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曜遙腫著一張臉可憐又屈辱的把那幹糧打開,一個夾了風幹雞腿菇的饅頭就出現在他眼中。這一瞬間,他原本被澆熄的怒火‘噌’的一下冒得更高,捏緊了那包幹糧便狠狠扔了人販子一臉的雞腿菇。慕曜遙從地上爬起來,如同惡鬼重生,怒目圓瞪,咬牙一字一句擠出來說道,“我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雞腿菇,今日我就要跟你這個混蛋玉石俱焚!!”嘶吼出來後,他腰一挺,脖一伸,狠狠一記頭錘打在了人販子頭上,明明都是兩個一樣的腦袋,人販子被他敲的險些敲出腦震蕩。“嗷嗷嘶!”人販子大叔被慕曜遙的頭錘打的七昏八素,連連往後退了數步,眼前直冒金星,強撐捂著頭道:“唉呀你這個混蛋,腦殼也太硬了點,好心給你東西吃你居然打我!”但他到底還有幾分靈力在身,立刻腳下一踏,便快速近了慕曜遙的身,從懷裏摸出個符咒來一把貼到了他的額頭上。慕曜遙被雞腿菇刺激的還想反抗,卻在符咒接觸到之後,倏然隻見眼前一道黑光閃過,腦內便迷迷糊糊起來,腳下也顛三倒四控製不住想睡。在睡著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那大叔氣勢洶洶的怒吼,“你給我等著,不把你賣到最糟的地方,都對不起你打我這一記頭錘!”待人販子大叔把慕曜遙像個麻花一樣捆了又捆扔回了馬車後,他拉著馬敲了敲緊閉的渝清城城門,門內立刻出來兩三個接應的人,都穿著白底紅邊的衣裳腰帶上繡著短短兩個字“鶴幻”。他們便都是鶴幻宗的弟子了,這些人見到了人販子也不驚訝,眼中反而是有些鄙夷的的情緒在裏麵。“怎麽現在才來?不知道還以為你都死了?”人販子捂著頭,露出饅頭大小的包呲牙咧嘴道:“嘿嘿,諸位爺,不是我來晚了,是方才有個人實在鬧騰,這一耽誤才又耗費了點事情,真是對不住了。”說完他就往後走了兩步,帶著其他人來看馬車裏麵的人,馬車裏麵的男女都縮成鵪鶉狀,人販子討好地笑笑道:“這裏麵是十人,五男五女,你們瞧瞧,這模樣都是可以的,給鶴幻宗提供,自然一向都是最好的,男女都按兩個中品靈石算,我這就讓他們下來。”幾個鶴幻宗的弟子把人都打量透了之後,都點點頭,表示還可以,隨後紛紛大手一指,“那這個呢?是什麽稀奇靈獸嗎?”人販子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方才那個和自己叫板的紅衣男人被自己綁成一團,遠遠看過去,還真的很像紅皮的靈獸。暗忖一番,覺得左右帶著也是一個麻煩不如搭著賣掉也劃算,人販子大叔搓搓手便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可不是什麽異獸,是個人,諸位您看,您買這十人,我多搭著送您一人,多劃算啊,你看這人雖然醜了點,但是洗洗還是能用的嘛,既然都是要做爐鼎的,睜眼閉眼都一樣,哎呦”“你話真多,醜成這樣能睜眼閉眼都一樣嗎?要不是看在白送的份上我們才不要。”人販子捂著被打了一拳成了半個熊貓眼的眼睛,嘴上哀嚎沒兩聲就止住了,隻因為手裏沉甸甸的錢袋。看在還算劃算的份上,幾個弟子把人拉了下來,帶著走,剩下還在昏睡的慕曜遙,索性就跟抗豬肉一般地扛著進了渝清城內。隨後城門立刻就關緊了,隻激起地上的泥水不甘寂寞地亂飆。殷栗正坐在一座充滿脂粉味道又女氣的殿宇內,淡淡的瓜果蜜香從一旁的香爐內溢出,四處丹楹刻桷華美非常,青色的錦緞柔紗掛在房簷四周和門邊充做門簾,風吹過就似雲霞微微晃動。眼下的殿宇內擺著八張四方梨花木矮桌,其上金銀玉杯陳列,珍饈美饌熱氣騰騰,上等的好酒也燙的正好,一切都透露著一股子奢靡至極的感覺。就算是昔日的仙重門,好像也沒有精致到這種地步,當然,如果沒有在旁邊一直粘著他的小姑娘就更好了。親敏兒穿著粉色長袖襦裙,笑嘻嘻地拽著殷栗的袖子要窩到他懷裏,但殷栗任憑她撒嬌賣萌都絲毫不為所動,不光是因為她的身份,還因為其他五張桌子上虎視眈眈的五個女人和她們身後數百個凶神惡煞的肌肉猛男,在殿外還有更多的人。殷老祖幾乎都在懷疑此處是不是連接了另外一個空間,不然怎麽容得下這麽多人。吳緣和殷栗同坐一邊,是坐在他的下座,整個人冷汗涔涔,連拿著杯子的手都在抖,見那小姑娘還一個勁地往殷栗懷裏鑽,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從牙縫裏麵擠出兩個字,“先生……”滿是驚恐和哀婉。他一說完話,對麵一個打扮妖妖豔豔的女人一拍桌子就使得兩根細長銀筷插入了桌麵,入木三分,女人透著一股冷笑,“諸位道友,不知道你們來渝清城何事,還誘惑了我的城主!”“不是什麽誘惑,是你們城主非要跟著我們殷先生的!”吳緣裝著膽子吼完就聽唰唰唰數聲,他周圍就插滿了銀筷,險些就要傷人。吳緣喉間艱難地咽下口水,在下一根銀筷要奔著他眼睛來的時候,殷栗終於出手長袖一甩便把那筷子徹底打在地上斷為兩截,一個青衣的女人當即就站起身道:“你們兩個!到底來我們合歡宗有什麽目的?!”剛想開口的吳緣:“……!?”被親敏兒拽袖子的殷栗:“……”隨後異口同聲道,“這是合歡宗?難道不是鶴幻宗嗎?”作者有話要說:來嘍第42章 合歡聽到了兩人如此驚訝的聲音之後, 旁測幾人都沒有露出差異的表情,反倒是顯得吳緣和殷栗一驚一乍了。前麵說著話的妖豔女人隨即當著他們的麵,伸出纖纖玉指示意後麵的一名穿著黑色短打, 腰纏令牌, 麵容英武的肌肉猛男給自己剝葡萄。那肌肉男的手指粗糲, 動作卻極為輕巧, 那粒汁水飽滿的葡萄在他手指尖上就跟一粒綠豆似的,在極快地把葡萄皮給剝開後他便畢恭畢敬地伸手撚著遞到妖豔女人唇邊, 那鮮豔的唇微張探出舌尖一掃,便把葡萄吞吃入腹部。她神色妖嬈卻不淫靡,就像是一條美人蛇一樣勾人心弦,或者說整個渝清城內的女人,都漂亮的過分, 哪怕是看樣子不過孩童模樣的親敏兒都清麗有加。妖嬈女人咽下汁水後,便伸出自己還染著丹蔻的指甲刮了刮肌肉猛男的健碩胳膊, 嘻嘻笑道:“還是阿生你剝的葡萄最好吃了。”肌肉猛男阿生聽到這樣一句簡單的稱讚,英武的臉上就露出一個極其不符合他容貌的靦腆一笑,低頭又剝了一個送到妖豔女子嘴邊,自己霞飛兩鬢, 神色羞赧地說道:“隻要豔娘愛吃, 吃的高興,阿生剝多少都行。”在一旁圍觀的兩個人呆若木雞,各懷心思。殷栗:“……”似乎隱約有些男女顛倒的混亂感。吳緣:“……”我也想要喂葡萄。眼下的場麵已經開始有些頹靡的色氣感,其他女人和肌肉猛男們, 就連賴在殷栗身邊的親敏兒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殷栗輸人不輸陣, 看似氣定神閑,但目光在看見那個叫豔娘的紅裙女人把手探入阿生衣襟裏麵扯的鬆鬆散散時, 冷淡的麵部表情終於出現一絲皸裂。殷仙尊萬歲高齡實在禁不起眼前有些傷風敗俗的場景,雖然感情好在一起拉拉扯扯,殷老祖作為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直男心也能理解,甚至尺度相當放寬。但要是在大庭廣眾下衣服都要扒幹淨了,還往褲子上扯,實在是使得殷仙尊頗有些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滄桑感。他在那豔娘和阿生直接越發過火的時候,執起酒杯清咳了兩聲,“咳咳……”很委婉,很體貼。豔娘和阿生依舊摟摟抱抱,豔娘幹脆整個人把阿生拘到了自己懷裏,明明柔柔弱弱的一個妖豔女人,雙腿上卻硬生生躺了一個肌肉發達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