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與濃已經很多天沒出去了,齊靖州雖然在盡力討好她,在行動自由一方麵,卻以她身體還虛弱等等借口限製著。聽見齊靖州主動提出來,她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道:“好啊。”


    剛出門沒多久,齊靖州忽然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他對路與濃說:“公司那邊有件急事要我處理,我們先去公司一趟?”


    路與濃不太相信這次出門隻是他隨口一提,猜想著他或許另有目的,也就觀望著任由他決定。


    到了公司後,齊靖州徑直前往總裁辦公室,路與濃說:“我想一個人在外麵轉轉。”


    齊靖州有點不放心,想要派兩個人跟著她。路與濃不甚在意地說:“在你的地方,還能出什麽事?”


    齊靖州隻得皺著眉頭由她一個人逛去了。


    路與濃發現,她這次出現在公司,周圍人看她的目光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之前看她的眼神各式各樣,總有人聚成一小堆暗暗打量她,然後各種流言紛紛而起。這次卻沒誰敢明目張膽地看她,幾乎人人眼中都藏著敬畏和懼怕。


    路與濃微微皺眉,猜到可能是齊靖州做了什麽。


    和齊靖州分開後,路與濃就轉身往回走。


    之所以不跟齊靖州上去,是因為進公司之前,她看到了路君君。


    那個女人如今似乎過得有些狼狽。


    才從電梯出來,路與濃立即就注意到了前台的吵鬧。


    路君君已經跟過來了。


    “……抱歉這位小姐,沒有預約,您不能上去。”


    “那我不見齊靖州!你讓路與濃下來!就說我要見她!快點!”


    “抱歉,我們……”


    路與濃走過去,“路君君?”


    前台驚詫地跟她打招呼:“總裁夫人!這位……路小姐說要見您。”


    路與濃點點頭,平靜無波的目光落在路君君身上。路君君現在這樣子,當真狼狽,臉色憔悴,身形消瘦,肚子卻已經顯了形,微微凸起。偏偏她還穿著緊身衣服,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有孕在身。


    “找我有事?”路與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路君君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雙眼,“路與濃——都是你將我害成這樣子的!”


    “你找我就是為了罵我?”路與濃抬眼,淡淡地望向她,“你這些年奪走我多少東西,我可都記著呢。不過我都還沒開始報複,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我有什麽關係?自己私生活不檢點,怎麽能算我的鍋?”


    路君君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衝過來將路與濃撕成碎片。但是旁邊幾個安保人員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她,讓她失去了動手的勇氣,“你知道怎麽找到顧起對不對?把他聯係方式給我!”


    路與濃露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路君君小姐,你這是在命令我?”


    路君君被她這態度刺激到了,隻覺得周遭的人都在笑話她,她毫無底氣地大吼道:“難道你還要我跪下來求你?!”


    路君君在她麵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路與濃以前忍耐著不和她計較,沒想到這女人到現在還一副情商為零的樣子,讓她覺得可笑又惡心。做了十多年的夢,現在也該醒過來了。


    “你這提議倒是不錯。”路與濃說,“既然要跪,就趕緊吧,你跪下來,我可以考慮幫你。”


    路君君氣得渾身發抖,想要動手,對上路與濃的眼神,莫名地再次失去了勇氣,仿佛身體都被人壓得矮了一截。她稍稍軟了語氣,說:“與濃姐,好歹我們當了十幾年的姐妹。你非要這麽絕情嗎?幫我找找顧起吧,求求你!我知道他愛的是你,我不和你搶人,但是我懷了他的孩子啊,我就想再見他一麵,不可以嗎?”


    周圍偷偷摸摸看戲的不少,路君君這極具引導性的話一出口,眾人目光都變得有些驚疑不定。顧起是誰?總裁夫人給總裁戴了綠帽子?


    路與濃冷笑一聲,“路君君,你有病吧?你懷了誰的孩子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在婚禮上被男人甩了的鍋也想扣到我頭上?怎麽不反思一下,是不是你自己太醜太髒或者人品太低劣?那男人和我又沒什麽關係。人家不願意搭理你了,你憑什麽來找我?你那張嘴也真會顛倒是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現在這麽慘都是我幹的呢!”


    “怎麽不是你?!”路君君目光怨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顧起和我的相識都是你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騙——”說到這裏,她仿佛反應過來什麽似的,連忙住了口,恨恨地道:“現在好了,我們家慘成了這樣,你滿意了?!以前真沒看出來,你心思竟然這樣惡毒!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路與濃微微眯著眼睛。路君君說的話,她怎麽聽不太懂呢?路昊麟那邊發生什麽事了?路君君剛才沒說完的是什麽事?顧起騙了她什麽?看她那樣子,被騙的似乎不僅身心那麽簡單。


    “怎麽,心虛了?齊靖州知道你這麽惡毒,還四處去勾搭男人嗎?”


    路與濃想知道在她沒能出門的這段時間裏都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從路君君口中說出來的,她不太願意相信。她直接站起身,對旁邊的安保人員道:“把她趕出去。”


    立即就有兩個人向著路君君走去。


    路君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然敢?!”周圍還有這麽多人,路與濃竟然一點也不怕別人說她專橫無理嗎?!身為齊靖州的妻子,她竟然一點也不在意名聲?!


    路與濃從她眼中看出她想法,冷哼一聲,道:“她不願意自己走,就扔出去好了。”


    保安正要動手,一道溫和的女聲忽然從旁邊傳來:“與濃?這位不是你的妹妹嗎?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不太好吧?而且她好像懷孕了。就算惹你生氣了,讓她道個歉好了,沒必要這樣的。”


    路與濃目光一冷,轉頭望去,是柯瑞婕。


    周遭大多是娛樂圈中的小明星,來這地方找人或者等人的。柯瑞婕咖位大,見了她,不管真心還是假意,人人都恭恭敬敬叫一聲“柯姐”。


    這裏沒多少人認識路與濃,雖然從剛才那些話裏聽出她是齊靖州的妻子,但是路與濃對待路君君的冷酷,讓不了解內情的人都對她有了一個不太好的印象。兼之齊靖州從來沒有帶路與濃在什麽宴會上出現過,是而眾人都認為,路與濃或許隻掛著一個名頭,在齊靖州心裏根本算不上什麽。


    相反,柯瑞婕和齊靖州的私交,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柯瑞婕能有今天。齊靖州出了不少力。外麵傳過不少齊靖州和柯瑞婕的緋聞,齊靖州並沒有公開否認過,在圈子裏,“柯瑞婕是齊靖州的人”甚至被人當成一個公開的秘密。


    故而柯瑞婕一來,眾人隱隱約約都以她為首。


    “是柯影後啊。”路與濃淡淡笑了一下。


    柯瑞婕語氣有些低落地道:“與濃為什麽要這樣叫我?上次不是還叫我瑞婕的嗎?難道是……是我和齊總之間有什麽讓你誤會了?上次那個慈善晚宴,齊總也隻是臨時想找個女伴,又找不到人,才讓我跟著去的,與濃你不要誤會。”


    什麽慈善晚宴,路與濃不知道,但是柯瑞婕說的話。讓她險些笑出聲來。齊靖州還會找不到女伴?柯瑞婕想要表達的,恐怕是齊靖州和她發生了什麽吧?


    “你是不是也有病啊,柯小姐?”路與濃懶得拐彎抹角玩心計,剛剛應付了路君君,她實在沒那麽多耐心。更何況,柯瑞婕這個主動湊上來的,她實在不想給她臉。


    路與濃這樣直接,話音剛落,眾人齊齊愣住了,震驚地瞪著眼睛。這是情商低下,還是有恃無恐?


    柯瑞婕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無理對待過——尤其當著這麽多圈中後輩,簡直丟盡了臉!這次要是不狠狠地打路與濃的臉,以後她還要不要在娛樂圈裏混了?


    畢竟是影後,僵硬的臉色沒幾秒就緩了下來,她維持著禮貌的微笑,道:“路小姐,我能理解你心情不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道歉。”


    路與濃都說出那樣的話了,她也不叫“與濃”了,直接改成“路小姐”,態度疏離又禮貌,簡直顯盡了影後的風度。


    周圍人明顯都為柯瑞婕感到不平。


    路與濃卻不在乎,這些人怎麽看她,還影響不到她,她又不混娛樂圈。


    這次她是真的笑出來了,“道歉?柯影後,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可不認為我說了什麽不對的話。首先,這個女人不是我妹妹,她做了什麽你也一無所知,你沒有任何資格來管我和她之間的事。更何況柯影後你管閑事還一副理所當然要教育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你家呢。”


    路與濃說到這裏,就有一些人忍不住暗暗笑了出來——這裏也並不是誰都喜歡柯瑞婕的,尤其在公司裏工作,時常接觸到這位年輕影後,了解一些內幕的人。


    柯瑞婕感到難堪。


    路與濃繼續說:“還有,就算我很不想承認,但是齊靖州他的確是我男人,你怎麽一副‘對不起啊雖然我和他睡了但是我們真的是清白的你不要誤會啊’的小三樣子,是想幹什麽?挑釁我?向我宣戰?”


    這就更加直白了,柯瑞婕的臉青白交加。


    最後,路與濃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對不起啊,柯影後,我這個人呢。說話就是比較直白,看出什麽就說什麽,事實是什麽就說什麽,希望你不要介意。另外,既然你也怕我誤會,希望下次能離齊靖州遠一點,他身為公司總裁,也不是隻能找你一個人當女伴。”


    路與濃也沒忘了路君君,說完了,轉身就對保安說:“讓你們把人扔出去,怎麽還沒行動?”


    呆愣住的保安連忙將謾罵著的路君君拖了出去。


    柯瑞婕臉色幾經變幻,最後露出一個牽強的苦澀笑容,垂著眸子道:“與濃,我以為……我們是好姐妹,我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麽想我的。”


    剛才還“路小姐”,突然就成了好姐妹了,路與濃微微詫異,這就開始飆戲了?


    柯瑞婕露出這副表情,立即就有人看不過去,站出來道:“這位……路小姐,柯姐什麽過分的都沒說,她隻是在乎和你之間的友情。所以規勸你收斂一下自己的行事作風,又怕你誤會,所以跟你解釋一下她跟齊總之間沒什麽,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傷人?”


    路與濃抱著手,饒有興致地望著那人,直接搖頭,“不能。”


    那女孩子一噎,怒道:“你這副驕橫的樣子,難怪齊總不帶你出去!齊總肯定也怕你丟他的臉!”


    話音剛落,齊靖州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什麽時候這樣說過?你們是都聽見了?”


    ☆、第59章 多囂張他願意慣著


    “……齊總?!”


    那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寒意,眾人齊齊抖了一抖。


    齊靖州不知在人群後站了多久,他步伐優雅地走過來,先是溫柔地摸了摸路與濃腦袋,語帶笑意,輕聲說:“你今天的樣子,我很喜歡。”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這樣有活力的樣子了,要是她以後都這樣,再囂張他都願意慣著。


    路與濃不知道他都聽見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某些話,他有沒有聽見。他眼中的笑意,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齊靖州望向剛才說話的那女孩子,好脾氣地問:“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得太清楚,介意重新說一遍嗎?”


    那女孩子已經不算是新人了,在圈子裏混了那麽久,早已經習慣了察言觀色。之所以跳出來為柯瑞婕出頭,是因為柯瑞婕平時對她不錯,她也並不了解柯瑞婕真實的樣子。剛才又親眼目睹了路君君和路與濃鬧的全過程,對路與濃的驕橫沒有好感,所以才想發泄了下心裏的不屑和不滿,誰知道齊靖州忽然就來了。


    看齊靖州剛才對路與濃的樣子,哪裏是什麽不在意?她哪敢當真再說一遍?又不是不想混了!


    “齊……齊總!抱歉!”女孩子低著頭,不安地絞著手指。


    那女孩子是為柯瑞婕打抱不平,這時候柯瑞婕自然不能不為她求情,就道:“齊總,抱歉,剛才是我和與濃之間有點誤會,也不是什麽大事。小焦也是看不過,所以才說了兩句,她並沒有什麽惡意,希望齊總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計較。”


    齊靖州關注的重點卻讓柯瑞婕險些變了臉色。他問:“看不過?是濃濃先做錯了什麽嗎?如果真是她先做了什麽,你又為什麽要說是誤會?”


    從齊靖州剛才的舉止來看嗎,柯瑞婕可不會認為,齊靖州這是要為她“討回公道”。


    可偏偏那叫“小焦”的女孩子這時候沒能聽出齊靖州的話外音——她這是頭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接觸齊靖州,根本不了解齊靖州是個什麽樣子,齊靖州說這話時的表情又太過認真,讓小焦心生錯覺,覺得齊總處事還是公正的,張口就道:“剛才路小姐的妹妹來找她,似乎是想找她幫忙,可是路小姐不僅不幫,還出言侮辱,最後還讓保安將人家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孩子給扔出去!柯姐看不過,就開口說了兩句,隻是想讓路小姐對她妹妹不要這樣絕情,路小姐卻罵柯姐是多管閑事!還說柯姐是……是小三!在向她挑釁!”


    這個小焦簡直是勇氣可嘉,竟然敢當著齊靖州的麵,這樣指責路與濃不是。周遭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不少人拿憐憫的目光看著一臉憤懣不平的小焦。


    柯瑞婕隻覺得冷汗都快滴下來了。


    “哦?是這樣嗎?”齊靖州忽然彎了彎唇角,在小焦亮著眼睛,等待他主持公道的時候,他卻說:“怎麽和我剛才聽到的不一樣呢?”


    小焦和眾人都齊齊一愣。


    齊靖州說:“當著我的麵。這樣汙蔑我的愛人,我還是頭一次遇到膽子這樣大的人。還有,我家濃濃明明是獨生女,什麽時候有了妹妹了?怎麽你們都知道了,我還不知道?”


    小焦眼中的亮光忽然碎成了粉末,恐慌和不解爭相浮出。


    “我剛才從頭聽到尾,並沒有覺得她說的有什麽不對。怎麽到了你們嘴裏,就處處是錯了?今天要是我沒有早點來,將事情經過全程目睹,還真要被你們糊弄過去了。”


    齊靖州臉色沉了下來,小焦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柯瑞婕已經滿臉冷汗,齊靖州那句“沒有什麽不對”,像是一個狠辣的巴掌,直接甩到了她臉上。路與濃說的沒有什麽不對,意思是錯的全是她柯瑞婕?!在齊靖州看來,她就是一個心存妄想的“小三”?!


    “你是我公司裏的藝人?”齊靖州問小焦。


    小焦呆愣愣地點頭。


    齊靖州說:“那以後就不用再來了。”他伸手牽過路與濃,離開前淡淡地掃了柯瑞婕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其中警告意味,卻誰都能看見。


    眾人遠遠地聽見齊靖州問路與濃:“怎麽還跟路君君周旋那麽久?她現在精神都不太正常,傷到你怎麽辦?你就該一開始就讓人將她給扔出去……”


    站在原地的眾人,齊齊沉默了許久。


    齊靖州將路與濃帶到了他辦公室,一進門,他就將路與濃摟進了懷裏。他笑著抵著她額頭,“今天很開心?”性格都不像在家裏那麽沉悶了,齊靖州思考著是什麽原因。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路君君,於是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帶路與濃去玩一玩汪雅貝和路昊麟。


    齊靖州這樣子,讓路與濃覺得渾身不自在,閉緊了嘴巴不跟他說話。


    齊靖州又捧著她臉,將她腦袋扳回來,直視她的眼睛,“剛剛你跟柯瑞婕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你是不是吃醋了?那我下次出去不找其他人當女伴了,你陪著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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