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渡被這每個月十萬兩白銀的天價,驚得差點站不住.......


    他的身體因憤怒而變得僵硬。


    他臉色鐵青,嘴唇緊閉。胸脯急速起伏著,顯然已經到了怒不可饒恕的地步。


    怪不得胡常清能把整個皇宮的關係網緊緊握在手中,合著都是霸占了別人的家產,用錢砸出來的。


    陰山渡冷笑幾聲,用手指著胡太傅和程錦雲,說道:“好啊,一個月十萬兩白銀,還真是獅子大口啊。”


    “胡太傅,你居然在我京都城內如此大張旗鼓的斂財,是怕胡氏一族不能死一塊是嗎?”


    “還有你,程錦雲,你給朕仔細說說這一個月的十萬兩白銀到底是怎麽來的!”


    程錦雲嚇得慌亂不堪,他擺著手說道:“陛下,罪臣也是被逼得啊。在外人眼裏罪臣是太傅的乘龍快婿,實際上,罪臣就是他們家的一條狗啊。”


    “他讓罪臣幹什麽,罪臣就必須得去幹。”


    “這十萬兩白銀,罪臣哪裏湊的出啊,罪臣,罪臣......”


    程錦雲看了一眼陰山渡,聲音越說越小:“罪臣就霸占了幾,幾家......殷食人家的家業。”


    陰山渡看著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怒氣直達頭頂。


    他一腳將程錦雲踹倒在地,大聲斥責道:“說大聲點,有膽子做,沒膽子說嗎?”


    看著陰山渡鐵青的臉色,程錦雲顧不得胸口的疼痛,趕緊爬起來重新跪好:“罪臣該死,罪臣該死。是罪臣狗膽包天。”


    “罪臣為了達到每月十萬兩白銀的數額,霸占了他人的家產。”


    陰山渡繼續踹向他,一邊踹,一邊說道:“還有呢,繼續給朕說!”


    “但凡敢有一處疏漏,朕立馬活剮了你!”


    程錦雲嚇壞了,如實交代巨款的來源:“罪臣私下還收了不少官員的錢財,還有信差驛管事每月的孝敬。”


    他偷瞄陰山渡一眼,繼續說道:“還有朝廷給工部的撥......撥款。”


    陰山渡氣的腦仁炸裂一般的疼,整個人虛晃了一下。


    “所以說,洛城決堤,導致三萬百姓流離失所。不是因為工部尚書瀆職,而是因為你挪用了錢款。”


    陰山渡直接拔了一旁禁軍腰間的佩劍,狠狠捅進了程錦雲的肩膀:“工部尚書看到洛城決堤,百姓遭災,心中愧疚萬分,當場跳入了奔湧的洪水中。”


    “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能如此安穩的活下去,朕果真是小看了你們一家人的鐵石心腸。”


    說完,他看向一旁的峨髻,下著命令。


    “峨髻,對程錦雲嚴刑拷打。讓他招出被他霸占家業的人家名單,和剩餘錢財的去處。但凡有錢財有一處對不上的,就割他一塊肉,喂狗!”


    峨髻領命後,直接把程錦雲像拖死狗一樣的拖了下去。


    陰山渡看著在一旁跪著的胡太傅,以及身後的黨羽。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帶著洶湧的殺意。


    他拿著劍,走到最後一個人的身邊,問道:“你,都為那個逆賊,做了些什麽?”


    那監考官始終低著頭,根本不敢看陰山渡的眼睛,哆哆嗦嗦的回答著:“罪,罪臣,曾為了胡太傅,不,是那個逆賊,偷,偷換了考生試卷。”


    “那名考生叫什麽名字!”


    “叫,叫,孔篌。”


    陰山渡揮起手中的劍,直接砍斷了監考官的一條臂膀。


    他對身後的禁軍吩咐道:“拖下去,把人送去刑部,待他交代完所犯罪行,即刻押到菜市場淩遲。”


    說完,他看向已經嚇破膽的監考官,補充道:“你若是敢尋死或者瞞報,我就把你全家一起淩遲!”


    接著他走到前麵一個人的身邊,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你,都為那個逆賊,做了些什麽?”


    那人顫抖的說道:“奴,奴才,是信差驛的管事,奴才沒有為那逆賊做過任何事。”


    “奴才隻是打著他們的旗號,向那些宮女太監多要了一些銀錢。”


    “陛下,奴才已經知道錯了,奴才這就把所得錢財交代清楚,全部交代清楚。”


    陰山渡對著身後的禁軍看了一眼,說道:“來人,拖下去,讓他交代清楚。”


    在禁軍拖下信差驛的時候,他對著禁軍,悄無聲息地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剩下的黨羽陰山渡挨個盤問了一遍。


    他們中有戶部侍郎,有參將,有翰林院學士,有國子監祭酒,有大理寺寺丞......


    可以說整個大隱,除了欽天監和徐州闖的徐家軍,每一個角落都被胡太傅塞上了自己的人。


    陰山渡不知道自己揮了多少次劍,能看見的隻有一地的殘肢斷腿,和手中不斷滴血的劍。


    既然如此,陰山渡心中的怒火也沒有消減半分,反而越燒越旺。


    他一把扔掉手中的劍,用盡全身的力氣踹向所有案件最大的元凶---胡太傅。


    “就憑你個亂臣賊子,還想蠶食掉我大隱江山?”


    “你若是一個明君,我陰山渡願意主動退位讓賢與你!”


    “可你算個什麽東西,這大隱的百姓在你心中可有一分位置?”


    說著陰山渡蹲下身,一把薅起胡太傅的衣領,拍著他臉,說道:“老東西,我若是真讓你這種人拿走了大隱江山,我陰山家的列祖列宗怕是死都不得安寧!”


    “之前是我有眼無珠,渾渾噩噩。”


    “既然我已經醒過來了,那你們就該受死了!”


    說完,他鬆開胡太傅的衣領,站起身走到了法誠門門前。


    陰山渡當眾摘下頭上的龍冠,脫掉自己身上的繡龍黑袍。


    他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徐州鶴,輕輕說了一句:“小鶴,幫幫我,拜托了!”


    徐州鶴緊緊握住手中明黃色的罪己詔,皺著眉頭看向陰山渡,對著他輕輕搖頭。


    他在心中對著陰山渡說著:你知道下了罪己詔意味著什麽嗎?世人會永遠把你跟胡常清捆綁在一起!


    那些明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麽一定要攬在自己身上。


    陰山渡隻是停頓了片刻,便在心中回答了他:沒關係,係統已經毀了我心中最重要的兩樣東西。我已經不在意世人會怎麽說我了。


    惡事是誰做的,對百姓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我的餘生,注定是要用來贖罪的,也注定了,我掙紮不出這個泥潭


    小鶴,你幫我把罪己詔掛上去吧。


    徐州鶴越是探究陰山渡的內心,越是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無助與悲涼。


    他看著陰山渡懇求的目光,一咬牙,直接翻身躍上法誠門的門樓。


    緊接著徐州鶴一個鉤掛金鉤,把手中的罪己詔掛在了法誠門的匾額上。


    整整六尺長的罪己詔瞬間展開,呈現在世人的眼裏。


    在場眾人皆被這一舉動,震驚了:陛下,這是要公開承認自己的過錯?


    唯獨陰山黔對著這份罪己詔,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才是那個敢作敢當的陰山渡......


    陰山渡披頭散發的站在罪己詔的前,對著圍觀的百姓說道:“我,陰山渡,識人不清,誤信奸佞。”


    “導致奸臣把持朝堂,毒婦獨攬大權。禍亂朝綱,致百姓於水火中,而不自知。”


    “今日特下罪己詔,懸掛三月,以示己過!”


    他的聲音振聾發聵,在每個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這一舉動造成的影響,那是非常大的。


    有了這封罪己詔,即使他以後再怎麽勵精圖治,建立不世之功。世人依舊會給他打上昏君的標簽,甚至會否定他的所有的功勞。


    曆朝曆代的君主沒有幾個願意頒罪己詔來承認自己的錯誤。


    因為,沒人想在恥辱柱上待千年,萬年。


    也沒人想在死後,被世人一直指指點點。


    但,陰山渡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的心思隻有徐州鶴一個人懂。


    陰山渡覺得:有一個人能理解他就夠了。


    胡太傅看著那明晃晃的罪己詔,他知道此時的陰山渡已經沒有了顧忌,他不會放過自己和死去的常清。


    甚至是整個太傅府和胡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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