樓。最後不得法,想到弄這個。


    這用薯粉和芋頭粉加入一成麵粉或米粉,搓成糕點,做成麵條、麵餅、麵皮或是麵團都是填飽肚子糧食。”


    聽到這劉濤知道那個女人的意思了。那個小女人必定是打修建河道的勞工飯食的主意,倒是個精明的。


    “夫人說交給主子您處理,您給夫人三千兩即可。”


    “三千兩不是很貴,可以說是很便宜了。夫人捨得?”


    二管家低下頭,“夫人說剩下的給主子花銷,再有剩的多買地。”


    哼,這個女人想得周全!用銀錢打消接她到這邊的主意。


    倒是個聰明過頭的女人,不想想等他官位越高就越不能走動,倒也罷既然想做井底下的青蛙那就留下裏麵好了。


    可以說秦素蘭的一筆重金收買了劉濤的心思,不也可以說是交換。


    用金錢去交換她想得到的,碰劉濤是講理的換是別人倒不一定了。


    現在修河道的人吃的都是從南邊運過來的番薯和米湯,薯粉也值得一試。


    “第二批商隊到哪了?”


    “還需三天到達開封府,帶的都是些粗糧和種子鋤頭等貨物。”幕僚回答。


    “讓他們派人與夫人的商隊交接,將夫人的貨全接了。”


    二管家看看主子再看看主子的幕僚,小聲說:“夫人吩咐,除了第一批物品給您其他的都不能動。”


    劉濤想想頷首答應。


    幕僚好奇了,自古以來妻子的除了嫁妝其餘全都是丈夫的,丈夫的隻是丈夫的。妻子沒得允許不可逾越。


    這位夫人倒大膽得很!主子的心也很大!


    “這是為何?”幕僚想問問。


    “夫人說給了主子就是賠本的買賣,夫人缺錢養身子。”


    “夫人的商隊都有什麽?”劉濤點著桌子問。


    “南瓜、番薯粉、芋頭粉、橡子粉、豆粉……”


    這些都是粗糧,在南方不值錢的粗糧,雖然到黃河流域值錢些,但也不夠運費啊?莫子想不明白。


    “自從鄭國公的船隊送了一批米糧過來,這裏的米價平抑了許多。商人還能獲厚禮,但也不值得夫人這樣做。你可知為何?”幕僚邊想邊說。


    劉濤抓住腦子裏的一個想法,“夫人是用什麽裝的?”


    “用麻布。”


    “不可能,麻布裝?夫人想虧死嗎?”莫子再次驚訝。


    眾所周知麻布宜吸水,容易走線。用手大力一搓就出一個洞來。用麻布裝糧食至少有一半糧食是不能要的,要是就是裝進去八分掉出二分,動一次掉一分,到最終能有五分的粉就已經不錯了。


    到這二管家就笑了,由內而外的笑。因為這個主意是他兒子兒媳想的,夫人獎勵了五十兩銀子。銀子不少了!最重要的是兒子入了夫人法眼。


    “油紙很貴,夫人捨不得就將融化的蠟燭塗一層在細麻布上,防水。將麻布縫成一個比套子還要大十倍的大套子,再放一層綢緞在麻布袋裏麵防漏粉。


    這樣一個麻布袋就能裝一百斤粉……”


    “一百斤?”莫子覺得今天就吃驚好了,其他的不需要了。


    “是的,一袋子一百斤,一船有一萬多斤。夫人為了裝多些向鄭國公借了艘大船,總共加起來有十萬斤。”


    “十萬斤”這個數量連劉濤等冷靜的人都吃驚。這個婦人怎麽這麽大膽?!


    也是她的膽子從來就不小。


    幕僚大喜,沒想到這位夫人居然有如此之舉!十萬斤粉到來雖然不能將糧價壓到豐年時的價格,但也可以將打壓高價糧,為主子贏來好名聲!


    “見了鄭國公?”劉濤問。


    劉濤關注的事情和別人不一樣,幕僚會想用這些粉賺回多少名聲彌補主子在外麵的惡名,莫子想的是這些粉能賺回多少錢。二管家想的是夫人在主子心裏的地位是否提升。


    “夫人沒見,是福叔帶少爺過去見了鄭國公。都是少爺說,福叔就幫了幾句。”不管主子信不信二管家就這麽說。對著那位聰明伶俐的少爺下人們是喜歡的緊。


    “去騰一個麻布袋出來看看。”劉濤揮走二管家。


    劉濤發現他的那些個管家自從跟了那婦人之後碎嘴了許多。


    “唉,夫人送過來的東西都已經送到您屋子裏。”說完二管家躬身快步離開。


    隻要是夫人的東西就代表著好吃的,莫子閃著眼睛很想主子在等二管家的時間裏到屋子去一趟,看看夫人送了什麽好吃的過來。


    “孫家、顧家、張家掌門人跳河死了之後,開封府裏的糧商都不大樂意賣糧與大人。夫人這一船糧食真的是雪中之炭!”幕僚笑說。


    “嗯。”其實劉濤最關心的是麻布袋的作用,要是真的像二管家說的那樣對劉濤的作用比糧食還重要。有了它就可以迅速給河堤換土,又不怕河堤在明年繼續沖毀。


    再好用一些,河堤存在多少年劉濤修河道功勞就有多少年,至少能被這裏的百姓多記幾年。


    沒想到那婦人的腦子這般好用!


    “夫人可能會用到您的名義買賣,大人需向張大人告知一聲。”要是能讓張大人欠下一個人情就更好了。


    “到時便知。不急。”劉濤現在需要思考的又是大哥鄭和對小妻子的看法和上麵那位對小妻子的看法。


    上麵那位誰也不信,要是對錦衣衛的情報感了興趣,插個手怕那個女人會跳起來咬人。往虎口裏撞可不是好事。


    不行得要回信告知那位蠢女人,劉濤下定決心也就不敲桌子。


    二管家去了很快回來,手裏拿著好幾個麻布袋,從京師北上到開封走一個多月,白色的麻布變成米黃色。


    劉濤試了麻布的韌性,很不錯,防水也很好。唯一不好的是蠟油貴,不過幕僚覺得可以用山上的鬆脂代替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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